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 三月

賈珂聽完吳歷的話,直接對下面下命令說:“既然吳主簿,沒什麼意見,那我就做決定了。你們說的很對,現在咱們就應該同舟共濟,從今天起,所有士兵和壯丁的糧食減四成發放,老人、婦女、孩子糧食全部按五成發放。任何人不得囤積糧食,違令者斬。”

這學校裡面有一個百戶站了出來,拱手對賈珂說:“大人,爲什麼孩子也是按五成發放糧食?”

賈珂看了他一眼,見他並不是對自己有不滿,只是純粹的擔心糧食不夠,無法堅持到冬季到來。而且看到這不是他一個人的疑惑,就耐心的對他,也是對下面的衆將官解釋說:“孩子是咱們的未來,咱們開平衛衆士兵家中,那家沒有孩子,咱們不能把他們餓壞了?他們現在的糧食本來就不多,如果只是三成發放,恐怕許多孩子堅持不到冬天,讓他們活下去,這是咱們的責任,不然咱們爲什麼要守着這城堡與韃靼人對峙。”

下面一個將官,聽了賈珂的話都心悅誠服,畢竟誰家都有孩子,就是自己家沒有,親戚家又有哪個沒有幾個小孩兒,於是一起躬身對賈珂抱拳道:“謹遵大人命令。”

“鄭愷帶着你的百戶,開是在城裡大搜,每家每戶都要搜到,所有的糧食必須全部集中交給官府管理,但有阻攔者殺無赦,但要和百姓們說清楚,等到解了開平衛之圍官府如數補償。”賈珂接着命令道。

鄭愷面無表情的對賈珂抱拳道:“大人放心,卑職一定不負所托。”

賈珂看了看下面問道:“陳喜,來了沒有?”

陳喜趕緊從最後面出來,拱手對賈珂說道:“大人,陳喜在。”

賈珂問到了:“咱們現在的口糧標準是多少?”

陳喜作爲開平衛的主簿,主要就是負責後勤這一塊。對此十分的清楚,聽到賈珂問,趕緊回答:“啓稟大人,現在士兵和壯丁由於要上戰場,所以每天的口糧是一斤五兩,婦女、老人每天一斤,孩子每天八兩。”

賈珂聽了他的話想一想,對下面說:“差不多夠了,至少幾個月內咱們餓不死人。”

“還有一件事,今天下去任何事都不要和底下的人說,不然咱們的軍心恐怕就亂了,到時候沒等糧盡,咱們城池就被自己人攻破了。”賈珂最後囑咐他們。

賈珂說完這些話就讓他們散了,而自己先回到書房。想着還有什麼疏漏,以及戰後,自己能撈到什麼好處?想着到時候是同王濤和解,還是把他扳倒。哪一個對自己最有利?

接下來的日子,韃靼人和賈珂是完全耗上了。你不出來打我,我也不去打你,就在四周圍着你。

開平衛在賈珂對糧食的嚴格管控下,雖然出現了一些波動,但是整體上還沒有什麼問題。在這麼長時間沒有出現餓死人的情況。

一晃就將近兩個多月過去了,開平衛倒還能堅持的住,韃靼人卻有點堅持不住了。現在天氣越來越冷,雖然還沒有下雪,但是仍然有很多士兵凍病了。畢竟他們穿的衣服,還是秋天的。

各部族首領,也越來越不能忍受了,他們已經在這耗了快三個月了。不僅損兵折將,而且還沒有任何收穫。而且部族裡也不知道你沒有發生是什麼事?也不知道今年過冬的糧食運回去了沒有?他們最擔心的是,有沒有人在他們不在的這段時間,窺視他們的寶坐。

不但是各部落首領,底下的普通騎兵鬧得更厲害。如果不是各首領全力壓制,那時候恐怕已經一鬨而散了。

阿爾斯楞汗已經感覺到了危險,他知道時候已經差不多了,不能再在這裡待着了。現在別說各部落手下的士兵鬧騰,就連他的本部人馬也不安生。如果他在一意孤行下去,就回不到草原了。

阿爾斯楞汗走出自己的大帳,看着遠處的開平衛城牆,生起了一種無力感。

這三個月來,他有幾次偷襲希望能夠突破城牆,攻入開平衛。但是賈珂實在是太謹慎了。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幾乎沒有一絲放鬆。他每次偷襲,還沒有到城牆邊就被發現。然後就是扔下幾百句屍體逃回來了。

阿爾斯楞汗已經做出了決定,這幾天就準備退兵,回草原過冬。他拿這個賈珂是完全沒有辦法了。心裡想着賈珂的勇猛,以及他用兵的謹慎,心裡就不由得一陣羨慕。羨慕南朝皇帝手下竟然有這樣的能人。

他卻不知道,賈珂對用兵完全是繼承呂布。而呂布用兵直來直去,沒有什麼花樣,這讓賈珂每次出陣,都十分的心虛。因此他思來想去,想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學諸葛亮,他學不了諸葛亮的,多智近妖。但是他可以學諸葛亮的謹慎,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諸葛一生唯有謹慎”。所以賈珂現在,把任何情況都儘量想到完美。不留下一絲破綻,現在他的作戰方針就是——謹慎、謹慎、再謹慎,不思勝先思敗,不思進先思退。也因爲賈珂的謹慎,韃靼人每次偷襲都被發現。這就造成了一種錯覺,讓人們覺得賈珂用兵如神,每次都能料敵先機。

而在韃靼人準備撤退,回到草原的時候。宣府鎮現在也在焦慮之中度過。

節度使王濤,這三個月來是夜不能寐。他派出的探馬,一波又一波的回來。每次回來報告的消息都是一樣。“開平衛還在固守,韃靼人久攻不下開平衛。”

王濤現在只有一個心思,那就是希望韃靼人趕快攻下開平衛,這樣他拒不出兵的理由就有了。

如果韃靼人對開平衛久攻不下,最後不得不退兵。那麼他的麻煩就大了。往小裡說不過是昏庸無能,如果往大里說那就是坐看友軍成敗,心懷叵測。

現在更主要的是,他對邊界的這場戰爭,一直沒有上報。當今皇帝和諸位朝臣,都不知道在邊界發生這一場,幾萬人規模的戰爭。

現在他後悔了,當時如果聽從高宏的建議,就是不全力出兵,但派出遊騎兵騷擾韃靼人,最後自己也是有話可說的。

可是現在自己,已經完全沒有退路了。唯一的希望就是,韃靼人攻破開平衛到時候來個死無對證。

可是讓王濤惱怒的是,這個賈珂別看小小年紀了,竟然用兵如神。只憑幾千兵馬,就把開平衛守的固若金湯。韃靼人幾萬人馬就拿他沒有辦法。

現在軍中已經有了不好的傳言,都說他忌賢妒能,是故意不救開平衛,要治賈珂與死地。這完全就是冤枉他,他和賈珂總共才見了一次面。而且他堂堂的節度使,去嫉妒一個小小的御所千戶,他又不是有病。

王濤越想越煩躁,現在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需要一個人給自己出謀劃策,這時候他想起高宏,這個他幾個月來開始冷落的謀士,想必以高峰的智謀現在應該能夠幫自己解決困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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