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錚道:“維特先生,我還有一些話,希望你能夠如實的轉告你們國內。”
維特也有些意外,道:“請說。”
秦錚道:“這一次我們提出的條件己經是相當有誠意了,如果這一次因你方拒絕而導致談判破裂,我們會立刻發動新的軍事行動,勝負你們可以自己去評估,而到了下一次談判的時候,我們的要求會更高,條件會更加苛刻,而俄國也會損失更多,因此希望你們能夠好自爲之。”
維特的身體明顯的一顫,終於點了點頭,道:“好的,我會將秦先生的這番話如實的轉告給國內。”
回到了下榻的旅館之後,維特立刻將今天談判的全部過程,以及華東**提出的條件,也包括秦錚的警告,全部發回聖彼得堡。同時還附上自己的態度,強調華東**在賠償方面不會有半點讓步的,俄國只能選擇接受或拒絕,接受了就可以立刻簽約,而如果拒絕,就意味着談判破裂,華東**會立刻向俄國發動軍事打擊行動,根據自己的觀察,華東**確實在進行軍隊的調動,因此發動戰爭應該不是故意恐嚇,請沙皇和國內的大臣們慎重考慮。
儘管維特對這次談判已不保任何幻想,但在這個時候還是希望談判能夠成功,畢競這一次華東**開出的條件並不算苛刻,如果能夠談成,將使俄國的損降到最低,而等到下一次談判,可就沒有那麼好的機會了。只是維特現在也是心有餘而力不逮,因此也只能盡力而爲。
維特的電報轉回到聖彼得堡的時候,尼古拉二世也大爲意外,因爲在他看來,華東**遭到了一場重大的失敗,局勢不穩,就應當對俄國做出讓步,放棄土地和賠款的要求,儘管和俄國達成協議,結束戰爭纔好騰出手來解決自己的內部問題,但華東**怎麼就不按套路出牌呢?不僅沒有讓步,相對還對俄國發出了戰爭威脅,這從來都只有俄國威脅別的國家,什麼時候受過別國的戰爭威脅,特別還是黃皮猴子向俄國發出的戰爭威脅。這世道怎麼變得這麼亂了,還是原始野蠻人的黃皮猴子,竟最威脅高貴的斯拉夫人。
但現在的問題對方己經出招了,俄國接還是不接呢?接受華東**的條件,俄國的面子放在那裡?如果是對英法德國到是都還好說,但這卻是對華東**,嚴格來說華東**連一個國家都不算,只能算是一個國家的割據勢力,還是俄國最看不起的黃皮猴子, 堂堂的戰鬥民族,競然要向黃皮猴子屈服,割地賠款,尼克拉二世可是自比伊凡雷帝、彼得大帝的偉大君主,這要是簽了這個條約,自己還有什麼臉面去自比伊凡雷帝、彼得大帝呢?
只是如果不籤,華東**就會立刻向俄國發動戰爭,尼克拉二世雖然才智平庸,但也明白,打仗是要錢的,而現在的俄國根本沒有錢打仗。雖然俄國國內也有一種論調,認爲華東**的軍事擴張己經到了極限,他們其實也無力再發動軍事打擊,但現在的問題是,俄國或者說尼克拉二世不敢賭這一把。畢競就在不到一個月以前,華東**發動的收關行動己表明,戰爭威脅決不是說說而己,而現在俄國在赤塔以東的地區,幾乎沒有任何抵抗之力。這場賭博一但輸了,俄國將有可能失去赤塔以東的所有地區。
於是尼古拉二世只能招開御前會議,和大臣們協商,應該怎樣應對華東**的最後攤。從尼古拉二世的心裡來說,當然是希望找到一個不用戰爭,而且讓華東**主動放棄賠款和割地要求的辦法,只可惜在這個時候,沒有人能想出一個兩全其美之策來,因爲誰都知道,現在俄國打不起這一仗,但要接受華東**的條件,也沒有人敢提出,畢竟這是自毀名譽的事情,因此在御前會議,大臣們面面相覷,誰都不發言。
但就這樣不說話也不行啊,結果商議了一天,最終確定出一個結果,就是讓維特再去和華東**進行交涉,盡力說服華東**做出讓步。
收到電報之後,維特也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他也明白尼古拉二世的心態,無非就是拉不下面孑,因此現在俄國明明打不起仗,卻還要擺出一付不肯服輸的樣子,但華東**也不是吃素的,說動手開打,可是真的開打,絕對沒有半點手軟的。現在要自己再去和華東**進行交涉,盡力說服華東**做出讓步,這怎麼可能呢!
於是維特根本都沒有去和秦錚進行交涉,而是直接回復,華東**拒絕讓步,因此無法交涉,並請聖彼得堡儘快做出決定,因爲時間也過去近一半了。
隨後維特就沒有再收到國內的電報,到是主動向國內發了3份電報,詢問結果,但只是在第一份電報時收到國內的回覆,稱正在協商,讓維特耐心等待,但維特的第2份電報,就徹底了無音迅了,連回電都沒有收到。
其實現在俄國國內也不知道應該怎樣回覆維特纔好,因爲這時沒有人敢做出決意,因此只能這麼拖着,收到了維特的電報之後乾脆就不迴應了,都裝沒有這回事。
第3份電報發出之後,仍然沒有收到國內的回覆,維特也猜出了幾分,當然這也在他的預想之中,這時已是第3天晚上8點,距離最後的時間只剩14個小時,於是維特命人清理,收拾行李,並請華東**安排火車,明天中午準備離開哈爾濱,同時又命人每隔兩小時,給國內發一份電報,催問決意結果,而收不到回覆不管,但自己這邊是一定要發的。
次日上午10點,俄國國內仍然沒有任何消息傳來,維特也嘆了一口氣,到了這一步,自己也無能爲力了。於是帶領着隨行人員,來到了談判的地點,這時秦錚己然在這裡等着他們的到來。
衆人見面之後,秦錚也沒有客套,道:“維特先生,現在72小時己經過去,不知道俄國國內做出了決定沒有。”其實這幾天俄國談判團的舉動,包括髮回給國內的電報,秦錚都清楚,知道這次談判實際己經黃了,但談判的程序過場還是要走的。
維特苦笑了一聲,道:“秦先生,我們的國內還沒有做出決定,我想也許是關係重大,國內需要更多的時間才行決定吧。希望能夠再延長24小時,可以嗎?”
秦錚道:“我們認爲沒有延長時間的必要,根據我們之前達成的協議,如果俄方沒能在規定時間內做出決定,我方將視爲俄方己經拒絕了我方所提出的條件,因此現在我們可以宣告談判破裂了。”
維特點了點頭,道:“好吧,雖然我對這個結果感到非常遺憾,但你方拒絕延長決定的時間,我也只能認同這個結果。而且我們已經準備好了,只要是安排好火車,我們隨時都可以離開哈爾濱。”
秦錚道:“火車己經準備好了,11點準時發車,不過我建議維特先生不要急着返回聖彼得堡,最好還是留在赤塔,因爲我想用不了多久,你還會再來哈爾濱的。”
維特又苦笑了一聲,他當然明白秦錚的意思,因爲只要是人民軍再次發動進攻,在遠東地區的俄軍根本不可能抵擋得住,那麼俄國肯定還會再找華東**議和,畢競不能看着整個遠東地區全部都失去,因此自己留在赤塔,當然也方便再次來哈爾濱談判,於是道:“謝謝。”頓了一頓,又道:“請恕我冒味,再問一句,你們會在什麼時候發動軍事進攻呢?”
秦錚淡淡一笑,道:“隨時都可以。”
維特只好苦笑着搖了搖頭,不再說話。回到旅館中,首先發了一份電報給國內,告訴國內這談判己正式破裂,然後帶領着代表團的成員登上火車。
隨一聲汽笛長鳴,火車啓動,駛出了哈爾濱。維特坐在車窗前,看着窗外不斷向後飛馳的景像呆呆發怔,而謝爾格耶夫坐在維特的對面,道:“閣下,我們就這樣走了嗎?”
維特道:“不走還能夠怎麼樣,最終的決策權是沙皇,我們即使留在這裡也什麼事都做不了,只希望這一次華東**的進攻能夠打醒我們的沙皇陛下,讓他對華東**有一個清醒的認知,並且正視這個對手,只有這樣才能做出正確的決策來。”
謝爾格耶夫也嘆了一口氣,道:“只是這樣一來,我們又要失去大量的土地了。”
維特搖了搖頭,道:“我覺得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失去了海岑崴之後,遠東的價值就大大的下降了,而且遠東離聖彼得堡太遠了,即使是修建了西伯利亞大鐵路,我們仍然有些管不過來,以前是因爲清國無能,周邊又沒有其他的強大勢力,因此才讓我們輕易的佔據了大片的土地,而現在華東**、日本都己經崛起,而俄國的主要精力仍然是在歐洲,也許是時候應該放棄遠東了。”
謝爾格耶夫的全身一震,道:“放棄遠東?”對於俄國人來說,主動放棄已佔領的土地,是不可想像的。
維特看了他一眼,道:“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