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科夫沉默了許久,在腦子裡思索,自己所聽到的內容,是真實的,還是自己的一種錯覺。他擡手捏了捏自己的臉,瞬間傳到了大腦神經的痛感,讓他明白,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不是自己的幻覺,也不是自己的夢境,而是真實發生的。
他想起前段時間,阿西婭和從敵後歸來的格里薩,都曾經見過眼前的這個人。自己有可能產生幻覺,但不可能別的人也產生了和自己一樣的幻覺。想到這裡,他試探地問:“格里薩中尉是你和羅傑斯隊長帶回馬馬耶夫崗的?”
“沒錯。是我和羅傑斯帶領他們突破了德軍的幾道封鎖線,順利回到馬馬耶夫崗的。”可能是爲了讓索科夫相信自己所說的話,都是真實的,他還特意強調說:“我當時負了點傷,是阿西婭,也就是你的妻子,幫我做手術取出了子彈和彈片,還細心地幫我包紮好。”
索科夫把對方上下打量一番後,冷冷地問:“可是我看你的四肢都好好的,沒有纏什麼繃帶之類的。”
“我注射了羅傑斯隊長的血清,也勉強算得上是超級戰士。”林華向索科夫解釋道:“我的新陳代謝功能是普通人的四倍,就算負傷,也可以在很短的時間恢復。”
“既然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恢復,那你爲什麼還要到馬馬耶夫崗的衛生隊去治療呢?”索科夫聽林華說完後,頗爲不解地問:“難道你就不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嗎?”
“雖說我的傷勢可以在極短的時間痊癒,但身體裡的子彈和彈片,卻不會自己跑出來,必須通過手術取出來。”林華繼續解釋說:“至於說到暴露身份嘛,只要你我不同時出現在同一個地方,就不會穿幫。”
經過林華的解釋,索科夫總算搞清楚前幾天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是怎麼一回事了。但他心裡還有疑問,便接着問:“羅傑斯隊長爲什麼會出現在我們的國內?”
“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是爲了消滅九頭蛇設在我們國內的極地。我們目前所知的極地有三處:明斯克、基輔和斯摩棱斯克。”林華說道:“根據協議,美方只能派羅傑斯、科特特工和軍工專家史塔克三人入境,他們勢單力薄,要想消滅九頭蛇極地,就只能求助我們。上級爲此組成了一支特別突擊隊,專門來協助羅傑斯完成任務,我就是其中一員。”
瞭解完林華所肩負的任務後,索科夫意猶未盡地問:“在這個時空,我是師長,你只是一名突擊隊的隊員,想必軍銜也會太高,我能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我們的命運偏差是出現在伊斯特拉水庫一戰。”林華輕輕嘆口氣說:“你指揮部隊成功地阻止了敵人炸燬水庫的陰謀;而我卻失敗了,還負了重傷,傷好後不久就被編入了支援羅傑斯的特別突擊隊,如今不過是一名中尉。”
“這麼說來,斯大林格勒保衛戰你也沒有參加了?”
“是的,”對於索科夫的這個問題,林華倒是沒有隱瞞:“我那個時空的斯大林格勒保衛戰,和正式歷史一樣,打得異常慘烈。就比如說你們堅守的馬馬耶夫崗,早已落入了德軍之手,崔可夫正在抽調部隊實施不間斷的反擊,試圖把高地從德國人的手裡奪回來。”
林華說完後,用手電照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有些着急地說:“我的時間不多了,你還有什麼問題,就快點問吧。”
被林華這麼一催促,索科夫還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問什麼問題。不過他無意中看到林華身上穿得金屬護甲,便忍不住好奇地問:“我聽我的部下說,你身上的這件護甲,連子彈都打不穿,這是真的嗎?”
“沒錯,你的部下說得沒錯。”林華點着頭回答說:“我身上穿的金屬護甲,是用振金做的,就算是穿甲彈,也無法洞穿它。”
“不是說,給羅傑斯隊長製造盾牌,就用光了地球上所有的振金麼?”索科夫奇怪地問:“那給你製造金屬護甲的振金,又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
“只能說美國所擁有的振金,都被史塔克用來給羅傑斯製造盾牌了。而蘇聯,卻擁有大量的振金資源,就算爲一支軍隊製造護甲或武器,也是綽綽有餘的。”林華看到索科夫一臉好奇的樣子,連忙強調說:“蘇聯擁有的振金資源雖然豐富,但資源所在地卻是嚴格保密的,知道的人不超過二十個人。爲了不給你增添不必要的麻煩,具體位置我就不告訴你。”
說到這裡,林華從挎包掏出一個小包,遞給了索科夫:“這是我的另外一件護甲,就送給你防身吧。”
索科夫原以爲金屬護甲會很重,但接過小包時,卻發現裡面摺疊好的護甲輕飄飄的,和一件軍大衣的重量差不多。他吃驚地說道:“這個金屬護甲怎麼這麼輕啊?”
“振金的重量本來就輕,再經過加工,重量就更輕了。”林華催促道:“你快點把這件護甲穿上吧,關鍵時刻能救你一條命。”
索科夫把脫下來的軍大衣,交給林華後,展開了摺疊好的護甲,穿在了套頭衫的外面,然後再重新穿上林華遞回來的軍大衣。
見索科夫穿好了軍大衣,林華點了點頭,說道:“這種護甲除了堅不可摧外,還有超強韌性。也就是說,有人站在你的面前對你開槍,不光子彈無法擊穿護甲,子彈所產生的動能,也會被這種金屬自動吸收,不會造成肋骨斷裂的情況出現。”
索科夫以前聽說過,後世的防彈衣雖然能擋住子彈,但穿防彈衣的人卻很容易因爲子彈所產生的動能而骨折,聽完林華的解釋,他頓時喜出望外:“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有了這件護甲,我以後就算親自帶着戰士們衝鋒,也不怕敵人的子彈給我造成傷害了。”
“我提醒你一句,”可能是看到索科夫有點太得意忘形了,林華微微皺了皺眉頭,隨後對他說道:“金屬護甲雖說刀槍不入,但它只能保護被護甲覆蓋的位置,遮蓋不住的地方照樣會受傷。”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林華說着轉過身,一邊朝前走,一邊對索科夫說:“我要走了,我們就此別過,後會無期,再見!”他頭也不回地擺擺手,很快就消失在下水道的拐角處。
林華離開後,索科夫還站在原地發了很長時間的呆,他始終覺得剛剛發生的一切,都顯得那麼不真實。如果不是身上穿着林華贈與的金屬護甲,他還真的以爲自己是做了一場夢,或者是神經出現問題而產生的幻覺。
“師長,師長同志!”就在索科夫胡思亂想之際,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了喊聲:“師長同志,您在哪兒啊?”由於下水道里有迴音,聲音顯得格外響亮。
索科夫聽到喊聲,本能地閃到了一旁,把槍口對準了聲音傳來的方向,準備一發現不對勁,就立即開槍射擊。可他聽了片刻,覺得有點像薩莫伊洛夫的聲音,便仔細地聆聽了片刻。在確認了的確是薩莫伊洛夫在喊自己,他連忙站起身,放低了槍口,朝着前方大聲地迴應:“薩莫伊洛夫少尉,我在這裡!”
“師長,是您嗎?”聽到有人搭腔,薩莫伊洛夫試探地問了一句。
“沒錯,薩莫伊洛夫,是我。”索科夫趕緊再次回答說:“我是索科夫。”
“我們找到師長了!”索科夫先是聽到一陣歡呼聲,隨後便聽到一羣人踩着淤泥跑過來的聲音,他猜想可能是警衛三排的戰士,連忙迎了上去。
“師長同志,”薩莫伊洛夫來到索科夫的面前,擡手向他敬禮,恭恭敬敬地說道:“三排排長薩莫伊洛夫少尉向您報告,我們已經全殲了進入下水道的敵人。”
聽到敵人都被消滅了,索科夫的心裡自然高興,但一想到剛剛的戰鬥那麼激烈,警衛排的戰士傷亡應該不小,連忙關切地問:“我們的傷亡情況如何?”
“犧牲19人,負傷8人。”薩莫伊洛夫向索科夫彙報完傷亡數字後,有些遲疑地說:“師長同志,在戰鬥時,發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索科夫心說我剛遇到了奇怪的事情,自己和自己在這裡聊了半天,你會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連忙問道:“什麼奇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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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正在和敵人正打得難解難分時,敵人那邊的槍聲卻忽然變得稀疏,最後莫名其妙地停了下來。”薩莫伊洛夫撓着後腦勺向索科夫彙報說:“我派了兩名戰士過去查看,發現在下水道另外一頭的四十多名德國兵都死了。”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索科夫不以爲然地說:“肯定是在交戰時,被你們打死的。”
“最開始我也是這樣想的,”薩莫伊洛夫苦笑着回答說:“可是我檢查完那些敵人的傷口,除了有十幾個人是正面中彈外,其餘的士兵都是被人從後面開槍打死的。而我派人到附近搜索過,沒有發現我們的部隊,簡直是怪事。”
對於薩莫伊洛夫所說的情況,索科夫也覺得挺奇怪的。但他很快就想到,原本應該和林華在一起的羅傑斯隊長不知所蹤,沒準就是他出現在這羣德國兵的後面,開槍把他們全部幹掉的。
想明白怎麼回事後,索科夫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對薩莫伊洛夫說道:“少尉同志,只要能消滅潛入下水道的敵人,是誰打死的並不重要。”不等薩莫伊洛夫再說什麼,他便催促道,“行了,少尉同志,別再說了,我們還是儘快趕到帕普欽科的團指揮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