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兩天,若未央囑咐葉靈對朱朝陽稱病不便出門,防備其設陷阱算計自己兩人!而他雖然依舊前往赴約金陵王,但彼此間也一直只談風月,不再提及其他的事。
晚上回到客棧,若未央發現大堂中已在打烊,可現在卻還未到時候,心裡不由奇怪。剛想問店家,突然見到臨窗還坐着個年輕女子,若未央暗暗轉念,心裡也料到了七八分!
見他回來,朱朝陽微笑頷首!
若未央見是躲不開了,當即緩緩走過去淡然問道:“公主大駕到這小店,不會是專門爲了等在下吧……?”
朱朝陽聽了嗔笑聲道:“明知故問!”
“哦?那倒要請教公主此來有何見教了?”
“哼……!”
冷笑聲,朱朝陽臉現責怪道:“我等在這,就是想教訓一下你這個自私鬼!”
聽了這話,若未央不禁一愣,奇怪問:“公主何出此言?”
“哼!妹子病的連牀都下不了了,你當兄長的不想怎麼好好照顧,卻盡知顧着自己到處去玩樂,難道不該教訓麼?”
聽了她的話,若未央微微一笑點頭道:“是!是!公主教訓的極是,的確是在下疏忽了!不過舍妹只是偶感微恙,並無什麼大礙!否則就算在下再沒良心,也不至於置之不理了!”
朱朝陽冷笑聲道:“哦?偶感微恙?你又是如何知道的?難不成若公子不僅武功蓋世,聰明絕頂,居然還是位杏林聖手?”
淡淡一笑,若未央頷首道:“不敢當!只不過在下從小讀書身爲駁雜,於藥石醫理之術也略知一二。雖然談不上包治百病,但些許小病倒還能開幾幅方子!哎!也許正是因爲在下這樣心志不轉的脾氣,纔會無論做什麼都只一知半解,難說有何長處!”
朱朝陽聽了淡然一笑道:“若公子真是謙虛啊!且不談醫術、文采!但憑武功可以一招之間打敗金陵王手下兩大高手,恐怕當今天下也沒有第二個人了!聽說那赫連朝和甘孝兩人在江湖上都非泛泛之輩,就算是有江南第一高手之稱的白守智,白四俠,想打敗他們恐怕也非得二三十招以後才行吧?”
這話明顯說明朱朝陽在金陵王府確實早已安插了內應,而若未央也早就想到這一點,絲毫不顯異樣道:“哦!說起來這件事,其實當天在下深感僥倖的很!一來那兩位乃是前輩身份,想來定然不會和在下認真。二來在下功夫雖然稀鬆平常,但也算是較爲駁雜。所以說在下當日充其量只不過是奇招突出,實在不值一提!”
朱朝陽聽了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冷笑道:“哼哼!若公子,明人面前不說暗話!當日杭州小聚,我本來還只當你是位性情超然的武林俠隱,心中頗有敬意!可你每次出現卻必有驚人之舉,如今更是搭上了金陵王。如此行徑,實在讓人難以相信你是個胸無大志之人啊!”
若未央看着她淡然一笑道:“公主對在下或許是有所誤會!其一,何謂驚人之舉?古人云:見怪不怪,其怪自敗!在下粗知武藝,行動或許異於常人又何足見怪?而搭上金陵王之說,更加無稽之談。畢竟當日之事公主也在當場,發生的一切純屬偶然!而近來金陵王屢次相邀赴會,在下說到底也只是一介草民,又如何敢開罪於他?”
朱朝陽冷笑聲道:“若公子果然機變,令人心折!只不過,區區一個藩王竟然能讓公子心存忌憚,卻不見公子對我這當朝公主稍有禮遇,難道是我對公子有過什麼不敬之處麼?”
若未央聽了心裡暗叫“厲害”,當下微笑道:“公主言重了!在下兄妹浪跡江湖,能被公主擡愛,實在三生有幸,又豈敢有絲毫不敬?只不過當日杭州初遇,公主乃是身負皇命,我兄妹又豈敢耽誤朝廷大事呢?”
“哼!若公子巧言善變,我甘拜下風!但公子畢竟是個聰明人,該知道烽火連城,殃及池魚的道理!”
“自然!在下雖無大才,倒也瞭解明哲保身之道,多謝公主賜教……”
朱朝陽見他始終對自己虛與委蛇,雖然心裡不快,但想現在也確不是逼他的時候。當即站起來拱手道:“望公子不忘今日所言!還有,好好照顧靈兒……”
朱朝陽走後,若未央徑自走進了葉靈房裡,見她正獨自坐在牀上滿臉苦相!
若未央笑了笑問:“怎麼了?滿臉不高興,不會真病了吧?”
看看他,葉靈無奈聳聳肩道:“整天關在房裡,沒病都快悶出病了!尤其今天,一大早公主就來了,還陪着我一直聊天到剛纔。害的我只能一直躺着動都不敢動,難受死了!”
若未央笑笑坐到牀邊道:“放心!難熬的日子馬上就過去了……”
“嗯?大哥,你什麼意思?”
“哼!”
冷笑聲,若未央緩緩道:“剛纔朝陽公主在樓下一直等我回來,而她對我說的那些話,目的也只是告訴我她馬上就要向金陵王下手了,所以事先來通知我躲遠一點!”
葉靈聽了一下跳起來道:“啊!是嗎?那大哥,既然如此咱們快走吧,免得惹禍上身啊!”
若未央搖搖頭道:“還不行!因爲就算除掉了金陵王,朝陽公主對我疑心已生,也不會善罷甘休!除非有辦法能消除她的戒心,否則她以後必定會對我窮追不捨!”
葉靈聽了像泄氣皮球一樣,發愁道:“那可怎麼辦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再這麼下去,我真的受不了了嘛……!”
若未央笑了笑,輕輕摟着她肩膀安慰道:“好了靈兒,你就再耐心忍幾天。大哥答應你,等這件事過去,我就帶你到處好好去玩幾天……”
葉靈聽了突然滿臉高興連連點頭,一個勁兒說着聽過哪有什麼出名的小吃,又聽過哪風景獨特,一定要去看一看!
看着她的天真純潔,不知不覺中,若未央突然發現自己心裡竟然已經真的對葉靈感到了一種骨肉親情!而且這種感覺讓他感到出奇的舒服,好像是空虛已久的心終於有了着落!
的確!對於從小孤獨長大,不斷被灌輸要把復仇當做人生唯一目的的若未央來說,任何一種感情都是他無法去企及和感受的!所以天生善良的性格,讓他只能把對情感的渴望深深埋藏在心底!
直到遇到了葉靈,這個小姑娘的天真無邪,和若未央的吻合淡定極其吻合。而在這種天性的相互吸引下,漸漸讓葉靈的幼小心靈把若未央當做了依靠!同時也讓若未央產生了對這種責任感的依賴,可以讓自己心靈不再感到空洞不安,發現自己也是可以被需要的!
對於若未央來說,這就是一種單純強大對弱小的保護,哥哥對妹妹的關心!讓他在不知不覺中去彌補葉靈的依靠和無助!而至於葉靈究竟是怎麼樣的心情,他卻從來沒有去想過……
到杭州去調查三義門的人傳回消息,說莫雋如今仍在杭州,每天忙於門中事務,已經很久沒有離開過杭州了。
得到了這個消息,也使若未央的身份來歷更加撲朔迷離!但並沒有因此改變,反而更堅定了金陵王對他的求賢之心!而經過多日的相處,金陵王也清楚的感覺到若未央並不是能以世俗名利去打動的。唯一可能有效的方法,就是以心換心!可他卻沒能想到,自己已經沒有那個機會,或者沒有時間去交這個朋友了!
已經有好幾天沒見到金陵王再派人來邀請若未央了,而城裡也到處在傳言,說是朝廷爲了應付邊疆叛亂,以及沿海倭寇,正在增收各地稅賦,同時抽調各地藩王的統兵。但金陵王對朝廷一系列的命令一直消極怠惰,並且還開始自己頻繁的調動兵馬,大有很亂圖謀之勢!
朱朝陽也沒再找過若未央,不過聽說她已經落腳在兩江兵馬司,並且以重兵臨峙於金陵城外。
若未央心裡明白,金陵王末日已經到了,而之後朱朝陽就會把矛頭指向自己了……!
爲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煩,若未央已經幾天沒走出客棧一步了,而每天他都只和葉靈下棋來打發時間。雖然彼此棋藝相差懸殊,可葉靈每次輸了的撒嬌耍賴倒也讓若未央頗感安樂!
終於,這天兩人又在下棋,正在爲葉靈耍賴悔棋笑鬧,突然聽到房門一陣急響!
打開門,若未央見門外正站着兩個滿臉急切的人,正是六合門掌門付長公,還有陰陽書生,伍子州!
“哦?原來是兩位,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見教?”
付長公滿臉着急道:“若公子,大事不好了!請你一定要想辦法幫幫王爺吧……”
若未央心裡瞬間轉念問:“付先生如此着急,究竟所爲何事?”
“哎!皇上下旨徵調各地藩王親兵,王爺奉旨稍微緩了些,想不到朝陽公主竟然興兵來討伐,還說王爺圖謀造反。王爺實在百般無奈,纔會讓我兩人趕忙來請公子相助……”
聽完,若未央沉吟了下道:“這個……,在下只不過一介草民,這等朝廷大事,在下又有什麼可以效勞的地方呢?”
“公子!當今皇上殘酷暴戾,連年兵禍已經讓天下百姓民不聊生。如今萬不得已,王爺有意登高一呼,代民伐罪!公子文武全才,智冠天下,何不共圖義舉,爲民請命啊?”
若未央聽了淡淡一笑,坐到椅子上看向付長公問:“付先生此言,是要讓在下和王爺一起背上亂黨叛逆之名麼?”
“是爲民請命啊……”
“那又有何不同?而且,此時付先生自己尚且還危在旦夕,恐怕也未必能顧得上王爺了吧……?”
“什麼……?啊……”
付長公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突然雙目圓瞪,整個人劇烈一震栽倒在地!
葉靈一聲驚呼,下意識撲進若未央懷裡。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付長公,後頸仍不斷汩汩冒血。若未央輕輕拍着葉靈肩膀嘆道:“哎!未見雲過處,烈風已加身……!”
伍子州輕輕抹掉摺扇上的血漬,抱拳笑道:“朝陽公主請兩位在此稍待片刻,待大事一了,公主還要去兩位暢談一番……”
不理他說的,若未央淡淡問:“對於此情此景,想必伍先生也是意料之外吧……?”
伍子州聽了一愣!若未央微笑又道:“如果是在朝陽公主出手之前能借刀殺人除掉金陵王,那絕對是奇功一件。但事主必當先知主,朝陽公主雖是一介女流,但性情頗爲豪爽。且她深知在下爲人,絕對不會屈服強勢,更不會輕易陷身陰謀詭計。因此在下才未向金陵王投誠,可若伍先生妙計能成,對朝陽公主卻怕只是畫蛇添足,反受其禍啊……”
聽了他的話,伍子州不禁心頭一震!已經不用再多說什麼了,他的確對發生的事感到有點措手不及!其實在事發之初,金陵王就想到找若未央幫忙,正是伍子州屢屢設計才未能成功。但同時他又知道朝陽公主也頗有招攬若未央的意思,所以派人到處行動,做出一副金陵王正苦苦調查若未央的樣子。
那麼,如果若未央有心貪圖名利,就可以讓朝陽公主設法延攬。而萬一他真的投向了金陵王,自己則可以暗中設法破壞,使他和金陵王反目。
但伍子州沒想到的是,若未央竟然好幾天沒走出客棧一步,對外面發生的一切絲毫沒有反應。如今計謀難成,而他也知道朝陽公主向來對擅使陰謀的人也大多疏遠,所以心裡頗爲難受!
今日朝陽公主準備決戰金陵王,伍子州當然是事先就知道的。聽金陵王派付長公來請若未央,他就自告奮勇一起來。而金陵王只以爲他爲人足智多謀,一起來可以增加成功的把握,根本沒想到這伍子州本來就是朝陽公主早年安插進王府的奸細!
而此時伍子州聽若未央雖然沒完全明說,可顯然已經早就看出了自己的計謀,心裡頗爲驚訝!
看向他淡淡一笑,若未央又道:“閣下也不用擔心!我向來無意權貴,對金陵王如此,對朝陽公主也是一樣!所以我不會說什麼不該說的,而最好是朝陽公主能自己打消念頭。否則的話,就算閣下想殺人滅口,恐怕……”
伍子州此時心裡大爲慌亂,深深看着若未央,剎那間轉了無數念頭。但最終還是決定以保住自己地位爲主,立功暫且放在一邊,當即緩緩點頭!
若未央滿意的笑了笑,此時突然聽到窗外傳來一聲呼喊:“若公子救我……若公子救我……”
探頭窗外,只見此時街道上以金陵王爲首,其手下幾個高手,還有數十名親兵皆如喪家犬一樣來到客棧之外。但他們周圍卻圍攏着大批官兵,人數幾十倍不止。
見他正好擡頭,若未央輕輕嘆道:“王爺!憑你昔日相待,在下本該援手纔對!但此情此景,就算再多上十個在下,也只不過送死而已!念在往日情分,在下也只能在王爺身後代爲斂葬,算是略盡心意了……!”
金陵王聽了滿臉大驚失色!可他也明白若未央說的是事實,此時官兵對付分開兩邊,朝陽公主在十多人簇擁下緩步走出來:“金陵王違抗聖旨,欺君罔上,不臣之心昭然若揭!今日本宮奉旨押解你上京受審,其餘人等只要肯誠心悔改的,一律可以從輕發落!執迷不悟者,定斬不赦!”
一時間,金陵王身邊殘存諸人面面相覷!別說那些士兵,連那些江湖上成名的高手也只不過是因利而聚,哪裡談得到什麼忠心?如今見金陵王是大勢已去,當然是樹倒猢猻散!
眼看自己身邊的人一個一個跑過去,最後只剩下了一個甘孝,金陵王頓時滿心悔恨!而正在他想感嘆之際,客棧門中伍子州緩步走出,直到朝陽公主面前跪倒:“伍子州參見公主!”
朝陽公主見了微笑點頭道:“伍先生快快請起,本次平叛先生當記首功,本宮日後必定稟明皇上,論功行賞!”
“伍子州爲皇上和公主鞠躬盡瘁,萬死不辭!”
一瞬間,金陵王看着伍子州雙眼中如要冒火一般。他終於明白,自從伍子州進入王府以來,雖然的確是立了不少功勞,可自己很多機密卻屢屢外泄。而自己因其足智多謀,且立功極多,纔會一直沒懷疑到他身上。而如今想來,過往種種發生的一切豈非全和此人脫不開關係?
“伍子州!你這個卑鄙小人,本王待你不薄,你居然背叛本王!”
伍子州輕蔑的看了他一眼道:“我本來就是公主屬下之臣,因早知你狼子野心,當年纔會委身王府之中奉命監視於你,又何來背叛之說?”
聽了這話,金陵王不禁一呆,片刻仰天一聲長嘆:“哎!天亡我也!天亡我也啊……”
說着,金陵王手中長劍一橫,正準備引頸自刎。可突然只感到全身一震痠軟,整個人被人抓住後頸提起來,半點力氣都沒有!只聽到後面一個陰森的聲音道:“大膽逆賊,豈容你輕易就死……?”
說着,甘孝一手提着金陵王直接來到朝陽公主面前:“罪人甘孝,向公主請罪……”
朝陽公主微笑截口道:“先生不必如此!伍先生已經向本宮說過先生棄暗投明之心,聖上英明,一向求賢若渴。如先生這般高人,如能忠心報效朝廷,來日必定前途無限。以往的誤會,今後也不必再提了……”
“多謝公主!甘孝日後必定忠心報效朝廷,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笑了笑,朱朝陽緩緩擡頭上看。伍子州在旁低聲道:“適才屬下已經良言相勸,但……”
擺擺手,朱朝陽截口道:“你們在此等候,本宮去去便回……”
說完,朱朝陽也不管其他人的態度,徑自走進了客棧。而外面衆人雖感不妥,可也素知她性格,所以她既然沒說話,也就沒人敢跟着去。
三人圍桌而坐,朱朝陽當先看着葉靈微笑問:“靈兒!這下子,你身子可都好了吧?”
葉靈聽了臉上一紅,朱朝陽笑了笑,又看向若未央正色道:“今天的事,應該是早已全在公子意料之中了吧?”
若未央聽了佯裝不解,眨眨眼反問:“公主何意……?”
冷笑聲,朱朝陽道:“哼!到了如今,公子何必再如此虛僞做作?憑公子才智,當是早就料到此時局面了吧?”
淡然一笑,若未央無所謂道:“是否預見,又有什麼關係?在下爲人,向來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
朱朝陽深深看着他半晌道:“你雖然表面沒和金陵王勾結,但多日來他對你如何禮敬,早已是人盡皆知了!如今金陵王已經伏法,其同黨必然難有僥倖!你若識趣肯歸順朝廷,我可保你日後高官厚祿,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但如果你還要執迷不悟,可就難怪我不念交情了……”
“姐姐……”
若未央擺擺手攔住葉靈,看向朱朝陽淡淡笑道:“在下兄妹偶然之間遊覽金陵名勝,不想竟招來這無妄之災,實屬黴運當頭!不過人貴有自知之明,在下兄妹不過一介草民,豈敢自認與公主有何交情?至於公主若非將金陵王謀逆之罪強加於人,大概倒黴的人自己也無從辯白了!”
朱朝陽冷笑聲道:“你既然明白,也該知道如此纔是最好的!不怕告訴你,此刻外面有行營官兵三千,武林高手足有四五十個。你雖武功高強,但也已經插翅難飛了!”
看着她,若未央漠然一笑問:“公主似乎很有自信……?”
“不錯!”
“那就可惜了……”
“可惜什麼……?”
若未央請嘆口氣,緩緩道:“公主似乎忘了,且不提在下會不會以公主萬金貴體當做籌碼,但當日秦淮河上,四周十丈大河,船上高手數十,士兵也有近千,但我兄妹仍絲毫未懼!而如今這城中坦途大道,我兄妹縱無上天入地只能,卻也有自信沒人可以阻攔……”
“那,你是決心和朝廷作對了?”
“天下之大,道路千萬,又何止兩端而已?就算不能同舟共濟,也不見得非要魚死網破。本來就是毫無關聯的,各行其道又有何不可呢……?”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不服聖命,就是謀逆!”
輕笑聲,若未央緩緩道:“不久之前有人跟我說過,當今皇上殘酷暴戾!可我還認爲天下之大,何處不能容身?縱然是龍行有雨,也未必能盡潤天下。況且當今天下多處用兵,公主縱然有心爲難在下兄妹,可皇上卻未必就會因爲區區兩個人大動干戈……”
聽着他的話,朱朝陽雙眼中充滿不甘:“若未央!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你今日雖狂,可難道有朝一日不會有求於人。如果有膽量,你我不妨打個賭,如何?”
“賭什麼?”
“假如有一天你落到我手裡,我可以饒你一命,但你必須從此畢生供我驅使!而如果有一天我落到你手裡,也是一樣任你處置,如何?”
淡淡一笑,若未央點頭道:“好!我答應……”
當下兩人啪、啪、啪三擊掌爲誓!
朱朝陽走後,街上巡城官兵來往清查,客棧也上了門板。
兩人坐在房裡,葉靈皺眉問:“大哥!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沉吟片刻,若未央緩緩道:“朝陽公主爲人執拗,認準的事很難讓她罷手!與其在此跟她找麻煩,還是走爲上計的好!”
“但萬一她以後還到處找咱們呢?”
“爲了不至於激怒我,她就算要找,也不會太明目張膽!所以只要咱們以後小心點,也不用擔心……”
商量好,當晚入夜之前兩人便出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