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蕊的反應讓汪東成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大喝一聲,他衝胡蕊道:“操心?我他媽還想艹你!臭婊子,別給臉不要臉,一百五十萬,你不要這錢,老子就要你的命!”
“其實,胡總,我覺得汪總這個價格很公道啊。”
正當胡蕊氣極,準備站起來大聲呵斥汪東成的時候,一直莫不作聲的趙八能,突然開了口。
“瞧瞧,瞧瞧,還是小兄弟懂事,”汪東成大笑:“胡總,你別忘了,這一百五十萬,可是還外帶着你們三條命呢,一條命一百萬,胡總,這一來一去就是四百五十萬,你賺大了,賺大了。”
“你...”
胡蕊指着仍舊低頭的趙八能,突然之間不知道該什麼說了。
“好樣的,小兄弟,有沒有興趣跟着我趙八能混啊?嘿,我一定不會...”
汪東成得意忘形之下,伸手去拍趙八能的肩膀,就在這一瞬間,趙八能的左手如靈蛇一般纏住了汪東成的右臂,“咣噹”一聲巨響,趙八能右手裡的高腳杯杯身破碎,帶着鋸齒樣的杯託被趙八能緊握手中,隨後就頂住了汪東成的頸部動脈!
快!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
整個房間裡,沒有一個人反應過來,趙八能就已經用胳膊纏住汪東成,鋒利的杯託已經刺入汪東成的皮膚,一滴鮮血就那麼似滴非滴的掛在皮膚上,反而更加讓人觸目驚心。
“放開馬三娃。”趙八能的嗓音突然變得有些嘶啞,好像被頂住頸部動脈的不是汪東成,而是他。當他擡起頭的時候,兩眼中的血芒是如此清晰恐怖,就連胡蕊,都被嚇的渾身一顫,好像第一次看到趙八能。
“狠狠的打,老子死了,就讓他們三個給老子陪葬!”
汪東成畢竟是在社會上混的,就算被利刃頂住頸子,也毫無畏懼之色,趙八能的威脅非但沒有讓汪東成服軟,反而讓汪東成飆升一股悍匪的氣勢來。
“啪啦~”
一張茶樓是常見的高靠背椅子在馬三娃脊背上四分五裂,斷裂的木條散落一地,就連處在半昏迷狀態的馬三娃,也被這一擊痛的慘叫起來!
一個兩眼兇光亂射的打手“鏗”地一聲將西瓜刀重重砍在馬三娃身邊的牆壁上,拉出一溜子火星,“放開成哥,否則馬上卸他一條腿!”
趙八能捏着杯託的手,終於抖了一下。
這一抖,汪東成的麪皮子就重重一抽,一綹血沿着他的頸部緩緩流下,拉出條詭譎的紅線,“卸!”汪東成一咬牙,臉紅脖子粗的大吼道。
“等等!”
趙八能一聲嘆息,在那打手高舉西瓜刀的時候,鬆開了杯託。
“砰!”
感覺到自己重獲自由的汪東成,反手就是一拳砸,狠狠砸在趙八能的臉頰上,打的趙八能身形搖晃,踉踉蹌蹌的倒向大門方向。
“給我好好招呼那個小子!哼,哥哥?老子今天就要在你面前,活活打死你的雜種弟弟!”汪東成甩着右手,左手反過來摸着自己頸脖。
“噼裡啪啦”的拳腳聲在馬三娃身上響起,他那黑塔一下的身軀都禁不住蜷曲起來,儘量減小身上的痛楚。
趙八能兩眼浴血,他想去救馬三娃,但兩個打手已經提着西瓜刀,向他緩緩靠近。
“夠了,汪東成,你還想不想談下去了!”胡蕊終於站起來,對着汪東成大吼。
“臭婊子,等我收拾了這兩個雜種,然後再好好的招呼你,談,怎麼不談了,不過老子流血了,你一會就要在牀上好好彌補老子的損失,然後我們再談!”鮮血的刺激讓汪東成有些瘋狂,他舔了舔手指上鮮血,滿意的聽着從馬三娃身上傳來的擊打聲,兩道瘋狗似的眼神,望着半趴在門口,被兩個提刀打手逼的不能動彈的趙八能。
“敢威脅老子...”
“你敢威脅蕊姐?”
一個比汪東成還要大的聲音突然在透過房間門響起,緊跟着,大門破開,兩條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擋在門後的兩個打手撞飛,一個用手帕捂住口鼻,穿着一套精緻瘦身黑色西裝、皮鞋鋥光瓦亮的年輕男人,出現在門口。
“蕊姐。”
“通莘,通莘,你終於來了!”胡蕊臉上的喜色哪怕是瑞士銀行的保險櫃也鎖不住,她如同歸巢鳥兒一般撲向那叫通莘的年輕男人,而趙八能看到,先前衝進來的兩條身影,分明就是兩個打扮如同黑衣人的保鏢。
身材勻稱、體型適中、線條有力,這兩個保鏢光是看外形,就已經將汪東成一夥雜貨全比了下去。就算那幾個打手還提着砍刀,但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人家根本沒有把那些明晃晃的傢伙看在眼中,之所以還沒有動手,僅僅是因爲那年輕公子還沒有開口而已。
“你是什麼東西,居然敢動我家蕊姐?”
意外出現的救兵讓趙八能的腦袋微微清醒了一些,他眼神掃過那被胡蕊親熱的稱爲“通莘”的傢伙,心道:“希望來的不是個純粹的小白臉”。
其實看上去這個通莘比胡蕊還要嫩上幾分,但看兩人親密無間的模樣,趙八能暗暗估計這怕不止一腿兩腿的。
“你小子是誰?”
汪東成摸着脖子,兩眼陰鶩的望着闖進來的三個男人,除開摟着胡蕊的通莘,剩下那兩個穿着黑衣的男人,怕不是什麼易於之輩。
人都說,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光是看馬三娃和趙八能那血淋淋的模樣,就足夠讓普通人渾身發抖腿發軟,但很明顯,那兩個保鏢樣的傢伙根本不在意,眼神平淡、身形挺拔有力,兩腳不丁不八,悠閒的很吶!
“高手!”
僅是這種從容不迫的氣勢,就給了汪東成極大的壓力,而他開口問話之後,通莘臉上浮現出那種不屑一顧的神態,更是讓汪東成的一顆心直往下水道里沉。
然而,當汪東成的一個手下耐不住這種沉悶的氣氛,直接衝向通莘的一個保鏢,隨後被人家一巴掌直接扇翻之後,汪東成感覺自己的心已經不是在下水道,而是沉進了化糞池。
“看來這裡沒我什麼事兒了!汪東成,王老大,我和三娃子只是人家的看門狗,既然正主兒來了,我們就先走一步!”
掉落的鋼刀在地板上反射燈光,映出汪東成難看的臉色,而三娃身上傷口中散發出來的血腥味,讓心情放鬆的胡蕊禁不住在通莘的懷中捂住鼻子,“通莘,這次多虧了八能,就讓他們先走吧!”
“八能?”
通莘的眼神終於落在趙八能這個看似普通的男人臉上,但當看到趙八能那對細長的眼睛時,通莘鼻孔裡噴出冷哼:“這對招子真討厭,看在蕊姐的面子上,今兒就放過你,滾吧!”
嘿嘿一笑,趙八能什麼都沒有說,也沒有露出任何表情。
雖然汪東成和另外兩個手下人還站在原地,但在通莘三人的氣勢逼迫下,三人愣是眼睜睜看着趙八能將馬三娃給攙扶起來。
“豬八戒,我好疼!”
馬三娃的眼角最終淌出兩顆眼淚,一直堅持到現在,對於一個還未成年的孩子來說,是多麼的不容易,也就是馬三娃這樣的妖孽,換成普通孩子,這會兒恐怕膽都破了!
“三娃,頂住,哥有藥,放心,死不了…”後面的話,趙八能直接嚥進了喉嚨,他不是個喜歡放狠話的人,他深知什麼叫做“咬人的狗不叫!”
但是,當他攙扶着馬三娃轉身過來,臉上的表情卻讓一直關注這邊動靜的通莘,眼角不自覺的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