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5章 一頭霧水
科伊達得到部下的報告,知道德軍投降與自己這支部隊番號是第27集團軍有關時,也是一頭霧水,他不解地問來報訊的部下:“這到底是什麼意思,爲什麼我一點都聽不懂?”
誰知報訊的部下也搖着頭說:“對不起,師長同志,我也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團長就是讓我這樣轉告您的。”
就在這裡,索科夫打電話過來詢問受降一事:“上校同志,德國人離開棱堡向你們投降了嗎?”
“敵人正在陸續從棱堡裡出來,看樣子他們的投降是真的。”科伊達彙報完這個情況後,又繼續說:“剛剛負責接受德軍投降的克雷巴中校派人回來,說德國人的投降與我們集團軍的番號有關?”
“敵人的投降,居然與我們部隊的番號有關?”這次輪到索科夫懵逼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上校同志?”
科涅夫本來在和薩梅科說話,見索科夫放下話筒時一臉迷茫的表情,便好奇地問了一句:“索科夫同志,科伊達上校給你說了什麼,讓你如此心事重重啊?”
索科夫望着科涅夫苦笑着說:“方面軍司令員同志,剛剛科伊達上校向我報告說,說德軍的投降與我們集團軍的番號有關。我正在考慮他說這話的原因呢。”
科涅夫聽完索科夫的話,皺着眉頭想了想,卻想不出個所有然,他搖着頭對索科夫說:“索科夫同志,我也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想知道答案,也不是什麼難事,你可以親自問問那些去受降的指揮員,就能知道答案了。”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個辦法。”索科夫一拍大腿, 隨後對薩梅科說:“參謀長同志,你給另外兩個師的師長打個電話,問他們受降的情況如何。還有,就是要搞清楚那兩個棱堡的德軍投降,是否和我們的番號有關。”
但薩梅科給另外兩個師打去電話後,所得到的答案卻令人沮喪:“司令員同志,我已經問過兩位師長,他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什麼,他們不知道?”索科夫傻眼了,“科伊達那邊到底在搞什麼鬼,說話只說半截,搞得我們如今都在胡亂猜測。”
他揹着手在屋裡來回走了幾圈後,停下腳步用手指着薩梅科說:“參謀長,立即給科伊達上校打電話,讓負責受降的指揮員到我這裡來,我一定要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明白。”薩梅科何嘗不想知道答案,聽到索科夫這麼說, 連忙響亮地回答說:“我立即給科伊達上校打電話。”
科伊達似乎早就猜到索科夫他們還會打電話來覈實,一聽到薩梅科的聲音, 連忙回答說:“參謀長同志, 事情在電話裡說不清楚,我還是和克雷巴中校一起去司令部,當面向司令員和您解釋吧。”
薩梅科連忙向索科夫請示:“司令員同志,科伊達上校說,他會和負責受降的克雷巴中校一起過來,當面向我們解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讓他們過來。”索科夫想到科涅夫很快要離開,如果科伊達和克雷巴來的時候,他已經離開,自己到時又要多費脣舌去解釋了,便特意強調說:“速度要快,最好在半個小時內趕到司令部。”
趁着薩梅科打電話的工夫,索科夫對準備離開的科涅夫說:“如今梅列法要塞基本已經拿下了,德軍主動投降和我們的番號有什麼關係,答案很快就會揭曉,您看您是否再等一會兒,由當事人給我們解釋到底是怎麼回事。”
“好吧,”科涅夫的心裡也是急於想知道答案,聽索科夫這麼說,他臨時改變了主意:“反正司令部裡有扎哈羅夫參謀長,有什麼事情他會處理,我就在這裡多待一會兒。”
他接過索科夫遞過來的茶缸,笑着問道:“索科夫同志,你結婚了嗎?”
“是的,我已經結婚了。”索科夫向科涅夫解釋說:“在保盧斯的第六集團軍接近斯大林格勒之前,我和我的妻子在那座城市的民政局裡領的證。”
“那差不多有一年時間了。”
“是的,到目前爲止,正好是一年零一個月。”
“結婚這麼長時間,有孩子了嗎?她如今在什麼地方?”
科涅夫的問題,頓時讓索科夫陷入了尷尬的境地,他過了許久,才紅着臉回答說:“方面軍司令員同志,我和我的妻子到目前爲止,只是名義上的合法夫妻,暫時不會有孩子的。至於她嘛,在武器裝備部裡擔任軍醫的職務。”
“哦哦哦,原來是這麼回事。”科涅夫聽後不禁啞然失笑,他對索科夫:“索科夫同志,真是對不起,我不瞭解你的實際情況,問了不該問的問題,還請你多多原諒。”
“沒事沒事,只是小事一樁。”
科涅夫沉默了片刻,隨後對索科夫說:“要不,等我們的部隊渡過了第聶伯河之後,我給你一段時間的假期,讓你回去夫妻團聚。如果有可能,最好等你的妻子懷孕之後再歸隊。”
聽科涅夫這麼一說,索科夫慌忙拼命地擺動雙手說道:“方面軍司令員同志,謝謝您的好意,我想沒有這個必要?”
“爲什麼?”科涅夫不解地說:“要知道,我們國家在這次戰爭中,付出了巨大的犧牲,人口大量減少。因此要鼓勵生育,生的孩子越多越好,這樣等戰爭結束後,纔會足夠的人手來接替我們的工作。”
科涅夫的話讓索科夫想起後世的俄羅斯,只要一家生育五個孩子,國家就會獎勵一套三居室的住宅,以鼓勵國民多生育。這可不是什麼空頭支票,而是實實在在的獎勵。但饒是如此,俄羅斯的人口依舊長期處於負增長的狀態。
“謝謝您的好意,方面軍司令員同志。”索科夫知道接下來還有很多大戰,可不想在這種可以建功立業的時候,返回莫斯科去過自己的逍遙日子。若是真的離開了部隊,等再回來時,自己的位置恐怕早就被上級安排的指揮員接替了。因此他婉言拒絕了科涅夫的好意:“我看還是等戰爭結束之後,再返回莫斯科去看望妻子也不遲。”
見索科夫固執己見,科涅夫也就不堅持,畢竟索科夫是自己麾下最能打的部下,若是他真的離開前沿,沒準會影響到整個第27集團軍的戰鬥力。遠的不說,就說由第21集團軍改編的近衛第6集團軍,如今所取得的戰果,就絕對比不上索科夫擔任該集團軍司令員的時候。
想到這裡,科涅夫點點頭,有些心不甘地說:“我尊重你的選擇,既然你願意留下,那就留下吧。實在不行,我可以和烏斯季諾夫同志商議,把你的妻子從武器裝備部調到第27集團軍來。”
“千萬不要啊,方面軍司令員同志。”聽到科涅夫說要把阿西婭從後方調到前線來,索科夫連忙擺着手說:“我覺得前線太危險,還是讓她繼續待在後方吧。”
索科夫說的話,正好被打完電話的薩梅科聽到了。他連忙向科涅夫解釋說:“方面軍司令員同志,阿西婭以前在第182師師野戰醫院裡工作。庫爾斯克會戰時,德軍的一支特種小分隊偷襲醫院,俘虜了阿西婭和另外幾名女衛生員。司令員同志聞訊後,立即組織了進攻戰役,將偷襲醫院的德軍部隊打垮,將阿西婭和另外的女衛生員解救出來。
爲了避免再次出現類似的事情,司令員和雅科夫上校經過一番商議後,由雅科夫上校出面,將阿西婭調往了武器裝備部,擔任那裡的醫生。”
阿西婭出事時,索科夫的部隊正好劃歸瓦圖京的沃羅涅日方面軍指揮。既然都不歸科涅夫管轄了,這種事情自然沒有向他彙報,他不知道內情也是情有可原的。薩梅科正是知曉科涅夫不瞭解情況,才特意向他進行解釋的。
“原來是這樣,”聽完薩梅科的解釋,科涅夫總算搞清楚是怎麼回事,他對索科夫:“索科夫同志,你的這個安排很不錯,讓她待在武器裝備部,這樣至少不用爲她的安全擔心。上次你能從德國人的手裡把她救出來,有很大的運氣成分在內。若是再發生類似的事情,敵人一旦知道她是你的妻子,沒準會槍斃她的。”
對科涅夫的這種說法,索科夫一點都覺得是危言聳聽,不管怎麼說,自己如今都是德國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敵人對自己都是恨不得除之而後快。一旦知道抓住了自己的妻子,他們還不拿此事大做文章麼?到那時,自己要想救出阿西婭,就不得不像老李一樣,組織一次平安格勒戰役。
科涅夫和索科夫聊着家常,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過去。正當兩人談得投機時,門外闖進來兩人,同時喊道:“報告!”
索科夫扭頭一看,原來是科伊達上尉和負責去受降的克雷巴中校,連忙招呼兩人坐下,然後開門見山地問克雷巴:“中校同志,請你告訴我,德國人主動投降和我們部隊的番號,有什麼聯繫嗎?”
“司令員同志,”聽到索科夫提問,克雷巴連忙從座位上站起來,向索科夫報告說:“我在接受德軍投降時,德軍指揮官親口告訴我的,說他接到了上級——第11軍軍長威廉將軍的命令,說和他們作戰的是您的第27集團軍,再繼續戰鬥下去,就只有全軍覆沒一條路,因此命令他們停止抵抗,放下武器向我軍投降。”
索科夫聽完後,愣了半晌,隨後反問道:“中校同志,這就是你所說的德軍投降與我們部隊的番號有關?”
“是的。”克雷巴點了點頭,有些不解地問:“司令員同志,有什麼不對勁嗎?”
“沒有沒有。”索科夫不想和他再說下去,衝他擺擺手之後,望着薩梅科問:“參謀長同志,這事你怎麼看?”
薩梅科苦笑着搖搖頭說:“司令員同志,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克雷巴將軍提到的這位第11軍軍長威廉將軍,是不久前剛接替了勞斯的軍長職務。我們關於他的情報很少,因此無法搞清楚他下達這道命令的真實用意是什麼?”
“我想我有點明白了。”在旁邊安靜聆聽的科涅夫插嘴說道:“既然是第11軍威廉軍長下達的命令,那就說明梅列法要塞裡守軍,是隸屬於第11軍。要知道,你們在解放哈爾科夫的戰鬥中,給該軍造成了巨大的傷亡。
我想威廉將軍就是被索科夫嚇壞了,因此搞清楚進攻要塞的部隊番號之後,纔會給守軍下達投降的命令。”
從目前彙總的種種情報來看,科涅夫的分析是相當靠譜的。索科夫點了點頭,隨即說道:“我想威廉將軍恐怕還有更深層次的想法。”
“什麼更深層次的想法?”薩梅科好奇地問道。
“這位威廉將軍是一個聰明人,他根據形勢來分析,知道再繼續戰鬥下去,要不了多長時間,要塞裡的守軍就會被我們全殲。”索科夫說道:“但如今放下武器投降,就儘可能多地保存了德軍官兵的性命。等戰爭結束,德國的重建工作就指着這些戰俘來完成。”
薩梅科聽索科夫說完,心裡是半信半疑,他忍不住看了一眼科涅夫,想搞清楚對方的心裡在想些什麼。科涅夫和薩梅科的目光相對,不禁淡淡一笑,隨後說道:“索科夫同志說得沒錯,德軍如今開始走下坡路了。在與我們的交戰中,他們失敗的次數是越來越多,再這樣打下去,德國的青壯年都會死光的。如果他們都死了,將來戰爭結束後,由誰來重建新的德意志國家呢?”
“司令員同志,”這時忽然有個聲音插進來:“我想問問,如何處理棱堡裡的那些俘虜?”
“既然他們已經放下武器,向我軍投降,就應該給他們以俘虜的待遇。”索科夫特意叮囑科伊達說:“記住,要給他們中間的傷病員進行治療,千萬不要聽任他們自生自滅。”
“司令員同志,我說的是那些將平民驅趕到我軍陣地的敵人。”科伊達憤憤不平地說:“雖說他們放下了武器,但他們之前所犯下的罪行,卻不能因此而一筆勾銷。”
科伊達的話得到了薩梅科的支持:“是啊,司令員同志,我們覺得不能放過那些德國人,他們必須爲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參謀長同志,要處置這些俘虜很簡單。只需要我的一句話,就可以把他們全部槍斃掉。”索科夫向薩梅科解釋說:“槍斃敵人倒是很痛快,也報了仇。但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做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