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自習鈴敲響,班裡人早已拭目以待,想一睹插班生的風采。大大咧咧的張芸一身男子氣;王幸雖有可愛的面龐卻透露着目空一切的桀驁不馴;杜夢凌眼神的慌亂緊張出賣了她穩重的外表;馬嵐的出現讓全班驚豔,只見她一頭烏黑的秀髮披肩,一身黑色服裝,整個人渾身充滿着寒氣,美麗而大方,鳳眼向四周一瞟對着自己的留海輕輕吹了一口氣,惹得教室內一片懆動尖叫聲此起彼伏。
“早聽得她長的漂亮卻不知是如此賣弄之人,縱然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到頭來不過是白骨一堆罷了”林黛玉扭頭冷冷自語道。說着就該她上臺向大家自我介紹。隨風扶柳蓮步輕移至講臺,引起長裙微漾與現在女子大有不同之處,讓人一見便生憐惜之意。
張鴛笑道:“不愧是林黛玉,和書裡描寫的一模一樣,果然是兩彎似蹙非蹙罥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嫺靜時如姣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說完向班裡人問道:“同學們是不是啊”
林黛玉見張鴛如此戲說於她,心裡一時不快淚涌而上,伴怒微責道:“我像與不像與你何干?何需你在此亂嚼舌根。敢情我是你拿來取笑的不成”說着抹淚向教室外走去。剛邁得二步被馬嵐一把拉住勸慰道:“以後大家都是一個班的了,何必與他們計較。你這一走別人倒認作是你小氣,日後反倒難以相處。”
林黛玉淚望馬嵐,想到自己本是爲找寶玉而來,人地生疏受些閒氣是最自然不過的。正待坐會座位,只聽得身後有人大叫:“林黛玉?”轉身細看不由得激動萬分。叫她的不是別人乃是來芙蓉院時在車上認識的丹芳,這丹芳如清水一般,從外到內全透着清純氣息且能說會道故此在車上時黛玉與她還算有些言語,二人互報過姓名卻從未提起各自地址。此時一見到覺的甚是有緣,不由得緊緊擁抱在一起。
片刻,黛玉問道:“你爲何在此?”
丹芳笑道:“我本來就在這裡讀書,今年都是第二年了。瞧,旁邊就是我們教室”說着指向旁邊的教室。
“如此說來,我們可真是有緣了。我現在開始就在這班讀書了,正好是你鄰班”黛玉笑道。
丹芳若有所悟:“明白了,你就是這次插班而來的吧,你們班很多人都和我特好,難怪我以前沒見過你。”說着向黛玉所在的教室裡叫了一聲:“遐兒,你們幾個都出來,給你們介紹下”。衆多女生紛紛走出簇擁着她倆,聽說是丹芳相熟的,大家都熱情招呼着問這問那說說笑笑。
因爲初次報道,插班人員書本皆不曾下發。在教室也無所事事便早早放其回宿舍收拾衣物。黛玉被安排在2號樓的106寢室,和她同一寢室的還有這次一同轉校的張芸、馬嵐、杜夢凌,唯獨王幸被安排在樓上的寢室。
第二天天剛亮便見王幸滿腹怨言地跑到黛玉們寢室和馬嵐訴苦,原來與她一起住的杜媛等三位女生皆是芙蓉城本地富家之女,從小較深慣養飛揚跋扈,對突然出現在她們寢室的王幸自然是百般刁難,還明文規定寢室衛生皆由王幸負責打掃。黛玉最不喜吸菸的女生,王幸正好又有吸菸的習慣,所有對她沒有好感可言,而今聽得王幸如此一說終歸是曾經同校現在同班一場不由得心裡爲其不平。
個性衝動的馬嵐說道:“不做又怎麼樣,她們打架我們奉陪,不用怕她們,不要以爲我們纔來就好欺負”
黛玉建言道:“與如此難處之人同在一個屋檐生活甚是辛苦,我看到不如讓管理員重新換一間寢室。”
男子氣的張芸說道:“倘若此時搬,她們還以爲王幸是怕她們,以爲我們新來的怕事。繼續住,有啥我們給你頂起”
杜夢凌拿出大姐般的口氣:“住與不住最終還是王幸自己說了算,如果你要住有啥我們都去給你紮起,如你不想在那住,我們就和你去找管理員。大家一同來的就要相互幫助”
王幸覺得衆人所言皆有道理,或許也是覺得有了大家的支持,最終決定白天就在下面寢室與衆人一起生活,晚上再回去住,減少與原本寢室人員見面次數減少彼此矛盾,過些時日再作打算。
不足二日,王幸便哭哭啼啼找管理員要求換寢室,就算晚上纔回去睡覺,面對杜媛等人三雙犀利的眼睛總會心裡憋悶,加之時不時陰陽怪氣地對她指桑罵槐,有時不高興直接將她物品東拋西扔。王幸雖然是外表一副桀驁不馴樣,內心卻是膽小無比,更何況強龍不壓地頭蛇,對於杜媛等人的挑釁她是敢怒不敢言,剛低聲說句不滿被杜媛輕輕一推便倒在了門邊,忐忑地爬起就哭着找管理員要換寢室。
王幸的新寢室就在黛玉對門的宿舍,搬東西時怕杜媛爲難,再三央求馬嵐、張芸等人一同前往。黛玉出於好奇想見識下到底王幸口中的杜媛到底是何模樣便和她們同行,搬東西杜媛三人各幹其事皆不作聲,待王幸要離開時被杜媛叫住:“那個姓王的女人,你好像還忘了件事。”王幸停住腳步壯着膽子輕聲問道:“什麼事?”
杜媛說道:“你搬來之前我們的衣服是放在你的牀上,結果被你放地上了。難道你就不該洗了嗎?”
王幸想起前幾天鋪牀時的確有不少髒衣物,沒想到杜媛之人如此脾氣,便將其一半拋在凳子上一半散落在地。馬嵐不明究理以爲杜媛無理取鬧對王幸說道:“走!不管她們。看她們怎樣”。
王幸自知理虧也怕多生事端也不多向馬嵐解釋,急忙賠不是:“我把你們衣服都拿下去洗,洗好了再給你們拿上來行嗎?”
杜媛癟癟嘴不耐煩道:“要的啊”
馬嵐、張芸不理解王幸爲何如此做,認作是丟了轉校生的臉面,不等她拿出衣物便離去。黛玉看着眼前的一切,心情不由得又變得沉重,自思量:正所謂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聽說王幸以前也常橫行班裡,此時卻是如此狼狽,往日欺凌她人時可知今日也會淪落如此,正是萬事有因果。因果?爲何寶玉與我有因卻無果呢?縱然其果苦澀,與其生生世世的糾纏,也好過永無相見。寶玉!寶玉你在哪裡啊?
王幸將杜媛等人的髒衣物抱回寢室因怕天氣不好導致衣服久晾不幹,惹她們找上門來。當夜便開始清洗,輕揉吧又怕污垢不去,重搓吧又怕衣物有所磨損,每件衣服都洗的認認真真,清洗完後已是夜裡十二點半,舒展肩臂時只覺的一陣陣痠痛異常。心中不停埋怨自己真是倒黴,遇上此等惡女。好在現在已逃出魔窟,只一心指望着早點把衣服還去,再也不要見到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