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們、先生們:大家晚上好!
我要控訴!代表所有的豬們嗚不平!!
豬對人類的貢獻是其它畜類難以企及的,可是,人類潑在我們身上的髒水卻最多。
最近,我碰到一件特煩心的事。七、八個穿得花枝招展的小姑娘,一邊跳皮筋一邊唱:
過年了,殺個啥?殺只雞。
雞說:白天下蛋黑天趴,殺我不如殺只鴨。
鴨說:腿短脖子長,殺我不如殺只羊。
羊說:四隻蹄子漫山走,殺我不如殺條狗。
狗說:白天叫來有人打,黑天叫來嗓子啞。殺我不如殺匹馬。
馬說:白天背上有人騎,殺我不如殺頭驢。
驢說:整天拉磨咕碌碌,殺我不如殺頭豬。
豬說:窩吃窩拉,該殺!
明明是人變着法地屠殺我們,卻偏偏說我們心甘情願被殺。“窩吃窩拉”是我們的錯嗎?瞧瞧那豬窩,七八平米,卻住着祖孫三代十幾口子。不“窩吃窩拉”,咋辦?如果我們也有四室兩廳兩衛,還天天洗洗桑拿呢!
教育家總是不厭其煩地提到一個叫曾子的傢伙。兩千多年前,曾子的老婆要去逛街,孩子也要去。他老婆說:“你別跟着,回來給你殺豬吃。”曾子這個榆木腦袋,老婆一回來,他就捉住我的一個M輩的祖先,要殺要刮。“我是逗孩子玩呢。”他老婆還算說句人話。曾子卻說:“小孩子怎麼能逗着玩呢?大人怎麼能和孩子說謊呢?”這個劊子手,舉刀就砍。爲了證明自己是個言而有信的父親,就可以草菅“豬”命嗎?
還有個笑話,更可惡!
一條裝滿動物的船超載,誰講的笑話不能讓所有的動物發笑就扔到海里。牛先講一個笑話,所有動物都在笑,惟獨豬未笑,結果牛被扔到海里。接着是羊講了笑話,所有動物都未笑,只有豬在笑。
狗問豬:“剛纔牛講的笑話那麼可笑,你卻不笑;羊講的笑話一點也不可笑,你爲什麼大笑啊?”
豬說:“我並不覺得羊講的笑話可笑,是牛講的笑話太可笑了;不過——我才琢磨出味來!”
我們真得那麼笨嗎?當然不是。一次戰爭中,甲方使用了毒氣彈,乙方死傷無數。這場災難也波及到無辜的丙方——我的玄孫一家。他們真是聰明極了!把嘴插在泥土中,毒氣都給濾掉了。一家豬安然無恙!有一個還算聰明的人,受到我玄孫的啓迪,發明了防毒面具。還恬不知恥地申請了專利。我已經找好了律師,告他侵犯我們老豬家的“知識產權”。
自從我們被人類訓養,就沒有過一天舒心的日子。吃我們的肉,喝我們的血,穿我們的皮……毫不誇張地說,人類的文明史,就是我們的血淚史。可人類卻把讚美的話語,送給那些並未給他們多少恩澤的飛禽走獸。我們奉獻了血肉之軀,得到卻是謾罵。人們整天掛在嘴邊上的是:笨豬、蠢豬、懶豬……我們不敢奢求在豬前面加一個褒義的字眼,連個中性的字眼都不給我們,太吝嗇了!
詩人們更是無視我們的存在,我翻了無數本詩集,竟然找不到讚美豬的。有時好無病**的杜甫,倒有一句:“‘豬’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好像我們整天過着花天酒地的日子似的,真冤呢!
我們比“竇姑娘”冤多了!人類讓我們吃糠咽菜,卻叫我們生得“環肥燕瘦”。不是嗎?人類困難的日子,喜歡我們肥點,用我們的肥肉煉油,好讓菜裡添點葷星;可人類沒過上幾天好日子,就臭美起來。到豬案前挑肥揀瘦,割塊又瘦又嫩的肉包三鮮餃子或做魚香肉絲。真他.媽的,明明是用我們肉炒的絲,非要叫魚香肉絲。既然叫魚香肉絲,幹嗎不用魚肉炒?也沒必要生氣,人世間掛羊頭賣狗肉的事——海了。
人乾的最缺德的事,莫過於對“豬權”的踐踏。下面我講一個我的另一個玄孫小黑的故事:
小黑是一頭公豬,才兩個多月,就被一個鄉村獸醫給淨身了。據說這小子在一個什麼醫學院進修過兩年,還得了一個大專文憑。回來治死一個孕婦,就改行做了獸醫。他破舊的皮包裡,有一排刀子、剪子、鑷子……還有一瓶紅藥水。這小子真狠,一點麻藥都不用,疼得小黑撕心裂肺。小黑想:這一輩子完了,成了一個“豬妖”,戀愛都談不成了。
前途並不像小黑想的那麼渺茫。春曖花開時,在一片青青的草地上,小黑和小白一見鍾情。小白並因小黑是“豬妖”瞧不起他,小黑也不用像“人妖”那樣靠賣色相討生活。小黑和小白成了最浪漫的一對情豬,享受着柏拉圖式愛情的歡樂。小白對小黑的性功能並不怎麼看重,嫣然一笑說:“你這樣我更放心,省着去***。”
人不喜歡我們,是我們的長相不符合人的審美期盼,這一點賴蛤蟆的命運和我們差不多。人們喜歡的動物,讓人寵得——其實是折騰的差不多活不下去了。貓已經不會捉老鼠了,要吃魚吃蝦;被稱爲國寶的大熊貓,連孩子都不會生了;獸中之王的老虎,連一隻小羊都咬不死……只有我們豬們,斬不盡、殺不絕,前仆後繼,生生不息!雖然總是處在被人類宰割的地位,卻願意永遠與人共舞。
有時,我也想。如果連我們豬們也成了瀕臨滅絕的動物,人類也就到了“山窮水盡沒了路,柳暗花明不見村”了。人的天性是喜歡奇珍異寶,對樸實無華卻實用無比的東西,總是變着法地糟蹋。水,成河成江成海地污染;樹,一大片一大片地砍伐,做一次性筷子;土地,一大塊一大塊蓋着沒有多少實用價值的形象工程……
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我的又一個玄孫被人類屠殺!
玫瑰爲什麼這樣紅?豬們的鮮血染的儂!
最後告訴大家,我演講的題目是:豬的控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