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士卒的詳細敘述,屠釣和姜蘭舟走到到水潭邊。
姜蘭舟仔細嗅了一遍,便斷然道:“將軍,這是一男兩女,氣息還未徹底消散,現在追還來得及。”
“追!”
兩人身形快速向山門移動。如果郭百良在這,一定會震驚的目瞪口呆,因爲姜蘭舟走的路線,和他們三人走過的路線,一絲都不差。
出了山門,姜蘭舟的速度陡然加快。而屠釣反而故意落後一步,像屬下一樣跟在後面,他是怕影響了姜蘭舟的判斷。
片刻之後,姜蘭舟陡然停下了腳步。
這次不用姜蘭舟說話,屠釣都看出異樣了。他大手凌空一抓,那土堆中便飛出三具屍體,整整齊齊地擺放在眼前。神識一掃,便發現了三個儲物袋中的軍服。屠釣頓時有些疑惑:“這不是一男兩女啊?”
姜蘭舟拿起三人的儲物袋,取出那三件軍服,鼻翼不停地翕動,又仔細聞了一遍,然後道:“這絕不是我們要找的那三人。但殺他們的也是一個女人。她和我們要找的人,很可能是一夥的,都向舍墉城而去。”
“舍墉城?好,追!”
兩人身形驟然加快,向着舍墉城呼嘯而去。
……
風雲酒樓,位於煙波浩渺的風雲湖中心,是舍墉城中最繁華的酒樓。
這酒樓不用問都知道,肯定不是給凡人喝酒的地方。
一個建在湖中心的酒樓,第一層距離水面都有十丈,只靠四根金屬柱子支撐。這至少得是鑄鼎期修士,才能凌空飛渡,踏上酒樓的露臺。
化血期的小修,即便你身法超絕,可以踏浪到湖中心,而且僥倖沒掉到湖裡,那你能飛上十丈露臺嗎?你總不能順着柱子爬上去吧?這個難度倒是不大,只是太煞風景。至今爲止,還沒有哪一個化血小修,丟得起這個人。
即便設了高門檻,這風雲酒樓,卻從來都是風雲際會。
這裡不分白天黑夜,永遠是富賈雲集,雅士歡聚,修士暢飲。迎着湖風,品着美酒,笑看雲天。既能開心也能修心。而且,如果要在舍墉城中打探消息,風雲酒樓也是最佳選擇。
二樓的一間包房中。
郭百良一行四人,正坐在桌前,品着最上等的美酒‘醉風雲’,看着窗外的風雲美景。在煙波浩渺之間,體悟着大道,似乎所有的鬱悶不快,都一掃而空。
雖然三女的心事各不相同,可都明顯被這美景淨化了。
而郭百良的魂力,卻籠罩一樓,仔細傾聽每一個人的談話聲。耐心收集各種消息。至於二樓,那都是包房,他可不敢隨意探聽。如果是修爲不如他的還好,但如果是歸真期強者,哪會容忍一個玄珠期修士,在那監聽?
一樓大堂中,則沒有任何顧忌。先不說這些人絕大多數都是鑄鼎,即便有玄珠期修士,也都是玄珠初期。而且坐在大堂裡,就是爲了交流信息方便,根本不在乎是否有人在聽。
畢竟這裡剛剛解除圍城,衆人談論最多的,就是圍城的原因。
只是這些人都在信口胡謅,顯然說不到正點上,各種猜測,簡直五花八門。
郭百良聽得心中暗笑。如果不是他親自經歷了這件事,他也許就信了這些道聽途說。這些流言的版本之全,簡直讓人歎爲觀止,幾乎涵蓋了各種可能。除了正確的那一個。
但郭百良還是從兩個人的閒聊之中,瞭解到了一些有用的東西。
“你說的不對吧?既然荒海蒂國發動億萬荒獸,即將大舉進攻古劍蒂國,那爲什麼巖龍大將軍不去增援雄關城,反而圍住了舍墉城?”一個書生模樣的人,質疑地說道。
“嘿嘿,如果是星月蒂國打過來,那必須經過雄關城。可荒海蒂國不用啊。如果他們也這麼走,那就太愚蠢了。雄關城可是易守難攻,城門通道一封,任他多少大軍,都是無濟於事。你讓那億萬荒獸,怎麼過來?所以,對荒海蒂國來說,直接穿越荒海,再穿過風弦大森林,然後進攻古劍蒂國,那是最理想不過的路線。就是遠一點,費點時間而已。你大軍增援雄關城有什麼用?”說話的是一個商賈模樣的大漢。
“還是不對啊,即便增援雄關城沒用,可也不用圍困舍墉城吧?你難道沒看清楚,那些撤走的大軍,根本不是增援,而是圍困!”
“我說你怎麼還沒開竅?荒海蒂國最擅長的是什麼?是海戰!他要發揮自己的長處,就要走地下河!可走地下河,源頭就這麼幾個地方,而舍墉城是最值得劫掠的地方。所以搶先圍困舍墉城,讓荒海蒂國知道我們有防備,然後知難而退。這叫不戰而屈人之兵。真相就這麼簡單。”
“我還是覺得費解。你試想一下,巖龍大將軍,爲何不派高手進入地下河,直接把守通道,豈不是更簡單?守一城和守一個通道,哪一個更省力?”
“守通道?你想什麼呢?入口在哪?如何進入通道?你進去過嗎?怎麼進去?”
這一連串的質疑,讓那人立刻茫然了:“難道風雲湖不是源頭?”
“嘿嘿,是源頭不假,可卻沒有入口。因爲這湖底都是巨石,而那湖水是從無數巨石的縫隙匯聚到地下,形成的地下河。對人族來說,沒有入口。可對荒獸來說,舍墉城哪都可以鑽出來。所以要圍困舍墉城。”
……
這番話說得郭百良心中一動。
他剛到舍墉城的時候,立刻帶着三女逛了一圈,將舍墉城的現狀,以及各種可能的退路,都仔細瞭解了一番。又圍着風雲湖轉了一圈,這才進入風雲酒樓。
他本來是打算,就在風雲酒樓中等青煙。
畢竟青煙要來到舍墉城,必須先返回那三源匯流之地,然後再逆流而上。這至少七天時間才能到。可他們直接從雪祖峰飛過來,幾乎兩個時辰就到了。這七天得有一個合理的安排,不能引人注目。
現在聽了這兩人的談話之後,郭百良忽然覺得,青煙肯定不會從湖中出來了。有馱龍獸的便利,他一定會選一個,誰也想象不到的地方,從那逃出地面。
既然如此,再呆在這酒樓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想罷,郭百良正待說話,可就在這時——
那包廂的門,卻無風自開。四人豁然望去,門口卻站着一個軍服筆挺的將軍,目光如鷹隼一般銳利。而將軍的身後,還有一個鑄鼎修士,相貌平凡至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