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在陰霾中孤獨自舞的女人_197 無法離開的夜

我認定了紅蓮帶着白蓮去了紅館,以最快的速度跑了過去,我不能讓紅蓮殺了白蓮,原因很亂,我一方面覺得不能讓紅蓮做後悔的事情,另一方面覺得白蓮帶走我跟離開我,都有着必然的原因。

這是一場人間悲劇,是命運使然,跟任何人都沒有任何的關係。

我跑到了紅館,這紅館本來已經停業了,裡面只剩下幾個看門的保安,但是此時此刻我發現門沒有鎖,推開了門,走進去,幾個保安跑了過來,我低聲說,紅姨呢?

保安全都認識紅姨,確切點說,想要在這個夜晚吃飯的人,都必須要認識紅姨。

保安指了指我的經理室,他們的臉色都不好看,畢竟這個經理室是我的房間,現在他們私自打開了,還讓我抓住,一個個有點膽戰心驚的樣子。

我說,什麼時候來的?

保安說,下午。

下午?昨天晚上紅姨就抓走了白蓮,現在下午纔來麼?

我也顧不上了,跑過去,直接推開了門,看到紅姨坐在那裡,她身邊坐着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在夜晚之中被我詛咒了千萬遍,我曾經發誓,我一生都不會原諒她。

可是對過去了解的越多,我越發現自己已經開始諒解了她。她當年帶我走,是因爲看到了白素素的悽慘,是因爲她知道趙家會做什麼,她的性格暴躁,當然是想不了許多東西

做了錯事,卻是好心。

我喊了一聲媽媽,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喊白蓮還是紅蓮。

紅姨看到我有點錯愕,站起來,對我說,來吧,見見她吧。

我慢慢的走了

過去,白蓮坐在輪椅上,看着我的時候哭了,顫抖着伸出了手,我走過去蹲下,把自己的手放在她的腿上,她把手放在了我的臉上,摩挲着,半天才說,我每一天都在想你,我在想我對不起你。

我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紅姨在身後說,你知道這個孩子受到了多少苦麼?我相信你知道,你一定都知道,否則你也不會每一天都在覺得對不起她。我對你講,只要看到這個孩子,我就不會原諒你。

白蓮擡頭看了紅姨一眼,然後她說,我也告訴你,我會調查出來真相,我會弄明白當年的一切,如果是你做的,如果真的是你做的,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原諒你。

兩個人在我面前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老死不相往來,我站起來,對紅姨說,當年她帶走我,有自己的原因,我已經不怨恨她了。

紅姨說,你不怨恨她,那是你的大度,如果這發生在我的身上,我或許也不會怨恨她,我或許也會原諒。但是我是母親,一個母親不會原諒讓自己的女兒遭受那一切的人。如果不是她,你會健康快樂的長大,或許一直到今天你都不會知道沒有錢是什麼感覺,你都不會知道捱餓是什麼感覺。可是你現在什麼都知道,還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知道你曾經連飯都吃不上,這一切都是因爲她。

白蓮哭着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本來想要找個閉塞的農村躲一躲風頭,等幾年之後帶你們離開,可是沒有想到,我昏迷了這麼久,我沒有看到你跟星月長大。你們兩個遭到了那麼多的不幸,都是因爲我。如果那些個人還在,我一定殺了他們,我一定會殺了他們。

我站了起來

,站在了兩個人的中間,我轉過了頭,對紅姨說,我不能讓你傷害她,我不能讓你做讓你一生後悔的事情。

紅姨嘆了口氣,她說,我相信你一定很清楚我爲什麼帶她來這裡吧,否則你也不會找過來。這裡是一切的開始,當年我跟她一起到東城,第一次做的場子就在這裡。那個時候場子污穢不堪,這紅館也破舊得可以,後來我們兩個得到了這個場子,一步步的掃清了所有的污穢,我們本來想要挽救所有不幸的姐妹。可是等到不幸降臨到我的頭上的時候,我才發現沒有人會挽救我。

白蓮說,我當時就是在挽救你。

紅姨咬着牙說,你帶走了我的女兒,毀掉了我所有的幸福,我本來可以變成一個正常的女人,可以相夫教子,可以在愛人的懷裡慢慢老去。但是現在呢?

白蓮說,你一直都可以離開,可以得到所有你想要得到的,但是你不離開這個夜晚,這件事情也要怪在我的頭上麼?趙龍當年對你的迷戀我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我知道他不會因爲孩子丟了就不要你的。

紅姨走過來拉着了我的手,然後她說,一個母親如果丟了孩子,如果她無法找到這個孩子,那麼所有的母親都會選擇守在原地,等待着奇蹟的出現。我的確可以離開這個夜晚,但是我怕某一天我的女兒回來的時候,她找不到我。我不離開夜晚,我就沒有資格進入趙家,而紅館這個傷心地真的讓我每一天都心如刀割。所以我最終離開了紅館,卻選擇在城市裡面所有的賓館,因爲我想某一天我的女兒旅遊回來,在賓館裡面,我們擦肩而過的時候,她突然在背後喊一聲媽媽。那將會是我最大的幸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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