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少行點頭,笑道:“如此自是應當,洛兄在聖京城恐怕親友不多,咱們提前去看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回頭吩咐道:“福全兒,帶幾個機靈的好手跟着,待會兒洛公子那許是用得上。”
“是,公子請放心,小全兒早已經那排妥當了,二位公子請登車吧。”
商福全眉開眼笑的來到馬車旁邊,搬來墊腳的木凳,商少行與紅繡先後上了車。車把式一揮馬鞭,“啪”的一聲脆響在空氣中炸開來,馬蹄和木質車輪與青磚的地面發出踢踏碰撞之音。
紅繡與商少行對面而坐,因空間狹窄,他們膝蓋挨着膝蓋,隨着馬車的晃動若有若無的相碰。不過有多次一同乘車的經歷,二人似乎皆已經慣了,面上都淡淡的不見任何尷尬。
紅繡搖着摺扇,碎髮被撩起,俏臉上一派平和。
商少行瀲灩鳳眸中閃過安心之色。他知姬尋洛與紅繡交情匪淺,如今神醫成婚,紅繡未露出難過,他即放心,又有莫名的開懷從心底深處涌起。他也不知自己在歡喜什麼,商少行將一切雀躍情緒,都歸功於今日即將辦的喜事。
馬車不多時便停在距離張王直大街頗近的一座大宅面前。三進的院子,牆壁已經重新刷了,潔白的粉牆乾乾淨淨,漆黑瓦片顯然也是新換過的,隨時等待着一對新人的入住,見證他們的幸福生活。
紅繡微微一笑,利落的偏身跳下馬車。此間商福全已經來到硃紅色的木門前,輕叩了兩下嶄新的門環。
“吱嘎”一聲,一名清瘦青年將木門拉開了一個縫隙,紅繡一瞧,此人正是前些日在“莫來求”見過的姬尋洛的徒弟蘇青,遂上前一步來到門前。
蘇青疑惑的瞧瞧面前二位俊俏公子,疑惑的問:“兩位找誰?”
紅繡愣了一下,今日姬尋洛不是要迎娶新娘麼,就算他們來的早了些,也不至於讓人如此毫無心理準備吧。
“麻煩通傳一聲,就說商府三少爺商少行與繡妍樓老闆諸葛公瑾求見。”
蘇青顯然是還未認出紅繡,僅是點了下頭,說了聲稍後,便將門又關上了。
商福全撇了撇嘴,“這人好生無禮,怎的都不請兩位主子進去坐呢。”
紅繡心知蘇青是姬尋洛的徒弟,怕也是個灑脫慣了的江湖中人,大概是不拘小節的性子,也絲毫不介意,只是與商少行相視一笑。
不多時,木門又一次吱嘎一聲打開,姬尋洛一身大紅色錦緞喜服,頭頂結髻,大步邁了出來。
在紅繡的印象中,姬尋洛常穿紅色,他生得一副妖冶面容,似乎紅色這種顏色,何該就是與他相配的,看多了他瀟灑紅綺衣,不羈浪蕩子的打扮,如今見他這身的正兒八經的裝束,她還真的滿不習慣。
“姬兄。”紅繡笑着抱拳拱手,如男人一般灑脫的問候:“今日是你大喜之日,小弟特來拜訪,恭祝姬兄與諸葛小姐秦晉合歡,花開並蒂,早生貴子”
姬尋洛哭笑不得的望着俊俏如天人的紅繡,心裡何等苦澀也只得嚥下去,笑着對紅繡以及她身後的商少行回了禮,道:“吉時尚早,你們怎麼來的這麼早?”
“我們是你在聖京城最好的朋友,你成婚的大事我們哪能以客人自居,還不是來早些想幫忙的。”
姬尋洛莞爾,拉着紅繡與商少行的袍袖進門,道:“其實真沒什麼可忙的,喜帖我一共就寫了一份,發給三少爺了。”
“啊?”紅繡疑惑的望着他。
姬尋洛道:“我獨來獨往慣了,江湖上沒什麼朋友,家中的親友也幾日前便到了,現下就住在宅子裡,諸葛小姐那邊因爲家道中落,從前諸葛老爺結識的朋友都斷了聯繫,她母親與杜家更是無往來,我在京城的朋友就你們倆,當然只寫一份了。”
“原來如此。”紅繡瞭然的點頭,依着姬尋洛的性子,在江湖上做個灑脫的獨行俠倒是真不錯。
這廂商少行已經吩咐商福全將賀禮擡了進來。姬尋洛謝過,與商少行寒暄一番。三人便入了正堂。
屋內的一應擺設均爲最新置辦的,僅有牆上掛着的字畫有些年頭,紅繡不太懂書法和國畫,僅依稀覺着畫工當真不差。瞧落款,署名爲姬氏俊宏,正疑惑間,姬尋洛笑道:“那是我父親的手繪。紅繡,三少,請坐。”
分賓主落座,紅繡笑道:“此次大婚令尊令堂也都來了吧?不少字”
“爹孃帶着我小弟兩日前便到了。我大姐遠嫁北冀,回來一趟實屬不便,也命人將禮物千里迢迢送來。他們對當年的指腹爲婚格外重視。”
“嗯。”紅繡點頭,接過下人奉上的茶盞啜飲一口,她還是第一次知道姬尋洛家裡的成員解構。
正當此時,堂後珠簾聲響起,一名身着玄色院外氅的俊美中年攜一容姿秀雅的婦人緩步而來,男子年過不惑,美鬚髯顯得他成熟穩重,頗有些書生氣質,看他劍眉星目,便知與姬尋洛是血親。婦人約莫也四十出頭,身體略微發福,大紅色的福字底褙子襯得她容顏煥發,端雅無雙。跟在他們二人身後的還有一名六七歲的冷麪男孩,身上也是大紅錦緞的外衫,與同齡天真孩童不同,他此刻僅是安靜的跟着,與姬尋洛相似的俊臉上竟然閃着嫌惡的表情。
紅繡眨眨眼,心中讚一聲好俊的一家人。
姬俊宏笑着上前,道:“洛兒,是你的友人前來?”
姬尋洛起身,恭恭敬敬道:“正是,父親,母親,這二位是我在聖京城最好的朋友,商氏的三公子商少行,以及繡妍樓的老闆諸葛公瑾。”
轉身對紅繡眨眨眼,引薦道:“商兄,諸葛兄,這邊是家父家母,還有小弟尋辰。”
紅繡與商少行忙上前行禮,姬俊宏與姬白氏也禮貌回禮,寒暄道謝。紅繡看得出,姬家應當是書香門第,看姬尋洛的父母便知,而他們家出了個江湖人,恐怕也是意外之事。
衆人再次分賓主落座,姬俊宏吩咐下人重新上茶,對紅繡和商少行抱拳道:“商公子,諸葛公子,犬子在聖京城承蒙二位照顧。”
“伯父無須多禮,朋友之間理應如此,姬兄照拂我們的時候更多呢。”
姬俊宏笑着點頭,姬白氏僅是端莊坐着,心中暗贊兒子的兩個朋友天人之容。
“哼”
一派和諧之中,卻傳來一聲同稚的輕哼,紅繡詫異的望過去,之間姬家小兒子尋辰正抿着殷紅的小嘴脣,不屑的翻白眼,還低聲叨叨些什麼。
姬俊宏當下沉了臉,訓斥道:“尋辰,不得無禮,還不見過你兩位哥哥”
“明明就是個姐姐,偏偏裝男人”姬尋辰再次努力用白眼看紅繡。
“額……”
場面尷尬無比,紅繡心道小孩子好眼力啊,她在南楚國扮男裝,人家只當他是南方水土孕養出的漂亮人兒罷了,不料竟被一個孩子戳穿了。
姬俊宏夫婦也是尷尬,“諸葛公子,犬子無禮,還請你莫怪。”說一個男人像姐姐,這分明是羞辱啊
“無礙的,無礙……”紅繡連連擺手,身後似乎還傳來商三少的竊笑聲。
就在此時,蘇青來到了正堂門前,道:“師父,外頭來了好些賀喜的賓客。”
姬尋洛一怔,他並未請人來啊。回頭看了看爹孃,他們也是一頭霧水,分明不知的樣子。
姬尋洛只得起身,道:“諸葛兄,商兄,你們稍作,我出去迎一迎。”
“姬兄請便。”
姬尋洛真想不到今日回來這麼多不相識的人,來人有的穿錦衣華服,有的着平民布衣,有的說是他的街坊鄰居;有人說是與商少行認識,看在他面兒上來的,還有人說他們也是在聖京城開藥鋪的,與姬尋洛是同行。總之這些人不請自來,着實讓姬尋洛一家人忙了個措手不及。但今日是大喜之日,也不能駁了客人的面子。
紅繡與商少行無法,也到了院子中加入迎賓的行列。幫着照應賓客,雖然一個都不認識,好歹這些也都是姬尋洛的“朋友”,不能失禮讓人笑話了去。
待到吉時,姬尋洛帶着迎親的隊伍吹吹打打離開了府門,紅繡與商少行皆留在府中幫忙招待賓客。府門大敞着,紅氈毯馬鞍等物已經擺放整齊,敲鑼打鼓的歡鬧聲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目,府中一派歡樂景象。
待迎親隊伍走遠了,紅繡才鬆了口氣,與商少行在院中陪那些不相識的賓客閒聊消磨時間,等待着新娘的到來。
而此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院中的假山中間還藏着一個矯捷的黑色身影。瞧身形,此人是個女子,身材高挑,一身黑色勁裝,頭戴黑色面巾。她一雙睿智眼眸正盯着不遠處一身雲錦梅花袍的紅繡與她身旁俊朗如明月高華的商少行。
她的眸子中閃過種種複雜顏色,有矛盾,有不捨,但也有爲達到目的的一絲決絕。似乎是下定了決心,女子從腰間緩緩抽出黑亮軟鞭,剛要飛身而出,卻見空氣中銀光一閃。她詫異的望向光源處,難道上頭還派了旁的殺手?
“啊”
一聲男子的慘呼打破了院中寂靜,正與商少行閒聊的紅繡嚇了一跳,回過頭,只見一位身着青草色錦衣的中年人倒在了地上,胸口處插着一枚長約三寸的袖箭,此人臉色瞬間蒼白,鮮血浸染出來。
“天啊”
“怎麼回事?”
“有刺客,有刺客快報官”
……
院子中霎時間一片混亂,紅繡心裡一晃,下意識的抓住一旁嚇呆了的姬尋辰摟在懷裡,安撫道:“別怕別怕,姐姐護着你。”
姬尋辰慘白着小臉不吭一聲,汗溼的小手緊緊抓住紅繡的袖子。
“紅繡,快跟我來”商少行蒼白麪容上顯現出緊張之色,剛要伸手拉紅繡,卻被一羣人擁開。
定睛一瞧,此際紅繡身旁有四五名男子,有的着錦衣,有的着布衣,均是今日來的不相識的賓客,若有似無將紅繡與她懷中的姬尋辰擋在了中間。另有兩人撒腿出了院門,忙着去報告官府。商少行鳳眼一眯,有了此刻,賓客不逃竄,竟然還護着紅繡,此事蹊蹺
假山中的黑衣女子見狀,立即飛身而出,現在若不動手,恐怕官兵來了場面將無法控制。
黑色身形與驚鴻一般,掠過逃散衆人的肩頭,手中漆黑軟鞭一甩,直直挑開了紅繡身旁保護的兩名男子。見二人到底,其餘人面面相覷,又有兩人想黑衣女子衝去。
“雕蟲小技”黑衣女子心中暗哼,武功懸殊之下,她不費吹灰之力一鞭就將兩人頭顱卷飛,血濺當場。
“啊”
紅繡一聲驚呼,忙捂住懷中姬尋辰的眼睛,小孩嚇的臉都白了。
院中再次傳來駁雜驚呼。姬白氏見兒子在紅繡懷中,忙着衝過去要護着,卻被姬俊宏拉了回來:“月兒,危險”
“老爺,可是辰兒……”
衆人驚慌之際,黑衣女子又連挑數名男子,紅繡身旁保護之人均倒在地上,在一地屍體中間,紅繡抱着姬尋辰連連後退。
她不是不慌的,很明顯此刻是衝着她來的,可她實在不明白到底是誰要置她於死地。難道是諸葛言威的人?
黑衣人手中長鞭破風而出,剛要飛翔紅繡。天空中突然數道玄色身影一閃而至。
五名身着京畿衛官服的男子飛身下了房檐,與黑衣人站在一處,其中一人正是諸葛言威。
此中混亂莫名,紅繡已經完全懵了,諸葛言威竟然會武功?而且還來擋着殺手,是來救她的?
她混亂了,想不到究竟會有誰要殺她,竟然動用了武功如此高超的殺手,驚嚇過度之下,也分析不出隸屬與皇帝直接管轄的京畿衛,爲何會從天而降加入戰團大戰黑衣人。
可她看得分明,京畿衛雖然武功高超,可黑衣人更勝一籌轉瞬間四名京畿衛均倒地不起,僅剩下諸葛言威一人與之糾纏。
紅繡從腳底升起陣陣寒意,忙將姬尋辰推開到一邊,剛纔護着他是情急保護,現在知道敵人的目標是自己,怎能還拉着他下水。
於此同時,黑衣人虛晃一招,閃過諸葛言威的攻擊,腳步空中虛踏,飛身形再次想紅繡掠來。
紅繡驚恐的瞪大雙眼,想閃躲,腳下卻如生根了一般,動也不會動,她聽得見自己的心跳上宛若擂鼓,也聽得見隱約的吹吹打打的聲音越來越近,她知道姬尋洛迎親的隊伍回來了,可她興許再難見他一面。
“刷——”
烏黑長鞭迎面而來,紅繡嚇的一閉眼,可預期的疼痛並未到來,張開雙眸,卻見一個高瘦的身影擋在她面前,一手張開,另一手將她往後推。
“商少行”
紅繡心底裡發出一聲慘叫,眼看着黑色的鞭子即將抽向商少行的脖頸。紅繡想也不想的便要推開他,但時間已然來不及。
紅繡眼淚奪眶而出,她想不到,也不敢相信,在生死攸關之時,這個如遒勁蒼松一般高華的病弱男子,會毫不猶豫的擋在自己跟前。
就在她以爲下一刻,商少行的人頭會如方纔護着她的那幾個男子一般飛上天的時候,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鞭子的主人竟然收了力道,鞭稍一轉,抽向了別處,“啪”的一聲脆響,一株杏樹攔腰折斷。
場面肅殺,黑衣人與商少行四目相對。商少行心中一突,“宛月”二字,險些脫口而出。這雙眉目他再熟悉不過,是宛月?
一霎之間,諸葛言威便追了過來,宛月閃身避開了攻擊,再次揮鞭想甩開諸葛言威,近紅繡的身。上頭傳來任務,她不殺紅繡,死的就是自己,今日本想趁亂殺了她,想不到商三少竟然毫不猶豫的護着她,她狠不下心傷害商少行,只能任由良機錯失。
“嗖——”
正當宛月再次騰躍而起,揮鞭抽向紅繡之時,天空中突地傳來一聲破空厲響,一隻羽箭以驚雷之速飛射而來,直中宛月持鞭的右手腕。
宛月悶哼一聲,鞭子落地,見今日事已難成,飛身躲過諸葛言威,略向姬府牆外。
與此同時,一位身着戎裝,手持鐵胎大弓的中年將軍大步邁進門檻。
諸葛言威立即上前拜見,“趙將軍”京畿衛雖然無編制品級,可見了朝廷命官,該有的禮數也不能缺。
飛箭將軍趙倫面色一厲。
“還不快追”
“是”
諸葛言威玄色身影一閃,向着宛月逃竄的方向飛掠而去。
此時吹吹打打之聲已經越來越近,似乎就在牆外。趙倫上前,擡眼看着紅繡,沉聲問道:“你沒事吧?”
紅繡已經處在雲裡霧裡,飛箭趙倫的名聲她常在酒樓茶肆中聽說,據說他是鷹軍主帥司徒將軍帳下的一員虎將,一手神箭百步穿楊,例無虛發,如今竟然會來救了她?
“多謝將軍,我沒事。”紅繡懵懵的回道。
此時院中僅剩下姬家的自家主僕,所有人與紅繡一樣,對於近日的驚變還接受不了,先是刺客,在是京畿衛,又是飛箭將軍,俊俏無雙的諸葛公子竟來會被刺客行刺,所有的一切大家都想不明白,但可以確定的一點是,姬尋洛的婚禮被攪亂了。
迎親的隊伍到了府門前,吹大聲頓時停止,姬尋洛坐在高頭大馬之上,瞧見敞開府府門中一片狼藉,心中便是一驚,滿地屍體,血流成河,院門口早已沒了看熱鬧的百姓,不遠處,一隊差役正穿着官服迎面趕來。
姬尋洛翻身下馬,快步衝進院落,無暇去管身後花轎中的新娘,什麼跨馬鞍步紅氈一律顧不上,迎新娘的步驟直接省略掉。
迎親隊伍中衆人面面相覷,緊張的竊竊私語,轎簾一挑,諸葛綠綺身着大紅霞披鳳冠,自行揭了蓋頭下了轎子,也快步追了進門,顧不得喜娘的喝止。
紅繡正與飛箭趙倫說話,見門前姬尋洛慌張而至,心中不禁百感交集,方纔她還以爲自己又要穿了,再也見不到他了呢。
姬尋洛見父母和弟弟都無恙,紅繡也安好,心也放了下來。但見到滿地屍體,還有重傷之人的哼聲,心下也凜然,可見方纔此地經歷了一場大戰。
“父親,剛纔……”
姬尋洛話沒說完,眼角餘光突見右側房頂銀光一閃。他心下一凜,眨眼間一枚與射倒第一名賓客相同的袖箭便破空而來,正中紅繡左肩。她悶哼一聲,身子已經倒下。
“紅繡”
“諸葛公子”
……
衆人驚呼,商少行接住她軟到的身子。姬尋洛飛身上前,顧不得追剛纔那人,只將紅繡從商少行懷中接過。大手掐住她手腕,低頭慌亂的望着紅繡慘白髮青的俏臉。
“有毒”姬尋洛看着紅繡肩頭冒出的黑血恨恨的說。
紅繡渾身發冷,雙眸再也凝不起力氣張開,緩緩合上了長睫。
商少行蹲在她身旁驚聲叫着她的名字:“紅繡紅繡”
姬尋洛凝神診脈,突然臉色劇變,抱起紅繡飛身便走,閃轉騰挪之間聲音遠遠飄來:“我帶她去鋪子解毒蘇青,跟着來”
“是,師父”
蘇青不諳武功,快步跑出了院子,商少行與趙倫等人也追了出去,只留下姬家二老迎接來到門前的差人。
姬尋洛抱着白衣染血的紅繡,將輕功發揮到極致,感覺她漸弱的呼吸,心如火燒一般,帶着哭腔不停的叫着她的名字。
“紅繡,你堅持一下,沒事的,沒事的。”不知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紅繡。
姬府距離莫來求本就不遠,姬尋洛輕功卓絕,不多時便飛身進了後院,溫柔的將紅繡放置於內室牀榻之上細細爲她診脈。
房門“咣噹”一聲被推開,蘇青氣喘吁吁的跑進來,身後還跟着飛箭將軍趙倫。
姬尋洛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從中間倒出一丸丹藥強行塞入紅繡口中含着,隨即吩咐道:“她中了見血封喉,蘇青,幫我看着她,我去尋藥。”話音剛落,人已經閃身離開,只留下剛剛氣喘吁吁跑來的商少行,與蘇青和趙倫等人呆愣當場。
見血封喉,還能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