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處於洪荒大陸的正中心,那高聳入雲的撐天柱乃是盤古脊椎所化,其高何止億萬丈,盤古開天化萬物,於天地有大功德,而世間萬物也均受盤古餘蔭,甚至很多就是盤古的一部分,沾染先天靈氣化形而出,故盤古當受萬物膜拜,數十萬年來,每個來到不周山的都會自覺膜拜不周山。而不周山的下半部分卻是三千神魔的屍體所化,高也有億萬丈,其上草木林立,靈花異果無數,走獸奔騰,鶴飛猿舞,好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
卻說在不周山山腰處,有一處霧氣瀰漫,正是先天所成的陣法,洪荒大地上此景並不罕見,一般靈寶孕育,或是先天大神孕育之處,均有先天陣法護身,非大神出行或是靈寶出世,陣法不顯。陣法內,一襲綠草,奇花遍地,三兩處茅屋,八九棵雅樹。一方石桌,兩杯清茶,三個人影,短的是悠閒。當然,悠閒跟被五花大綁扔在地上的莊雄無關。
日上中天,莊雄終於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不遠處玉面含俏的女媧和溫文爾雅的伏羲在喝茶,沒錯,此時的伏羲就是溫文爾雅,莊雄可以想象,平時溫文爾雅的伏羲一旦妹控之魂發作,妹控之火熊熊燃燒,就會瞬間黑化,變成一個蠻不講理的大漢。
莊雄查看了一下自身,還好,被特製的獸筋捆綁,除了滿頭大包,身上幾塊青紫的痕跡之外,到沒有什麼大礙。雖然這是特質的獸筋,但是莊雄本是先天大地之靈,天生神力,除了開天身隕的盤古,還真不知道有誰能比得上他的力氣。就算是祖巫也不行。所以這幾根獸筋,莊雄還真沒看在眼裡。不過此刻莊雄卻是沒想過掙脫,不是跑不跑的掉的問題,伏羲女媧這可都是未來的大神啊,尤其是女媧,天定的聖人,偏偏還是小心眼,誤會還是趕緊解除比較好。不然後患無窮啊。
莊雄擡頭看看看太陽,假咳了幾聲,道:“那個,兩位,你看,我現在也出來了,咱們有事說事,聽我解釋一下好不好,我跟你說,那真是一個誤會。”
在莊雄剛醒過來的時候,伏羲女媧就感覺到了,早就互相交換了幾個眼色。女媧眼裡滿是調皮的慾望,神念傳音道:“哥哥,這人傻傻的,真是有趣,逗逗他怎麼樣?”
伏羲臉上帶着微笑,傳音道:“妹妹想怎樣都行,只要你開心就好。”想想從有了真靈到化形而出,一步步走得小心翼翼,不敢離開陣法一步,妹妹也早就憋悶壞了吧?
兩人迅速商量了一下對策,其實二人久居在此,從未見過外人,哪裡能玩出什麼花樣?
聽得莊雄說話,女媧漫不經心的擡了擡眼皮,瞄了莊雄一眼,沒有說話。伏羲先是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輕輕放下,用一種很輕佻高傲的語氣道:“別急,我們還沒想好要怎麼炮製你呢,就算你急着找死,也得等我們喘勻了這口氣啊。”
莊雄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看着輕佻的伏羲,傲慢的女媧,一時間滿頭黑線,頓時無語。話說,好像人家還真沒說自己是伏羲女媧?一時間莊雄覺得自己給自己下了個套,差點沒把自己嗆死。不過,沒確定之前,還是以伏羲女媧稱呼比較好,提醒自己別犯錯。
莊雄定了定神,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個,不知道二位怎麼稱呼?”
女媧仍舊傲慢的擡了擡眼皮,眼神一掃而過,沒有說話。伏羲眉頭一挑,道:“你管我們是誰?一個將死之人,哪裡來的那麼多廢話?”又轉首對女媧笑道:“妹妹,你看此人該如何炮製纔好?看上去皮到結實的很,估計是什麼異獸化身,這一身皮毛正好給妹妹做件皮裙。倒是不知道血肉味道如何?”
女媧又瞟了莊雄一眼,道:“做件皮裙倒是還可以,血肉就免了吧,我最近不想吃葷腥,把獸筋抽出來給我做條鞭子吧,血肉骨髓就磨碎了做肥料吧,我的花也可以長的更漂亮一些。”
兄妹二人的惡趣味聽得莊雄是心驚肉跳,心下卻疑惑更盛,決定再試探一下,於是賠笑道:“那個,我說,其實昨晚的事真是一個誤會,這位姑娘絕色無雙,當真是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當世無人可比,要我說,當世也只有一個人才能配得上姑娘了。”
女媧俏臉一寒,伏羲也是臉色一拉,瞬間有黑化的跡象,問道:“你說的是誰?當世還有誰能配得上我妹妹,我倒要去看看。他是打得過盤古還是滅殺過三族。”
莊雄臉上頓時隱現黑線,不由暗罵道:“你個死妹控,還非得打得過盤古才行嗎?”當然,當面莊雄是不敢說的,裝作小心翼翼的道:“我聽說不周山腳下有位大能伏羲,風姿卓越,擅推算,能撫琴,一手陣法無人能比,當真是風雅蓋世,應該配得上令妹。正好他也有一個妹妹女媧,與兄臺也正是合適。”
莊雄話音未落,伏羲的話已經脫口而出:“那伏羲算個什麼東西,我一根小指頭就摁死他,論彈琴推算之道,他有哪裡比得上我,這麼個破落戶也妄想我妹妹,簡直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至於什麼女媧,我纔不稀罕。”
莊雄注意到,當他說完的時候,女媧的臉也瞬間黑了,心下不由安定。二人聽到伏羲的名字後,並沒有露出任何吃驚的神色,而是隻有憤怒。應該不是伏羲女媧,那麼,男的簡稱莽漢,美女叫做妹妹就行了。然而,莊雄沒注意到的是,大漢的話是脫口而出的,也就是說,他的答案早就想好了,無論莊雄說的是誰,他都會這麼數落一通,而女媧的黑臉也不是隻有他所想的那麼一個原因,比如,哥哥的口無遮攔。
但是莊雄沒有多想,他覺得得到他想的答案就足夠了,只要不是伏羲女媧,以他的修爲神力,還用怕麼?當下莊雄膽氣一壯,不由邪邪一笑,當然,在別人看來就是憨厚的傻笑。當下連法力也沒動用,只是肌肉繃緊,微微用力的向外一掙,“啪啪”幾聲脆響,那幾條特製獸筋就斷作幾節。看的兄妹二人目瞪口呆。
莊雄掙脫繩索,也不客氣,幾步邁到桌前,抄起女媧的茶杯就灌了幾口,一屁股坐下,這才笑道:“你們早說啊,早知道你們不是伏羲女媧,我管你們是誰誰誰。”倒不是莊雄張狂,而是他雖然道行不高,但無數元會過來,何止數十萬年,數百萬年,一身法力當真是積攢的雄厚無比,更何況自己還有無雙神力做後盾,所謂一力降十會,是以才無所畏懼。更何況,這種解決糾紛的方法,乃是盤古大神親傳,傳統的經典談判。
大漢見莊雄如此無禮,還用了妹妹用過的被子喝茶,臉色瞬間黑化,立時就要拍桌而起,妹妹眼裡卻閃耀出一種奇異的光彩,趕緊攔住大漢,微微一笑,對莊雄道:“道友法力無邊,神力驚人,天下大可去得,爲何還要在意伏羲女媧二人?這兩人究竟有何神通,讓道友如此忌諱,能不能跟小妹說說?”那大漢聽了也是一怔,緩緩坐下。
莊雄卻是沒有多想,張口道:“那個你們就別管了,還是來說說咱們的事吧。當年我因故被困在不周山裡,剛剛纔脫困而出,不想出口就在姑娘牀下,我乃無心之失,這真的是個誤會。如若不信,二位可以去查看我脫身的洞口,不過,我終究還算是冒犯了姑娘,然而二位也算計在下一次,就算是扯平了吧。二位看這樣可好?”
兄妹二人均是一愣,互相交換了幾個眼色,妹妹道:“好,我相信這是個誤會。不過些許小事罷了。倒是我兄妹二人在此蝸居數十萬年,從未離開,甚少聽到洪荒之事,對那道友也有些忌諱的女媧伏羲甚感興趣,那二人可是道友的好友?有何等神通?道友能不能跟小妹說說?”
話說各位,如果是你,你能說麼?
莊雄當然是不肯說,實際就算說,也實在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趕緊轉移話題道:“在下被困山中不知到多少歲月了,可知洪荒近年來有何大事發生?”
兄妹二人又迅速交換個幾個眼色,這回由那個莽漢開口,道:“我兄妹二人久居山中,從未離開,只知道三族大戰已過去幾千年了,近日這不周山倒是平靜,並無大事發生。”
莊雄心念急轉,三族大戰過去了,巫妖大戰還沒開始,洪荒無大事,看來鴻鈞還沒成聖講道,那麼,紫霄宮中的座位是不是可以爭一爭呢?來洪荒的大大似乎都成聖了,就算沒成聖也註定是不死不滅的存在,我如果差很多豈不是很沒面子?好,就爭他一爭。
莊雄這邊有開始走神,那邊兄妹交換了幾個眼色,妹妹開口道:“道友剛剛脫困,定是睏乏,又被家兄所傷,如不嫌棄,就在這歇息一下再做計較吧。”
莊雄略一沉思,自己初來乍到,就算要找鴻鈞三清,一時間也沒有什麼好去處,不如安下身來慢慢的想想,再作打算,然而這對兄妹也不是什麼善茬,先是偷襲打悶棍,後來還妄想將自己扒皮做裙,抽筋煉鞭,磨碎骨髓血肉做花肥,自己可要小心些纔是。不過,以自己這一身實力,又怕他何來?
想明白的莊雄也不在客套,到了聲打擾,就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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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兄妹二人正在交換意見。
妹妹道:“哥哥,今天的事,你有什麼看法?”
哥哥道:“哼,就算是個誤會,也便宜那小子了。”
妹妹不由翻了個白眼,道:“哥哥,本來就是個誤會。現在的重點是,你我二人從未離開過這裡,也沒見過生人,那道人是從何處知道你我二人的?甚至對我們另眼相看?”
伏羲略一沉思,又推算了一番,搖頭道:“此人修爲甚高,跟腳深厚,我一時也推算不出。此時他心生戒備,怕是打探不出什麼來。不過,看他今天佔盡優勢,卻仍舊坦然認錯,說話有理有據,立場公平,當不是惡人。雖對我們另眼相看,卻並無惡意,反而透着一股敬意,想不明白也沒關係,總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不如與其傾心相交,緩緩圖之。他有如此法力,當可護得我等安全,妹妹不是早就想去洪荒大地一遊了嗎?”
女媧有沉思了片刻,也點頭道:“哥哥所說甚是,是小妹多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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