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讀書 )“那就勞煩殿下了。....kuisha....”紅繡也不爭功,反正南楚國都是人家李家的,她一個小小臣子,三殿下如何吩咐她如何聽命就是。
李彧微笑,瞧着紅繡的目光復雜,含着欣賞、愛憐等等情緒。叫一旁的諸位大臣都瞧得出他的心思。可他絲毫沒有避諱完全將自己的情緒顯露出來,上前一步來至於紅繡跟前,柔聲道:
“諸葛大人近日來受累了,如今紅衣炮彈終於研造成功且威力甚強,你也該好生歇一歇,瞧你,清減了很多,臉色也不好。”
紅繡往後退了兩步,行禮,不卑不亢的道:“多謝三殿下。”“老闆”給假,她樂得歡喜。
李彧不以爲意,似乎已習慣紅繡的拒絕。此刻,他心中歡喜又怎能用“愉悅”二字涵蓋?近來父皇對他格外重用,無論是身負神機營主事的重責,還是在使臣宴會上促成了秦城的開放,所有的一切都在彰顯他的能力,逐步的奠定他在朝中的地位,就連太子一派都開始不安,這些都叫他不得不歡欣雀躍。
而今日,他所督促的研造部又製成了“紅衣炮彈”,誰人不知,皇帝對研造部火炮的製造有多麼重視?雖說是諸葛紅繡研造而成,可論功行賞也少不了他的份。上書遞摺子的事,他當然樂意執筆。
“三殿下。”一旁傳來一個略微激動的低沉聲音,衆人瞧去,此人身材魁梧,方正臉膛,身穿武將官服,年過不惑,未續鬚髯,看着三皇子的眼神滿是崇敬。
“末將代驍騎營衆位兄弟說句話,我等有幸入選神機營,能有機會操控如此威力巨大的火炮,即便是有一日戰死沙場,馬革裹屍。我等心中也是歡喜。我南楚國國威遠播,神機營所使武器更是出神入化。作爲軍人,我等深以爲榮!三殿下高瞻遠矚,鞠躬盡瘁,爲我等先鋒表率,末將心中萬分激盪。三皇子威武!皇上萬歲!”說着單膝跪了下來。
有人帶頭,京畿衛與五城兵馬司的人也不是傻的,當下隨着跪下,一同高呼:
“三皇子威武!皇上萬歲!萬歲!萬歲!……”
粗狂漢子的吼聲。帶着陽剛之氣,在空曠的郊野上燎原,也燃起了工部諸位大臣心中的鬥志。衆位工部的大臣都隨着激動的吼了起來。三皇子負手而立。一種睥睨的情緒油然而生,這秀麗江山,若是他能爲主,定當會帶領南楚國更加強盛。
紅繡沉默的瞧了眼方纔帶頭的漢子,那人名爲蔣冠恆。原是驍騎營的一名校尉,被挑中入選神機營後,由於表現卓越,被三皇子提拔成了左路將軍。
——驍騎營、五城兵馬司以及京畿衛三隊人馬皆是誰也不服誰,所以三皇子也不做勉強。將三部分了左中右三路,旁日練兵一同練。有着比拼之意,可在大意義上,卻完全歸屬了神機營。
今日蔣冠恆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煽動力極強,瞧現在工部諸位大臣的反應就是了。可據她所知,這位蔣冠恆,雖不能說是個“文盲”,可斗大的字能認識一籮筐都算是多的。這樣一個人,能用詞得當有條有理的說出煽動力極強的一番話,當真是叫紅繡不能不心疑。可疑惑歸疑惑,三皇子用人造勢與她何干?
離開城郊,紅繡拒絕了三皇子府裡宴會的邀約,走向自己那輛灰撲撲的馬車。經過葉瀲清身旁,紅繡微笑了一下。
“葉大人。”
葉瀲清親自爲紅繡端了墊腳的紅漆木凳,伸平了手臂充當扶手,道:“大人,仔細腳下。”
“多謝葉大人。只是這等事,哪能勞煩大人呢?”紅繡客氣的道謝,並未撐他手臂,而是扶着馬車壁小心翼翼的上了車,在放下車簾的一瞬,也不忘了對葉瀲清微笑致意。
葉瀲清看着灰色的棉布簾,心中好生彆扭。往常紅繡待她雖也客氣,但語氣從沒如今日這般客套到疏離的地步。她柔柔弱弱的,每次上馬車,他都跟在後頭護着,生怕她磕到碰到,她也將他視作友人,從不推拒,總是在上車之時大大方方的扶他手臂一下,然後微笑着道謝。
可自從十幾日之前,三皇子企圖在車中對她親近那日起,她便在沒有那般親切的待過他了。
葉瀲清知道,以紅繡的聰明,必然知道了什麼。
馬車緩緩起步,清脆的馬蹄聲迴響在耳畔,讓葉瀲清的心思更爲煩躁,自從在御花園第一次見到她,她以驚世才學大敗北冀國使臣,以女子之身大揚國威。那一刻,他爲她的風姿折服,所以甘冒風險,做了她那“滑翔翼”的實驗者,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她在他的心目中佔據了重要位置,往後皇上從京畿衛中安排人手跟蹤或是保護她,他看準機會便主動請纓了。
他好容易在她身邊站住了腳,她養成了依賴他保護的習慣,會在遇到危險之時環顧四周,尋找他的存在,會在情急之時喚他的名字。雖然他知道她早就心有所屬,且有比他地位更高的男子對她心儀,就連上頭那位看她的目光都不同,可他仍舊爲了這些而欣喜雀躍,只覺得能夠跟隨他保護她,真乃是生平最幸運之事。
可如今br /
“馭……”葉瀲清叫停了馬車。
紅繡奇怪的掀起棉簾,“葉大人?”
葉瀲清下了車,鄭重的單膝跪地行禮:“大人,卑職若有什麼做的不當之處,還請大人明示。”
紅繡一怔,想不到葉瀲清竟會有此作爲,連忙起身下了馬車,雙手攙扶:
“葉大人,這可使不得,你是京畿衛,是皇上的人,怎能動不動就跪我呢?”
葉瀲清堅決不起身,道:“大人,近十日來,您待卑職雖然還是客套多禮,可卑職感覺得到,您心裡,或許已經開始厭惡卑職了。”
葉瀲清低下頭,他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他在京畿衛中任職多年,照理說爲皇上辦事,經的多了去,心軟一類的詞早就不會出現在形容他的詞列中,現在,他卻莫名煩躁,只想讓面前的女子能如從前那般信任他。
紅繡嘆了一聲,倏然一笑:“瀲清,你可願與我一同喝一杯?”
葉瀲清擡頭,望着她的笑臉,半晌,清俊面龐上綻放出一個笑容,站起身點頭道:“我願意。”
馬車沒有回商府,而是拐去了醉宵樓。
才一進門,掌櫃的便笑着迎了上來,“呦,這不是諸葛大人嗎,您一行兩位?”
“是,二樓可還有空地兒?”
“有,有!諸葛大人請隨小人來。”
掌櫃的弓着身子,親自引紅繡上樓,這位女官在南楚國可是地位尊崇非常的,自打她上回來提了首詩,城中上至高官,下至尋常富商書生,都會到醉宵樓來會友談事,生意不是一般的好。
二樓的雅間還是紅繡上次來時的那間,就連竈前伺候炙魚的廚子都沒換人,也還是上次那個面帶羞澀的白淨小夥子。
紅繡脫掉狐裘,跪坐在猩猩紅的厚實錦墊上,笑着伸手做請的姿勢,“瀲清,請坐。”
葉瀲清微笑點頭,入座之後笑道:“大人,今日……”
“你我今日只是朋友,直呼名字便是。”
葉瀲清又驚又喜,要知道每日跟着她,聽旁人喚紅繡,他早就在心中演練了無數次自己喚她的情景,到如今她允許他喚她閨名,是不是代表她並不厭惡他?
“紅,紅繡。”
葉瀲清結結巴巴的叫了一聲,引得紅繡撲哧一笑:“我是叫紅繡,可不叫‘紅紅繡’瀲清,今日沒有外人,你我不圖飲酒,只是閒聊。”
“好。”葉瀲清微笑點頭。
年輕的廚子熟練的炙魚,紅繡與葉瀲清一面吃着飯,一面說些個無關正事的閒話,氣氛格外的輕鬆愉悅。待到吃了七八分飽,紅繡笑着對那廚子道:“這位小哥,上次來好像就是你爲我做的炙魚?”
廚子受寵若驚的點頭,因爲紅繡的用詞沒有當他是個下人,感覺格外的熨帖,行禮道:
“回大人,上回是小人伺候的,想不到您還記着。”
紅繡微笑,道:“如此好的手藝,我當然記得,還未請教小哥的名諱?”
廚子越加受寵若驚,“小人名叫鄭仁和。”
紅繡點頭,想了想,道:“鄭仁和,我非常喜歡你的手藝,想請你到我府上專門給我做炙魚,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葉瀲清和鄭仁和都是一怔,想不到紅繡竟然會在醉宵樓大張旗鼓的挖牆腳。
見他們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紅繡笑道:“我與你們老闆是至交,杜少爺那邊你不用擔心。你在醉宵樓能拿多少銀子,我付你雙倍,外加食宿。到我府裡,也不是每日都要做炙魚的,只有需要的時候才做。”
“這……”鄭仁和明顯是動心了。
紅繡見他的眼神,便知道這事有譜,笑道:“好了,你不必急着給我答覆,若是願意,三日內給我府上少個信兒便是。後面的事情我來處理。你先下去吧。”
新方小說家連後路都幫他想了,他哪裡還能不願意,只是也沒有馬上答應,行了禮退了出去。
待人走遠了,葉瀲清才問,“紅繡,你不是嘴饞才找廚子吧?”(。如果您喜歡這部作書,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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