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沒見過老伴露出這樣嚴肅的神情,又從沒見過現場這樣的陣仗。
雙腿一軟,就什麼都招了:“我……我當年……我……我早就知道明姣住的地方會發生火災,所以到了停屍房以後,也沒仔細看就告訴警方,那具屍體是明姣……”
“什麼!”
張謙安雙眼鼓得,幾乎快從眼眶裡掉出來。
“你說……你說你當年是隨便指認的屍體……不,不對,你怎麼會一早就知道明姣住的地方會發生火災?
這麼說,那場火災根本不是一場意外,而是預謀。你……放火的人是你!?”
“不是我,我沒有放火!”一聽自己被誤認爲殺人兇手,明詠蘭連忙否認。
張謙安怒斥:“不是你那會是誰!要不是一早就有預謀,你怎麼會知道明姣住的地方會發生火災。明詠蘭,你是被豬油蒙了心啊,怎麼會這樣對付明姣,你再不喜歡她,這也是一條人命啊,你……你怎麼能……”
“不……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是別人做的……是別人……”明詠蘭說道最後,情緒已經完全崩潰。
她跌坐在地上,那麼大年紀已經頭髮花白的女人,居然就這樣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可不管她情緒如何崩潰、哭得如何可憐,卻始終沒有說出那個‘別人’到底是誰。
張謙安也聽出老妻似有隱瞞。
她就算哭得不能自已,也終究沒有說出這件事背後真正的全貌。
究竟是怎麼回事。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一刻,所有人腦海裡縈繞的,都是這個無法解開的謎題。
“明詠蘭,你以爲你不說,那個幕後真兇就可以逍遙法外?”
這時,沈鬱陰沉的聲音緩緩響起,語氣裡帶着不屑一顧的鄙夷。
“可惜,就算是最沒有腦子的人,也能看出,你最在乎誰,最想保護的人是誰。”
是啊,明詠蘭這樣竭力隱瞞的,想要維護的人還會有誰?
在這世上,唯獨只有她的女兒張婉瑜一人呀。
沈鬱的話,讓衆人豁然開朗。
而被沈鬱的目光直直逼視的張婉瑜,露出茫然而不解的表情:“你們這麼看着我幹什麼?我……我真的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沈鬱……你帶這個人來,是要故意污衊我嗎?
我們無冤無仇,我一向也與人爲善,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張婉瑜接連拋出好幾個迷茫又着急的疑問,溫婉賢惠的臉上充滿了委屈冤枉的神情,倒是真的讓人看了不忍,有些懷疑沈鬱的指控。
然而,這一次,要指控張婉瑜的已經不是沈鬱。
而是縮在沈鬱腳邊的那個女人——
那個叫明姣的,疑似就是當年張家養女的女人突然從地上爬起來,就像是突然鼓足了勇氣般,不再顫抖不再害怕,猛地朝張婉瑜撲了過去。
“唔唔……唔唔唔!”她不能說話,激動的從喉嚨裡發出沙啞的吼叫。
兩隻黑乎乎、帶着濃密毛髮的手直直伸在前,作出要掐死張婉瑜的動作,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