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一定,或許他還要去找王英算賬呢,那王英欺負陳瑤也很厲害的!”於琴說。
“你懂個吊啊,老潘進去了,王英肯定也得進去,兩人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王英說不定這會早就被軟禁了,市區自由了,去省城了……”老鄭說:“張偉這個兔崽子突然消失,我懷疑有可能是對着我來的!”
“活該,誰讓你落井下石,通風報信,助紂爲虐,差點把王炎和陳瑤還有張偉整死,他找你算賬,也是你的報應,”於琴有些幸災樂禍:“他這一消失,誰知道他什麼時候在哪裡突然出現呢?你就等着倒黴吧!”
“日你娘,老子出了事,對你有什麼好處?”老鄭罵於琴:“你這個掃筆,淨詛咒我出事!”
“什麼啊,我哪裡詛咒了,是你自己作出來的,多行不義必自斃,你找誰去?”於琴說。
老鄭不再做聲,在那裡沉思着琢磨,一會突然站起來,拿了包就往外走。
“哎——你幹嘛去?”於琴喊住老鄭。
“我去樑市長那邊看看,談談口風,”老鄭對於琴說:“我檢舉潘唔能,也是有功人員,我先給樑市長放放口風,說我跟潘唔能犯過一些小錯誤,看樑市長咋說,樑市長以前曾經給我保證過,說我只要認真積極檢舉,會對一些過錯既往不咎的。”
“哦……你是在對付張偉暗中可能的發難?”於琴說。
“不,是對付這個兔崽子明裡可能的發難,明裡的就找白道,”老鄭說:“暗裡的,我安排波哥那邊有所準備,王軍和四禿子一倒,波哥的人馬現在在興州可是說是正牌老大了……對付小兔崽子,我想還是綽綽有餘的。”
“喲——看不出你這腦瓜子還是很好用的嘛,”於琴誇讚道:“兩手抓,兩手都有了反應……”
“總不能兩手抓,兩手都軟起來吧。”
老鄭在去市政府的路上,他的手機響了,一看是宋佳打來的。
“鄭哥——”電話裡傳來宋佳無力而恐懼的聲音:“昨晚,局長自殺了!”
“什麼?”老鄭嚇了一大跳,忙靠路邊停下:“在哪裡自殺的,爲什麼自殺?”
“在我的宿舍裡跳樓自殺的,溜冰溜大了,又受到潘唔能被抓的消息的刺激,就從陽臺上下去了……”宋佳在電話裡的聲音很疲倦。
“你——你怎麼不攔住他?”老鄭說。
“我……迷糊過去了,等我醒過來一看,人不見了,樓下是警車和救護車……”
“啊——是這樣,你趕緊把宿舍的毒品處理掉啊!”
“早就處理掉了,從下水道衝了。”
“哦……那如果有人找你談話,你可千萬別說咱倆的事情,可別說起我啊,就當你不認識我,就當咱倆從來沒有這回事!”老鄭一心想自保,哪裡管宋佳的死活。
“知道了!”電話裡傳來宋佳失望的聲音,接着宋佳掛了電話。
放下電話,老鄭開車繼續走,腦子裡亂糟糟的,潘唔能被抓,局長必定是害怕被牽連進去,驚懼自殺,這兩人事情一出,宋佳必定被牽扯進去,如果宋佳再說出自己來,那自己可就真的是說不清楚了!別的不說,就但是吸毒這事,被於琴知道了,自己就死定了!
老鄭惴惴不安地走進了樑市長的辦公室。
樑市長從昨晚半夜被叫起到現在一直沒閤眼,一直在忙着處理局長自殺的事情,剛從醫院趕回來。
局長和潘唔能有一腿樑市長心裡是有數的,他知道只要潘唔能在省城開了金口,這個局長必定逃不脫。但是,雖然是如此,昨晚他接到司徒浪子報告說局長跳樓自殺的消息是,還是頗感震驚,特別是他剛從醫院得知,局長還吸食了大量的冰du。
此刻在辦公室裡,樑市長正在接聽司徒浪子的電話,司徒浪子對他說:“初步調查,這局長是在宋佳的家裡跳樓自殺的,19樓,這兩人在一起吸毒,溜冰,過量,在宋佳家裡發現宋佳的時候,她正赤身果體,和局長剛乾完,屋子的氣味很濃,充滿毒品和精夜的氣味……”
“這女人現在在哪裡?”樑市長邊說邊衝剛進門的老鄭點頭示意了一下,指指沙發,示意他坐下。
老鄭忙點頭笑笑,坐在旁邊的沙發上,耳朵豎起來聽樑市長打電話。
司徒浪子說:“考慮到她和潘唔能也有錯綜複雜的關係,再說,也沒有她參與犯罪的證據,目前,還是將她監護在自己的家裡,待事情查明,再送她去戒毒所,再進一步進行處理……”
“嗯……行,先這麼辦,這個女人很可能知道死者的大量內幕,要注意掌控住,不要讓她再出事,別再弄出來個高樓飛鷹……”樑市長說。
老鄭一聽,知道說的是宋佳。
“嗯……目前正在安排人在局長辦公室裡進行搜查和清理,下一步再搜查宋佳的宿舍,說不定,還能取得更多的材料……”司徒浪子說。
“對,對這個女人的電話通話資料也要全部進行調查!”樑市長說:“往往是一個女人後面牽出一批男人……還有,對和潘唔能有關係的所有女人的資料和情況,都進行一個摸底調查……”
說完這話,樑市長意味深長地瞅了一眼老鄭。
老鄭聽樑市長這麼一說,心裡一顫。
打完電話,樑市長看着老鄭,笑了笑:“鄭老闆,不哈意思,剛纔有點事情處理了一下,讓你久等。”
“哪裡,樑市長您客氣了!”老鄭忙謙讓了一下,又試探地說:“怎麼?我今天聽說旅遊局局長出事了?”
“是啊,自殺了,昨晚自殺的,在情fu的家裡吸毒過量,很可能是唔能出事的消息對他刺激過大,精神上受了刺激,從19樓飛了下來……唉……多好的一個幹部啊,怎麼就想不開呢!”樑市長做痛苦狀。
“哦……您說的那情fu是宋佳吧?”老鄭說。
“咦——你怎麼知道的?”樑市長心裡暗暗發笑。
“我——我早就知道的,這宋佳是旅遊局的職工,是局長的情fu,旅遊系統的很多人都知道的,呵呵……”老鄭說:“我和宋佳也吃過飯,最近工作上經常有交往,經常打個電話什麼的。”
老鄭急於擺脫洗清自己,他絕對不能讓宋佳的事連累自己,絕對不能讓於琴因爲這事休了自己。
樑市長看着老鄭:“哦……這麼說,你和宋佳也認識啊,我聽說這女人是個餓狼,該不會你和她也有一腿吧?哈哈……”
局長的話半真半假。
“我——呵呵……我怎麼會呢?”老鄭符合着樑市長笑着:“我有一個溫柔賢惠的太太,我很愛她,她也很愛我,我們彼此都很忠誠於我們的愛情,我們從來都不會背叛對方的,我哪裡會和這樣的女人有這種關係呢……”
“呵呵……是啊,是啊,鄭老闆,你的太太我見過的,真的是很漂亮,我剛纔不過是和你開個玩笑,別當真哈……”樑市長爽朗地笑了一下:“真羨慕你和夫人幸福的愛情!對了,今天你找我,有事情嗎?”
“嗯……有,是這樣的,”老鄭邊思忖邊說:“這個潘唔能現在被抓住了,這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我們投資商都被他欺壓得太厲害了,聞聽無不奔走相告,歡欣鼓舞……可是,我……我以前和潘唔能交往不少,在他的脅迫下,犯過一些錯誤,做了一些錯事,我擔心……”
“嗨……這個不要緊的,”樑市長大手一揮:“我們調查過了,像你這種情況,被潘唔能脅迫做了一些錯事的老闆和投資商,不再少數,如果潘唔能在省裡交代出來,我們市裡會出面保你們的,如果不交代,這事就算過去了,大家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放心做生意就是,不要擔心有人會打擊報復騷擾你們,我會專門給司徒浪子局長安排,加強對你們的保護,還有,如果你們有什麼緊急事情,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我會出面保護你們……”
老鄭聽了,心裡很高興,放鬆了不少,老樑既然這麼說,自己心裡就有底了,現在自己是黑白兩道上了雙保險,你張偉還能奈我何?光憑匹夫之勇,是不行的,自己雖然不敢打架,但是自己會用腦子,會借勢,這纔是高明之處!
這麼一想,老鄭心裡竟自洋洋得意了一下。
“對了,樑市長,這張偉可真不簡單啊,竟然抓住了持槍的潘唔能!”老鄭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老樑一怔:“你怎麼知道是張偉抓獲的?”
“嗨,這等好事哪裡能瞞得了大家呢,別忘了,我可是張偉以前的老闆,張偉是我以前的總經理啊,我們是老朋友,老夥計了……”老鄭說:“他剛一抓獲潘唔能,我就從他的朋友口裡知道了!”
“哦……呵呵……”老樑笑起來:“我怕引起意外不必要的安全事故,沒有讓新聞界報導張偉抓潘唔能的事蹟,打算等案子了結了,再對外公開披露表彰,我也沒想到這小傢伙這麼厲害,竟然追到海州去,把唔能抓住了……”
“是啊,他可真是厲害,”老鄭點點頭:“那他現在一定也被咱們政府保護起來了吧?”
“保護?這小傢伙傷剛好,還沒好利索,就竄了,不知道到哪裡去了,我本來打算現在公安內部給他搞一個慶功宴的,親自安排公安局長去接他,還安排了大批記者,打算先採訪,等局面穩定之後再開始發表播出,大肆表彰,結果呢,撲空了,他不見了……”樑市長搖搖頭。
“呵呵……他回到哪裡去了呢?不會再去追殺潘唔能的餘黨去了吧?”老鄭看着樑市長。
“餘黨?潘唔能還有餘黨嗎?抓了這麼多了!”樑市長反問老鄭。
“哦……我也不知道,我是胡亂猜的,我也不知道潘唔能的餘黨還有沒有。”
“哦……這小傢伙苦大仇深,親手擒獲
了潘唔能,也算是給他的女朋友報仇和妹妹報仇了,也算是給他自己出了一口氣……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點擔心,他這麼一玩失蹤,按照他的性格,說不定真去追殺潘唔能的餘孽去了,不過,老潘、四禿子、王軍都抓了,我想不真出他還有什麼仇人。”
老鄭一聽,心裡又有些緊張起來。
“這國有國法,其實,張偉這麼自己去尋仇,也是不對的,萬一出了事,也是觸犯國家法律的。”老鄭給自己壯壯膽。
“呵呵……”樑市長笑了:“鄭總說得對,很有法律觀念,這道理是得這麼說,不過,這實際操作起來,法律約束不了的事情也很多啊,畢竟,咱們國家,法制還是不健全啊……”
老鄭聽了,心裡又不安起來。
樑市長看老鄭那摸樣,心裡一樂,又問老鄭:“鄭老闆,你和旅遊局的原辦公室主任老徐同志熟悉不熟悉?”
老鄭一聽樑市長的話裡有話:“樑市長,您說願辦公室主任,那老徐現在有新的職務變動了?”
“嗯……是的,我已經給書記彙報通過了,馬上着手安排相關部門落實考察事項,老徐同志很快就是興州市旅遊局第一副局長,黨組書記,主持旅遊局的全面工作。”
“啊——”老鄭一怔,沒想到這老徐竟然拿命換來一個副局長,還是第一副局長、黨組書記,明擺着就是旅遊局的一把手,下一步扶正成局長那還不是早晚的事情。
“熟悉,熟悉,我和老徐同志最熟悉不過了,好人啊,他真的是個好人,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全,保護祖國的花骨朵,他是我學習的好榜樣……”老鄭忙說。
“是啊,老徐同志是個好人,不僅僅是你學習的好榜樣,也是我們大家學習的好榜樣,他能有這麼英雄的舉動,絕不是一時的衝動,而是多年優秀思想品質積澱的結果,是不斷加強自我人生觀改造的結果,我專門派人調研了,這位同志不僅僅是思想好,而且工作能力也很好,很注意團結大家,很善於管理,很有大局觀念……我們全市正要馬上開展向老徐同志學習活動,正在組織老徐同志先進事蹟報告團,報告團成員要有代表性,我正琢磨這旅遊企業家裡有沒有合適的人選,正好你和老徐熟悉,那太好了,你做代表團成員,以旅遊企業代表的身份發言,好不好?”樑市長看着老鄭。
“行,沒問題,我和老徐同志很熟悉,老徐同志對我們旅遊企業的關心和優質服務,我都十分了解。”老鄭一口應承,這正好是自己巴結新局長的好機會,求之不得。
“好,很好,我這就安排人給你寫發言稿!”老樑一拍桌子。
“不用,我自己寫,我把老徐同志過去的光輝事蹟寫出來,很簡單的,都是我親自經歷的!”老鄭信口胡謅。
“那好,你寫完,我安排人給潤色,提煉主題,然後,由市委宣傳部宣傳科統一組織報告團成員集中訓練,首先要把發言稿背下來,然後,就要教你們在發言的時候如何控制節奏,什麼時候激發聽衆的掌聲,什麼時候激情迸發,做感動或者哭泣狀……這個都要專門訓練的,等訓練熟練了,就可以了……”
“啊——這麼麻煩啊,這做報告還要專門訓練?直接上去講不就行了?”老鄭有些奇怪。
“呵呵……這個你就不懂了,要不怎麼說這典型是要發現,然後進行培養呢,只發現,不培養,典型是出不來的,這社會上的那些典型先進人物報告會,你以爲他們就是隨便上來講的?那些聲淚俱下的場景都是偶然的?錯,那都是集中經過了無數次反覆的訓練、模擬,才達到的效果,到時候,會有專家指導你們,什麼時候笑,什麼時候哭,什麼時候慷慨激昂,什麼時候問觀衆要掌聲……”樑市長顯然是很熟悉這一套,向老鄭娓娓道來。
“原來典型是這樣煉成的。”老鄭點點頭:“額明白了……看來這發現是次要的,培養是主要的,最關鍵的。”
“當然,說白了,主要就是培養,一旦我們的社會需要哪一類的典型,就找一個進行培養,只要想培養,善於挖掘,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光輝閃光處,比如,我要是想把你老鄭樹立成全市投資商的楷模,我就能找出你的很多優點……”
“我?”老鄭笑了:“我怎麼可能?嘿嘿……”
老鄭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自己作奸犯科,偷稅漏稅,哪裡能做什麼楷模啊,做反面的楷模還差不多。
“呵呵……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說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樑市長哈哈大笑:“我那天要是心血來潮,需要一個投資商典型,就樹你,我說你是你就是,而且,你渾身都是閃光點……你信不信?”
“信,我信!”老鄭心悅誠服地點頭,他今天從樑市長這裡又學到了新知識,瞭解了典型培養的步驟和手續,原來自己也能做先進典型的,只要樑市長需要。
“那我先回去寫稿子去!”老鄭站起來告辭。
“行,回頭我安排人找你,給你潤色,”樑市長站起來,突然又想起今天老鄭來的目的,拍拍老鄭的肩膀:“鄭老闆,放心大膽做生意,不要有思想壓力,你雖然跟着老潘做過一些錯誤的事情,但是,我相信,你是身不由己,是被脅迫的,我會保護好你的!”
老鄭連連點頭:“謝謝樑市長。”
告別樑市長,老鄭開車回辦事處。
路上,老鄭突然想,老徐不也是跟着潘唔能做了很多錯事嗎,這現在不但不算賬,還很快就成徐局長了!看來樑市長對自己今天的承諾應該是算數的。
想到這裡,老鄭心裡安穩了很多,又摸出電話打給波哥:“波哥,明天起,不,今天下午就過來,你安排一個馬仔,要身手好,開車技術好的,來給我專職開車,跟着我做駕駛員兼保鏢……”
“行,木問題,下去就過去一個剛從武警部隊轉業的,身手不錯!”波哥回答。
打完電話,老鄭終於徹底放心了。
張偉和陳瑤第二天一大早就起牀去了天馬旅遊。
今天陳瑤需要把最近公司的各種事項移交給何英,同時向何英和兵兵辭行,她要和張偉一起回瑤水。
何英的辦公室一如以前那樣的整潔和敞亮,老闆桌上收拾地整齊有序,張偉的那副照片依舊放在那裡,那張開心的笑臉衝着每一個坐在老闆椅上的人。
何英同樣是一個勤快的人,一大早就起牀,開着公司的辦公用車,帶着兵兵和小花到了公司。
何英打算過幾天再去買一輛車。
兵兵跟着陳瑤睡了一段時間,昨晚竟然不習慣跟着何英睡了,輾轉反側,一個勁兒要找陳瑤,好不容易到半夜纔將他哄睡着。
早上兵兵還在迷迷糊糊中,就被何英抱着來到了公司,放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繼續睡。
張偉和陳瑤一進門,兵兵一個激靈就醒了,爬起來就叫:“娘來了,爹來了!”
大家哈哈大笑,何英說:“瑩瑩,我兒子不親近我,親近你了,昨晚他差點失眠了,一個勁要找你,要跟着你睡。”
陳瑤過去坐在沙發上,抱起兵兵,兵兵一把摟住陳瑤的脖子就不放,小嘴巴在陳瑤的臉上拱着。
陳瑤把兵兵放在自己腿上,看着何英:“我今天和張偉回瑤水,你既要忙公司,還要照顧兵兵,一個人裡裡外外不方便,要不,讓兵兵跟我們去,住到張偉家裡,平時我和張偉輪流照顧,都忙的時候,張偉的媽媽也可以照顧看護,你看怎麼樣?”
何英想了一下,看着兵兵:“兵兵,想不想跟爹孃去鄉下,那裡還有一個爺爺和奶奶……”
兵兵點點頭:“兵兵喜歡和娘在一起,也想讓媽媽去,還有大狗熊叔叔。”
大家又笑了,何英搖搖頭:“媽媽要賺錢養兵兵,給兵兵買好吃的好玩的,不能和兵兵一起去,大狗熊叔叔呢,也要上班工作,不能去的。”
兵兵聽了很遺憾:“那好吧,那兵兵就跟爹孃去爺爺奶奶那裡玩,媽媽自己在這裡賺錢吧,媽媽,要是有壞人,你可以定記得找狗熊叔叔,狗熊叔叔是專門抓壞人的。”
陳瑤和張偉都笑了,陳瑤看着何英,拍拍兵兵的屁股:“乖兒子,好懂事,知道心疼媽媽,保護媽媽了,真是個小男子漢……”
何英看看陳瑤,看看兵兵,又偷眼瞥了一眼張偉,微笑了下:“兵兵放心,媽媽會小心的,媽媽保證沒事的。”
張偉站在旁邊沒有說話。
何英看着張偉:“你麼什麼時候走?”
“待會,陳瑤今天還要給你交接工作,交接完了才能走。”張偉說。
陳瑤對張偉說:“來,你抱兵兵玩,我和阿英交接一下近期的工作。”
張偉過去,結果陳瑤手裡的兵兵:“兒,來,爹和你玩。”
何英脫口而出說:“小心點,不要讓兵兵折騰太劇烈。”
何英還記掛着張偉的傷口,她當然不知道昨夜發生的事情。
陳瑤笑了笑:“放心,他會注意的,那傷口恢復地不錯。”
何英一聽,知道陳瑤知道了此事,表情不由稍微有些尷尬,一是陳瑤委託自己看護張偉,自己沒有盡到責任;二是自己和張偉合謀瞞着陳瑤,雖然是出於好意,卻也總感覺不大對勁。
“瑩瑩……我……”何英看着陳瑤,欲言又止。
“阿英,沒什麼,別放在心上,我知道你們是爲我好,怕我擔心,”陳瑤坐到何英對面:“沒事了,過去了,一切都過去了……來,我把最近公司的工作日誌和報表給你看一下……”
何英看陳瑤的表情沒什麼不快,也就放心了。
陳瑤打開一個文件夾:“阿英,這是最近開發的南方紅色旅遊地接社的名單和他們發團的情況,包括已
經發的和即將發的,目前,我們總共和南方3個地市有地接業務,每個市一家總代理,獨家經營,海州的代理是咱家張偉的新中天……”
“嗯……”何英看着資料:“興州的咋樣?”
“假日到了老鄭手裡,運轉地不是很快,紅色旅遊線一直沒有恢復,不知道他是怎麼考慮的,我正想安排小花催促那邊呢!”陳瑤說。
“算了,不和他們合作,沒開展起來正好,不用開展了,就是開展起來,咱們也不接那假日的活。”何英說。
“爲什麼?”陳瑤看着何英。
“就因爲老鄭是個壞蛋,就因爲老鄭欺負你,我不喜歡,所以,就不想和假日合作,”何英說:“我們不和他合作,他就很難開展起這業務來,因爲我們走的是團隊效益,靠量來賺錢,價格特別低,別的旅行社接客接少了,是沒有利潤可轉的……瑤北除了我們,別的旅行社如果就單接那一家的客人,目前這個價格,是絕對不會做的,就讓老鄭的假日在那裡死翹翹吧。”
陳瑤笑了笑,看着何英:“阿英,別這樣,該接的客人還是要接的,假日旅遊是老客戶了……”
“那要看在誰的手裡,在鄭一凡那狗日的手裡,不接!”何英說得很利索。
“對,我支持何董,不接!”張偉抱着兵兵,讓兵兵在自己腿上蹦躂,邊擡頭衝這邊說。
“不接,不接,媽媽不接!”兵兵鸚鵡學舌,邊和張偉嬉鬧邊喊叫。
陳瑤微笑了下,沉默了會,看看張偉,又看看何英:“你們知道當初爲什麼我寧可虧本,明知老鄭在趁火打劫,卻仍然把公司轉給老鄭嗎?”
張偉和何英看着陳瑤,沒有說話。
陳瑤微微嘆了口氣:“當初我放棄假日旅遊,是被潘唔能逼得沒辦法,旅遊經營許可證無法辦下來,公司無法營業,公司經營一天天虧損,大家的生計逐漸成了問題……我當時衝動和氣憤之下,是打算關掉公司的,不做了,解散,可是,我有又一想,我拍拍屁股走了,我公司的員工怎麼辦?這些可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一路走過來的兄弟姊妹,都是我一手帶出來的業務骨幹,現在經濟形勢這麼嚴峻,找一份合適的工作是相當難的,他們中間,很多人都拖家帶口,上有老,下有小,公司解散了,他們面臨的就是下崗,就是失業,就是一家老小的生活問題……我正躊躇時,鄭一凡找到我要收購假日旅遊,在這種情況下,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雖然他的條件很苛刻,雖然他後來又做了不少手腳,雖然我知道他是在趁火打劫,但是,我想了,做人要有良心,我不能對不住我的那幫兄弟姊妹,寧可讓小人得志……這就是我要把假日旅遊轉給老鄭的原因,也就是說,我不是爲了老鄭,是爲了自己的良心安寧,是爲了對得住我的老員工,既然當初我是這個動機,那麼,我就同樣很希望假日旅遊能紅紅火火,起碼像以前那樣紅火,不是希望老鄭能賺大了,而是希望那幫員工會因此能有個不錯的收入……這,也是我爲什麼主張我們天馬要繼續和假日旅遊合作的原因!”
張偉和何英聽了,默默地點點頭。
何英說:“瑩瑩,我明白了你的心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不爲老鄭,爲咱們的老部下,老員工,是不是?”
陳瑤點點頭:“對!”
張偉沉思了片刻,突然說:“嗯……阿英,做——這個買賣得做,不但是爲了老員工,哼哼,也是爲了我們的以後……”
“我們的以後?”陳瑤和何英都有些不解。
“嗯……我們的以後……”張偉咬咬牙:“媽的,這假日旅遊以後還不定是誰的!”
陳瑤和何英明白了。
陳瑤看着張偉:“你小子是不是又在打什麼歪主意,又想回興州去鬥老鄭?”
張偉忙擺手:“沒,沒,我沒這個想法,我閒着沒事,鬥他幹嘛啊,我這瑤北、海州的攤子就不小,我還忙不過來呢,嘿嘿……”
“那你那話是什麼意思?”陳瑤瞪着張偉。
“我的意思是說老鄭以後要是經營不善,我們就可以再收回來嘛,”張偉說:“我不和他鬥,除非他逼着我和他鬥……”
“嗯……阿偉說的有道理,”何英贊同,一揮手:“這老鄭不是個玩意,瑩瑩,不要太忍讓了,現在的阿偉不是以前的阿偉,就是和他鬥,又咋的?還真怕了他不成,再說,阿偉身後還有我和你,還有大家……”
陳瑤苦笑:“行了,你們兩個角鬥士,別沒事惹事了,在這裡過幾天安生日子吧,這折騰了這麼久,還沒折騰夠啊?”
張偉說:“咱們當然想過安生日子了,可是有些人就偏偏要不讓你安生,那有什麼辦法,這樣的人那裡都有……”
陳瑤點點頭:“你這麼說也有道理,但是,我還是不允許你出去惹事,別忘了我的話。”
張偉忙點頭:“謹記,謹記,絕對不敢忘記。”
陳瑤又看着何英:“對了,還有一件事,你不能小視。”
何英說:“什麼事?”
陳瑤說:“就是那天宇旅遊公司韓天老闆的事情,也就是咱們張偉董事長的老東家,這些日子來了好幾趟,看咱們的南方客人多了,一個勁兒着我,要求我給他發客人,要求我把線路上加上他的景點,我調查了,他的景區安全不達標,條件不合格,硬頂着沒答應,他很不滿,要找你談,我說你沒回來……現在你回來了,估計他很快就會找你的,你要有個思想準備……”
何英點點頭:“哦……是這樣,他之前也找過我幾次,都讓小花推了,這人好像很霸道,很兇惡……”
張偉聽了,接過話:“沒關係,不要怕,大不了我帶人打上門去!”
陳瑤瞪了張偉一眼:“興州不惹事,瑤北你有要開殺戒?”
張偉忙不敢再說話,抱着兵兵玩。
何英抿嘴笑了,然後說:“這事我考慮下,我想呢,這地方的勢力,也不能
太得罪,畢竟咱們是要做生意的……對了,阿偉,你在那公司工作過,那地下大峽谷到底怎麼樣?”
“風景是沒得說,絕對第一流,我在的時候,生意那個紅火啊,沒得說,至於現在,我也不清楚了!”張偉說:“還有,那韓天可是一大色郎啊,你地方他打你主意。”
何英笑笑:“這個我早就有所覺察,這人還玩過幾次浪漫情調,派人給我送花呢,都讓我扔垃圾箱裡了……”
張偉和陳瑤聽了,也笑了,陳瑤說:“此事你要慎重考慮,既要保證本公司聲譽,保證遊客安全,還要主意協調與當地勢力的關係,難度不小啊,總之,和爲貴,能不發生衝突就不發生衝突……”
何英點點頭:“我心裡有數了,我會認真考慮的。”
張偉提醒何英:“這韓天現在掛靠了瑤北最大的黑社會頭目平三,你注意點,有事隨時和我聯繫,或者找大軍也行……這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明着暗着都要訪……”
何英看着張偉:“嗯……”
何英心裡想了,情況或許沒有陳瑤說得那麼玄乎,實在不行,就給他幾個團做做,如果做得好,就繼續,做不好,就算完。畢竟,自己是外來的,得罪當地人,犯不着。
何英的這個決定,在不久的以後,釀出了一場大禍。
當然,這是後話。
然後,陳瑤和何英繼續交接,交接完業務資料,又交接了一下財務。
陳瑤投入的50萬流動資金已經回籠,目前公司的資金流轉充裕,何英吩咐財務把陳瑤的錢待會就達到陳瑤賬戶。
然後,何英笑嘻嘻地看着陳瑤:“瑩瑩,你這段時間幫我賺了這麼多錢,我該如何酬謝你呢?說,你想要什麼?我可以滿足你的最大的願望!”
“我想要兒子!”陳瑤脫口而出,接着臉色變得微紅,她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冒出這個話來,或許是自己太想懷孕,太想要一個孩子了。
“哈哈……好啊,”何英拍手大笑:“要兒子,行,我給你,今兒個你就帶走!剛纔咱們已經說好了的。”
何英顯然是把陳瑤的話理解爲陳瑤想要兵兵了。
既然何英誤解,陳瑤也就借坡下驢,嘻嘻一笑。
“除了兒子,我還準備大大犒賞你,”何英大大咧咧地說:“見面分半,這期間賺的錢,咱倆一人一半,我安排財務打你卡上去,別嫌少……”
“算了吧,你少給我來這套,”陳瑤笑着擺擺手:“俺不稀罕,你兒子都給俺了,這比什麼都珍貴,俺不要錢了……”
何英不依:“那不行,我不能白白剝削你,這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
陳瑤說:“我最頭疼和人家這麼客氣了,你咋這麼黏糊啊,行,你非要給,那就給我兒子開個賬戶,把錢打我兒子戶頭上去。”
張偉也說話了:“阿英,好了,不要這麼客氣嘛,大家都是自己人,再客氣就見外了……”
何英想了想:“嘻嘻……那好吧,我算了下,瑩瑩這段時間個我賺的錢,正好可以買一輛車……”
“這車就難說了,價格差別就大了,哈哈……”張偉說:“你打算再買什麼車?”
“不買日本鬼子的車了,省得你老訓我,買德國鬼子的車吧,這德國人和咱木有國仇家恨,心裡平衡一點……再說了,王炎的男人是德國人,也算支援老哈國家的經濟建設……”何英說。
“我贊同,支持,”張偉說:“去買個小寶馬開吧,舒適安全……”
“嗯……回頭我去看看,買一輛。”何英說。
“媽媽,兵兵也要騎大馬,給兵兵也買一輛玩。”兵兵在那裡叫嚷:“兵兵要大寶馬,不要小寶馬……”
三人聞聽,又是大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