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川兒拜別文德皇后,便與蕭衍等人離了幽谷返回長安,此時夜已將近,山道上寒風忽起,林間偶聞鳥獸,不禁多了幾分孤寂。
“川兒”蕭衍行在最前,回頭問道“你可聞一部經書叫《玉虛真經》?”
“《玉虛真經》?”李川兒想了片刻,點頭道“我倒是聽聞李祐也在尋這東西,傳言是道家的寶物。”
“李祐也在尋在這本經書?”蕭衍想起晌午在含元殿上,道衍和尚搶親之時,那公治長也爲那李祐出頭,“果然那公治長投靠在了李祐門下,還藉助這王爺的勢力尋找經書下落。”
“說起公治長我也有所耳聞,他在三十年前便投了朝廷,那時他還只是個江湖眼線,因爲在吐谷挑起內亂有功,所以父皇賜了他七品功臣,不過那老道似乎不安於現狀,六年前之後又投了李祐,想在天下分一杯羹。”
“一年前我在西州被一灰衣道士追殺,便是爲了這經書下落,寇島之上我幾經琢磨才發現那日的灰衣老道便是公治長了。”蕭衍思了片刻,解釋道“說起來,當年我叔父馬晉風曾留了那《玉虛真經》與我,可惜那時我年少無知,竟意氣用事將半本經書撕了個粉碎。料想這公治長藉助王爺勢力尋得了那後半本的下落。”
“那就對了。”李川兒點了點頭“這道士當初武功不及禁宮七大侍衛,後來聽聞服用了什麼元嬰丹,練了邪功,纔有瞭如今的道行,這經書裡面怕不止長生秘訣,還有增進武功的法子。”她說完瞧了蕭衍兩眼“莫非咱們蕭道長後悔撕了經書…想去煉丹了?咯咯。”
蕭衍眉色一凝,沉聲道“川兒,你可知道元嬰丹是何物?”
“我又不是道姑,我怎麼知道那勞|什子元嬰丹。”李川兒笑了笑,拉着啞兒柔聲道“妹妹,你是道家中人,你可知道那元嬰丹?”
“我…我也不知道…”啞兒輕輕搖了搖頭,好奇般打量着蕭衍。
蕭衍寒聲道“久禪大師曾說過,公治長在福州沿海,曾抓孩童做那煉丹的引子,故名元嬰。”
“什麼!”李川兒聞言大驚,啞兒也是捂着小嘴,雙目瞪得圓圓。
“你說那元嬰丹是什麼?”蕭衍心中一沉,嘆道“這狗賊做的事,天地不容。”
“原來如此…”李川兒冷眉點頭,“這公治長也是出自道門大家,竟然做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
“是啊。”蕭衍點了點頭,忽又想起什麼“對了,那邋遢的胖子又是什麼來歷?爲什麼他的兩個弟弟卻在幽谷中?”
李川兒回過神來,解釋道“燭九尊本是前朝老臣的子嗣,和他弟弟燭天燭心都是治國的大才,不過燭九尊卻不愛當官,年少時他便喜愛周遊江湖九州,聽聞習了一身武藝。數年前,他曾在西州大漠以一人之力,剿滅千餘馬賊,不過後來武功盡失。”
“武功盡失?”蕭衍愣了愣,“我怎麼覺得不像,這老胖子今日的神通如此高強。”
“我也不知,這事我也是從大內密卷中發現的。”李川兒回道。
“大內密卷…”蕭衍打趣道,“公治長也是從大內密卷中發現廣涼師的諸般秘事,這李世民倒是對江湖瞭如指掌,看來這機密之事倒是做的不少。”
“姐姐…”啞兒忽然拉了拉李川兒的衣服。
“怎麼了?妹妹。”李川兒看着女子有些害羞,疼愛之心猶生,“傻丫頭,快說,別讓你蕭哥哥擔心。”
“我有些餓了…”啞兒說完雙目低下,兩隻小手互相搓着。
“餓?”蕭衍聽得一愣,不知如何回答。
“啊?”李川兒也是一呆,片刻捂着素脣笑了三聲,“怪我,怪我。我倒是忘了,你之前還在集市買那膳食,我和蕭衍可是去了那和尚的搶親酒宴纔回來的。”
“嗯…”啞兒點了點頭,心中卻是驚訝“什麼和尚搶親…這事可是稀奇。”
“那我們快些趕回吧,過了下兩個道口便是望幽閣,我們可在那兒先食些酒肉,別讓丫頭餓着了,否則不知哪個道士會來找我麻煩。”李川兒越瞧着丫頭越覺喜愛,自從侍女琳香去世之後,她少有這般女兒家的打趣之感。
“姐姐…”啞兒被她打趣,面色發燙,頭卻埋的更低了,“蕭哥哥…不會來找姐姐麻煩的…”
李川兒見蕭衍行在前面也不言語,頗有些故作姿態的模樣,她趕了兩步拍了男子一下道,“喂,姓蕭的…你倒是給個反應啊!人家丫頭替你說話呢!”
“川兒…你除了碧水百花劍,可還會其他武功?”蕭衍答非所問,自顧自的言道。
“怎麼了?臭小子問這個幹什麼,我倒是會些輕功和素雪掌,也是母后教的。”李川兒聽的一愣,可也如實答道。
“那樣便好,一會你護好啞兒…”蕭衍瞧了瞧四周黑沉沉的山道,面色轉寒,“道旁有人..怕來者不善...別離我太遠。”
“什麼?”李川兒聞言大驚,趕忙慢慢退了兩步回到啞兒身前,也不敢故作動靜,怕引的來人發現,“啞兒…一會待在我身邊,我們…我們怕是遭了賊人埋伏…”
“啊?”啞兒一驚,趕忙打量四周,心中有些害怕,可見到蕭衍走在最前,也似安穩許多。
蕭衍又行十丈不到,緩緩停下腳步“各位這麼晚還來問候我家少主…”言着忽然雙目陡睜,一腳踏地,砂石激起,右掌沉出,碎石應勢而去,片刻黑夜中一聲悶哼,倒出兩人。蕭衍喝道“倒是頗費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