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黛玉等人考慮如何才能不讓陳近南當上武林盟主的時候,卻見林節之推門走了進來。還未等黛玉開口相詢,便聽林節之已經開口問道:“二姑娘,你可知道如今天地會正籌劃着舉辦英雄大會,推選武林盟主的事了?”黛玉聞言,因蹙着眉頭道:“原來節之哥哥你也聽說了,我們正在考慮如何才能阻止天地會的這個陰謀呢。”言罷,又道:“說來這英雄大會的準備工作還未完成罷?若是我們能從中搞些破壞,使英雄大會舉辦不了那不就成了?”
林節之搖了搖頭,嘆道:“這恐怕不成,這英雄大會怎麼看這天地會也是籌謀已久了,就連我會知道這一消息也是因爲林義飛鴿傳書給我的,說他那連雲山莊也接到了英雄大會的請帖。”言罷,因又看見黛玉臉上那擔憂的神色,遂又笑道:“不過姑娘、四爺、十三爺也不用這般擔心。要想阻止那陳近南奪得武林盟主一席,卻還是有其他的辦法的。”
“什麼辦法?”聽到林節之如此說,衆人彷彿看到了一絲希望。林節之笑道:“只要能請出那武當派掌門張秋璟老前輩或者名劍山莊的莊主玉陽天兩人其中之一出山,事情便好辦多了。”江若楓聞言,不覺鄙夷地瞪了林節之一眼,道:“我當有什麼錦囊妙計,卻原來是這個。這武當派的掌門張秋璟老前輩,還有名劍山莊的莊主玉陽天你以爲是那麼好請的人物麼?若果然那般好請,我們也不必在這裡這般愁眉苦臉的了。”言語之間,卻是覺得林節之的話十分天真。
林節之聞言,回瞪了江若楓一眼,道:“在別人把話說完之前請不要擅自打斷,這是最基本的禮貌。”“你……”不理會江若楓氣急的神色,林節之卻是氣定神閒,不急不徐地道:“說來也是天無絕人之路,林義在江湖上行走之時,與那名劍山莊莊主玉陽天的交情卻是極爲不錯的,而且通過他,林義也熟識了武當派的掌門張秋璟老前輩。因此林義言道,若是用他的名帖去拜會的話,想來那玉陽天應該會給這個面子纔是。”
黛玉聞言,卻仍舊有些擔心,道:“可林義大哥如今人在承德,再者他管着那麼龐大的一個連雲山莊,可是有空去那泉州拜會玉陽天?”林節之笑道:“二姑娘卻是不必擔憂,二姑娘莫不是忘記了,林義他可是有一匹千里神駒‘雪玉獅子驄’,從承德到泉州,騎那雪玉獅子驄也不過兩日的路程,更何況現下里離英雄大會還有二十來日,而文傑也已經前去連雲山莊爲林義分擔莊上的事務,想來是不要緊的。”黛玉聞言,道:“節之哥哥如此說,我便也能夠放心了。”
未過幾日,果然如林節之所言,林義真的從承德連雲山莊快馬加鞭地到這福州來了,而他所騎的正是林節之所說的那千里神駒雪玉獅子驄。不過胤禛對於林義跑到福州來還是有些奇怪的,因而問道:“你不直接去那泉州拜會玉陽天,請他出山,如何卻跑到這福州來了?”林義笑道:“奴才到這裡來是專程來見兩位姑娘還有兩位爺的。”
“見我們?”胤祥因問道:“見我們卻又有何事?”林義笑道:“奴才是想請姑娘同爺與奴才一起去那名劍山莊。”胤禛聞言,不覺皺了眉頭,道:“同你一起去,這卻是爲何?”胤禛說這話倒也是沒有其他特別的理由,只因爲那日江若楓曾說起過那名劍山莊的莊玉陽天卻是有一雙兒女皆是極爲出色之輩,而他的兒子玉晚樓更是江湖上年輕一輩的箇中翹楚,長相也極爲俊雅,雖說他聽了江若楓的這些話心中亦有些惜才之意,但是卻因爲那黛玉對這玉晚樓似乎有些興趣,所以心中一直憋着一股子醋勁兒。是以如今聽到林義說要他與黛玉一起去那名劍山莊,心中便多少有些不大樂業。
沒等林義開口說原因,便見黛玉已先行開口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一起兒去罷。”言罷,又問胤禛道:“四哥,你也會一起去的罷?”胤禛看着黛玉興奮的目光,心中那不舒服的感覺只得強自按下,只道:“玉兒要去,四哥自然也是要去的。”雖然對黛玉說這話的時候胤禛極力令自己擺出一副溫和的樣子,可是在旁人看來卻只覺得空氣中的溫度降低了許多。
於是這時妙玉對黛玉道:“妹妹,不如就你同四貝勒一塊兒去名劍山莊罷,我和青山就留在福州,好歹也再做些準備纔是。”妙玉這話說的是冠冕堂皇,實則還不是怕去了之後,胤禛因爲心中不舒服而禍及她跟胤祥兩個,果然是有夠狡猾的!可是黛玉卻並未聽出妙玉這話中隱含的深意,因此便自答應了。
林義在李衛府中歇了一晚,第二日便自同胤禛以及黛玉一起去了泉州名劍山莊。說到這名劍山莊,就不得不說一下名劍山莊的歷史了,這名劍山莊的第一代莊主玉子敬原是一個鍛鑄了十年鐵器的打鐵匠,只在一次偶然的機遇中他得到了一部奇書,乃是鑄劍祖師歐冶子的遺着,上面記載着許多神兵利器的鑄造方法,另外還因爲有的鑄造出來的兵器需要極強的內力才能控制,所以那書上記載了一些極爲高深的武功絕學。
自得到了這部奇書,玉子敬便自鑽研起那書上所記載的鑄造神兵利器的方法,也同時開始練習那上面的武功起來,說來也是天意,這玉子敬雖說出身貧寒,卻極爲聰明,領悟力極強,而且因爲長年打鐵所以有了一副不錯的身板,也因此沒出兩三年功夫,玉子敬不論是鑄劍功夫還是武功都是極爲高深的了。後來他又憑藉給當時一個王孫公子鑄劍所得的銀兩,建立了名劍山莊。也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名劍山莊不斷地擴大,名氣也越來越響,終於在江湖上有了舉足輕重的地位。
而如今的名劍山莊的莊主乃是玉子敬的第三十八代孫,他爲人隨和,但又穩重內斂,年輕時亦曾少年輕狂,不過也因此而一時疏忽竟失手害死了自己的愛妻,所以以致後來他不再追求名和利,只一心修身養性,據說他如今的一身武藝以臻化境。
泉州與福州本相距不遠,黛玉一行三人只行了約半日功夫便已然到了名劍山莊。看着那氣勢恢宏的大門,黛玉實在很難想像這是當初一個打鐵匠靠他的雙手掙來的,心中不覺佩服起那玉子敬來,雖說這機遇很重要,但是有了機遇,也不是人人都能夠把握住的。想來若是那榮國府的鳳凰蛋兒賈寶玉處在同這玉子敬相同的境況,他肯定是不會有這般的成就,而且以他的性格,指不定便將那本曠世奇書當作垃圾扔掉了。
“幾位,請這邊走。”正在黛玉想着這些的時候,卻見那門房早已經領了胤禛還有林義在前面走着,只自己一個人稍稍落在了後面。於是便急急忙忙地趕了上去,對胤禛道:“四哥,你怎麼也不等等我。”胤禛卻是有些寵溺地一笑,道:“誰知道你此刻心裡正在想着些什麼,所以我生怕打攪了你,就只留你在後面慢慢發呆囉。”
黛玉聞言,卻是紅了臉,道:“四哥你真是壞死了,人家心裡可沒有想什麼,只是想着這名劍山莊以劍聞名於世,這次難得來一趟,可要爲你向玉莊主求一把絕世好劍呢。”
“絕世好劍可不敢當,不過敝莊倒確實有幾把可堪一用的寶劍呢。”正在這時,只見一個年紀大約四十歲上下,看上去頗有幾分山東漢子那般腰圓膀闊味道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雖然看上去是冷硬如石一般的面容,但因爲臉上的那一絲笑容使他這個人看上去少了一些冰冷,更多了幾分平易近人的味道。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這名劍山莊的莊主玉陽天玉莊主了。”林義一臉微笑地對着胤禛和黛玉道。玉陽天聽了林義的介紹,卻是拍了林義的肩膀一下,道:“你這小子,許久不見竟是生疏了許多,連聲大哥都不叫了。”“大哥?”黛玉有些驚訝,聽江若楓的言語,這玉陽天的兒女也比林義小不了多少罷?難不成竟是要叫林義一聲“叔叔”的?
似是看穿了黛玉的心思,只聽那玉陽天爽朗一笑道:“當初林義兄弟可是同我結義金蘭的,這兩年雖是沒見過什麼面,但是卻是信息不斷的,倒不成想剛見了面他竟是跟我生疏了,連聲大哥都不叫。”林義聽了,因忙道:“好了,大哥,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兒個我來可不單單是找你敘舊來的。”
玉陽天聞言,倒也不惱,反而笑道:“哦?我就說你沒事兒纔不會想起我來呢,不過我卻也正是喜歡你這種毫不做作的姿態,說說罷,今兒個來找我是爲了什麼事有你搞不定的,需要我的幫忙?”言罷,又看了一眼胤禛和黛玉道:“說起來你身邊的這兩位是?”林義聞言,因笑道:“大哥,我實話也就跟你說了罷,其實我也是給人跑腿兒的,這位姑娘纔是我們連雲山莊真正的主子呢,而這位爺則是我們姑娘的未來夫君。”
當林義說到“未來夫君”這幾個字的時候,胤禛的嘴角卻是微不可見地彎了彎,而黛玉卻是羞得滿面通紅,好一會兒方岔開話題道:“林義大哥卻說的什麼話?你是爹爹一手□□出來的,與爹爹的學生無異,俗話說的好:‘一日爲師,終生爲父’,我和瓊玉還有姐姐既然都叫你一聲‘大哥’,那麼你就是我們的大哥無疑,卻如何還說這話。再者說了,連雲山莊一直是林義大哥你在打理,你纔是連雲山莊的莊主,我又幾時成了那連雲山莊的主子了?”
林義聞言,卻是極爲感動,因道:“二姑娘,我自小無父無母,蒙老爺不棄教養成人,又將連雲山莊那麼偌大的一個產業交給我來打理,林義心中卻是極爲感激的,可再不敢妄想能成爲姑娘還有少爺的大哥。”黛玉聞言,因有些不高興道:“林義大哥說這話,莫不是嫌棄我們姐弟三人,竟是沒有拿咱們當作一家人來看待的?”
林義聽了,因忙道:“二姑娘說笑了,林義怎麼會嫌棄姑娘還有少爺?”言罷,又欲待再說,卻聽玉陽天在一旁道:“我說二弟呀,難得這位姑娘不以身份看人,待你如兄,你還推託什麼?這可不像是我認識的林義!”黛玉在一旁聽了,亦道:“正是這話呢,林義大哥便答應了罷,我們姐弟以後也好有個照拂,有個哥哥疼我們!”
林義聽了這話,便也不再扭扭捏捏,笑道:“既蒙姑娘們看得起我林義,我林義便在這裡立誓,從今以後,不管姑娘還少爺受了何等委屈,是何人給你們受的委屈,我林義便是赴湯蹈火亦會爲你們討回來!”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林義卻是雙目灼灼地盯着胤禛。胤禛聞言,卻是神色平靜地道:“有我在,玉兒是斷不會受半點兒委屈的,你卻是白費心了。”
林義淡淡一笑,道:“我姑且信你。”言罷,又問玉陽天道:“大哥竟是不好奇他們兩人的身份不成?”玉陽天笑道:“你素來知我的,怎麼如今反犯混了?我是那般以身份看人的人麼,再者我這名劍山莊,只要有客人來訪,不管那人是富是貴,是貧是賤,只要他不是上門找碴來的,我玉陽天一視同仁,皆以貴賓之禮待之。而那人若是不願露其身份,我也不會強迫,畢竟這是人家的隱私,我交朋友交的是這個人,不管那人叫什麼名字,是什麼身份,對我而言,卻都是一樣的。”
黛玉聞言,因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瞞玉莊主了,小女子是當朝太和殿大學士林如海之次女,亦是皇上御封的固倫宸玉淑慧公主,而我身邊的這位乃是當今皇上的四子多羅貝勒胤禛。”
玉陽天聞言,卻並不磕頭行禮,也未曾面露吃驚之色,只微微一嘆道:“怪不得前些日子秋璟真人來訪,道是我最近會與皇家之人結緣,一開始我還不信,卻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啊。”而後又看了看黛玉和胤禛,道:“說實話,若是可以,我半點兒不想與皇家之人有所瓜葛,可偏偏你們同二弟有關係,再者我也頗爲欣賞適才林姑娘的一番話語,我從來都不知道一個深閨女子竟有這般胸襟和品性。”
胤禛聞言,因問道:“既然如此,玉莊主可是要拒絕林義的請求,須知他是爲了我們的事纔來拜會玉莊主的。”玉陽天卻是微微一笑,道:“這卻是要看四貝勒你的意思了。”“我的意思?”胤禛有些不解。玉陽天道:“只要四貝勒通過在下一個小小的測試,我便答應你們的請求?”胤禛聞言,卻是有些詫異,道:“你知道我們的來意?”
玉陽天點了點頭,道:“想來你們因爲英雄大會的事情來的。”林義在一旁聽了玉陽天這話,不覺撇嘴道:“原來大哥卻是知道我的來意的,適才還那般的消遣我。”玉陽天聞言,卻是不答,只看着胤禛道:“四貝勒意下如何?”胤禛也不多言,目光灼灼地看着玉陽天道:“好。”
玉陽天聞言,笑了一笑,道:“好,四貝勒果然夠爽快,既然如此,便請衆位隨我到我名劍山莊的劍冢來罷。”言罷,便獨自一人在前面帶路,而黛玉、胤禛還有林義卻是緊緊地跟在他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