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艘軍艦回到漢堡水道附近的時候,己經快7點了,只見一輪紅日從東面的海上濛濛的升了起來,海面上浮漾在那裡的一團朝霧,也減薄了幾分濃味,澄藍的天上疏疏落落,只有幾處淡灑着數朵極薄的晴雲,有的白得像新摘的棉花,有的微紅似美人臉上醉酡的顏色。
在漢堡水道的方向,出現了數帆艦船的桅影,向兩艘軍艦迎面行駛過來。
在指揮部裡的科威爾笑道:“看啊,那應該是來救援我們的船。”
張威道:“昨天晚上的風浪確實很大啊,差不多有7級海況了吧。”
科威爾點了點頭,道:“應該是到了7級,就算是沒有也差不了太多,這樣突然的天氣變化並不多見,老實說如果是我們原來建造的同樣噸級的軍艦,那麼昨天的風浪確實是很危險了,但這艘軍艦的適航性確實是太好了,我40多年的航海生涯中,還是第一次見到艦首埋浪以後,能夠那麼快就從水裡擡出來的,你們確實是建造了一艘非常優秀的軍艦啊。”
舍爾也道:“是啊,據我所知,即使是英國,也沒有這樣優秀性能的軍艦。”
衆人正說着,突然瞭望員報告,對面一艘船向本艦發來了旗語,詢問本艦的安全情況,是否需要救援幫助。
科威爾笑道:“回答他們,一切正常,並感謝他們的關心。”
原來昨天晚氣候突然發生了變化,布洛姆-福斯造船廠的負責人也不禁心驚肉跳,因爲他知道這兩艘軍艦正在海上試航,如果發生意外事故,後果恐怕不堪設想,現在這兩艦軍艦可還沒有正式交付,一但出了事,後果將甴船廠負責。但黑夜瞎火,而且風急雨大,救援船也不可能在黑夜出海實施救援,因此儘管心急如焚,但也只能一籌莫展,好不容易等到佛曉時分,天氣好轉,海上的風浪稍平,於是就趕忙派出了5艘救援船,出海救援。卻沒有想到剛一出水道就遇到了青州號和沂州號,而且看樣子似乎並沒有大礙的樣子。
兩艘軍艦由拖船牽引,緩緩的駛進漢堡港,而這時在碼頭上,己經聚集了上千人,當兩艘軍艦依次進港的時候,在岸上也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聲音,慶祝兩艘軍艦在昨夜的風暴中平安的歸來。
軍艦等穩以後,工作人員立刻蹬上兩艘軍艦進行檢查,不過除了甲板上有些地方包括少量的艦載武器被海浪打壞,船艙內的結構設備基本都沒有什麼損傷,因此也不用進行大修。而布洛姆-福斯造船廠的負責人也終於鬆了一口氣,同時心裡還一陣竅喜,雖然昨晚擔驚受怕了一夜,但這兩艘軍艦平安歸來,也就沒事了,而昨晚達到7級海況的惡劣天氣,這兩艘軍艦仍然安然無恙,這裡面固然有海外華人的設計功勞,但德國製造也是功不可沒,對提升德國製造的口碑,當然是有正面效應。
這時軍艦的試航工作己經全部結束,造船廠還要對軍艦進行一次全面的檢修,就可以將軍艦正式交付給華東政府,因此接艦工作組也着手準備回國。
德國海軍部也正式派出由舍爾少校爲首的代表團,共計6名軍官,跟隨軍艦一起出發,到青島去接收圖紙。而兩家造船廠也分別派出了50餘名工作人員跟艦出發,一方面是負責在軍艦歸國途中發生意外事故的維修,另一方面到了青島以後,其中一部份人留下來,負責履行新的造艦合同,在指導青島造船廠建造下一批軍艦,取代第一批工作人員,而所需要的材料、設備,兩家造船廠也將馬上着手準備裝船出發。
而華東政府的造艦監督工作組則仍然留在德國,只有黃哲隨軍艦一起歸國,因爲他要參與爲德國設計的兩型軍艦的工作。
張威則要求除給兩艘軍艦配齊食物、飲用水、鍋爐水、燃煤之外,還要帶足彈藥,以及一部份訓練用彈,以便於接艦人員在回國的途中訓練。在軍艦的航行途中進行訓練,是各國海軍常見的做法,這一方面是提高軍隊的專業素質,另一方面也是在航行中讓士兵有事做,因爲長時間的海上航行是十分枯燥的,不找點事做就很容易出事。
就這樣準備及檢修工作一共用了12天,兩艘軍艦在1903年3月6日從漢堡港正式出發,踏上了返回青島的航程。
――――――――分割線―――――――――分割線――――――――
“親愛的阿爾弗雷德,船廠和海軍部的評估報告我都己經看了,看來他們對我們的合作者設計的軍艦是相當滿意的,都給予了很高的評價啊。”
威廉二世坐在一張巨大的紅木辦公桌的後面,面前放着一本打開的【高盧戰記】,右手握着一支金筆,左手將喝過的咖啡放在桌子上,而在他的身後,掛着一幅巨大的表現色當會戰的油畫,左右牆上掛滿了德國曆代傑出君王的畫像,而威廉二世的目光,卻一直放在坐在他對面的提爾皮茨身上。
提爾皮茨坐在椅子上,微微欠了欠身,道:“是的,陛下。現在海軍的小夥子們都己經迫不急待等着薩摩亞級防護巡洋艦建成。”
威廉二世點了點頭,笑道:“小夥子們當然希望架駛最好的軍艦,而我們也有義務爲他們提供最好的軍艦,看來建造薩摩亞級防護巡洋艦,確實是一個正確的選擇,老實說連我都有一些迫不急待了。”
提爾皮茨道:“這是當然的,不過海外華人在臨走之前,還專門向我們表示了感謝,因爲只有徳國的建造技術,才能將他們的優秀設計變成了現實。”
威廉二世低着頭,一邊在【高盧戰記】上寫着什麼,一邊呵呵笑道:“這真是一羣有趣的人。”
提爾皮茨又道:“所以他們還託我向陛下送來了一份禮物。”
威廉二世停下了筆,擡起頭來,道:“禮物?”
提爾皮茨微微一笑,招了招手,只見四名待衛擡上來兩個玻璃盒子,每個玻璃盒子裡,是一艘軍艦的模型。威廉二世稍稍遲疑了一下,還是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走到兩個盒子前仔細的觀看,而提爾皮茨也起身在他身邊,介紹這兩個軍艦模型。
原來這兩個軍艦模型是這次華東政府委託徳國建造的兩型裝甲巡洋艦的模型,其中7000噸級的裝甲巡洋艦和徳國建造的薩摩亞級防護巡洋艦的艦型、艦載武器都相同,而提爾皮茨則重點向威廉二世介紹萬噸級的裝甲巡洋艦,以及穿越者提出的全重火力、綜合火控系統、一體二型等設計思想。
威廉二世繼位之後,提暢大力發展海軍,其中有他大好喜功的一面,但也確實有増加德國海上競爭力的一面,因此威廉二世對海軍的技術、戰術、戰略等,都確實做過一些研究,雖然有些研究做得並不到位,甚致是完全錯識,如對馬漢的【海權論】的理解就完全錯了,但他對海軍到也並不算是門外漢。因此提尓皮茨介紹的穿越者提出海軍的技術思路,威廉二世到也能夠聽得懂。
等提爾皮茨說完以後,威廉二世才指着萬噸級的裝甲巡洋艦模型,道:“也就是說,海外華人爲我們設計的沙恩霍斯特級裝甲巡洋艦和德意志級戰列艦,就是以這一艘軍艦爲藍本的嗎?”
提爾皮茨點了點頭,道:“根據海軍部的評估,這艘軍艦的排水量在萬噸左右,但實際的戰鬥力己經強過我們先前設計的沙恩霍斯特級裝甲巡洋艦,而我們先前設計的沙恩霍斯特級裝甲巡洋艦是12000噸;而海外華人還將在這艘軍艦艦體上再設計一型戰列艦,戰鬥力也要強於我們設計的德意志級戰列艦,因此我才認爲應該廢除掉原來的設計,委託海外華人進行重新設計,讓海外華人優秀的軍艦設計能力和我們德國出色的軍艦製造能力相結合,一定能夠建造出這個時代最強大的軍艦來。”頓了一頓,又道:“只是要等一二年的時間。”
威廉二世沉默了良久,才道:“好吧,即然我們有義務爲德國海軍的小夥子們提供最好的軍艦,那麼我們也應該有這個耐心纔對!阿爾弗雷德,能夠收到這份禮物,我覺得非常高興。”
提爾皮茨聽了,也鬆了一口氣,看來皇帝是可以耐心的等待了,也不枉自己花費的這一番苦心,因此才向威廉二世告辭,離開了皇宮。
等提爾皮茨離開以後,威廉二世的目光卻越過了還放在房間裡的軍艦模型,落到剛纔提爾皮茨座位背後的牆上掛着的一掛油畫上,畫面居中的是站在一處懸崖上,手持聖劍,表情嚴肅而神聖的天使長聖米迦勒,在他的左側還有七位手持着長矛、盾牌天使,頭頂是一個大十字架的背景;而在畫面的右側下方,畫着懸崖深澗、隱約的山河城廓,而半空中懸着一團奇形怪狀的烏雲,烏雲中心閃現着一團火焰中佛陀的坐像,騎在一條中國式的神龍身上。畫面的右下角處,還有一行提字,寫着“歐洲各國家聯合起來!保衛你們的信仰和家園”。
這幅油畫名爲【*】,是德國宮廷畫家赫曼·克納科弗斯(hermannknackfuß)於1895年,根據威廉二世的想像,所創作的一幅版畫。畫面中的八位天使像徵着歐洲各國,而佛陀和龍則像徵着東方亞洲黃種人,當然主要是當時剛剛打嬴甲午戰爭的日本。題字則是威廉二世的親筆。
現在這幅畫是一件複製品,原件威廉二世被當作禮物,送給俄國沙皇尼古拉二世,實際是鼓動沙皇在亞洲的擴張。不過現在威廉二世再看到這幅畫時,心裡卻在想着,不知道海外華人能夠給自己帶來怎樣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