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0章 火攻
“我說政委同志，”福緬科沒等馬諾欣開口，就幽幽地說道：“你不會建議我們去尋找要塞的設計圖吧？要知道，這要塞是幾百年前建的，就算有什麼見鬼的設計圖，估計也沒法找到了。”
“師長同志，你猜錯了。”馬諾欣搖着頭說：“就算有設計圖留下, 估計此刻也掌握在德國人的手裡，我們只能通過其它的方式，來鎖定地下通道的位置。”
他拿起鉛筆，在地圖上的兩個棱堡之間花了一條線，對索科夫和福緬科說：“你們請看，兩點之間最近的距離，無疑是直線，這一點在我們讀書時就應該學過。”
索科夫聽到這裡，立即猜到了馬諾欣想表達的意思：“政委同志，你的意思，這些棱堡之間的地道都是一條直線？”
“沒錯，司令員同志。”馬諾欣用肯定的口吻說：“德軍修築的地道距離地面有幾米，我們雖然無法知道，但只要選擇兩個棱堡的中間，派人進行挖掘，就能找出德國人的地道。”
“政委同志，我覺得你的想法真是太荒唐了。”福緬科對馬諾欣的提議表示了不滿：“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的戰士在兩個棱堡之間進行土工作業，就有可能同時遭到來自兩個棱堡的火力攻擊，勢必會付出慘重的代價。爲了戰士們的生命安全着想，我不能同意你的提議。”
見福緬科否決了自己的提議，馬諾欣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索科夫, 希望能從他這裡獲得支持：“司令員同志，這件事您怎麼看？”
“我覺得福緬科將軍說得對。”索科夫盯着地圖看了半天，覺得如果真的按照馬諾欣的辦法，派一羣戰士去兩個棱堡中間挖掘地道，純屬是讓他們送死，便附和了福緬科的意見：“我們沒有權利讓戰士們去白白犧牲。”
見索科夫否定了自己的提議，馬諾欣的臉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他苦笑着問：“司令員同志，那您有什麼好辦法？”
“辦法，我倒是有兩個。”
“哦，您有兩個好辦法？”福緬科聽索科夫這麼說，頓時眼前一亮，連忙追問道：“您快點說說，是什麼辦法？”
“我贊同馬諾欣上校的說話，兩個棱堡之間的最近距離是直線，只要測量出兩個棱堡的中心點，就能找出德軍地道的所在位置。”
“可是，您剛剛不是說, 不想讓我們的戰士到兩個棱堡之間送死嗎？”
“沒錯, 我的確說過這個話。”索科夫對自己說過的話，一向不會否認，他如實地說道：“我們可以用其它的辦法，來對付德國人的地道。”
“司令員同志，”見索科夫一直在賣關子，福緬科有些沉不住氣了，一個勁地催促道：“您倒是快說啊。”
“根據我的觀察，每個棱堡之間相聚有五六百米吧？”
“是的，有五百三十多米的。”
“德國人修築了這麼長的地道，肯定要想辦法解決通風問題，否則很容易造成窒息事件。”索科夫拿起鉛筆在馬諾欣畫過的位置，又點了幾下：“如果我是德國人，肯定會在沿途建立一些排氣孔，以便使地道里的空氣流通。”
一語驚醒夢中人，馬諾欣聽完索科夫的話，激動地說：“對對對，司令員同志，您說真是太對了。德國人要修築這麼長的地道，肯定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一個排氣孔，以確保地道里的空氣流通，避免窒息事件的發生。”
但他高興了沒幾分鐘，表情又重新黯淡下來，“就算我們發現了地道的排氣孔，又該如何處置呢？”
“很簡單，”索科夫的心裡早有了想法：“派人朝排氣孔裡灌汽油，然後再扔手榴彈下去引爆。劇烈的燃燒會耗盡通道里的氧氣，使待在裡面的德國人被活活憋死。”
“司令員同志，如果我們沒發現敵人地道的排氣孔呢？”福緬科試探地問索科夫：“那我們又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當然只能強攻了。”索科夫搖着頭說：“在靠近棱堡的位置，把新式火箭彈發射進去，我相信這種武器在棱堡裡爆炸後，也會因爲劇烈的燃燒，而消耗大量的氧氣，夠棱堡裡的德國人受的。”
福緬科聽後大喜，連忙吩咐參謀長給各團團長打電話，讓他們先派人在兩個棱堡之間，尋找地道的排氣孔，一旦找到，立即朝裡面傾倒汽油，並用手榴彈引爆，讓裡面的德國人都因缺氧而窒息。
索科夫等福緬科佈置完任務後，對他說道：“將軍同志，你指揮部的選擇不太好，居然被德國人發現了。剛剛我進來時，差點挨炮彈，如果不是薩莫伊洛夫中尉及時撲倒我，我此刻大概正在和上帝喝咖啡呢。”
“啊，有這麼回事嗎？”福緬科吃驚地說：“我怎麼不知道啊？”
馬諾欣得知索科夫進門差點挨炮彈，吃驚地說：“司令員同志，這是真的嗎？如果是真的，就證明我們師部的位置，已經被德軍發現了。必須馬上轉移，再晚就來不及。”
“我看沒有這個必要了。”索科夫擺着手說：“等你們的炮兵進入了要塞，恐怕敵人的炮兵就沒有開炮的機會了，不用去理睬它，我們還是好好地討論一些如果奪取要塞的事宜。”
說是討論細節，但其實能討論的內容還真不多。畢竟在戰前會議上，索科夫就讓參戰的指揮員們暢所欲言，提出自己的問題，並一一制定相關的應對措施。福緬科他們在進攻的過程中，若是遇到什麼問題，只要照着這些條條框框套就可以了。
索科夫想到進攻要塞的部隊，不止第84師一支，他們知曉瞭如何應對德國人的地道，但其它的部隊還不知道。爲了避免其它的部隊走彎路，索科夫便利用這裡的電話，接通了集團軍司令部，他對接電話的薩梅科說：“參謀長同志，立即記錄我的命令。”
“司令員同志，”見索科夫催得這麼急，他連忙拿出紙筆，緊張地問：“我已經準備好了，您請說吧。”
“第84師在要塞內進攻德軍的棱堡時，遇到了一個問題。”索科夫把第84師在戰鬥時所遇到的問題，向薩梅科講了一遍。接着，又講了自己的應對措施。最後，他叮囑薩梅科：“參謀長同志，立即把這些辦法傳授給其它幾個師的師領導，讓他們用同樣的辦法，來對付德國人的地道。”
“好的，司令員同志，我立即把這些應付德國人的辦法，都轉交給下屬各部隊。”薩梅科答應完索科夫之後，最後又補充了一句：“科涅夫司令員剛剛打過電話。”
“他有什麼最新指示嗎？”
“他問我們什麼時候能拿下梅列法要塞和鐵路樞紐。”薩梅科試探地問：“今天能行嗎？”
“不行，肯定不行。”索科夫搖着頭回答說：“要塞裡一共有五個棱堡，外加要塞外的鐵路樞紐。雖然我們基本投入了所有的部隊，但要拿下這麼多的目標，還是需要不少的時間。”
“司令員同志，那您覺得，我們多少時間能拿下梅列法要塞和鐵路樞紐？”
索科夫思索了一陣，回答說：“我覺得按照現在的打法，30個小時應該能解決戰鬥。”
薩梅科作爲參謀長，自然明白拿下一座要塞是多麼困難。別的指揮員要奪取一個要塞，所需要的時間，基本都是以周爲單位，如果攻擊不順，就算花費兩三個月也是常態。他等索科夫說完後，小心翼翼地問：“司令員同志，我們的部隊真的能在30個小時內，拿下梅列法要塞嗎？”
“當然。”索科夫給了對方一個肯定的回答。
“那如果科涅夫司令員再打電話來詢問時，我能向他上報30個小時解決戰鬥嗎？”
“不行，我看不能給他報這個數字。”索科夫向薩梅科解釋說：“我說的30個小時是相當緊湊的，一但出現點什麼小問題，因此科涅夫司令員詢問時，你記得告訴他，說我們有希望在三天內解決戰鬥。”
薩梅科也是個聰明人，知道索科夫這麼說，是爲了給自己留有餘地，連忙附和道：“明白了，司令員同志，等科涅夫司令員再打電話過來時，我一定告訴他，我們最快也需要三天的時間，才能解決要塞裡的敵人。”
德軍把第84師的指戰員從棱堡裡趕出去後，要塞司令頓時變得趾高氣揚，按照他們的想法，俄國佬根本沒有辦法，來應付這種堅固的工事。
但好景不長，他剛高興了沒多久，要塞司令就接到了部下打來的電話：“司令官閣下，大事不好！”
要塞司令聽後，不以爲然地說：“慌什麼，我們的要塞如此堅固，就算讓俄國人攻打一百年，也別想佔領我的棱堡。”
“司令官閣下，”部下用帶着哭腔的聲音說：“俄國人發現了我們地道的通氣孔，正朝裡面灌汽油呢，如果他們一點火，我們可就全完了。”
“什麼，俄國人朝排氣孔裡傾倒汽油？”部下的報告，把要塞司令嚇得魂飛魄散，他慌亂地喊道：“快快快，用機槍把這些該死的俄國人都幹掉。”
“不行啊。”部下回答說：“俄國人派了狙擊手擔任掩護，只要我們的人一冒頭，就會被他們的狙擊手幹掉。”
得知蘇軍往排氣孔灌汽油的同時，還派了狙擊手擔任掩護，這一點令要塞司令很發愁。他心裡很清楚，如果俄國人引燃了灌入地道內的汽油，引起熊熊大火，到時地下室和地道的官兵，就會因爲缺氧而窒息身亡。
“迫擊炮，快點用迫擊炮轟。”要塞司令聲嘶力竭地喊道：“一定要把那幫該死的俄國人全部消滅掉。”
要想用迫擊炮消滅灌汽油的蘇軍，德國人就必須在棱堡的頂部建立發射陣地。因此一接到命令，立即便有幾個迫擊炮小組，沿着石梯快速朝棱堡的頂部而去。
沒等德國人的迫擊炮小組跑到樓頂，蘇軍已經完成了往排氣孔裡灌汽油的工作。當所有的戰士都轉移到安全地帶後，一名留在後面的戰士，將一枚手榴彈拉了弦後，迅速地扔進了排氣孔，隨後拔腿就朝遠處跑。
他沒有跑出多遠，身後忽然竄出十幾條火蛇，猛地竄起到二三十米的高度，持續幾秒鐘後，火焰漸漸變弱，慢慢地退回到排氣孔的位置，繼續熊熊燃燒。
正在附近指揮部隊的第254團團長魯素夫上校，看到竄起的火頭，興奮地揮舞了一下拳頭，隨後轉身吩咐報務員，“向師長報告，我團已成功地點燃了灌入地道的汽油。”
“這是真的嗎？”福緬科興奮地問：“上校同志，這不是你爲了哄我開心，而特意編造出來的謠言嗎？”
“當然不是，師長同志。”剛剛改任第254團團長魯素夫，趕緊回答說：“我說的都是真的。您沒有看到當時的壯觀景象，十幾條火焰如同一條條火蛇般直衝蒼穹。在那一刻，我心裡就明白，躲在地道里的德國人是完蛋了。”
福緬科把這個情況向索科夫報告後，向他請示：“司令員同志，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繼續向棱堡發起攻擊嗎？”
“繼續攻擊肯定是有必要的，但是，不要這麼急。”索科夫對福緬科說：“爲了穩妥起見，我覺得再朝棱堡裡發射幾枚新式火箭彈，讓棱堡裡的德國人也嚐嚐我們的厲害。”
“聽到了嗎，上校同志？”福緬科和索科夫說話時，沒有刻意地用手捂住話筒，而是讓對方聽清楚自己與索科夫之間的對話，最後對着話筒強調說：“立即朝德軍的棱堡發射新式火箭彈，記住，一定要從門口打進去，這樣容易引起大火，從而導致德軍佔據的棱堡裡出現缺氧的現象。”
索科夫的戰術雖然缺德，但卻非常有效。如此一來，不光是棱堡或地道里的德軍官兵，就面臨着兩個選擇，一是待在原地不動，耐心地等待火勢的熄滅，能否活下來就看個人的運氣如何了；第二，如果不想坐以待斃，就必須衝出來和自己決戰，到時早已佈置好的火力網，就會無情地屠殺從棱堡裡逃出的敵人。
蘇軍縱火的位置是多次，如此一來，讓所有的棱堡都冒出了滾滾黑煙。稍微有點常事的人都知道，堅固的棱堡和地下室，固然能擋住蘇軍步兵的進攻。可要是因爲裡面的氧氣，因爲火勢的關係而被耗光，留在裡面的不管是士兵還是平民，生還的可能都很小。
不過當第188師的指戰員，正準備向棱堡發起進攻時，裡面有大量的人涌出來，科伊達看清楚情況後，不由血往頭上涌，他的手搭在了腰間，準備隨時朝目標開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