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杜歆的突然住足,何維桂心生疑惑,悄聲問了出來。
怎麼蕭容容這個時候會出現在機場,這可是杜歆不解的。
跟在蕭容容身邊的,除了秦悠悠這些她的死黨,還有一個他極不想見的人物,,皇甫玉。
當初在他面前,這麼秀恩愛,不是要他知難而退麼,怎麼還跟蕭容容擾合在一塊兒,而且兩人的手還十指相扣。
杜歆是恨得牙癢癢,恨不得就這麼衝上前去,兩下打折那個混蛋皇甫玉的手。
他緊緊的盯着蕭容容,眼神中的神情頗爲複雜,既想傳遞點信息給蕭容容,可又不想讓蕭容容上前來跟他吵嚷。
他木然着,竟不如如何面對蕭容容。
他只得保持着他一慣冷峻的面容,略帶冷漠的望了並肩而立的蕭容容和皇甫玉一眼,裝作不認識似的,掉過了頭去。
“走吧,該登機了。”何維桂適時的伸出手來,挽住了他的手臂,指上卻是微微帶了力,提醒杜歆回神過來。
杜歆跟着過去換了登機牌,在安檢的時候,再度不經意的回首望來,卻見蕭容容蒼白着臉,身子似乎晃了一晃,旁邊的皇甫玉,摟着她的肩,卻是衝着自己笑得意味深長。
隨即,在他那有些莫測的笑容中,皇甫玉攬了蕭容容的肩,將早就六神無主的蕭容容,帶出了機場。
杜歆一時之間,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坐在頭等艙中,只是緊緊的閉着眸,想着方纔蕭容容那蒼白的小臉,想着那笑得意味深長的皇甫玉。
他的直覺告訴他,皇甫玉這次回來,不顧蕭容容已經結婚的事實,一再出現在蕭容容身邊,不僅僅是重溫舊夢,他還有別的目的和企圖,只有蕭容容這個傻丫頭,還堅信他依舊是她當初那青梅竹馬的好友。
有時候,一件事都能徹底的改變一個人,何況他在國外孤身這麼些年,到底有什麼改變,不是蕭容容能清楚的。
幾不可察的,何維桂的頭,輕輕的靠在了他的肩上,淡淡的脂粉味已經鑽入杜歆的鼻孔。
杜歆睜開眼,僵硬了身子,想挪一挪,何維桂已經在脣邊吐嚅了三字:“別多想。”
這“別多想”三字,語帶雙關,似乎在提醒他不要太在意機場的一幕,也似乎在提示他不要介意眼前的一切。
杜歆勉強收斂了一下心思,強行擠出一個笑臉,由着何維桂輕輕的伸手給他整理着西裝前襟上的皺褶。
他能不多想麼?
當年他當着皇甫玉的面,強行帶走了蕭容容,想不到物換星移,現在換成他眼睜睜的看着皇甫玉帶走蕭容容。
而且還是蕭容容已經是他媳婦的情況下被人帶走。
蕭容容失魂落魄的被皇甫玉離開機場,大腦一直處於一片渾濁狀態,怎麼會這樣?
腳下如同踩着綿花,輕飄飄的,一羣人似乎一直在她耳邊說着什麼,她也聽不見。
她傻傻的瞪着衆人,神維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想不到杜歆也是給她這麼大的一個驚喜,,只驚不喜。
“容容,你別再瞎想了,剛纔就該衝上去,抓住兩人不放。”秦悠悠還是擔心,那個杜歆,怎麼也是蕭容容的老公啊,居然和別的女人如此親密的去國外,換作悠悠,當然有些替她着急。
“悠悠,先別說了,可能其中有什麼誤會。現在蕭容容的狀態不好,還是先送她回去。”相對來說,比較冷靜而體貼的,還是皇甫玉。
“不,我不回去。”蕭容容搖了搖頭,全身的骨頭都失了支撐一樣,她感覺全身已經沒有一絲力氣。
可是,她也不想回家,她怕父母發現自己的異狀。
前陣子,自己還信誓旦旦的向雙方父母說,自己要支持杜歆的事業,這一轉眼,不過幾天的功夫,又去向雙方父母訴說委屈,蕭容容自問做不到。
於是一行人商量着,暫且將蕭容容送回她自己的家。
蕭容容又把駝鳥屬性發揮到極致,她將嬌小的身子鑽進被窩中,緊緊的蒙了頭,只留了一個小孔呼氣。
似乎只有這樣,便將四周所有的一切給隔絕了。
看着蕭容容這個當駝鳥的模樣,秦悠悠也怒啊,蕭容容這丫頭,既缺心眼,有事又喜歡自己悶在心頭一個人瞎猜。
她站在牀頭,指着蕭容容一個勁的大罵:“蕭容容,我真是服了你,你說你到底有多厲害,纔將自己一個堂堂正正的原配,搞得象個小三一樣躲在暗處哭泣。而真正的小三,卻是公然的挽着你的男人進出。”
蕭容容躲在被窩中不啃聲,她感覺自己什麼也沒做,怎麼自己倒象小三,而何維桂那個小三倒象原配了。
她不吭聲,可是秦悠悠並沒有打算就些熄火,繼續指着蕭容容的被子罵:“本來都可以讓你的男人離隊了,你倒好,裝大度,要去支持他的事業,現在好了,你們兩人一年就巴巴的一個月的探親假,他們兩人在部隊倒是朝夕相處,白天操場上一個勁的訓練,晚上牀上一個勁的折騰……”
“悠悠……”蕭容容哀哀的叫了一聲,出言制止了她繼續往下說,這說話,是越說越離譜了。
秦悠悠適時的閉了嘴。
掉轉頭來,看得兩人客廳中的婚紗照,蕭容容一臉幸福小鳥依人樣的偎在杜歆身邊,而杜歆,也是目光款款一臉深情模樣。
“呸……”秦悠悠闇地裡唾了一口,這男人,演技真好,摟着蕭容容時一臉深情,剛纔在機場裡,她可是瞧見了他瞥蕭容容的眼光,目光那叫一個冷漠。
想到這兒,秦悠悠扯着茶几上的果盤,就向婚紗照中的杜歆砸去。
“哐當”,,被窩中的蕭容容也是聽見了這巨大的聲響,不知道是出了什麼意外 ,她還是鑽出被窩,趿拉着拖鞋出來看看。
見得那幅巨大的婚紗照已經掉落在地,框架四分五裂,破碎的玻璃渣賤了開來,四處都是。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自知闖禍的秦悠悠如此說,她只是想砸一下杜歆,替蕭容容出出氣罷了。
蕭容容只是看着那幅婚紗照出神。
兩人拍照時,是多麼的甜蜜啊,當時杜歆曾說,要將這幅婚紗放得最大,要將兩人的幸福甜蜜也放大。
現在想想,真的是譏諷。
“要不,我馬上拿出去重新裝裱過?”秦悠悠問了一句。
蕭容容搖了搖頭:“不用了。”
碎了的婚紗像可以重新裝裱,碎了的心呢?又如何還原。
她無力的苦笑了一下:“你先走吧,我想一人靜靜。”
見蕭容容已經下了逐客令,秦悠悠以爲她在爲婚紗照的事生氣,只得小聲叮囑道:“好吧,我先走了,有事你可記得打電話,別要想不開啊。”
蕭容容環抱着雙臂,在客廳的牆角蹲下,望着婚紗照怔怔出神。
秦悠悠罵得不錯,自己當初就不該讓杜歆繼續留在隊伍。
如若杜歆退了隊,他跟何維桂縱算是有什麼曖昧不清,何維桂在部隊裡,也不可能追到家裡來吧。
蕭容容越起越是懊悔,她感覺,自己中了何維桂跟杜歆兩人合夥的圈套。
一人裝作痛苦萬份,捨不得離開部隊的模樣,一人卻是跑來告訴她,要回自己的軍區去了,並要蕭容容理解和支持杜歆。
結果呢?
自己頂着雙方父母的責罵,表態支持理解他。可他倒好,跟着別的女人公然露面招搖。
蕭容容此時已經出離了傷心,她更多的,是一種氣憤,一種被人算計和欺騙的氣憤。
早上蕭容容起牀時,仍是頭重腳輕的,腳下就如同踩在棉花上。
一晚上沒睡好,她腦子裡反覆都是杜歆跟何維桂在機場中的畫面,她想起上次杜歆所說的,有個任務,是同別人一道假扮夫婦,難道那人,便是何維桂。
皇甫玉倒是極早的出現在了門外:“容容,看你精神不大好,今天不去上學了吧?”
“不,我要去。”蕭容容還是倔強的往外走,不上學,她一人呆在這兒,會更是氣悶的,昨晚氣了一夜,好象是五臟六腑都氣痛了。
皇甫玉陪着她往外走,卻是安慰她:“容容,你也不要多想了。男人在外面就算是偶爾犯犯錯,也正常。”
“那天他不是送了你很大一捧花麼,也許便算是道歉。”
本來蕭容容生的氣,也僅僅限於杜歆仍舊是跟何維桂在一起,感覺被兩人合夥給算計和欺騙。可皇甫玉這麼一句安慰,卻是提醒着她,往不好的方面上聯想了。
難怪杜歆要一反常態的送她花,要一反常態的在衆人面前秀恩愛,更是不怕笑的當衆給她一個溼吻。
他跟她之間的歡愛,再是激烈再是纏綿,也僅限於只有兩人的時候。
難道真的就象那些古言所說的,無事獻殷勤,非奸既盜?
他就是因爲在外面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才表現得這麼殷勤,讓大家知道兩人是恩愛的?
她甚至想起了那天晚上,他似乎有些被動,這在以往的日子,是從不曾有過的事,他對她,一向是性趣濃濃,何嘗有那麼一絲絲的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