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海市最大的KTV裡,安泉叼着一支菸,吊兒郎當的吐着煙,斜靠在一個消火栓旁,服務員走過,並未引起注意。
回到小區,小區居民有的已三三兩兩在散步了。
剛從樓梯走出十樓樓道,正好與今天才搬來的新鄰居打了個照面,看到安泉的裝扮,女孩被驚嚇的臉失了色。安泉見狀,一把扯下假髮、摘下墨鏡,解釋道:“是我,是我,我……安泉。”
“安全?”女孩驚嚇之餘,不明白安泉說的安全是什麼意思,看樣子眼前這個人並不安全。
“哦,安全的安,泉水的泉,安泉,我叫安泉,下午幫你搬東西的那個。”安泉打開自己房門“你鄰居。”
“原來你叫安泉呀。你怎麼這身打扮?”女孩驚奇的問道。
安泉撓撓頭,沒打算回答,轉移話題道:“唉,你這是幹嘛去呀?家裡收拾好了嗎?你吃飯了嗎?要不我請你吃飯吧?…好像有點冒昧……”
“好呀,我正打算吃飯去呢。”女孩欣然答應安泉的邀請。
“這我剛買的菜,裡邊請!”安泉拎起手裡的菜,向女孩示意,然後打開門做出請進的手勢。
“那個,你先隨便看看,我換身衣服”,安泉進入臥室,留女孩一人在客廳。
安泉換上下午的衣服,收拾好換下來的裝備,在電腦上整理記錄剛纔在KTV裡乾的事。
女孩打量着這間屋子。屋子很小,客廳裡擺設着一張簡潔的三人沙發、一張像餐桌的茶几、沒有電視機;窗戶下襬着一張桌子,鍋碗瓢盆油鹽醬醋等擺的井然有序,這應該是廚房;一間臥室一間廁所,兩間的門左出右進挨着;牆上掛了幾幅簡單的畫,女孩看不懂;客廳僅有的一個窗戶雖然在鍋竈旁,卻沒有一絲油煙,很是明亮;女孩走到窗戶前,眼前一亮的是樓下的院子,像是部隊什麼的。
安泉從臥室出來,看着窗邊的女孩忽然想起來什麼。
女孩,一個一直出現在他的夢裡的女孩,那是他的同學,上學時暗戀又不敢表白的、最後被他傷害的、一直讓他愧疚的女孩。那個女孩,和這個女孩,很像,很像。
“先喝口水吧,我來做飯。”安泉邊倒水邊請女孩坐下。
女孩坐下喝了一口水:“你經常看安瀾的文章嗎?”
“刊出過的我都看過了,網上的也經常關注,安泉、安瀾,她是我妹呢。”安泉開始摘洗晚飯要吃的蔬菜肉蛋。
“是嗎?我幫你做飯吧。”
“不太好吧,說好的我請你吃飯。”
“還沒謝謝你幫我拿行李呢。”
安泉笑笑沒說什麼。
兩人好像早就認識似的,摘洗切炒、傳遞調料、拿盤子盛菜,很默契的配合着。如此溫馨的場面讓安泉不由自作多情、泛起了漣漪。
“我來盛飯。”安泉搶過女孩手中的碗,盛滿了米飯。
女孩坐在沙發上夾着菜,看着對面坐在凳子上只顧吃不敢擡頭的安泉問:“你不乘電梯的嗎?”
“好吃。”安泉沒有聽清女孩的問題,答非所問道。女孩笑笑。
“我說,你不坐電梯的嗎?”女孩重複。
“哦,偶爾坐電梯”,安泉嚥下口中的飯,“爬樓梯健康,不着急的時候一般都爬樓梯,就當訓練登樓了。”
“你剛纔怎麼打扮成那樣啊?”女孩問。這個問題安泉似乎不能回答,又笑笑。
“我叫王丹,筆名安瀾。”女孩拿起水杯,算是自我介紹,正式互相認識。
安泉聽到女孩的話,猛地嚥下口中的飯,一下子被噎住了,被憋的滿臉通紅。
女孩把水杯放在安泉手中,拍着他的背,幫他順着。
喝了口水,又使勁往下一咽,嗓子眼卡的飯菜算是下去了,驚喜的問道:“你就是安瀾呀!你是安瀾?”安泉高興的站起來,險些踢倒凳子。
“趕緊吃飯吧。”安瀾坐下,示意安泉也坐下吃飯。
安泉很快就把碗裡剩下的一點米飯吃完了,放下碗筷,抱着水杯,看着安瀾吃。
安瀾夾菜時看到安泉抱着水杯看着自己,再看看粒米未剩的安泉的碗。安泉與安瀾對目的瞬間低頭咬住水杯假裝喝水。
吃完飯,兩人一塊兒收拾了碗筷。
安泉:“我刷碗,你坐着去吧。”
安瀾把手裡的碗筷遞給安泉,找了塊兒抹布擦起了桌子。
安泉刷完碗筷擦手的時候,消防車警笛響起,安泉看向樓下閃亮的消防車。
“那是消防隊呀?”安瀾問。
“嗯呢,消防隊,”安泉說,“你家也能看到。”
安瀾站在安泉身邊,兩人在窗戶前一起看着兩輛警燈閃爍的消防車駛向路的盡頭,然後轉彎駛出他們的視野。
“那個,今天搬家挺累的……”安瀾請辭。安泉看下牆上的的掛錶,不知不覺此時已經九點半了。
“是不早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晚安!”安泉讓步,以便安瀾從牆角出去。
“等一下”,安瀾走到門口時被安泉叫住,“你的手機給我”,安瀾不問原由把手機放在安泉手上,安泉把自己的手機號輸在安瀾手機上,並沒有撥通。
安泉:“這是我的手機號,有什麼事可以給我打電話。”
安瀾出門。安泉站在門口送她————儘管兩人只是對門的距離,安泉依然送她。
安瀾回到家關門的時候看見安泉還站在門口:“我到家了”。
“嗯,好。”安泉點頭支吾。
“晚安!”
“晚安!”
安瀾關上房門,安泉也關上房門。
回到臥室安泉看完冬明發來的信息後去洗漱,然後躺在牀上找安瀾發表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