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葛天換上一套籃球服。姑且不論葛天的技術如何,他這套球服卻是非常專業。
無袖V領背心,搭配上及膝的運動短褲。天藍色的底色中夾帶着白色的條紋,顯得那麼幹淨、純粹,使得葛天和脫胎換骨了一樣,整個人都充滿青春活力。
學校的球隊並沒有統一的參賽服裝,大家着裝都是很隨意。這樣一來,葛天就更有種鶴立羣雞的感覺。
“你們聞聞,葛天身上有種什麼味道?”張靖指着正繞着球場跑圈熱身的葛天。
“衣服洗得那麼幹淨,還能有什麼味道。左不過就是洗衣粉的味道。”杜鵑抽了抽鼻息。
“你們不覺得有股陽光的味道嗎?”張靖翹起鼻子在空中做了個悠長的呼吸,神情陶醉。
“被陽光曬過的洗衣粉味道?那是什麼味道?”任佳俏皮地眨眨眼。
“騷包!”林深坐在小板凳上,下巴支在雙手上、胳膊肘支在膝蓋上,無精打采地說。
“林深!你說誰呢?”張靖一副要暴起傷人的樣子。
林深動都懶得動,用下巴左右揚了揚,說:“你左右看看就知道了!”
張靖四周打量一番,果然發現許多女生的目光都被吸引到球場中葛天的身上。
每個女生在回憶起她的學生時代時,腦海中都會浮現出這樣的一個身影。長得又高又帥,球打得好,學習又好的男生,那應該就是閃耀在十六歲花季中的陽光少年吧。無疑葛天就是屬於這一類。
“哼!吃不着葡萄的狐狸!”張靖撇了林深一眼。
林深小聲嘟囔着:“拜託,空氣中瀰漫的都是檸檬酸的味道,不是葡萄酸。好嗎?”
張靖沒聽懂林深在說什麼,只知道他在和自己頂嘴,心說:“還頂嘴!看我怎麼修理你的!”
張靖忽地眼珠一轉,說:“林深,今天楊麗下午沒來,你頂替她在拉拉隊的位置吧!”
“不行!”
“有什麼不行的!我們三個也都在拉拉隊裡面!”
“你們都是女生!”林深理直氣壯。
“憑什麼只讓女生做拉拉隊!你這是搞性別歧視!”張靖振振有詞。
“反正我不去!”林深難得硬氣一回。
張靖湊到林深耳邊小聲說:“要不,我再給你唱一段。”
“唱什麼?”
“當然是天上掉下…”
“去!我去!還不行!”林深苦着臉,瞬間屈服。
當林深站在一羣女生的中間時,那份尷尬就非言語可以形容。總之,如果現在有個地縫可以鑽進去的話兒,林深會毫不猶豫地去鑽。
葛天也被站在拉拉隊中的林深雷到,臉上佈滿了古怪的笑容。
林深明顯地感覺到張靖向葛天做了個擠眼的動作,心知又被擺了一道。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林深只有在心中咬碎牙齒。
球賽剛一開場,雙方拉拉隊的加油聲就響了起來。一時鶯聲燕語好不熱鬧。
好在所謂的拉拉隊不過是臨時湊合的,沒有什麼要求的動作,只是扯着喊:“某某,加油!”就好。
林深敷衍的小聲喊了幾聲加油,卻被張靖一陣詬病:“林深,你專業點好嗎?你叫得怎麼半死不活的!”
林深只好扯着嗓子賣力地喊了幾聲。
“叫得怎麼跟烏鴉似的。”又被張靖詬病。
杜鵑悄悄挪到林深身後,輕聲說:“張靖抓住你什麼小辮子了?”
“沒!沒什麼!”林深回答得很不自然。
“這裡面一定有貓膩。”杜鵑哼了聲。
“葛天!快!快!上步!投籃板!”張靖忽地情緒高昂地大叫,聽得林深一陣惡寒。
而伴着張靖的呼喝聲,葛天也非常完美地完成了一次三步上籃。當籃球毫不停滯的穿過籃網墜落下來的時候,張靖的尖叫聲幾欲把林深的耳膜刺穿。
林深撇了撇嘴,輕聲問旁邊的任佳:“很厲害嗎?”
任佳神色平靜地說:“或許吧!”說着探身看了看還在激動中的張靖又充了一句:“應該很不錯吧!”其實,任佳也是個球盲。
林深看到計分板上翻上去的2分,嘀咕着說:“不也是就得了兩分嗎。”
“你懂個…啥呀!”張靖還好及時收住話,沒有爆出粗口來。
“這耳朵都趕上雷達監測了!”林深心裡叨咕着,臉上卻表現出謙恭的神色,說:“是!我是不懂!”
“不懂就好好看着!少插話!”白了一眼林深,張靖說。
林深發現自從說了葛天一句“騷包”後,張靖對自己的打擊就沒有停歇過。都說不要惹女人,但女人前面的男人好像更加的不好惹。
杜鵑在後面輕輕扯了下林深的衣袖,踮起腳湊到林深的耳邊輕聲說:“今天你怎麼得罪張靖了?”
杜鵑說話的時候爲了不讓張靖聽到,嘴都快湊到林深的耳朵上,一股帶着少女芳香的熱氣噴來,林深瞬間連耳垂都染上了紅色,熱辣辣地彷彿被蒸汽燙過一般。
不自然地向前探了探身子,林深垂下頭說:“誰知道。”
“喂,林深你專業點!別老走神!”張靖的胳膊肘捅了下林深。
“遵旨!”林深苦笑。
杜鵑在林深身後吐了吐舌頭,把踮起的身子縮了回去。
現在就連任佳都看出來,張靖的做法完全是在針對林深,狐疑地看了眼林深卻沒有說什麼。
因爲是表演賽,所以也就沒有正規的分上下場,整場比賽也就30分鐘的時間。葛天他們高二的球隊整體發揮得都不錯,再加上葛天和打了雞血一樣的興奮,所以從開場以來就一直把比分壓得死死的。
最後終場的時候,葛天更是一個遠程的3分投籃,伴隨着結束的哨聲灌入到球框裡。
葛天最後這一投大部分靠的都是運氣,當籃球準確入框的那一刻,葛天也是興奮得無以復加。
看到拉拉隊中,張靖投來的熱烈眼神,葛天更是有種飄上雲端的感覺。
林深卻是對葛天一點都不感冒,對於林深來說這只是一場無聊的比賽罷了,有這時間還不如回教室做幾道題。更何況讓林深不能容忍的是,自己還因爲葛天的緣故又被張靖拉上成了壯丁!
葛天感受到林深眼中明顯的不友好,惡作劇之心突然作祟,大聲對着高二拉拉隊這個方向叫道:“林妹妹!哥厲害不?”
張靖聽到林妹妹三個字的時候,第一感覺先是氣憤,心說:“葛天又勾引誰家妹子?”繼而張靖馬上就回過味兒來,林妹妹就是林深的時候,看着身旁被叫得愣住神的林深,不由得笑意盎然。
“林深,他不會在叫你吧!”杜鵑發現拉拉隊這羣人中只有林深一個人姓林的時候,率先反應過來。
這個時候,也不用林深回答了,大家看到指着林深笑得正歡的張靖,就一切都明白過來。
人羣中頓時爆發出一陣鬨笑,大家都沒想到這個一直穩坐全學年第一的學霸還有個這麼“可愛”的綽號。
任佳卻沒有隨着其他人鬨笑,只是眼底含笑地看着林深,輕輕地說:“比小林子,可貼切多呢!”
林深眼前一黑,就想一頭栽倒摔死算了。
“難道我真的不夠男子漢嗎?可我真的是有血性的!”—《林深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