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回房洗了個澡,換了身衣裳,出來後,坐在西洋梳妝檯前,看着臺子上各色各樣的盒子,皺着眉,“這些是什麼?我早上走的時候沒有吧!”
留守在家的紫萱笑着說道:“這些都是九爺吩咐人送來的,秦總管親自捧來的,說是洋人都用的呢。福晉快看看吧。”
林黛玉不置可否,這些東西放在現在是新奇,可在後世她也習慣了,李嬤嬤拿着厚厚的毛巾幫她擦着頭髮,“對了九爺那邊安排的怎麼樣了?”
“翠羽和柳姐姐在哪盯着呢,還有秦總管也在。福晉放心吧。九爺和八爺十爺還在書房呢,九爺派人傳話來,讓福晉自便,不用等爺了。”李嬤嬤一邊小心的幫林黛玉擦着頭髮,一邊說道。
“哦,那就好。”林黛玉一邊把玩着桌子上的盒子,打開一看,哦,是香水啊,林黛玉打開蓋子,聞了聞,是玫瑰香味的,味道還不錯,只不過,自己一直不怎麼用香水。李嬤嬤笑着說道:“九爺倒是好心了,只是福晉用不着這個。”
綠珠也笑着說道,“是啊,我們福晉天生麗質,不需要用香水也香香的。”貼身伺候林黛玉的人都知道,林黛玉身上自帶體香,不是普通花卉的芬香,而是種甜甜的暖香。九阿哥和林黛玉大婚才三天,冬季裡衣裳穿的又多,所以九阿哥才聞不到。
“你若是喜歡的話,就給你吧。”林黛玉笑着說道。
“奴婢可不敢收。這可是爺送給福晉您的。您若是不喜歡,留着熏熏屋子也是好的啊!”綠珠笑着推辭道。
林黛玉見狀,也沒有堅持,繼續把玩那些盒子,都是胭脂、香粉、口脂之類的,林黛玉也知道九阿哥送來的,必定是好的,不過她還是習慣用自己的。她陪嫁的鋪子裡就有一個胭脂鋪子,裡面的很多東西都是她讓人制作的,純天然的,用着也放心。
“福晉,您今日也累了,用了晚膳後早點歇着吧。九爺他們看樣子還早着呢。”翠羽拎着食盒走了進來說道。
“那好吧。”林黛玉對此倒無所謂,她可不會無聊到等九阿哥回來再說,現在纔是康熙四十三年,越往後這樣的情況可能越多,她可沒那個心思一直等下去。
“奴婢吩咐廚房熬了些蔬菜粥,九爺又吩咐秦總管買了六必居的醬菜,福晉嚐嚐?”翠羽打開食盒,將粥和醬菜一一擺在桌上。
“恩,都說六必居的醬菜十分美味,我倒要嚐嚐看,比起綠珠的手藝來,誰更好一點。”林黛玉笑着說道,“綠珠,你也嚐嚐。”
綠珠笑着說道:“福晉說笑了,奴婢哪比得上六必居啊,那可是百年老店了。”即使這樣說着,綠珠還是拿筷子夾了筷子醃黃瓜吃了,“百年老號就是百年老號,手藝比奴婢好多了。福晉您快嚐嚐。”
林黛玉夾了塊醃黃瓜,“恩,味道果然不錯。”味道比後世的六必居醬菜好多了,果然原生態的東西就是好吃。
林黛玉就着醬菜,喝了一碗半的蔬菜粥,擦了擦嘴角,“你們也下去吃飯吧。給九爺留盞燈吧。”這一個月,九爺是肯定會歇在她房裡的,還是留盞燈的好。
李嬤嬤和綠珠伺候林黛玉上了牀睡好了,才放下簾子和帷幕,留下個二等丫鬟荷葉在外面伺候着,下去用飯了。
等到九阿哥送走微醺的八阿哥和十阿哥回房的時候,林黛玉已經睡得很熟了。九阿哥坐在牀邊呆呆的看了一會林黛玉的睡顏,紅紅的臉蛋,水潤的嘴脣,九阿哥忽的笑了,俯身想要在林黛玉臉上印下一吻,忽的聞到自己滿身的酒味,生怕薰着了林黛玉,吩咐道:“給爺備熱水,爺要沐浴。”
林黛玉愛潔,每日必要沐浴,冬季也不例外。這是林夫人告訴九阿哥的,想起這幾日無論多晚,林黛玉都要沐浴完後才睡覺,九阿哥笑了。
書墨、書影快速的備好熱水,想要服侍九阿哥沐浴,九阿哥忽的想起了什麼,“以後近身伺候爺的事都交給秦簡、秦單他們,你們只管伺候福晉就行了。出去,叫秦簡他們進來。”
書墨和書影小臉刷白,但不敢說些什麼,低着頭出去了。讓秦簡秦單進去了。秦簡秦單是九阿哥的貼身小廝,對九阿哥的心思也算是瞭解一二。
九阿哥沐浴完後,才睡在了林黛玉身邊,照樣掀開了林黛玉的被子,將林黛玉攬在懷裡,這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九阿哥要上朝,早早的就起來了,書香的動靜大了些,看着林黛玉不安的皺了皺眉,九阿哥趕緊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林黛玉翻了個身又睡着了。九阿哥這才鬆了口氣,起身下了牀,然後瞪着書香小聲的說道:“到外間去,別吵醒了福晉!”
到了外間,書香等人伺候着九阿哥洗漱,九阿哥穿好皇子朝服,“以後爺洗漱都在外間,你們都給我小聲點,當心吵醒了福晉!”然後匆匆吃了早餐,準備出門。
“爺。”柳嬤嬤拎着個食盒站在門外,小聲說道。
“什麼事?”九阿哥小聲的說道。
“這是雞蛋糕,是廚房一大早做好的。福晉答應了太后的。”柳嬤嬤低着頭說道。
“好,我知道了。秦簡。”九阿哥吩咐道。秦簡答應了一聲,將食盒接了過來。“不要急着叫醒福晉,讓她多睡會。”
“是,爺。除了雞蛋糕,上面還有一點點心,福晉擔心爺早上沒吃飽,讓爺餓了的時候吃的。”其實林黛玉壓根沒說過這個,是柳嬤嬤和李嬤嬤商量後自己做主的。
果然,九阿哥的臉色好看多了。“爺昨天送的東西,福晉可喜歡?”
“是,福晉很喜歡。”
“那就好。爺那裡還有些好玩意,等會兒讓秦多壽給福晉送來。你盯着福晉,讓她多吃點,她吃的太少了。”九阿哥邊走邊說道,心裡想着八哥府裡有好些字畫,要不,去琉璃廠逛逛?不是說黛兒喜歡這些嗎?
“是,奴婢知道了。”
等林黛玉醒來後,秦多壽又令人捧着一大堆東西來了,“福晉,您起了啊。這是爺給您送來的,都是最時興的布料,讓福晉看着喜不喜歡,好做幾件衣裳。”
林黛玉笑着點點頭,“翠羽,收下吧。”紅袖幫着林黛玉梳着頭,林黛玉忽然想到了什麼:“江氏的身子有幾個月了?產房什麼的都被備下了嗎?”
“回福晉的話,江氏已經有五個月的身子了,產房乳母什麼的也都備下了。”
“那就好。秦總管,柳嬤嬤,江氏那邊你們幫我多注意着些,這畢竟是爺的第一個孩子。我這個做嫡母的,也不能什麼都不管啊。”林黛玉笑着說道,臉上沒有一絲勉強的意思。
秦多壽臉上的表情立刻激動起來,“果然是福晉啊,這氣度,這胸懷,真是讓奴才感動死了。那江氏何德何能,能得到福晉如此的關注。不過,福晉,奴才有句話要說。”
“什麼話你就直說吧。”林黛玉知道秦多壽雖然話多了點,但做事還是很有分寸的。
“是,那奴才就直說了。江氏的這個孩子不一定能留住。”
“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林黛玉皺着眉說道。
“是這樣的福晉。爺身邊雖有幾個女人,可爺一直都注意着,每次都會讓她們喝避子湯的。爺對福晉那是真心愛重的,怎麼能讓庶子庶女給福晉添堵呢。這江氏也不例外,那避子湯還是奴才看着她喝下的。可誰知,那江氏不知服用了什麼秘藥,避子湯居然對她沒什麼用,到底還是讓她懷上了。九爺知道後也讓太醫看了,太醫也說了,這個孩子即使生下來恐怕也是個不足的。想來也是,秘藥和避子湯,哪個都不是什麼好玩意。再加上,送江氏給爺的是江南鹽商,爺現在還用得着人家,所以九爺就忍住了,沒發作,全看老天爺的意思。再加上那個江氏,害怕身材走形,整天這個不吃那個不吃的,五個月的身孕了,也沒胖多少。奴才看着也懸。”秦多壽立刻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這事,宜妃娘娘知道嗎?”林黛玉聽完之後,心裡好受多了,這個孩子不是九阿哥主觀意識上想要的,那就夠了。
“娘娘也是知道一點的。”秦多壽回答道。
“行,我知道了。這樣吧,江氏那邊,想要什麼吃的,什麼喝的都給她,大夫也給她常備着,以備不時之需。秦多壽和柳嬤嬤多看着點。有什麼事趕緊告訴我和爺一聲。”林黛玉不是什麼聖母,她儘管覺得心有不忍,但也不會糊塗到出手救下那個孩子。這個孩子,不管如何都是橫在她和九阿哥之間的一根刺。她雖然不至於對一個孩子出手,但也不會聖母到去救他。
“到底是福晉心善,奴才就知道,奴才沒跟錯人,福晉你就是奴才指路的明燈,是奴才的信仰,奴才絕對唯福晉的話是從”秦多壽的一番話讓林黛玉也憋不住笑了。
李嬤嬤一干人見狀,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