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朱玉初見賈環面帶微笑,一派輕鬆之色,不禁奇怪的問道:“賺兩個小銀子就喜歡成這樣?”
“這可不是小銀子,你以後自知。”說罷哈哈一笑,馬鞭一揮:“駕!”
“這混蛋又和我打啞謎!”朱玉初在後面咬切牙齒的跟了上來。
當賈環一行人來到烏莊時,烏莊裡己經歡聲一片,而在賈環進入院子之後,晴雯、如意、吉祥都嘰嘰喳喳的迎了上來,滿臉興奮,與有榮焉。而鴛鴦雖然穩重端莊,可在賈環進屋後,她卻親自給賈環倒了水,在賈環洗完臉之後,素手芊芊,親自給賈環抹了臉。
十指豆蔻,蘭脂香味……
“鴛鴦怎麼對我這麼好了呢?”賈環微微一愣。
但是他卻是難以猜透鴛鴦的心思——鴛鴦是個穩重實在的人,負責院子裡的大小事務,身爲賈環的人,卻要向黛玉要銀子,以賈環和黛玉現在的關係,這讓她感覺名不順言不正!而現在賈環有了銀子,她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向賈環要了!
當天中午,鴛鴦大辦了一桌,以示祝賀。而朱玉初卻吩咐張猴子讓他裝些焦炭送到福王府裡去,她這也很是小孩兒心思——做了好東西總要像家長顯擺一下!當然這在以後也引起了一系列的反應,有些簡直是在想象之外。
……
焦炭之事完畢,讓賈環把心放了下來,而且賈環也自信這玩意的額小璐只會越來越好,畢竟焦炭的大用途可不僅僅是酒樓、修補兵器,還有鍊鐵、制瓷……
不過焦炭這事賈環雖然放了心,可是另一件事卻把賈環的心提了上來——那就是鄉試!鄉試是鯉魚過龍門的一關,過了鄉試,什麼見官不跪,免除徭役賦稅不說,更爲關鍵的是過了鄉試成了舉人,就有了做官的資格,也就是後補官員。
……
七月二十五日,賈環從應天府學錄遺歸來,所謂錄遺就是再次錄取沒有經過月考的生員,過關後纔可以參加鄉試。
不過錄遺實際上就是走個過場而已,只要去了,就一定會給考鄉試資格,這其實是與可靠制度的發展有關,以前原則上鄉試只是允許包括州、府、縣學的月考、巡考,進入第一、二等的生員才允許鄉試,但一來生員行賄;二來生員或有急事不能即時應考,於是就增加了錄遺、復考等名堂,也就給了學官大發其財的機會,當然這什麼第一等、第二等的制度也就慢慢名存實亡了!
而更何況,今年並非子、卯、午、酉的例年,而是恩科,講究的是皇恩浩蕩,要是考試的人少了,還浩蕩什麼,所以只要是來錄遺的,作文通順的,沒有大逆不道言語的,應天府學一律通過。
七月二十八日,在應天府衙前看完通報後,賈環手裡拿着文章再次進入了沈府,聆聽沈士周、俞圖、柳溪的教誨……
在以前三人一來忙於編撰字典;二來也認爲賈環應試的有些倉促,要不是有以往的經驗,他們會認爲賈環這次鄉試絕無希望,但上次的教訓在前,他們認爲賈環有希望高中,但也只是有一點點,所以以往對賈環的教誨也只是一點點。
但雖然只是敷衍的一點點,可在賈環看來卻是彌足珍貴,這是因爲三人都是大儒,而且都是出過科考題,審閱過科考卷子的人,通曉科考的規則與思路。用沈士周的話來講,科考二層六試,其考不過是一觀其心、二觀其志、三觀其策而已。
也就是說從國家需要的人才出發,科考首先要考察這個人的思想觀,看他的屁股正不正,屁股不正不忠君愛國自然不能要;第二個考察的其實是對人生的態度,你不積極上進,沒大志,當了官也只是尸位素餐,要你有什麼用;而第三條卻是要看你的真本事了,因爲第三條考的一般都是對國家大事的看法和處理。
沈士周的話高屋建瓴,跳出科考看科考,這給了賈環很大的啓示,知道了科考的思想上限好而以後策略上線——擡高絕對不行!而同時這也給了賈環準備鄉試的思路和範疇——二觀其志,這也算是走了捷徑!
當賈環把寫好的習章拿給沈士周看時,沈士周先是隨意的看了一眼,緊接着‘咦’了一聲,說道:“你這文章倒是中規中矩!”說罷將文章遞給了俞圖,俞圖看了也是點了點頭,說道:“或可中也!還需進一步努力!”
而柳溪拿過來瞧了一瞧,也點了點頭。同時眼睛也和沈士週一樣亮了一亮,其實沒想到賈環進步那麼快,他們心裡都有些驚喜。
而後沈士周捋鬍鬚笑道:“也不知齊士高那老迂腐會出什麼題目?要是猜中了他的心思倒是可以高中。”說罷掃了賈環一眼。
“迂腐!!”
賈環心裡一動,而柳溪已經接過話說道:“那臭石頭不說他也罷,哈哈哈。”
看着俞圖的樣子,賈環再不明白他們的提示那就真是白癡了。而俞圖這時也笑道:“你明日過來,我那裡有些習作,你可以揣摩下。”
“多些老師!”賈環急忙躬身謝道。
“不用,也是你火候到了,你先忙你的去吧!”說着,沈士周揮了揮手。
他這話倒是真的,就像是你一個小學生,高級教師不會給你講方程式,但你有了初中的水平,那麼他就可以給你講了,今天沈士週三人之所以給賈環這麼多提示,還是因爲他那篇習作讓他們三人感覺賈環已經有些水平了!
……
“迂腐的人會有什麼思想呢?”
路上賈環想了一下,所謂的迂腐一定是中規中矩,那麼其言其行一定符合《中庸》;其思想一定是既忠且孝。而這場恩科既然又因太后而氣,那麼忠與孝這兩個考點之間,只怕是傾向於孝!
第二天賈環從俞圖那裡拿來習作後翻了一番,果然多是《中庸》裡面的試題,還有些是《孝經》的……
下一步,臨陣磨槍,不快也光,沈士週三人雖然給了提示,但也只是圈定了一個範圍,賈環開始了沒日沒夜的瘋狂練習中,見此黛玉和朱玉初不但不打擾了,反而買來了很對補品。
恩科和常科的時間一樣,定在八月初九。這二八月初八這天,朱玉初、黛玉、鴛鴦、晴雯等便開始給賈環準備好了考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