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案而起, 義憤填膺,別從門縫看人將人看扁了,發出了她的第一個三問, “幹什麼?爲什麼?憑什麼?”
他難得睜眼瞧她, 眼中全是赤/裸/裸的挑釁, 嘴中如初幾個肯定句式, “不幹什麼, 不爲什麼!不憑什麼!四寶還不去。”
四寶看着倆人眼中火星子直冒,巴不得一聲,退出來, 大冷的天身上出了一層汗,嗐, 他在裡面裡外都不是人, 倆人拿着他煞性子呢。
“我不幹!”噘着嘴蹲在旮旯裡, 沒有這樣欺負人的。
“理由。”
“.....”
“不說話,明日一早就將衣服穿上。”
“穿不慣。”
“下一個理由。”
“我。我就是一農民, 你把我弄來給穿上什麼宮裝,羅衫的,我穿不慣。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她還是想走完這一趟辦完任務,就回去過自己逍遙的日子。她將來的打算中沒人宮廷,她也不打算將人生改寫, 重新規劃。
嘽嘽書上的灰, “我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更適應綾羅綢緞的備着。這個有不妥嗎?你要說出一個讓我信服的理由。”
“我本是一介村民, 沒有那樣的氣質, 也穿不出味道。更重要的是若是我穿的花裡胡哨的, 不能襯托我救您的高大形象來。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救了文武雙全四皇子的命, 誰信啊。”
他好像將她的話聽了進去,滿意的點點頭,“你說的,好像十分有道理。”頓了頓,“下一個理由。”
她頓時黑臉,指着自己的臉面陰聲陰氣的道:“我是擔心我膚白貌美,皇上一見傾心,娶了我當小老婆,給你做小媽。”
他噌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她嘴裡的小老婆、小媽,他大概能猜到什麼意思。一張嘴口無遮攔。
她見他臉色陰沉,貌似是十分忍耐不了跟她在同一個屋檐下,揹着手走了,出了門後又折回來,音調足以凍死人,“你明天不用穿宮裝,但是要找一套乾淨的衣服,還有務必洗臉。要是明天傳出去救我人是乞丐,我就捏死你。”
噢耶,目的達到,看來自己不讓大招,他不知道自己的厲害。“切,這人也太不識趣了。”然後心安理得的拍了拍自己的笑臉,還別說她這個藥還挺好用的。不但臉上的凍瘡沒有了,就連皮膚也變得水噹噹的,一點不像進了乾燥的北方。自言自語道:“唉,臉你要爭點氣,明天一定不能被宮裡的人看上。咱們還得出去逍遙自在呢。”
四寶捧着一身宮裝,正轉角遇上迷陽,趕緊兩步並作一步走,“爺,你看這衣服怎麼樣?顏色料子都是頂級好的。還有這做工。姑娘見了一定滿意。”這麼好的東西,依據姑娘平日裡的做派一定分分鐘穿上,就是不穿也得收了。姑娘啊,就是見不得好東西被別人糟蹋了。
他看了衣服,確實如四寶所說的一樣,樣樣都是極好的,停下腳步,腦海中顯現出她驕傲的嘴臉,心中一陣陣煩躁,揮揮手,“你拿回去穿吧。”
四寶端着衣服在寒風中凌亂了。
一夜安然,到了早上吃過早飯之後她便開始緊張,茅廁都去了好幾回了。她向來反應慢,那世小時候去打針,人家小孩子都是沒打針就開始哭,她倒好打完針走出診所了,纔開始哭。,足足的反應慢。
北京的故宮、頤和園,她不是沒有去過。可是真正的走進充滿人氣的皇宮感覺上還是緊張。她深深的吸了幾口氣,腹中又是一陣翻滾,還得再去。一早上的來回折騰,她都覺着自己的下/半身功能紊亂了,不是尿意就是shi意,都跑虛脫了。
昨日爺的話,四寶還沒回過味來。一早得了空便來看她,見她臉色蒼白,雙腿虛空,“姑娘,你的臉色可是不好看。別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再生病。一會兒面聖說不上皇上見了您一高興,能賞點什麼好東西。你一定要打起精神來。對了,我將宮裝拿來你穿上吧。”
甄千金時刻關注着肚子,抽空白了他一眼,“少在這裡蒙我。我聽說了你家主子換風格了,要你們穿宮裝。我那件就給你了,要是哪天我不在了。呸啊。要是哪天我回家了。你想我就拿出來看看。”
四寶的嘴角抽了抽,“姑娘,爺還有吩咐,我這就去了。”
既然是進宮,萬萬再也沒有跟四皇子同車的道理。按理進了皇宮的大門便要下轎下馬,步行進入宮中。但也不外乎例外。比如身子有病的大臣,對社稷有功的年邁的老臣,還有病怏怏的二皇子,還有如今的四皇子,她沾了光一路坐轎子進來。
你要是認爲一早是太陽曬着屁股了,那就是大錯特錯。咱們這位皇帝勤勉,四點起牀批摺子。做兒子與臣子的就不敢睡到四點一刻了。紛紛的三點五十盞燈吃早上飯了。幾位皇子都仿效皇上,勤勉治學,一早上過去了,這會兒太陽還在山的那邊呢。
她一下沒把持住,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摸了摸自己下頜骨,轎子一頓,停了。她極像挑起看看,可是宮中的轎子做的精巧,沒有開窗戶。四寶跟她說過,這是有門道的,一般人進宮不能坐轎子,坐轎子的一般都是外人。宮中的路線哪裡能讓一個外人那麼輕易的就知道,所以宮中的轎子窗都是死住的。
她還想打第二個哈欠的時候,外面的公公內監唱耶開了,“皇上有旨,四皇子奔波回宮,先到阿哥所安置,早朝過後宣見。”
緊接着是迷陽溫潤的聲音,是低沉悅耳的,“兒臣,領命。”
又走了一段路,轎子一輕,落到地上,她從裡面鑽出來,四寶正要到跟前扶着。她一把將人拖過來,貓着腰,壓着聲音,“這就到了。你們皇子就住這樣的地方,怎麼看着這樣寒酸。”
將四寶嚇得一個趔趄,腰彎的更深了,“姑娘,咱們走吧。”
她有個毛病,與人說話,爲表示誠意,非與人對視,爲了與四寶對視,她將腰也彎下來,“寶兒,你能不能將腰擡擡。我的筋沒有你這麼軟。”
迷陽斜了一眼,她的臉快要鑽到四寶的咯吱窩裡了,哼道:“還不進去。四寶,你將馬喂上別人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