鐵拳學院的邪魔入侵事件,在朱鵬手中得到了徹底的終結。
也不知道是哪位潛伏在民間的攝影發燒友,居然把朱鵬提着麗塔滴血頭顱自熊熊大火中緩緩走出的畫面照了下來,然後他將照片發到網絡上,圈粉數百,大家都說ps得像是真的……
次日,巫師城內大賣的報紙就佐證了這張照片的真實性,即是體現報社本身的社會功能,也是側面安撫城內惶然浮動的民心。
既然“政府”本身穩定了,那麼它自然就會拿出力量來維穩社會秩序了。從各個方面來講,報紙上各位專家教授的這一次判斷,還真的是正確的。
…………
朱有喜的狂笑聲讓朱鵬不得不把手機拉遠自己的耳朵,父親那亢奮的話語聲透過電話讓滿桌的人都可以清晰的聽見。
“鵬兒,做得漂亮,做得實在太漂亮了。這一次可是血脈一系猛抽預見一系的臉,那位預見系的殿下前腳剛走,你就把真正的邪魔抓出來解決掉了,梅勒大人在百忙之中對你我父子點名讚賞,有了他老人家一句話,你爹我在罪獄之手的位置就穩當了,再也沒有人敢指派我去做那些要命的研究實驗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朱有喜在電話的另一邊長笑復長笑,真的是開懷不已。
他在罪獄之手的那些經歷是從來都不對朱鵬講的,然而他不說朱鵬也猜得出來,定然是沒多麼美好的。
區區一個源血實驗產物,連鐵拳學院那些“幼師”都不將他放在眼裡,所以血脈一系至高王座大人的一句讚賞,對於朱有喜來說就是保命符一般的東西。
這樣的幸運突然間就砸在了自己腦袋上,對於一直抱着得過且過、活一天賺一天的朱有喜來說,當然是欣喜若狂,長期積累的心理壓力可以盡情宣泄。
“對了鵬兒,昨天從塑能系那裡得到了‘棋宴’的邀請函,說是半個月後讓咱們父子倆去參加,要不你先休學半個月吧。好好準備的一下,我們可能會在棋宴上遇見其它各系的大人物啊。”
“父親,這半個月我會好好休息不會再搞什麼大動作了,不過休學就沒必要了,手續很麻煩不說,被血脈一系的巫師大人們知道了,恐怕也會引起他們的反感,認爲讀書、冥想與研究實驗遠遠比參加無聊宴會重要的傳統巫師還是有很多的。”
“……嗯,你說的有道理,那這半個月好好休息啊,讓真理奈好好服侍你。”
在朱有喜這句話出口之際,朱鵬就把電話給掛斷了,再說下去,不知道會有多麼離譜的話語冒出來。另一方面,血脈一系看樣子是被預見一系打壓慘了,自己這不過是小小的撿了個漏,佔了預見系一位殿下的些許便宜,居然驚動了血脈一系的院長阿古利巴·梅勒,一位超凡存在關注這樣的小事情,可以說是一件很失身份的事情了。
朱鵬掛了父親的電話,然而他尚未加入罪獄之手,哪裡知道罪獄之手五指之間的彼此競爭。大拇指塑能系院長甘道夫·阿不思一力破萬法,坐擁五大位面世界,綜合實力是毋庸置疑的最強大。
然後,五指之中的綜合實力最強的,就是中指“預見”繫了。
希普頓女士在超凡巫師之中被稱之爲“洞察之眼/前知者/站在未來的女人”就好像地球時代網絡小說中那些未卜先知的重生者一樣,在任何事情上都可以搶佔先機,走一步看十步,步步落子無錯。
最擅長集小勢以成大勝,無往不利。
只不過限於女子的先天格局,有時候太過着眼於小處了,就像一位重生者在地球時代買房子、炒股票積累龐大財富一樣,相形之下,罪獄之手的首座甘道夫·阿不思昂揚大氣,人家也不是重生者,直接踏入官場幾經沉浮與積累之後主政中央,成爲地球上最有權力的男人,任憑你是什麼預見、重生者都毫無意義,玩不過人家。甘道夫小事上也是被希普頓女士處處佔便宜,但一旦大事上,便陡然發力泰山壓頂一般,根本由不得預見繫有任何的異議與不服。
不過甘道夫平常時代數百上千年不動彈,任由希普頓在各個方面上佔便宜,他的塑能系還好,底子雄渾深厚。其餘血脈、死靈、附魔三系都被預見系死死壓制,最後死靈與附魔兩系被希普頓女士壓服了,成了跟隨身後混口飯吃的馬仔,唯獨血脈系的梅勒因爲是實驗狂人,又和甘道夫是親密的師兄弟關係,所以一直死死挺在甘道夫那一邊。
希普頓想要壓倒甘道夫,成爲罪獄之手的首座,這是幾乎公開的秘密。
甘道夫又一副“你愛上你上,我無所謂”的樣子,甘道夫不急,死忠自己師兄的梅勒腦袋都快氣爆了,食指與中指兩系這些年來彼此掰腕子的小動作不斷,作爲相對純粹學術型巫師的梅勒被希普頓這位鐵娘子左右開弓反覆打臉。
而希普頓女士手下的那幾位殿下,更是反覆抽梅勒老臉的左右手。
真要正面開戰,梅勒未必怕希普頓,但政治鬥爭、軟刀子捅人,梅勒被希普頓捅得不要不要的。這一次爭戰西斯原力世界,若非是甘道夫作爲罪獄之手的首座拍板,這個位面世界基本上就是死靈與附魔二系共治,沒血脈一系什麼事了。
不過甘道夫這樣偏袒自己師弟的行徑,也把塞爾蘇斯·菲爾(死靈)與約翰·迪爾(附魔)兩大王座狠狠推向了希普頓女士的懷抱,現在罪獄之手的形勢變成了預見、死靈、附魔聯手壓血脈的亂鬥,不過血脈一系畢竟有新世界入手的龐大收益,就算希普頓再怎麼擅長軟刀子割肉,一個位面世界也足夠她割好一會的了。也就是在這樣的形勢下,血脈系一個學徒打了預見系一位殿下的臉面,才讓梅勒大感寬慰,多少年了,總算是小贏了一把。不過這種事也真的就只是安慰一下王座受傷的臉面,於血脈一系現在處於下風的實際情況無補。
一間裝潢佈置中等偏上的餐廳內,朱鵬、真理奈與愛莉同兩位同學一位女老師同桌而坐,他們正在共同承擔着在鐵拳學院轄區內巡邏的學分任務。
前面已經提到過,各大巫師學派下設的直隸學院通常都承擔着維穩轄區內治安的工作,在內部處理“乾淨”又有夏洛特殿下設置的外部防禦結界後,鐵拳學院當然就把維穩轄區治安的工作重新提上了日程。
在這個學院新任校長將至未至的當口,校組織內部各位領導都極有工作熱情,新任校長入職之後,無疑會打一批、提一批,留一批建立重組自己的工作班底,這個要命的時候不賣力的表現,無疑是不想在鐵拳學院繼續混下去了。
只是校領導要彰顯工作,具體的事情無疑還得落實到教員與學生的身上。
以綜合實力爲評估,十人以下爲一組,進行轄區巡邏維穩巫師城治安狀況,變成了一門關係到學生考入罪獄之手的實戰課程,做得好有學分加成,做得不好當然就有學分扣除,雖然鐵拳學院的校成績對於罪獄之手來說僅僅只是一個參考,但你只要沒優秀到必然能入,或者差到必然入不了,那麼這份校方提供的參考材料評價就對你重要無比。
巡邏領隊的是一位在鐵拳學院教授槍械的白人女教師,作爲地球遺民居然能混成鐵拳學院的教員,哪怕是教“體育”課的,那也是很厲害的。
見面之後,朱鵬幾乎可以“聞”到這個女人身上那濃郁的血腥氣,她的臉頰上有被利爪巨獸拍打得痕跡,從這些信息可以大體推斷出,這位大概是21世紀時迎擊過深淵獸潮的西歐特種女兵。不管她是怎麼活下來的,既然能夠活下來並加入鐵拳學院,就說明非常的有兩把刷子,不過這一位並沒有教過朱鵬,所以她的水準到底如何,也是無從判斷的。
“哥哥,您嘗一嘗這個口味的椰汁,滿好喝的。”
因爲朱有喜剛剛那意有所指的話語,真理奈清麗漂亮的小臉有些紅撲撲的,愛莉則在一旁恨恨的咬着筷子生着悶氣,然而自己姐姐明顯心甘情願的送上門去被豬拱,那千嬌百媚柔情似水的模樣,讓愛莉也不好阻止。只好化莫名的悲憤心情爲強大的食慾,對着桌上的飯菜大吃特吃起來。
(我要吃光好吃的東西,讓你沒有體力去欺負我姐姐!)
除了朱家三兄妹之外,還有一個胖胖的黑髮黃皮膚男子名叫金瑞珠,一個身材高大強壯的黑人宮城風二……父母是加入日本國籍的黑人,當然,在現在這樣的時代背景下,這些都是無所謂的事情了。
在朱鵬的面前,除了白人槍械女教師瑪麗的姿態如常外,無論是胖子金瑞珠還是日本黑人宮城風二,他們都顯得有些放不開。
經過了邪魔入侵這一系列的事後,雖然朱鵬平常還是該幹嘛幹嘛,但終究是“兇名”日盛,尤其是他提着麗塔老師頭顱滿身是血走出火場的那張照片,成爲了學院裡許多女孩子甚至膽小男生噩夢裡的素材。
不過在相處大半天后,他們倆漸漸發現眼前這個黑髮黑瞳的可怕男人更在意自己手中的書後,兩人也就沒多麼拘束了,吃吃喝喝的彼此談笑,雖然秋月姐妹美豔若桃李一般,但他們一句多餘的話都不和她們交談,因爲兩個註定泡不到的美人得罪眼前的朱鵬,未免傻了一些。從許多方面來講,和朱鵬分到一個巡邏隊是非常幸運的,有這位的存在,基本完全不用擔心安全問題了。
吃過了一頓豐盛的午餐後,瑪麗開着一輛四面透風的電瓶巡邏車載着五名學員繞着轄區轉悠。
鐵拳學院的校領導們也挺搞笑的,他們既希望能夠維穩轄區治安,又同樣擔心學院學生的安全,所以居然只佈置白天巡邏的任務,像血族亦或者狼人這類黑暗生物,白天正是它們犯困的時候,就算是黑暗巫師、死靈法師也不會在青天白日裡修煉負能量法術。
通常而言,會在白天冒出來殺戮食人的存在,基本上都是些智能不高的低等階魔獸,這些衍生魔獸其實不大需要鐵拳學院,僅僅只是靠民間的力量就可以鎮壓降服了。
真正讓朱鵬觸動比較大的,反而是乘車巡邏過程中看到的滿城餓殍,飢號處處,這樣的環境下,不滋生出無盡的黑暗與醜惡恐怕反而是怪事吧?
合上了手中的草藥學著作,朱鵬又四下看了片刻,然後嘆了口氣對身旁的黑髮女孩言道:
“真理奈,以後提醒我每月把收入的二十分之一拿出來救濟城裡的遺民。”
“嗯,好的哥哥,以後我也拿出二十分之一的月花銷來救濟這些民衆。”真理奈點頭,看着四周那些悽慘景象,她的眼神中也透出一些哀傷不忍。
這些遺民是不敢過來主動乞討的,因爲無論是在巫師城還是深淵之城,殺這些流民都是沒人管的,甚至於一些被流民傷害過的有產人士痛恨他們,稱這些遺民爲噁心臭蟲……若有選擇,誰也不想活成臭蟲。
朱鵬每月收入的二十分之一談不上太多,他可以從自己的個人享受中扣除部分,但他無法忍受因爲資源的不足影響自己的修煉進度,一個月的二十分之一的確是沒有多少,但如果朱鵬晉升傳奇,可以活數百上千年,晉升四階半神、五階超凡,以萬古長存的狀態生存下去,那每個月的二十分之一積累起來後就是一個極端恐怖的數字了,並且也不會對他自身產生大的負面影響。
做好事,不怕做得小,有這個心情與行動就是好的。
那些把道德標準無限拔高的,恨不得別人傾家蕩產去做好事的,都是些披着人皮的魔鬼罷了,他們的行爲準則就是:絕對不做任何好事。
在朱鵬六人慢悠悠的轉着圈時,一方陣持着鐵尖木杆長槍的白袍男子在一名持着武士刀的女人率領下行走於大街之上,他們頗有威風,眼神銳利。
只是在碰到巡邏車時,這些武人低頭施禮之後就迅速的避讓開。
朱鵬六人身上包括朱鵬在內,都佩戴着槍械,禁槍令只是針對於弱勢的地球遺民,有些勢力的門閥組織少量配備熱武器巫師城政務院基本上不會過問,當然,若是有哪個組織配備導彈,那就等着戰鬥巫師殺到你們家去吧,除非大型的巫師組織,不然那樣的大規模殺傷性科技武器,還是禁止持有的。
“這些人是民間自發形成的戰鬥組織,作用大概和我們類似吧,象徵意義多過實質意義的維持治安,以這些人的素質,只要一頭強二階的黑暗生物殺過來,就能讓他們損失慘重甚至全軍覆沒。”宮城風二嘴角帶着一抹冷笑如是的言道,作爲鐵拳學院的學生,雖然在朱鵬看來可能沒什麼,但其實這一車人都是有一些超出常人能力的。
學習成績好理論基礎紮實的真理奈和天賦過人的愛莉都能施展出幾個頗有效果的學徒階法術,而這宮城風二與金仁珠也是一般,雖然他們在朱鵬面前戰戰兢兢不大敢說話,可實際上能力卻是遠超普通人的。
法術配合槍械再加上腦子裡儲備的各種理論知識,鐵拳學院派出學員來維穩轄區治安,至少在理論上是說得過去的,一般魔獸還真不是這些學生的對手,而像狼人、吸血鬼這樣的黑暗生物,也不會腦殘到非要去嚐嚐巫師的滋味,導致矛盾激化升級。
朱鵬翻看着手中的草藥學著作,陪着巡邏隊們悠然的轉了一星期時間,總體來說平安無事,過程中遇到一兩起小事情,真理奈她們也在朱鵬與瑪麗的看護下聯手解決了。多多少少,也算是增添了一些實戰經驗。
深夜,在朱家大宅自己的房間裡。
朱鵬在反覆的鑑定之後,把一堆亂草似的東西放到了一顆血核旁邊。
這顆血核是雲宵不夜城中,那位吸血鬼伯爵戰死在“絕望屍骨原”後留下的血魂結晶,雖然被戰略牌絕望屍骨原過手抽了一筆,但當時的朱鵬本身也沒有抽取對手靈魂的能力與高階靈魂水晶,被絕望屍骨原抽一筆過手費用,總比什麼都得不到來得好。
而剛剛那一堆泥漿凝固一般的亂草則是麗塔被朱鵬以“盛宴”吞噬後留下的遺產,同樣是被絕望屍骨原過了一手後的三階血魂結晶殘次品,被朱鵬以法術抽了一次,被絕望屍骨原消化過一次,基本剩下的都是一些三階邊角料了。
不過,哪怕是三階邊角料,相對於朱鵬學徒巔峰的施法者境界來說,依然是使用等同於浪費的好東西,所以都被朱鵬暫時放置收藏了起來,打算以後晉升爲正式巫師之後,再使用這些材料。
相比昔日那位神秘導師鬼形人的收藏,朱鵬手上這點東西簡直連寒酸都談不上。當然,未來是可以期待的。
對於一般的噬神師學徒來說,越階殺人可能是頗有挑戰難度的一件事情,但對於朱鵬來說,這種事情是常態現象。
丹師這個由地球拳師晉階的超高難度隱藏職業,也纔在巫師世界出現沒幾年,目前來說就已經被許多人同劍聖這樣的超強戰鬥類職業劃上等號了,而實際上,丹師這個職業對於巫師世界來說,還有許多雄渾的潛力可待挖掘。
因爲,他們本身就是六十億地球人中的強者,又接受了破碎蓋亞意志的遺饋,幾可說是削弱型的位面之子,名副其實的文明戰士。
收拾好了東西,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皮衣勁裝尤其是左側腰後的皮囊。然後,朱鵬把一柄鋼口極好的纖細匕首藏在了自己的手肘袖口中,生死搏殺中,手上有沒有一件兵器畢竟是不一樣的,至少殺人的效率不一樣。
閉目盤坐在黑暗中調息了一會,在鐘錶的分針指向十二點的那一刻,朱鵬睜開了眼睛於黑暗中站立起來,然後他悄無聲息的推門,順着樓梯走下到了一樓。然而,此時那裡有一個意料之外的人坐在那裡等着他。
“我就知道哥哥是一個相比花錢,更喜歡做事的人。您怎麼可能允許自己真的平平淡淡混到巡邏期結束,收拳僅僅只是爲了下一次更好的發力。”黑暗中,秋月真理奈一身皮衣,她抱着一挺暴力槍坐在沙發裡,雙眸明亮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