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恆界大陸的未來

進入王府正堂,侍女們端上了香茗,楚驍自手環中取出了一件中品仙器的鎧甲送給慕容錦,又拿出一件下品仙器的靈魂防護寶物送給嫣然,二人歡天喜地的拜謝而去,廳內就剩下楚菲夫婦和楚驍夫婦五個人了。大家寒暄了一陣家常,楚菲又將近期朝內的一些大事彙報了一番,楚驍最後將談話拉入了正題。

“姐,我們三個都已經渡過了神劫,你知道我們的目標是神界,關於中州帝國,或者說是恆界大陸的未來,你有什麼想法嗎?”楚驍一邊喝茶,一邊輕描淡寫的問着,可對楚菲夫婦來說卻似一個晴天霹靂,直接就讓二人懵了。

“你們這麼快就打算去神界了?”楚菲平復了一下情緒問道。

“雖然不是馬上,但也不會留很久,皇位是要交出來的,我仍然坐鎮太初宗,作爲一個保障,能夠讓朝廷方面有個平穩的過渡,也不使恆界大陸有什麼動盪。”

楚菲顯然有些慌亂,她儘量讓自己保持着鎮定,小心翼翼的選擇着自己的措辭:“嵐歌聰明伶俐,又懂得馭人之術,雖然年紀還小,不過我願意好好輔佐她坐穩這個江山。”

聽到這話,楚驍悄悄看了一眼霖洛和宜蘭,二女端着茶盞,也在看着他,三人交換一下眼神,都是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楚驍絕對相信楚菲對自己的忠心,畢竟二十年的姐弟感情擺在這裡。但是她對自己忠心,不代表就一定會把這顆忠心延續到自己的孩子身上。人性是有着天生弱點的,自私是每個人都會有的本性。楚菲主持朝政這麼多年,雖然名義上的皇帝是楚驍,但向來行使皇權的卻是她,一旦楚驍退位,他的孩子繼位,新皇還會允許大權旁落嗎?楚菲這個實際掌握着中州帝國最大權柄的人,會甘心交出手中的權力嗎?

慕容飛是個直人,跟了楚驍這麼多年,說話也沒有太多顧忌,他突然開口問道:“師兄,前些日子我和嫣然去靈鷲山脈做客,見到一個人類和靈族的混血少年,是靈茉的外孫,靈藥的兒子,我覺得那個孩子有些蹊蹺啊。”楚菲連忙使眼色,硬生生將他後面的話截了回去。

宜蘭笑着將茶盞放回茶几道:“你看出來了?那是當年楚驍在靈族留下的風流債,靈藥也是有骨氣,事後有了身孕竟然不告訴楚驍,他也是近日才知道的,我們已經去見過那孩子了,他叫做楚嵐亭,聽嵐歌說這孩子嫣然也認識,還救過嫣然一次呢,似乎那小妮子對嵐亭很有好感啊。其實這次我們就是專程去認親的,從靈鷲峰下來就直接來這裡了。”她沒有說楚驍是被人強上的,也是多少給楚驍留些面子。

慕容飛笑了:“沒想到師兄年輕時還很風流啊,我們一直同在紫藤塢,我怎麼不知道呢?”

楚驍老臉一紅道:“那是入太初宗之前的事了,你當然不知道,年輕時孟浪,讓你們見笑了。”

楚菲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難道你是打算把皇位傳給這個嵐亭?”話剛一出口她就後悔了,慕容飛也是臉色一變,可話已出口,收不回來了。

楚驍卻是差點一口茶噴出來:“姐,這孩子雖然很不錯,我也很喜歡,不過他畢竟有一半靈族血統,怎麼能做人族的皇帝呢?”聽楚驍這麼說,楚菲纔算是鬆了一口氣。

而楚驍接下來的話就讓楚菲完全搞不懂了:“嵐歌是個女孩子,先不說她年紀尚小,光是她那個不羈的性格就絕對不是一塊做帝王的料,所以讓她繼位也不是一個好選擇。”

慕容飛是絕對的心大,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楚驍一眼道:“師兄啊,你不要告訴我你還有其他隱藏的後代吧?我越來越佩服你了。”

楚驍一瞪眼睛:“哎呀你個臭小子,沈二寶上身了是不?當着你兩個嫂子,啊不,是弟妹的面,你故意讓我好看是不?”

楚菲並沒有理會兩個男人之間的調侃,眼神看向坐在對面的宜蘭,她很清楚,宜蘭是楚驍身邊的智囊,從戰爭時候起,就一向是楚驍把控方向,宜蘭處理細節的,或許從她的身上能夠看出一些端倪。可宜蘭卻端起茶盞輕抿着,故意避開了楚菲的目光,這讓後者心中更加的沒底。

“好了,不鬧了,我們說正經的。”楚驍結束了嘻嘻哈哈,表情恢復了嚴肅。“這些年來我一直做甩手掌櫃,朝政都是姐在一手料理,其實我本就不是當皇帝的材料,竊據皇位這麼多年,也是有些虧心啊。你們也知道,我的心思不在恆界大陸,這個皇位也該還給姐姐了。”此話一出,楚菲和慕容飛當場驚呆在原地,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立時從椅子上雙雙蹦起,直接跑到正廳中央拜倒。楚菲聲音顫抖的說:“陛下不要拿這種事情跟臣打趣啊,臣等全家萬死不敢領受,自古君權神授,父子相傳,豈有外姓傳位的道理?若真行此事,將來丹青史書必然說我是篡位的亂臣,二十年兢兢業業的清名頓時付諸流水啊。楚皇,你我自對抗雅安時相識,一直以姐弟相稱,如今已近二十載,爲了你我之間的姐弟情誼,自從您將中州交到臣手上之後,臣殫精竭慮沒有一天懈怠,也從未有給臣自己謀求過什麼私利,更沒有因臣的過失給您添過什麼麻煩,臣只希望能夠如此認認真真的做一輩子,全了你我君臣、姐弟的一番情誼。可如今您說這樣的誅心之語,置姐姐我於何地?置臣於何地?必是有誰在陛下面前進讒,使您對臣有疑,臣與全家願辭官還爵,歸隱山林,從此做一戶普通的老百姓,再不踏入南旗城一步。”說着,楚菲竟是抽泣了起來。

“這都是哪兒跟哪兒啊?!”楚驍頓時感到哭笑不得,連忙起身將楚菲和慕容飛扶起,摁回到椅子上。“姐啊,我的親姐,我看你是在朝堂裡待久了,心思都被那些爾虞我詐給浸染了。我不管史書上那些帝王和權臣之間是怎麼相互猜忌的,可你應該瞭解,我跟那些帝王不一樣,我和霖洛、宜蘭的心思也完全不在權力上面。我的孩子,我也說了他們不合適的原因,爲了恆界大陸的安寧,帝國交給你的確是最合適的選擇,對這個王朝來說,我只是個象徵、一個標誌而已,而真正讓它繁榮昌盛的是你啊。中州帝國現在沒有我楚驍無所謂,要是沒有你,那就真要亂套了。沒有人跟我進什麼讒言,就算有,我也不會相信,因爲在我眼裡,你是我的家人,阿飛是我兄弟,我們一起經歷過生死、承受過苦難,就算全世界都背叛我,你們也不會的。”

楚驍就這樣蹲在楚菲和慕容飛的身前,緊緊的握着他們倆的手,而他們兩個坐在椅子上已經淚流滿面。“我的想法是這樣的,在我們三個離開恆界大陸之前,我需要幾年時間好好訓練嵐歌和嵐亭,確保他們將來的修煉之路不會走岔,也算是解決一下我的後顧之憂。在這期間,我會將皇位禪讓給姐姐,我只做一個太初宗的宗主即可,反正我仍在恆界大陸,自然也沒人敢造謠你謀朝篡位,若是有誰心懷不軌,我和太初宗都是你的後盾。等一切都穩定以後,我把太初宗宗主的位置也讓出去,然後我們三個就去神界了。以後我的兩個孩子還希望姐姐能幫我看顧一二。”

楚驍一番話說得很是動情,更是讓楚菲和慕容飛淚目。五個人直聊到三更天才散,定下在第二年的二月初二舉行禪位大典。當夜楚驍三人並沒有回近在咫尺的皇宮,而是在楚菲的王府下榻,第二天才回太初宗。

接下來的日子嵐歌可就受苦了,父親、母親和媽媽的輪番上陣監督修煉,玩耍和休閒的時間幾乎全部被剝奪,休息的時間也被大量的壓縮,每天的任務就是修煉,爲了打消她尋求紫藤塢各位叔叔阿姨求情的念頭,楚驍三人直接將她帶去了“獸靈谷”,順便也可以讓兩位神尊老祖宗指點一二。二老知道楚驍給嵐歌加大修煉強度的目的,雖然心疼,可也只能狠下心來,和楚驍站在統一戰線。發現反抗無用之後,嵐歌終於放棄了掙扎,靜下心來修煉了,畢竟她可是繼承了楚驍和宜蘭的優良基因,悟性和天賦極佳,進步速度可謂是一日千里。

除了嵐歌之外,楚驍還要獨自去靈族教導嵐亭,兩頭忙活着。爲了能有一個安靜的修煉環境,楚驍帶嵐亭和靈藥來到了依蘭谷後面原來的醫療船遺蹟處,在這裡蓋了一座木屋,作爲一個修煉的暫住地。來到這裡,楚驍和靈藥都很感慨,這裡承載了他們倆太多的記憶,箇中酸澀或甜蜜滋味,也只有他倆自己心裡清楚了。之所以選擇這裡作爲修煉場所,除了安靜之外,楚驍還想着這裡的地下有一座“地火眼”,如果那裡沒有被毀壞的話,倒是可以讓嵐亭利用一下。

別看嵐亭平日裡憨憨的,事實上他只是從小被靈藥保護過度,情商方面有些缺乏歷練,聰明勁兒和天資也很不錯,雖然沒法和嵐歌的逆天相比,但是也比太初宗的那些弟子們強得多,如果入了宗門,怕是做個宮主親傳是沒有問題的。《撼天訣》的前三招他已經熟練掌握,《脈術六章》他也練成了前兩章,只是《渡影》身法比較難,他一個人參悟還是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

楚驍檢驗了一番嵐亭的修煉成果後,又傳了他三招《撼天訣》刀法,然後給他仔細的講解和掩飾《渡影》身法,嵐亭對天道的感悟在此前一直是空白,所以在這方面接下來楚驍也要想一些辦法來給他補上一課。

兩天的相處,讓父子倆的感情增進了不少,嵐亭畢竟是個男孩子,沒有那麼多細膩的感情心結,再加上性格有些大大咧咧的,已經可以跟楚驍耍貧嘴了。修煉了一上午,嵐亭已經是滿身大汗,二人坐在樹下休息,看着遠處正在燒火做飯、不停忙碌的靈藥,嵐亭用胳膊捅了捅楚驍:“老爸,你現在的妻子是你當初的心上人嗎?”

“嗯。”楚驍點點頭,他不知道怎麼跟兒子討論這個話題。

“比我媽漂亮嗎?”嵐亭眨着一雙藍眼睛好奇的問道。

“差不多吧,各有各的風格,你問這個幹嘛?”

“那就是說,你不太喜歡我媽這種類型的?她有時候是挺霸道的。”

楚驍直接無語,在他腦袋上敲了一個爆慄道:“你小子想什麼呢?我和你媽沒走到一起,主要是因爲我當時心有所屬,而且跟她剛認識,也沒有什麼感情基礎。”

嵐亭壞笑道:“老爸啊,你這人就是太較真了,不是和所有女人相處都要用感情的,你又何必那麼想不開呢?”

楚驍頓時瞪大了雙眼:“你小子不會是個玩弄別人感情的渣男吧?”

“誰說的,我還沒有娶親呢,倒是你不是有兩個妻子了嗎?”

楚驍瞬間再次無語,這天兒算是被徹底聊死了。

“老爸,你看老媽,就像是一朵旱了二十年的乾巴花兒似的,你要是有那麼一點最基本的同情心的話,就去灌溉一下吧,影響不了你的光輝形象,也不算違揹你的做人原則。你倆兒子都這麼大了,還有什麼可顧忌的啊?”

“你信不信我打斷你的狗腿啊?!”楚驍對這個玩世不恭又放蕩不羈的兒子實在是有些沒轍,不過也能想象得出,這個從小被靈藥慣着的小王子,在靈族這樣一個風俗環境中,能有什麼嚴謹的愛情觀呢?只能以後找機會慢慢教育了。

下午,楚驍瞬移進了地下的“地火眼”,好在這裡在被當初的爆炸掩埋後並沒有坍塌,從入口擠進來的泥土已經被高溫的熱風捲進火眼,徹底熔化,環境依舊和原來沒有任何區別。楚驍出去將嵐亭帶了進來,囑咐道:“這裡是個修煉的絕佳地點,叫做‘地火眼’,是天地之氣交匯的一個特殊地點,天地能量異常濃郁,在這裡修煉的速度會是外界的十倍以上。你在這裡修煉《脈術六章》和《渡影》吧,順便好好的感悟一下水系與火系的天道規則,等實在受不了這裡的奇寒和高溫時,用通訊玉佩聯繫我,我會來帶你出去。”楚驍將嵐亭放在以前他和靈藥修煉過的那個巨石凸起上,扭頭就準備離開。

“老爸,趁我不在,不要浪費了難得的二人時間哦,我會盡量在這裡多堅持一些時候,給你們行方便的。”嵐亭朝楚驍眨了眨眼

“滾!”楚驍真是難以相信,那個平常待人處事憨厚直爽的孩子,怎麼在這方面就這麼調皮呢?

出了地火眼,靈藥等在外面,擔心的問道:“他在裡面不會有事吧?”

楚驍笑道:“你不要太緊張了,嵐亭都是天境強者了,我們當初的那個水平都能在裡面待那麼久,更何況他了。而且他有通訊玉佩,我讓他在受不了的時候聯繫我的,不會有事。”靈藥這才鬆了口氣。

嵐亭不在,楚驍和靈藥也閒了下來,立時間一種尷尬和無所適從的氛圍充斥在空氣中,嵐亭的歪理邪說在楚驍的腦子裡翻騰着,揮之不去,讓楚驍顯得有些坐立不安。“這孩子有毒啊。”楚驍無奈的想着。

而此刻的靈藥拎着一個小酒罐走了過來,坐到楚驍身邊:“陪我喝一杯,不許拒絕。”靈藥的蠻橫一如當年一樣,不過她再霸道也改變不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她終究是個女人,內心依然是脆弱的,仍舊和所有女人一樣渴望着愛情、懼怕着孤獨。

楚驍哪裡還有拒絕的餘地?不知爲什麼,他心裡對靈藥始終還是有些愧疚之意,畢竟是因爲自己的原因,靈藥守了這麼多年的活寡。他接過酒罐,猛喝了一大口:“這‘依蘭解憂’清冽醇厚,還是當年的那個味道啊。”

靈藥從楚驍手裡拿過酒罐,也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道:“酒還是原來的味道,可人卻不似當年了。眼角的魚尾紋怎麼蓋都蓋不住,你一定覺得現在的我很醜吧?”

楚驍笑了:“你很在乎這個啊?說實話,你和過去沒什麼變化,只是多了些成熟與嫵媚,少了些青澀和調皮而已。”

靈藥開心的笑了,似乎她很在乎自己在楚驍眼中的形象:“你這個人有時候真讓我搞不懂,好像你的內心就像一潭死水一樣,從來就不會掀起一絲漣漪似的,也可能只是我無法讓你內心有一點波動吧。”

楚驍尷尬一笑:“哪有你說的那麼玄乎,我只是內心波動不寫在臉上而已。”

聽到這話,靈藥猛地湊了上來,近在寸許的盯着楚驍的眼睛,彼此都能聞到對方的呼吸:“那麼此時此刻,你的內心可有波瀾?”靈族女子的穿着都是比較奔放的,靈藥身上僅僅穿着一件無袖短衫和尺許寬的小皮裙,纖細的腰肢輕扭下彰顯着萬千風情。此刻靈藥整個人都倚在楚驍身上,溫軟火熱的觸感和帶着鮮花味道的體香,一點點的燃起他內心的小火苗。還沒等楚驍回答,他的眼神就已經出賣了他,刻意的迴避和躲閃說明他已經心虛,靈藥如何看不出來?她霸道的一把抓住楚驍的衣領,一雙炙熱的脣帶着侵略的狂野一步到位,讓他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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