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甜蜜的相守後,接踵而來的便是離別。在幾經聚散後,林深和任佳都在慢慢地長大,開始懂得如何把思念珍藏到心底。
依然藉着漆黑長夜中那盞昏黃的路燈,依然走過衚衕的轉角,依然道別在公交的站臺,依然悵然望着遠去的公車,依然淚水打溼衣襟。
“耶!林深!我看到你呢!你看到我了嗎?”任佳興奮地衝着電腦屏幕比劃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此時的林深正在距離北京千里之遙的浙大。
“嗯,我也看到了。你那邊的效果怎麼樣?”林深設計的ICQ果然達到了預期的效果。
“影像稍微有些模糊,你說話的時候覺得畫面不夠流暢。”任佳雖然這樣說,但已經非常知足了。
“這是受攝像頭的像素和網絡的速度影響的,相信再過個兩三年,伴隨着進入計算機的網絡時代,這些都會得到很大的改善。”林深非常專業地回答。
“這倒是無所謂。我可不想總是隻在電腦屏幕上才能看到你。”任佳可愛地嘟起嘴說。
“我們都已經熬過去一半的時間,再堅持兩年,我就回北京,然後哪都不去了,就在北京守着你。” 林深篤定地說。
“可我現在就開始想你呢!”
“這不是剛分開嗎?”
“人家就是想你嘛,你難到不想我?”
“想!不過現在我不正看着你了嗎。”
“在電腦屏幕裡怎麼能和真在一起一樣!”
“我覺得還好呢,就是圖像稍微有些模糊。”林深撓了撓頭。
“傻瓜!”任佳在電腦那邊翻了個白眼。
“老大,你是挺傻的!”這個時候,林深電腦那邊傳過來一個陌生的聲音,剛纔這句話顯然不是林深說的。
“林深,你那邊還有別人?”任佳陡然聽到陌生的聲音,還真被嚇了一跳。
林深還沒有來得及回話,一個男生的頭像就擠進了任佳的電腦屏幕裡。“嗨!大嫂,你好。我是林老大的室友楊天磊。”
接着,楊光偉和陳風把楊天磊擠到了一邊,兩個人搶着和任佳打起招呼來。
任佳禮貌地和三個人依次地打過招呼,心裡卻是暗暗慶幸,幸好自己沒有和林深表現出更爲親呢的動作,那豈不要羞死了。
楊天磊三個人打過招呼後,楊天磊就馬上說:“大嫂,你們繼續聊,我們就不擾你們了!”其實,這倒不是楊天磊三個人夠義氣,卻是在來之前就答應好林深的,只是來看看視頻的效果,然後就自動消失。至於三個人出來打招呼,卻是個意外。
任佳在視頻裡東張西望了一陣兒,這才問:“他們都走了?”
林深笑着說:“都走了。你這樣張望貌似看到的視頻都是一樣的!”
“你還說呢!你帶室友過來爲什麼不跟我提前說!”任佳聽到幾個人都走了,開始興師問罪起來。
“他們就是想要過來看下視頻的效果,並沒有別的意思。”
“可…我剛纔的頭髮是不是有點亂!”任佳在桌子上拿起一面鏡子,左右的照了下。
“哪裡亂了,這不是挺好的!”
“哼!下次再帶人來不跟我說,你就死定了!”任佳嘟起嘴生氣的樣子很可愛。
林深忍不住把嘴湊到屏幕,撅起嘴想親下任佳。
“林深,你別…。”任佳羞澀地阻止。
“怕什麼,這還隔着屏幕呢!”林深說着還真在屏幕上親了一口。
“咦?佳佳,這屏幕裡的不是林深嗎?”這時候,任佳小姨趙冉的聲音從任佳那邊傳了過來,林深前探到屏幕的身子咣噹一聲直接趴到了電腦桌上。
任佳憋着笑給趙冉大致說明了一下林深編輯的這個ICQ,趙冉驚歎了好一陣子。
林深也不好裝作看不見,擡頭和趙冉打起招呼來,但表情卻很不自然。好在趙冉只是誇獎了林深幾句,就走開了。
“你怎麼不和我提前說一下,剛纔我是可丟人丟大了!”林深也學着任佳剛纔的樣子東張西望地,完全忘記剛纔自己還在說任佳。
“這就叫一報還一報!再說我也不知道小姨什麼時候進來的。”任佳得意地笑。
“可我下次去你家還怎麼見人呀!”林深哀怨地說。
“那你下次來把臉蒙上好了!”任佳又得意地笑。
“…”
林深下了線回到宿舍的時候,楊天磊三個人居然都老實地在宿舍裡。
“林老大,你回來了。我們正在聊你設計的這個ICQ。”陳風說。
“哦?你們覺得還有什麼可以修改的地方。”林深問。
“我們一致認爲如果它能支持多用戶的註冊聊天,就很有推廣的價值了!甚至可以說能風靡全中國!”陳風說。
“可如果這樣的,光是軟件研發測試就需要不少的資金!”林深想了想說。
“可我覺得這一定是個未來發展的方向!”楊光偉接過陳風的話說。
“現階段我看還是不要想這些,畢竟我們還是要以學業爲主。這個我只是爲了能和任佳即時視頻聊天才鼓搗出來的。至於如何完善發展,還是看以後的機會吧。”林深不在意地說。
自從每週可以和林深視頻聊天一次,於是任佳每週都回姥姥家了。漸漸地兩個人的書信來往就越來越少,有了更爲便捷的聯絡方式,誰還會一筆一劃的寫信去?
正所謂:“時光如穿梭。”很快,岳珂就畢業了,而林深也讀完了大三。這兩年來,岳珂一直沒放棄過對林深隱晦的示好,可林深的心卻一直在任佳的身上,而且是隻在任佳的身上。
“小珂,你畢業後是準備回北京,還是繼續留在杭州。”田螺問起岳珂畢業後的去向。
“自然是繼續留在杭州呀!”歐陽露搶着幫岳珂回答。
“你怎麼會這樣確定?”田螺反問。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自然還需努力!”歐陽露打趣說。
“嗯!我已經在杭州聯繫了一家公司,準備暫時先在杭州工作一年。”歐陽露本來也只是開玩笑,沒想到岳珂卻真的是準備留在杭州。
“小珂,你不會吧?你還真準備死守着林深,連家都不回了?”歐陽露驚訝地說。
“我是有些捨不得杭州。”岳珂說這話的時候,連自己都聽出了其中的言不由衷。
“別人都說女追男隔層紗。你這都快三年了,恐怕就是隔着層山也該搬開了吧!”歐陽露嘆息說。
“可是他有女朋友的。”岳珂神色黯然。
“你也知道他有女朋友,那你又何必要苦着自己!”歐陽露抱怨說。
“我就是想守着他,等着他。”岳珂神色癡迷。
“哎!”歐陽露深深地嘆了口氣說:“你上輩子難道真的受過他的雨露滋潤?”
“我看小珂就是自作自受,要是早聽我的,她和林深早就出雙入對了!”正在一邊化妝的田螺忽然插話說。
“你那叫什麼法子!羞也羞死人了!”岳珂漲紅了臉說。
“自薦枕蓆總比自怨自艾好些吧!”田螺悠悠地說。
“田螺你那法子,我覺得也有些過火。只是小珂你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你就是在杭州守他一年,那一年以後呢?”歐陽露說。
“繼續等!他若不娶我便不嫁!”岳珂咬着牙說。
“你呀!”歐陽露半晌才說:“林深肯定是把癡情種子偷偷種到你身上了!”
“其實我覺得這幾年追過小珂的,有幾個並不比那個林深差。小珂你這麼就非要在一棵歪脖樹上吊死呀!”田螺感慨地說。
“恐怕真是上輩子欠他的吧!”岳珂對於這個總是在心裡揮之不去的人影,也是無可奈何。有時還真想聽了田螺的話,給林深來個霸王硬上弓!
“岳珂!電話!”宿管的聲音極富穿透力。
“我先去接電話!”岳珂出了宿舍。
“我們要不要幫下小珂,她好可憐呀!”歐陽露對田螺說。
“怎麼幫?難不成我們把林深綁了,然後給他喂下**?”田螺邪惡地說。
“那還是算了吧!”歐陽露對於田螺的主意也感覺受不了。
歐陽露和田螺正議論着岳珂,岳珂很快接完電話回來了。
歐陽露看着回來時岳珂滿臉的淚水,奇怪地問:“珂珂,你這是怎麼了?”
“我媽剛纔來電話說我爸病危,讓我趕緊回去。”岳珂抽泣着迅速的收拾着行李。
“啊?”歐陽露和田螺都愣住了。
“我就不參加畢業典禮了。露露,你幫我和學校說一聲。”岳珂飛快地收拾好行李。
“好,那你怎麼回去?”歐陽露短暫的震驚後,點頭說。
“我先坐火車到上海,然後飛回北京。上海到北京的航班比較多。”岳珂想了下說。
“那我們送你去車站。”歐陽露和田螺說。
“不用了。估計我這一回去,就只能留在北京了。你們各自珍重,如果到北京記得聯繫我!”岳珂和歐陽露、田螺分別擁抱了一下。本來還想着能夠再聚一些時日,沒想到離別來得太過突然,還沒來得及讓幾個人醞釀別離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