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沙村是一個普通的凡人村落,這裡空氣乾燥,終年少雨或幾乎無雨,氣溫日變化劇烈,夜間地面冷卻極強,甚至可以降到0c
以下,白天卻極熱,晝夜溫差可達50c以上,地面最高溫度可高達60~80c,完全能在幾分鐘內煎熟一個雞蛋。
所以一般在白天的時候,因爲溫度太高,人們甚少出來活動,直到快接近傍晚了,溫度下降,勞作的人才會出門幹活和走家串
戶。
木靜璇在東沙村呆了幾天,日夜顛倒的反常的行爲到並不顯得有多突兀,人們只是覺得這個姑娘比較孤僻,行爲有些怪異罷了
。其實,她們也沒見過這姑娘幾次。
“哎,張嬸,你有沒有覺得那個姑娘怪怪的!”王嬸子家裡的家裡的磨刀石一時間不曉得放到哪裡去了,竄到隔壁張嬸家去借
來用用,順便還聊了下家常。
“別說,還真有些怪。那丫頭愣愣的,初時我還以爲她是個傻的,不過被她那雙眸子盯着還真滲人。明明是三伏天,卻會讓人
硬生生的打個冷顫。”東沙村女人少,當初她還打算套近乎,想給兒子找個媳婦來的,不過被那雙幽幽的眸子看了一眼,什麼打算
都爛在肚子裡了,要真討到了那種媳婦,她還能擺婆婆的架子麼,不過幸好她打消了這個主意,那姑娘長得雖好,但卻不是個賢惠
的。每天晝伏夜出,說受不了大白天的高溫,切,那慘白的小臉兒,估計是個病秧子。
“我不是說這個!”王嬸緊張兮兮的瞟了瞟周圍,看到沒人,又賊兮兮的把腦袋湊近,聲音壓得更低了,一副再說見不得人的
悄悄話的樣子。
“聽說那姑娘都不吃主食的,最喜歡吃豬血膏子。再說,你注意看那姑娘的動作沒有,給人感覺就不像正常人似的,你說,會
不會是……”王嬸一臉怕兮兮的意味深長。
“王家嫂子,你可別嚇唬我,你知道我最怕這些故事了。”張嬸一臉後怕的樣子,不過聽到這麼說,再想起和那姑娘爲數不多
的幾次見面,越想越覺得有幾分理。
“不過不應該啊,真是那些東西,冬子一家怎麼還好好的。聽說冬子的傷恢復得不錯,就是隔壁村那個王大夫也對木姑娘的正
骨術讚不絕口呢,幸好這姑娘給他及時接上,要不然等到他來正骨,就是以後再接好了,也是廢人一個呢!真是那個東西……怎麼
會嘛!”
“所以我才說奇怪嘛!得了,時候不早了,我還得回家做飯,今天燉排骨,這刀得磨磨纔好用。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此時被她們議論的女主角,正安安穩穩的在冬子家裡。
阿秋輕手輕腳的走回房,木姐姐還在休息,不過到飯點了,雖然木姐姐每次都不和他們同桌吃飯,但她依然要禮貌的邀請,這
是應有的禮儀不是麼?再說,有時候木姐姐也會好心情的嚐嚐她做的豬血糕,這是她的拿手菜,而木姐姐顯然很喜歡。
雖然她也覺得木姐姐的確有些奇怪,總是不說話又不太好相處,但是她是真的很感激木姐姐。因爲她不僅救了哥哥,還救了娘
,就是木姐姐給的藥才讓孃的病在幾天之內就大好,是他們家的大恩人。
不過這些天村裡卻傳來了一些閒言碎語,雖然沒有當着她的面說,卻總是明理暗示的提醒她讓她疏遠木姐姐,甚至暗示他們把
木姐姐送出村子。開始她還不明白,不過無意間撞破別人說的閒話後,總算是知道爲什麼了,村裡人懷疑木姐姐身上‘不乾淨’(
撞邪了的意思)。怕木姐姐給村裡帶來厄運。
初時聽到這些,再想到木姐姐不同常人的習慣,她也有些害怕,想着想辦法把木姐姐請走,雖然看上去是有些忘恩負義,但一
切爲了大家的安全。不過幸好她沒那麼做,要不然那天她就被那個邪修給抓走了。
也是從那以後,她才知道原來世上還有另一種人的,他們不僅能飛檐走壁騰雲駕霧,還能點石成金長生不老,木姐姐那麼厲害
,一定就是傳說中的修真者,纔不是外面以訛傳訛的什麼妖魔鬼怪。
當阿秋輕緩的腳步聲響起的時候,木靜璇猛地睜開了眼,猩紅色的眸光乍現,確認沒有危險後來又恢復了正常的黑色。現在她
已經學會把眼睛的顏色給隱藏起來了,不是她自誇,隱藏了眸色後,除了她的膚色慘白了點,行動僵了些緩了些,她看上去跟普通
人並沒有什麼兩樣,最重要的還是她的身上沒有殭屍那種濃重的腐臭之氣,所以,不用她刻意僞裝,看着就是個帶着病容的瘦弱姑
娘。
確認沒有危險,她又把眼睛閉上了,定是阿秋那丫頭又來叫她吃飯了。
說起來也怪,那天,她聞到血的味道時,明明餓得慌,在最後一絲陽光消失的時候便迫不及待地衝了出去抓起還有微弱氣息的
冬子咬了一口,大大的吸了一口血,不過當溫熱粘稠的血液漫過舌尖劃入喉嚨的時候,不僅沒增加她的食慾,反而讓她食不下咽。
怎麼說呢,她身爲殭屍確實對鮮血有着無窮的渴望,可當一份食物擺在她的面前時,那口感,卻讓她膩味得慌,只得意思意思
的吸了幾口就了事了,完了還讓她嫌棄,她總覺得得,她渴望的血液不應該是這樣的。
要知道,殭屍有很長一段時間是毫無意識的,它們只有通過本能不斷進食強化體魄,被殭屍捕捉到的獵物除非被吸乾最後一滴
血,否則殭屍們是都不會主動鬆口的。
所以說,冬子碰上了個生前受過斷骨之苦,有點強迫症又挑嘴的殭屍,真的是很命大。
至於說到她救人,既是無心也是巧合。
因爲曾經經脈盡斷而要重塑經脈,她對人體骨骼可是研究了很長一段時間。那段時間,閉上眼睛想的都是如何用外力把斷裂的
骨頭完美的銜接回去,所以說她有強迫症也好,看到那天冬子躺在地上的不甚和諧扭曲姿勢,她就下意識的給他接上了,而村民們
來得確實巧,她也因此坐實了‘救命恩人’的說法。在村長的熱情帶領下,跟着這羣味道問起來很好的人類回村了。
對比,木靜璇一點兒都不覺得羞愧。
木靜璇不知道她與其他殭屍如此劇烈的區別就在於成僵後的第一口血,她喝的第一口血還是是真正的魔神之血,喝了不止一口
不說,她整個成僵的過程就是由這魔神之血蘊養的,所以嘗起其他的血來自然是寡淡無味,更別說冬子還是一點靈力都沒有的凡人
了。吃過山珍海味的人哪裡還看得上潲水?
之所以願意跟着他們來一是因爲他們並無危險,二是她無處可去,三嘛,就是村子裡熱鬧嘛,雖然她不是活人了,但依然不改
哪裡熱鬧往哪湊的本性……
“木姐姐,您起了麼?”阿秋撩起門簾,屋裡黑漆漆的,她什麼也看不見。
“木姐姐?”正當她想進去的時候,感覺後腰被戳了戳,一回頭,被嚇了一跳,木靜璇正站在她背後,正歪着腦袋看着她。
“嚇!木姐姐,您什麼時候出來啦?今天我做了你最愛的豬血膏噢!要不要出來吃?”阿秋扯着木靜璇的衣袖搖了搖。
木靜璇想了想,再看了看門外即將落下的夕陽,點了點頭。
木靜璇戳着碗裡的豬血膏,邊吃邊往窗外看,今天的夕陽好紅好紅,竟然讓不喜陽光的她都有一種莫名的蠢蠢欲動之感,好生
怪異!
“咦?”阿秋母親看到木靜璇一直望着窗外,終於注意到了外面不同於尋常的血紅夕陽,阿秋母親的臉色突然變得刷白。
“阿,阿秋,今天是幾號?”秋母連筷子掉到地上都不理,一個勁的追問女兒。
“八月十三,娘,您怎麼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我這就去叫王大夫!”阿秋放下碗筷就想往外跑,卻被母親拽住了手,阿秋
母親拽着她的手握得很用力,指間都泛白了。
“別,我沒事。”阿秋母親啪地關上門,拉上窗。反常的現象讓在場的三人爲之側目,東沙村是個很淳樸的村子,夜不閉戶都
是常有的事,更不要說現在連夕陽都還沒落下,平常這個時候正是鄉親們活動得最多的時候。
“今天晚上都不要出門,阿秋,立刻收拾東西,明天天一亮你我們就回你外祖家!”阿秋母親很激動,一副恨不得現在就走的
樣子,飯也不吃了便往內室走去,走了兩步,才又想起什麼似的,轉到木靜璇跟前,“木姑娘,明天一早您也跟我們一起走吧,不
要留在村子裡!”
“……”
早上,開玩笑麼?木靜璇堅定的搖了搖頭。
“木姑娘,我是說真的,這兩天千萬不能留在村裡,會出事的!”阿秋母親恨不得搖醒這個姑娘。
“……”
“娘,您先別激動,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母親驚惶無措又堅持的表情讓冬子也緊張了起來,說實話,在他記憶力就沒見過一
向顯得溫婉懦弱的母親有過這麼急切的表情,就是他橫着被擡回家的當晚,母親也是不說話的一直流淚自責,不停地說自己不該活
着來拖累她們兄妹,仿若他救不回來她也跟着一起死的認命樣子。
“這是血色夕陽,我們要儘快走,晚了,誰也出不了村子了!”
啪地一聲,衆人回過神來,之間之前被阿秋母親關死的窗子被木靜璇打開,血色夕陽透過窗子映了竟來,照到了木靜璇身上,
而木靜璇竟然也沒躲開,沐浴在夕陽的餘暉中淡然的看着窗外。
果然是挨家挨戶閉門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