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薛門顯鳳姿

榮國府,榮慶堂。

賈母大早接待了幾家貴婦小姐,一番閒話家常,聽了一肚子誇讚奉承,真是十分受用。

她讓王夫人代她送客,正想去後堂歪一會兒,說不得等會還要來客,也好養好精神應酬。

這時,堂外婆子進來說道:“老太太,薛家太太讓人傳話,薛家二老爺帶着兒女,坐海船北上入京,到內務府述職核賬。

因到府看望薛家太太,不好失了禮數,特地求見拜望老太太。”

賈母聽了也有些意外,薛姨媽已在賈府借居多時,常常陪賈母嘮嗑閒話,因此賈母對薛家的事知道不少。

薛寶釵的父親是薛家上代長子,承接薛寶釵曾祖紫薇舍人薛公留下的家業。

薛大老爺在內務府廣儲司掛職,從事皇家諸般買辦之事,是老牌的皇商。

薛家二老爺單名一個遠字,原本只是平平無奇的薛家子弟,在兄長手底下打理家族生意。

當初嘉昭帝登基之處,薛遠跟隨兄長到京辦事,也不知是什麼原故,意外得到內務府廣儲司郎中的看重。

那郎中還將薛遠舉薦給當時的內務府總管大臣,之後薛遠便意外得了內務府掛銜虛職,也算是一樁殊恩奇遇

從此薛遠接了宮中指派,專司爲皇家行走南疆海外,搜尋奇珍異寶。

自薛遠離奇發跡,金陵故舊都說薛家一門單枝,卻開出並蒂雙花。

薛遠和其長兄的深沉內斂不同,性情廊闊而不乏心思精細,最好遊走天下。

自從接了內務府差事,便帶着子女家眷,四處遊走行商,經常這省逛一年,那省逛半年,所天下十停走了到有五六停,見識極其廣博。

雖然薛寶釵的父親病逝後,薛家祖傳的家業依舊掌握在大房手中,但這位薛家二老爺自有根基,在薛家的地位舉足輕重。

賈母自然知道這位薛二老爺有些來頭,他既然上門拜訪,自然是要見的。

賈母笑道:“早聽說他是天南地北的走,也是難得來到神京,都是自家親戚,也不用迴避內外,請姨太太也一起過來。”

那婆子連忙出去傳信,賈母又將堂上李紈、鴛鴦等內闈女子屏退回避,只留下幾個老道的婆子伺候。

沒過一會兒,就聽得堂外傳來腳步聲,只見薛姨媽滿臉笑容進來,身後跟着一個四十歲出頭的男子。

這男子穿一身藍綢團花圓領長袍,身材修長,相貌俊美,頜下留修飾整齊的短鬚,雖面色微黑,有風塵僕僕之氣,但雙目郎朗,神采奕奕。

薛姨媽笑道:“老太太,這是家中二弟,這幾日正好在神京公幹,特地來拜見老太太的。”

薛遠上前行禮,微笑道:“晚輩單名一個遠字,早聽說榮國太夫人是壽高福厚的老親前輩,今日得以拜見,實在不虛此行。”

賈母聽了薛遠不着痕跡的奉承,心中很是受用,笑道:“早聽說二老爺是天南地北的走動,聞聽廣博,今日一見果然是好人物。”

賈母又問道:“早前聽姨太太說,二老爺膝有一對兒女,都是極出色的,方纔聽傳話,也隨着二老爺進京,怎麼沒一起帶來逛逛。”

薛遠笑道:“有勞老太太問起,他們兩兄妹確是和我一起來的,只是小女寶琴自小在南省養大,這些年跟我走動的也都是溫熱水潤之地。

所以初來神京,對這裡的酷寒之氣有些水土不服,昨日受了風寒還發着熱,帶來拜見老太太,唯恐傳了病氣過來。

出來時讓他哥哥在別苑照顧,所以都不能來,以後必定是要拜見老太太的。”

賈母說道:“我也是南高官大,剛來神京時也受不得這裡的冰冷,偶有不爽利也是常理,小心保養幾日也就好了。”

又說道:“今日男客到訪,我那政兒上衙辦差,一時不得相見,琮哥兒倒是丁憂在家閒着,我讓過來拜見一下親戚長輩。”

賈母倒是想讓寶玉來拜見,只是那次賈琮襲爵,聖旨上把她的寶玉貶得難聽,賈母沒了往日的底氣誇讚,輕易都不讓寶玉出來見客。

薛遠笑道:“晚輩在上京途中,便聽到道路紛傳,賈家威遠伯少年英睿,卓絕不俗,極受當今聖上看重,得了一體雙爵的榮耀。

如今聲名傳送南北,今日能得以一見,真是難得之喜,可惜我那一雙兒女不得便利,不然讓他同輩兄妹相見,以後也好讓威遠伯指點關顧。”

賈母聽了薛遠的圓滑動聽的奉承,心中也是受用,只是還是微微遺憾,覺得這話要是換到我的寶玉身上,那纔是更叫她歡喜。

口中卻笑道:“論輩分他只是你的晚輩,可不興叫什麼威遠伯,等下他過來,你只叫琮哥兒便了。”

賈母說着,便讓身邊的婆子去東府請賈琮來見客。

……

榮國府,寶玉院。

王夫人見襲人和麝月口徑一致,都是報喜不報憂,偏生秋紋欲言又止,便知道這裡面有文章。

她怕襲人和麝月在場,秋紋說話愈發有了顧忌。

這纔將襲人、麝月、碧痕等三人遣走,唯獨留下秋紋在房內。

王夫人轉動手上的念珠,問道:“你有什麼話,現在只管大膽的說,不許隱瞞。”

秋紋小心翼翼的說道:“太太,照道理我不該在你面前說小話,只是太太信重讓我服侍寶二爺,我就不能看着寶二爺被人愚弄吃虧。”

王夫人聽到自己的寶玉被人愚弄吃虧,微闔的雙眼一下子睜圓,厲聲問道:“哪個這麼大膽要糊弄我的寶玉。”

秋紋說道:“並不是外面的人,而是二爺院子裡的,有人拿着二爺院裡的月例,卻三心二意,吃裡扒外,幹着別的主子的差事。”

當下王夫人沒了二房爵位,不僅被擠出了榮禧堂,甚至還要搬到東路院,正是心思極度羞憤敏感之時,只覺得周邊所有人都要害她。

如今聽秋紋說有人敢這麼對待她的寶玉,一下就被勾起心中陰霾,就像滾油上撒了一點火星,一下子便怒火撩人,難以遏制。

她拍了一下桌子,怒道:“到底是院子裡那個小娼婦,竟敢做這麼無法無天的事情,快說是誰!”

秋紋想到小紅口齒伶俐,屢次頂撞自己,常常讓自己無以言對,心中便一直憋着一口氣。

她見自己幾句話,就讓王夫人大發雷霆,暗自得意,心說小紅這賤蹄子,我看你還得意到什麼時候,這次你爹孃也保不住你。

眼下襲人和麝月都不在,秋紋愈發沒了顧忌。

將小紅整日做事懶散,和琮三爺勾勾搭搭,幫璉二奶奶跑腿做事討好,一律添油加醋說了一通。

王夫人聽說小紅人在寶玉房裡應差,居然三心二意,給賈琮和王熙鳳跑腿做事,竟敢這樣吃裡扒外。

她覺得賈琮奪走了二房的爵位,又拉扯王熙鳳奪走了自己的管家權,眼下她最痛恨的就是這兩個人。

可寶玉房裡的小紅,偏偏就去勾搭巴結這兩人,這是在打自己的臉。

自己剛剛搬出榮禧堂,這些奴才就見風使舵,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王夫人突然想到方纔在榮禧堂門口,林之孝家的那副好嘴臉,堂堂內院管事,居然聽賈琮身邊一個毛丫頭指派。

她不過是見那小子如今得了勢力,便不要了這張老臉,連他的丫鬟都巴結起來,真真是噁心透頂。

老孃和女兒都是一樣的下賤貨色!

王夫人想到這相關的諸般糟心事,氣得臉色發白,喝道:“馬上把小紅叫來!”

……

秋紋推門出房間,看到襲人和麝月都站在走廊上,估摸着剛纔王夫人的話,她們必定聽了八九不離十。

不過秋紋也不在乎,她知道襲人和麝月事事在她頭上,正愁沒處翻身。

如今藉着太太的手,拿掉一個小紅,也讓她們知道,自己不是好相與的,以後在寶玉房裡也就沒人招惹自己。

沒過一會兒,秋紋便帶着臉色蒼白小紅過來。

方纔秋紋到後院找她,還一臉的得意和幸災樂禍,說是太太立刻要見她。

小紅哪裡還不清楚,必定是秋紋在太太面前搬弄是非,只怕自己要大禍臨頭了。

王夫人見小紅雖臉色慘白,但嘴角卻緊緊抿着,透着股同齡女孩少見的精明和倔強。

王夫人一向不喜這種帶着靈巧的女子,因爲她覺得這樣的女子生來就不安分。

當年她的小姑子就聰慧精明過人,以至於讓她初入賈家時自慚形穢,吃了不少苦頭,她生下的女兒也是如此!

如今見了小紅身上的氣息,王夫人心中愈發噁心,說道:“當初你老子娘來求我,要讓你到寶玉房裡應差。

我看在幾輩子老臉份上,就收了你進來,沒想到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不在寶玉房裡仔細做事也就罷了。

居然還在外頭勾三搭四,做出不要臉的事來,壞了我寶玉的名聲,我豈能容你!”

小紅雖然心思精細,但畢竟只有十幾歲,沒見什麼大場面,一下就被王夫人的嚴苛暴躁給嚇住了。

她臉色蒼白的辯解道:“太太不要聽別人瞎說,我沒做什麼勾三搭四,更不會做不要臉面的事。

前幾日三爺和二奶奶在園子裡辦事,因身邊沒帶丫鬟,就使喚我去傳了回話,再沒有其他的事。”

王夫人見小紅不乖乖領罪,居然還和自己頂嘴,她聽到三爺和二奶奶等字眼,心中怒火中燒,不氣反笑。

咬牙說道:“如今這府上都亂成什麼樣子,愈發沒有上下尊卑規矩。

你打量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居然也敢在我面前說嘴,從今日開始不許再在寶玉院裡,馬上攆了出去,叫了你老子娘把你領走!”

小紅已忍不住哭了,說道:“太太,我並沒有做錯事,爲什麼要攆我出去,以後我還怎麼說得清楚。”

王夫人怒道:“你做過什麼事情,你自己竟不清楚,要不是看在林之孝幾輩子老臉,依我的意思,就該把你打發到外院配了小廝。

趕緊滾,省得讓我繼續看你這輕狂浪樣,秋紋你帶她去收拾東西,看着些不要讓她夾三帶四的!”

秋紋也不顧小紅抽泣,拉着她就往外扯,嘴裡還嘮叨道:“如今你也不是這院子裡的人了,要哭喪就去別的地方嚎去,別在這裡找不自在!”

……

王夫人料理完小紅,就見彩雲進屋說道:“太太,榮慶堂那邊傳出消息,姨太太帶着薛家二老爺拜望老太太。”

王夫人一聽這話,心中微微一動,她可是聽說薛家二老爺是有根底的,專司爲宮裡搜尋海外古玩奇珍,據說在內務府背景不小。

她還聽說薛二老爺養了個女兒,據傳生的花容月貌,竟像個天仙一樣。

上次王夫人和薛姨媽提到寶玉的親事,自己妹妹話語之中,明顯有了推脫的意思。

這讓王夫人很是不快,自己妹妹多半是顧忌了寶玉眼下的名聲。

但是王夫人又不好把這事說破,一是爲了顧着姐妹情分,二是隻要不把事情說破,就能給寶玉的親事多留一份念想。

但是即便是如此,在寶玉的婚事上,王夫人也不再一條道走到黑,早就生出了別意。

這幾日上門拜望老太太的貴婦,凡是帶了閨閣小姐上門的,王夫人心裡都留了意思。

既知道薛家二老爺有個這麼出色的女兒,她自然也是要上心的,更不用說兩家還是實在親戚。

王夫人帶着彩雲急匆匆出了寶玉院子,離開是還交代襲人,儘快打發小紅出去。

等到王夫人走後,麝月見秋紋還對小紅推推搡搡,實在有些看不過去,一把上去拉過小紅。

皺眉對秋紋說道:“人都攆出去了,還能怎麼樣,大家好聚好散,何必做出嘴臉,你就積點陰德吧。”

秋紋知道麝月的嘴皮子最厲害,自己無論如何都吵不過她。

再說麝月在寶二爺跟前比自己有臉,自己更不好去碰這塊石頭,只好悻悻走開。

襲人見秋紋走開,這才上前對小紅說道:“你也不用難過,你和別人不一樣,老子娘在府上有位份,即便是出去,在家裡呆着也是好的。”

麝月也在一旁勸道;“沒錯,你只在家裡呆着,又沒殺人放火,別人不能把你怎麼樣。”

襲人進房間拿一套沒穿過的新衣,塞給小紅,說道:“大家怎麼也算好了一場,如今你要走,這衣服不嫌棄就送你穿着玩。

你媽媽那裡我會幫你說圓了話頭,讓麝月幫着你收拾收拾,不然等一會兒太太回來,看見又生出不好來。”

小紅的房間裡,麝月幫着小紅收拾東西,她看見小紅還在一邊垂淚,嘆氣說道:“你哭有什麼用,早就跟你說過,做事也不看個風頭。

襲人說的沒錯,你已算是個好的,還能回家安穩些,換了人還真給打發到外院配小子。”

小紅苦着臉說道:“麝月姐姐,我這沒來由就被攆了出去,回去和我爹孃怎麼交代,他們在府上半輩子就好了一張臉。

我回去我爹一定會打死我的……。”

麝月說道:“打幾下就打幾下唄,他是你親爹,還能打死你不成,總比你留在院子裡被人收拾強!”

麝月見小紅還在低頭垂淚,知道她心裡咽不下這口氣,雙眸一轉,說道:“你往日是個精明人,如今怎麼就糊塗了。

怎麼就忘了你是因什麼吃的虧,你要想你爹不打你,還想要翻個身,其實也不是沒法子,這世上的事,都是解鈴自有繫鈴人。”

麝月說完話,見小紅還在微微發愣,便笑着對她伸出三隻手指,之後又生出兩隻手指。

小紅一下子就明白過來。

麝月說道:“你因爲這上頭受的委屈,那兩個主沒一個是省油的燈,總有一個是心軟的……。”

……

榮國府,榮慶堂。

賈琮收到西府傳信,心中也有些意外,薛家的二老爺他當然知道,不僅是因他養了個名聲響亮的女兒。

更聽說這位薛二老爺是個行走天下的人物,常年在南粵、南洋、西海沿子能遠疆之地遊商,聽起來十分不同尋常……。

當今之世,交通傳訊遠不如後世發達,後世纔會戲稱,車馬很慢路途遠,一生只夠愛一人。

即便商賈與常人不同,需要四處遊走經商,但也會盡量避免商路過於遙遠。

這不僅是人的精力和時間問題,更是經商的成本和收益問題。

而這位薛二老爺卻常年行走南國海疆之地,甚至還有渡海經商的傳說。

薛寶琴就曾說自己隨父親遊歷真真國,曾結識過金髮碧眼的外夷才女……。

按照當今之世的常理,薛二老爺如果沒有雄厚的財力和勢力,是無法做如此遙遠的遠疆遊商的。

但是,賈琮知道薛家的祖傳家業,事由薛家大房繼承,也就是薛寶釵的父親,薛二老爺身爲次子,按常理是分不到多少財富的。

所以,賈琮對這個人還是頗爲好奇的……。

等到他進入榮慶堂,看到右首位置上坐了個風儀出衆的中年男子,想來就是那薛蝌和薛寶琴的父親。

而對方看到他進來,一雙朗目很是專注的打量自己,眼光中似乎閃現一絲異樣的神采。

薛姨媽見賈琮見了,笑着將他引薦給薛遠。

薛遠特地起身,笑道:“早就耳聞賈家威遠伯,蘭姿鳳雛,無雙無對,今日一見,名不虛傳,老太太當真是好福氣啊!”

賈琮笑道:“薛二老爺客氣了,長者爲尊,在下即是晚輩,可不好稱什麼威遠伯,叫我琮哥兒即可。”

薛遠即是個行走天下的人物,自然見多識廣,舉止大氣,言談廊闊,也就是很能聊天。

賈琮心思機敏,一肚子見識更不能用常理衡量,兩人只是剛對口閒談,彼此竟聊得很是投機。

薛姨媽一向佩服自己這二叔的廣博,她見賈琮小小年紀,居然也能天南地北聊得入港,見識詞鋒竟半點不落下風,心中也暗暗驚奇。

她擔心那兩人聊的起勁,因此冷落了賈母,便陪着賈母說些家常閒話,榮慶堂上的說話氣氛,竟變得異常熱絡和諧起來。

薛遠剛開始只是和賈琮隨意閒談,聽他問起南疆之事,便撿了一些奇異的隨口而說。

卻沒想到賈琮隨着他的話題,也說起南洋各國的風土人情,竟然知之甚詳,有些事情連自己也是頭一次聽聞。

薛遠驚異之下,問道:“琮哥兒這等年紀,莫非就已行走過諸般遠疆番國?”

賈琮笑道:“二老爺見笑了,琮在神京長大,只去過遼東,下過幾趟江南,那裡有福去過那等天日迥然之地。”

薛遠奇道:“如果沒去過,卻對遠疆之地諸般事務,能夠如數家珍,當真是奇異了。”

賈琮笑道:“晚輩雖沒去過,少年曾結識過一個番邦教士,在他那裡看了很多通譯過的不少雜書遊記,所以才略知一二。”

薛遠笑道:“怪不得人都說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琮哥兒二度登科,詞章名動江南,是少見的大才子,這讀書的本事也是驚人的。”

此時,王夫人正進入榮慶堂,他不是李紈這樣的孀居之婦,更不是什麼閨閣弱質,自然不用太過避諱,打算與薛家這位老親言語一二。

一是老親之間的禮數,另外只有有她一番算計念想。

只是剛進了堂口,便看到賈琮正和薛二老爺說話,自己這位老親正滿口說着:二度登科、名動江南、少見的大才子等熱絡言辭。

王夫人一下子便倒了胃口,只覺得滿嘴發苦,心中不禁鬱郁難平,怎麼哪兒都有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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