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亂了大半夜,宴席才散了,諸位軍官都回去,袁世凱將張勳和徐世昌最後挽留,在門外,小心地說:“兩位大哥,剛纔,其實是袁某人玩笑,如果兩位不願意做兄弟,也可以不算,我等俱是朝廷的官員,原來也不興這個的,好像結黨營私,兩位大哥可以一笑置之!”
張勳倒不說什麼,今天,他們被倭國yin陽師,做的事情實在離譜,如果袁世凱據實奏報朝廷的話,他張勳等人,最輕微的也得罷官開革,所以,對於袁世凱的包庇,相當感激:“張勳唯袁大人馬首是瞻!”
徐世昌已經是清廷大員,袁世凱雖然在朝鮮崛起,風光無限,終究因爲朝鮮戰事,灰溜溜兒的逃回家,不過一個小小的候補道員身份,所以,徐世昌對袁世凱,本來也不多親近,今夜鬧了一出,才覺得他的胸懷大度,已經佩服了:“徐某謹遵大人吩咐!至於朝廷那兒,絕對不會有一二不利於大人的事情傳聞出去。”
李磐現在的神識,相當敏銳強大了,所以,袁世凱等人在門外漆黑處的說話,都進入耳中,不由得對袁世凱這個傢伙欽佩起來。作事謹慎周到,無微不至,人jing兒啊。
李磐是被袁世凱親自送到房間裡休息的。
第二天,李磐醒來以後,已經有護衛馬弁兩人在房間外伺立,一聽他動靜,就匆匆走進來,趕緊伺候熱水洗臉,接着,又將飯菜什麼的一大堆擺好了:“大人請!”
還沒當官兒就這麼滋潤啊。
李磐和霍元甲也不客氣,反正肚子也餓了,昨天夜裡一場驚悸血戰,耗費巨大,那場酒宴,只顧着熱鬧,並沒有飽腹,於是,兩人稀里嘩啦,將餐桌掃蕩得差不多。
李磐這才注意到,霍元甲的飯量驚人的大,剛蒸出的大饅頭,唧唧一口氣吃了八個,還意猶未已。難怪他那麼有氣,在家鄉挑着那麼沉重的乾柴擔兒晃晃悠悠好像玩遊戲。
吃了飯,兩人出來,有馬弁在前面引路:“兩位大人可以在軍營中隨便逛逛,想去哪裡就去哪裡,袁大人有交代,小的可以引路!”
這條件好,李磐和霍元甲就在軍營中轉了起來,馬弁乾脆弄來了幾匹馬,四個人騎着在軍營中轉悠,李磐主要是看小站軍營的情況,都說小站是中國北洋軍閥的發祥地,看樣子,也就是一個很普通的破地方嘛。
從小站軍營的規模來看,現有兵力在五千以上,這樣一支部隊,如果訓練jing熟,裝備jing良,在對倭國的戰爭中一定能發揮出巨大的作用,甚至逆轉戰局,畢竟,倭國的陸軍物資,需要長途運輸,倭國的官兵,對中國水土,也要有許多的不適,中以主場作戰便利,可以隨時隨地轉運兵力和物資。
“李磐師弟,你到底想怎麼着?真的策動袁大人出兵?”霍元甲有些擔心:“出兵與否,恐怕是皇上和太后老佛爺才能決定的事情,袁大人的上頭還有直隸總督呢!”
不錯,李磐的計劃就是這個!催促袁世凱起兵,奔赴遼東戰場,只有遼東戰場,纔是決定甲午戰爭命運的主戰場。也只有改變了遼東戰場的局勢,才能避免滿清朝廷的屈辱投降,才能避免中國數十年分崩離析,一直到被倭國入侵,幾乎亡國滅種的命運!
“走!我們去見袁世凱!”
匆匆來見袁世凱,卻撲了一個空,又等待了一會兒,才見袁世凱帶領幾個軍官回來,他們剛去督查cao課了。
“啊,李磐先生!可有什麼事情賜教?”袁世凱一見,馬上熱情洋溢,將李磐兩人,讓進了屋子裡。
李磐是個急xing子,單刀直入:“袁大人,你什麼時候出兵北上,到遼東參戰?”
袁世凱一聽,頓時臉se大變,揮手叫其他人都離開,只留下了一個馮國璋,甚至還將房門都關閉了,馬弁什麼的也禁止入內,之後,才笑呵呵地:“李磐先生,我的賢弟,你什麼意思啊?你覺得,我軍必須北上遼東?”
“不錯,我軍必須北上遼東,否則,與大事無補,將坐視大清國家被倭隊擊敗的屈辱命運。”李磐直言不諱。
霍元甲擔心地看看李磐,看看袁世凱,最後,沒有說話,從昨天的戰鬥中,李磐能夠召喚黃巾力士這樣的高深道法上看,他已經確信,李磐比他高明瞭許多。
袁世凱看看馮國璋,嘿嘿嘿乾笑起來:“兄弟,你我昨天夜裡換帖拜了兄弟,絕對是一家人,有什麼事情不要藏着掖着,馮賢弟,你追追隨聶士成提督參加過遼東之戰,待會兒要好好跟李磐賢弟說道說道!”
馮國璋昨天見證了李磐的高深道法,又聽他說是天機門下的弟子,已經敬佩極了,所以笑道:“不敢,請李磐兄弟賜教,在下可以將所知的遼東事情,和盤托出,或者爲袁大人和李磐兄弟的策略所用。”
袁世凱點點頭,問李磐:“兄弟剛纔的話,是不是託大了?倭國如何進攻,誰能知道?何況戰事方殷,雙方膠着,我湘軍老將劉坤一總督已經奉旨出關,督率遼東前線兵馬,湘軍雖然積年不戰,可是,湘人的兇悍血勇,絕非一般,而且,據我所知,湘軍主力加上宋慶軍門,聶士成軍門等各部,總共近十萬,倭國兵力,海運而來,控制朝鮮,佔領遼東半島旅大等地,都需要守備兵力,加上龐雜運輸線,真正能夠用於戰場前線的兵力,最多三萬,可以說,我軍必勝!就是不勝,也可以拖延下去,倭國國小物貧,不能長期支持戰爭,如此,我國是慢勝,怎麼會敗呢?”
馮國璋不吭聲,臉上神態明顯不贊成袁世凱的話,可是,卻做作地點頭:“是啊。”
與其說袁世凱和自己探討問題,還不如說他在考驗自己,試探自己,對自己的道法威力,他肯定沒的說了,但絕對懷疑自己的軍事素養。哎,真是,如果亮出自己的穿越身份,後世的意識,還不把他嚇哭了?算了,低調……
“袁大人,大哥!”李磐爲了使談話氣氛更熱烈些,勉強地叫了大哥,然後斬釘截鐵,搗破了他的幻想:“湘軍必敗,毋庸置疑,如果不敗,斬某之首級!”
“你?”袁世凱,馮國璋面面相覷,尤其是馮國璋:“賢弟,先生,就算湘軍不能進取,恢復失地,固守戰線,總是能夠的?維持不勝不和的局面,還是可以的!”
袁世凱趕緊站起來,開了門道外面看,然後,將幾個護兵驅趕得距離房門更遠些,這纔回來,瘸着左腿,見李磐注意看他,解釋道:“唉,騎馬摔的,好多年了,早幾天不是又摔了下?哈哈。”
李磐趕緊拱手:“袁大人以後要注意身體!”
“多謝了,你還是講講,湘軍爲何必敗!”袁世凱急匆匆地坐了問。
李磐也不客氣,將理由講了,無非是,湘軍久不作戰,戰力已經衰退得無以復加,紀律廢弛,技藝生疏,比淮軍更加不如,一旦和倭會戰,將一敗塗地,全線崩潰,而且,遼東是主戰場,一旦湘軍失敗,清廷必然屈辱求和,則中國就失敗了。
“你只是猜測而已!”袁世凱頑固地搖着頭:“不過,太看不起我大清的國威了!”
三個人,形成了兩派,爭論了起來,袁世凱和馮國璋堅持,天津beijing等京畿重地,纔是倭隊進攻的首要方向,因爲,歷來西洋軍隊,如英國法國等的歷次戰爭,都從天津大沽口入侵,直撲beijing城。遼東地帶,無論如何作戰,都不是重點,所以,對倭國戰爭的重點是,清軍以一部主力和倭僵持在遼東,一部分主力堅守天津門戶,其餘部分,在沿海一帶堅守。以守爲攻,時間一長,倭必然自己撤退。
“賢弟呀,你是天機門下的高徒,我不敢和你比道法,但是,論起軍政事務,愚兄的確要比賢弟熟悉一些。”
李磐很生氣,袁世凱呀袁世凱,尼瑪的頑固不化,怪不得後來你急着當皇帝,多少諫言都聽不進呢。
爲了震撼袁世凱,馮國璋,李磐冷笑道:“其實,袁大人,小弟這次來,不是自己要來,而是天機門掌門的意思!”
“啊?”袁世凱果然驚恐起來:“天機門掌門派你來的?他爲什麼不和皇上老佛爺講啊?”
李磐說:“掌門已經和皇上老佛爺說了,但是,說得不能那麼清楚,皇上置之不理,無奈,掌門只有委派小弟來,點撥大人,天機門的測算能力,想必大人知道?”
袁世凱將信將疑:“那麼,賢弟,你就說說,掌門大人如何說的,對我國戰事,勝敗如何?”
李磐趁機說:“勝敗兩可,只看袁大人,我們天機門的掌門說了,將來十數年之內,大清與中華之內,唯有袁大人爲當世豪傑!如果袁大人將新銳之兵北上,遼東僵局即刻告破,我軍必勝,則全局活絡。”
其實李磐的話說的過於露骨了,袁世凱反而不信:“嘿嘿,京畿門戶如何?袁某人訓練新軍,爲的就是拱衛京畿,避免咸豐皇帝北狩前車之鑑。怎麼能北上,空虛根本之地?”</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