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知道蠻奴雖未反對,但對於“弟”的稱謂依舊不是很樂意接受,回到巖穴之後的羽奴開始放下身份,做起了一些身爲兄長所樂意做的事情。
他和蠻奴一起動手把巖穴用水沖洗乾淨,然後利用翅膀能夠飛行之便,開始到血光山上去拾乾柴與枯葉,拾得的乾柴與枯葉一把一把,全都鋪在兩人所睡的青石板上。
羽奴是神族,力量很大,動作也很快,不消一會兒功夫,青石板上的枯枝,便鋪了厚厚的一層。
起先的時候,蠻奴並不知道羽奴這是在做什麼,等整個枯枝鋪得差不多了,蠻奴才知道這是羽奴在爲它們兩個的青石板牀做改造。
這些改造是羽奴源自於對飛禽所居住的鳥窩的感悟,他看到血光山上的飛禽都是住在用枯枝與樹葉做成的窩巢內,他是天神,很自然便明白了這其中的好處。
蠻奴愣愣地望着青石板上出現的變化,然後身子一蹬,頭朝後仰倒在枯枝枯葉上。
以前是青石板,十分地堅硬,此刻是樹葉枯枝,鬆軟無比,蠻奴睡在上面,好一幅享受的樣子,那一種閒適的態度,表明了他彷彿就是天生的享樂派!
“老大,這蠻奴的懶樣,和你也差不多喲!”張青雲望着蠻奴慵懶的樣子,朝凌峰搭訕道。
“我有那麼懶嘛,別什麼事情都扯到我身上,我根本就不懶好不好!”凌峰不服氣地說。
“還不懶,以前坐在桫欏樹上修煉的樣子,和此刻蠻奴臥在這窩裡的樣子還真差不多!”桫欏樹妖卻是幫着張青雲說話。
正在三人這樣對答時,睡在青石板上的蠻奴突然張開口:“師兄,這窩不錯!”
蠻奴居然也說話了,原來蠻奴並不比羽奴晚說話,他其實在醒過來時,也和羽奴一樣會說話了,只是他不想承認自己是小弟,便一直都憋着沒有出聲,現在見羽奴幫他做了窩,他便主動叫起羽奴師兄來。
聽得蠻奴如此叫喚自己,羽奴的臉上立即露出了笑意:“我爲兄,你爲弟,自當照顧你!”
羽奴這算是出生以後第一次收小弟,這一位將來要統率十萬天神的神尊,算是從今日起,便已經邁開了當老大的步子!
羽奴說着說着,兩眼中突然綻放出警惕的光芒,隨即身體如飛鷹一般,刷地躍出了洞穴之外。
蠻奴似乎也感應到了什麼,下了青石板追出洞外盯着羽奴。
只見此刻的羽奴,全身神情緊繃着,仰頭望着天際,就彷彿想要用自己的雙眼,望穿九萬里的高空!
而也就是在此刻,整個空間突然震盪不安,原本寧靜的空氣,有如湖水一般顛簸不止,帶動着血光山乃至整個大地上的樹木搖晃不息。
蠻奴用雙眼繼續盯着羽奴,他能夠感應到整個裸天時代氣息的不安,但他是地界的神奴,此刻所發生的大事件在天界,所以他的感念遠不似羽奴那般清晰。
“是帝父在天界九萬里之上和人打鬥,打得很兇猛,兩人旗鼓相當,所以才撼動了整個天界空間!”羽奴激動地說。
雖是隔九萬里之遠,但十萬星胎中挑選出來的羽奴,卻依舊能夠比別的神更清晰地感應到天界的變化,甚至連帝父的氣息他都能夠感念清楚,這種感應絕對是超乎尋常。
“帝父能打贏嗎?”蠻奴出聲疑惑地問。
“不知道,那位神能夠引動整個天界的力量,給自己源源不斷地補給,他若在天界,力量便是無窮無盡,帝父再強大,也難以打敗他!”羽奴遙望着天界喃喃地說着。
突然,天空中有巨石如冰雹一般地傾砸降落!
那是天界的山巒,被帝父力量波及,因此碎爲巨石降落到了大地上。
混沌初開之時,盤古用雙手撐開了天地兩界,天界中的混濁便降落到了大地上,所以按道理天界是沒有泥土、更沒有山巒的,但因爲一些強大的天神利用神力從大地搬走山巒,鞏於天頂之上棲身,所以雖然已經是裸天時代末期,但天頂依舊會有很稀少的山巒存在。
此刻帝父去戰鬥的天神,想必就是曾在天頂上鞏造了某座山蠻的神祗。
巨石砸下,在大地上砸出一個一個的大坑,砸得地面轟隆作響,羽奴和蠻奴不敢再在血光山外面了,趕緊朝巖穴內縮了一縮。
“若帝父敗,我們就可以離開血光山,各自走各自的路了!”羽奴望着天空說着,兩隻眼睛中流露着犀利的神色。
羽奴有野心,他不比蠻奴,凡事考慮都要稍慢一拍,他看見帝父與天神作戰,便立即想到了自己和蠻奴的未來,做爲帝父的奴隸,他畏懼帝父,但他更想逃離帝父,此刻他眼神中的犀利,便表明了對逃離血光山的急切渴望!
“我們何不現在就逃走?”蠻奴出聲朝羽奴問,相比於羽奴,蠻奴更直接,考慮也沒有羽奴那麼周全,他說這句話時,立即覺得自己真的可以逃走,身體便已經衝出去,躲避着天頂掉下的石頭,朝着血光山外跑。
“不行,帝父感念遍及整個天地兩界,他若不死,我們即便逃走,也立刻會被他抓住,到那時候,我們就別想活了!”羽奴趕緊朝已經跑出老遠的蠻奴分析。
聽得羽奴的話,蠻奴嘎然收腳,回過頭來問羽奴:“真的嗎?”
羽奴點點頭:“真的!快回來!”
蠻奴聽了羽奴的話,又急匆匆地回到了巖穴附近,雖是最開始的時候不樂意稱羽奴爲兄,但打心眼裡蠻奴似乎很相信羽奴,羽奴叫他勸他回去,他便立即回去了。
“帝父回來,我們又都吸納不到真元了,與其在這裡乾等,還不如趁着還有一些時間,吸納更多的天地元力!”羽奴說着,從天頂上收回自己的視線,復又盤坐於地,開始吸納天地之間的真元。
但這一次的吸納,羽奴卻感覺完全沒有白天時那麼順利,在吸納的時候,天界的真元動盪不安,時有時無,有的時候充沛無比,有的時候又空蕩無一物,他完全控制不了那些真元的吸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