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怎麼來了?這陰沉沉的天兒,染了風寒可怎麼好”
紅繡才跨進繡妍樓的門檻,周掌櫃便誠惶誠恐的上前來行了民見官的大禮,只因紅繡纔剛散朝就直接出來了,身上還穿着翟衣。【葉*】【*】^/非常文學/^
“周掌櫃請起來吧,這些日生意如何?”
“回姑娘的話,大水雖然沖壞了些東西,但並未影響咱們的收入,聖京城裡,如今綢緞成衣生意上,咱們繡妍樓仍舊是頭籌。怕也只有韓氏綢緞莊和名繡布莊能跟咱們相提並論了。”
“那都要感謝掌櫃的費心。”
“姑娘折煞小人了,一切都是三少爺的功勞,小人不過是聽主的吩咐辦事罷了。”
說話間,紅繡已上了木製的臺階,吩咐道:“派人去繡妍會、所找錢掌櫃的立刻來這兒,我有話要問你們二位。”
見紅繡表情嚴肅,周掌櫃面色一整點頭道:“是,請姑娘先稍作休息,小人立刻去辦。”
二樓常用的包間還是那個樣,不過屋裡多了些商少行慣用的東西,青緞面繡團福字的迎枕擺在羅漢牀上,榻上還放着本展開的詩集,顯然是商少行累了就會躺着看會。
紅繡脫了“雪鳳凰”斗篷,將頭上沉重的珠翠慶雲冠也一併摘了,隨手放在桌案上。側臥在羅漢牀上,聞着迎枕上屬於商少行特有的清爽味道,心中的煩躁和焦慮漸漸安定下來。無論如何,她不能讓她辛苦賺來的銀白白的便宜了那些貪官污吏,便宜了皇室的人。真要將銀散出去,她寧願直接送到災民的手上。
“姑娘,請喝茶。
門吱嘎一聲推開,俏麗的婢女端着托盤進來。紅繡隨口應了一聲,一擡頭,卻瞧着這個婢女怎麼看怎麼眼熟。
“你是……林三娘?”
“回姑娘,正是奴婢。”林三娘看着紅繡還有那麼些尷尬,畢竟從前她對“諸葛公”可是動過心思的。
紅繡笑着道:“我好些日沒來了,你在這兒可還順利?”
“多謝姑娘掛心着奴婢,奴婢一切都好三少爺常常在這屋裡一忙一整日,周掌櫃的知道三少爺愛吃茶,奴婢又擅長泡茶,就叫奴婢專門打理這間屋,趕上主來了伺候茶點,已經不在前頭做小二了。”
“那真是不錯。”紅繡笑着端起茶盞,茶葉是上等的君山銀針橙黃色的茶湯配着雪白的瓷器顏色顯得格外的協調,抿一口脣齒留芳,清香沁人。
“果然是好茶藝。”
林三娘笑道:“姑娘謬讚了,您喜歡奴婢沏的茶是奴婢的榮幸。”
走廊裡傳來一陣腳步聲,周掌櫃略帶喘息的聲音道:“紅繡姑娘,錢掌櫃的到了。”
“快請進來。”紅繡坐正身理了理衣裳,笑着對林三娘說:“三娘,勞煩你給周掌櫃和錢掌櫃上茶。”
林三娘嫣然一笑柔聲道:“奴婢這就去。”
門吱嘎一聲推開,錢、週二位掌櫃先後進了屋,拱手給紅繡行禮“紅繡姑娘。”
“免了,快坐吧。”
待他們二人坐定,林三娘將茶葉放下,退下,並且關好了屋門,紅繡才道:“錢掌櫃來的好快。”
“接到姑娘的信兒,小人便快馬加鞭的來了。敢問姑娘,可是有何要事?”
“嗯,是有些事。”紅繡摩挲着茶盞,道:“周掌櫃咱們繡妍樓如今每日的進賬,差不多有多少?”
周掌櫃忙起身行禮,恭恭敬敬的垂首道:“回姑娘的話兒,刨除去吃穿用度,人員開銷,淨剩下的約莫有二百兩。【葉*】【*】”
“嗯。”
“繡兒我進來了。”
紅繡剛應了聲,外頭就傳來商少行的聲音。門再一次吱嘎一聲推開,商少行微笑進來,周掌櫃和錢掌櫃一同起身給商少行行禮。
“三少爺。”
“免了,快坐下吧,你們就當我不存在便是。”
商少行在一旁書案後頭坐下,自行研磨鋪紙,似乎預備寫什麼。
紅繡也就沒有在意,又問錢掌櫃:“會、所那邊,進賬略多些吧?”
“回姑娘的話,會swa那頭除了用度和必須的開銷,每日淨賺三四百兩上下。”
“是麼。”紅繡撲哧兒一笑,杏眼含媚的睨了商少行一眼,道:“我好些日不管生意上的事兒,想不到託三少爺的福,如今我也成了小財主了?”
商少行聞言對她微笑,又轉而落筆,在紙上寫着什麼。.
周掌櫃跟着笑道:“姑娘這話說的不貼切,依着小人看,您如今當是聖京城首屈一指的大財主纔是,姑娘的點新穎,單說繡妍樓這頭,新款式層出不窮,咱們樓裡一件衣裳就能賣出去千兩,刨去人工費用開銷用度,少說也要賺一百兩銀。再加上咱們這兒出了名的繡工,哎,總之小的在繡妍樓做掌櫃,都跟着臉上貼金,攢足了面!”
“正是。”錢掌櫃也笑了起來,道:“會、所那邊來的雖多是會員,可開花銷歷來不少,加上咱們那些個別出心裁的服務項目,酒水菜餚這個利潤本就大,棋牌室裡頭更加賺錢。”
“這麼說我每日進賬的,就要有五六百兩的收入了?”
紅繡眯着眼睛,以南楚國的米糧價格來計算,一兩銀相當於現代她那個世界的六百塊錢,就算她每日進賬五百兩好了,若放在現代,也是每日三十萬的收入,她還真是個有錢人啊!
見紅繡笑的甚是開懷,周掌櫃接茬道:“正是,姑娘,這還是保守的算法呢。”
“很好,這些日真是辛苦你們了。你們的好我記着,有了好處,自不會虧待了你們。”
錢掌櫃和周掌櫃均是微笑着起身,行禮道:“多謝姑娘。”
“別謝我了,我還要謝你們的,我朝中事務繁忙,偏勞你們了。快請坐下,嚐嚐這茶。”
那邊林三娘也給商少行上了同樣的茶商少行端坐在圈椅上,放下毛筆,又拿起硃砂筆對着賬冊圈圈改改,記錄的都是阿拉伯數字。間或好奇的看一眼紅繡的方向二人相視一笑,頗有默契。
待錢掌櫃和周掌櫃好了茶,紅繡才問:“敢問二位,如今米糧的價錢如何?
錢掌櫃笑道:“姑娘,早先一石米是三百文,可去年旱災,今年洪澇·米的價錢如今是翻了一倍不止,已經漲價到了八百一十文一石了。”
“這麼貴?那老百姓怎麼吃得起。”紅繡驚訝的坐直身。
錢掌櫃苦笑道:“姑娘,窮人自有窮人的活法,姑娘日進斗金,自不用擔憂這個。”
紅繡憂慮的蹙眉,想了想道:“周掌櫃,錢掌櫃,我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安排你們去做。”
“姑娘請吩咐。”錢掌櫃和周掌櫃均起身行禮。
商少行也好奇的放下硃砂筆·看着紅繡。
紅繡道:“二位也知道,楚江決堤,下游五省的百姓遭了災·去年乾旱,今年洪澇,老百姓苦不堪言,已是路有餓殍。然朝廷如今也拿不出銀來賑災,今兒個早朝上,皇上°還在議這賑災的事宜。”
站起身,紅繡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陰沉的天空,道:“這世上,銀是永遠賺不完的·與人命比起來,銀又算得了什麼?我打算自個兒想法,發糧賑災。”
“姑娘!”周掌櫃和錢掌櫃都是一驚,隨即佩服與振奮之情溢了滿腔:“姑娘俠義心腸,小的佩服,姑娘請吩咐吧·您吩咐什麼,小的一定盡力。”
“好,往後繡妍樓和繡妍會uua仍舊正常營業,只從今兒個開始撥一部分人出來,幫着你們跑賑災的事兒。”
“是。”
“周掌櫃,稍後你就領着人出去,將聖京城乃至周邊城鎮,所有能買的馬車都給我高價買來,老百姓手裡頭有的,農家門戶裡有的,也都買來。若是有門路的,認識什麼大人府上的人,也將他們的馬車買來,在去所有的馬車鋪下訂單,就說繡妍樓要包下所有馬車鋪往後五個月的產出,他們再不準將馬車賣出去一輛!別忘了簽了文書,不怕他們違約賴賬。”
“是!姑娘放心,這事兒就交給小人了。”
“嗯,馬車買回來,均運往會swa的馬場,那地兒寬,又在城郊,正好放得下,運糧食出城也是方便。”
“是,我馬上去辦。”周掌櫃領命退下了,走路的時候步履中都帶着幹勁兒,似乎情緒非常的激動。
紅繡對蹙眉沉思的商少行一笑,又道:“錢掌櫃,你想法聯繫米糧商,將所有能聯繫得到的,買的來糧的都聯繫上。繡妍樓和繡妍會wa能日進斗金,我就要將這些錢都換成糧食,送到災區老百姓那去,往後咱們每日五六百兩的收入,至少每天能運出去五十車的糧食了。”
錢掌櫃激動非常,看着紅繡的眼神都變作炙熱,他雖也有這個心,卻沒有這種魄力,每日至少五百兩的收入自個兒一份不留,竟全要捐出去,這是何等的胸襟。也難怪人家一個女都做的了官。
“姑娘,這事兒我定給您辦好了。”
“嗯,對了,你待會去告訴周掌櫃的,吩咐人趕製畫有繡妍樓並蒂玉蘭花標緻的圍布和旗幟,咱們派出去的馬車,都要統一經過裝飾,這去往南方的一路上,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聖京城有個繡妍樓。
“是!”
商量了具體事宜,錢掌櫃也興奮的退下了,原本沒什麼表情的方正臉上,如今卻帶着二十歲小夥纔有的那種衝勁兒和幹勁兒,就跟打了雞血一般。
待屋靜下來,商少行才道:“繡兒,發生什麼事了?”若不是有什麼事情刺激了她,她是絕不會如此大手筆的。
紅繡走到商少行的書案旁,側身靠在桌上,看了眼門外,隨即語氣平淡的道:“今兒個上大朝,皇上頒旨,從明兒個開始,允許商人買官。從一品大員往下所有官職的副職均拿出來競拍,價高者得·買了官的大人不必上朝,任副職,脫商籍,嗣允許參加科舉。”
商少行聞言先是怔了一下·隨即道:“國庫空虛,皇上是在想法斂財,從商人身上下手了。”
“正是。”紅繡笑的嘲諷,聲音大了一些,道:“今兒個在朝堂上,我算是看清楚了那些所謂朝廷棟樑的嘴臉,老百姓餓着肚·守邊關的將士連飽飯都吃不上,那些酸儒官僚,竟然還有心思相互攻訐,全然不爲了百姓着想!”
紅繡聲音越發高亢,又看了看外頭,今日當值的是關靖,她做的事情必然要驚動朝廷,此刻正好藉着關靖的口傳給皇上。
“我本想捐個左丞相做做·過一過官兒癮,可一看他們那副嘴臉我就已經夠了,我的銀纔不給那些人一層層的剝皮·若捐官給了國庫,真正能換成糧食吃到老百姓肚裡的能有多少?既那樣,不如我自己來做。反正也不是沒有那個能力。”早晚都要花的錢,不如做的漂亮大氣一些。
商少行略微一想便明白了紅繡的意思,點頭贊成道:“這事兒我支持你,銀和人手我都會給你想辦法,回頭我去找一找舊相識,看看能不能將購糧的價錢壓的低一些,還有,光是聖京城的糧食怕是不夠·南邊兒遭災,咱們糧食的渠道怕是要往北邊擴一擴。”
“修遠。”紅繡握住了商少行的手。說是購買糧食,可此刻也正是考驗嬀‘實力的時候,每天都要買那麼多的糧,必須要有門路,有渠道才辦得到·不然有銀卻買不到糧,所有的一切不也是空想?有商少行幫忙,這事兒她就有底多了。
商少行輕輕一拉,紅繡便坐在他腿上。一下下順着她的長髮,商少行在她耳邊道:“反正咱們大部分資金都已經抽出去了,韓氏的事情也瞞不住皇上,倒不如借這一次機會將明面上的銀都花了乾淨,免得有人惦記。”
“嗯。”紅繡點頭,在商少行臉頰上親了一口,“修遠,有你真好。”
商少行滿足的笑着,想了想又道:“對了,你這運糧食的路上,怕也要周密計劃一番,畢竟如今災年,世道混亂,響馬山賊之流橫行,災民餓極了出來搶劫也是有的,可別趕上咱們的糧食沒到災區呢,就讓人給搶劫一空了。”
“嗯這事兒我待會兒去找一下洛尋,看看他有沒有法。”
“好。”
事情定了下來,要落到實處卻是要廢一些波折的,自打紅繡吩咐周掌櫃去高價購置馬車,聖京城就出現了一個奇怪的景象。
—原本車水馬龍的城市,如今大街上竟然是一輛馬車都不見了。小門小戶爲了那些銀賣了馬車,大門大戶也有許多奴才算錯了賬:本想着現下先將馬車高價賣了,在去便宜的買一輛新的,可誰知道馬車被人拉走後去了馬車鋪,人家的產出竟然都被繡妍樓高價包了!
爲了這事兒,有多少達官貴人府上的下人捱了板,將代步的馬車都給賣了,害的他們主出門沒車坐,有些大人上朝只得騎馬去,不會騎馬的慘一些,只能乘轎,以至於此次的大朝會,文武百官竟然有一半遲到的.
李天啓面沉似水的坐在龍椅上,下頭百官均噤若寒蟬,不多時,又有一名官員入內磕頭:“皇上贖罪,臣,臣並非有意,出門已是提前了一個時辰了,卻還是,還是來遲了,全因爲臣府上的馬車,都被繡妍樓收購走了!”說着怨恨的瞪了一眼那個氣定神閒的白色身影。
李天啓又看了眼紅繡,隨即擺擺手。
那位大人磕頭行禮,站回班位,不多時,就見丞相許國昌大步入
“皇上贖罪,臣來遲了。”
李天啓似笑非笑的道:“許丞相今兒個怎麼也遲了?”
許國昌眼珠一轉,竟跪的端端正正,將背脊挺的筆直,拱手道:“臣聽說諸葛大人有賑災義舉,急需馬車,就將府裡的馬車都送給諸葛大人了。今日坐轎來的,所以遲了些。”
“噗······咳咳!!”紅繡一口口水沒咽好,一下嗆的咳嗽起來,心說許國昌這個老狐狸,可真能瞎編,他什麼時候把馬車送給她過。她是付了銀的好不好。
李天啓好笑的點點頭:“許丞相·歸列吧。”
“是,臣遵旨。”
這個時候,滿朝文武以及皇帝陛下,看着紅繡的目光都是不同的。李天啓看向紅繡的眼神·更是充滿了探究和讚許。他到現在還記得那日關靖將紅繡的話原原本本傳給自己,他的心情有多麼震撼和激動。他果然沒有看錯她,這樣的氣魄,已然不是一個小女能有的。
他也想過,紅繡此舉有些跟他較勁兒的意思。然而她做的是好事,他完全挑不出她任何的錯處,此刻他反而很是好奇·很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要知道,有些事情,可不是光有銀就辦得成的。從賣糧到運糧,再到災區的具體發糧,這每一步,她都要自個兒去計劃實施,做大事,更能考驗到她的能力和實力。李天啓有預感·這次她獻給他的將會是個宏大的戲碼。
朝上照例議事,很奇怪,皇帝沒有責罰那些遲到的大人。
待散朝之後·紅繡一路往外走,一路還接收了不少哀怨的目光,看得她只想笑。
她的馬車也貢獻去運糧了,所以出了皇宮,紅繡改乘轎,轎伕才爲她掀起轎簾,身後卻傳來一個尖細的嗓音:
“大人,諸葛大人,諸葛大人!”
紅繡一愣,回過頭去·就見李德全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在他身後還跟了二十餘輛各式馬車。
“李公公。這是……”
李德全笑道:“皇上得知您要往災區運糧的義舉,甚是欣慰,馬車鋪臨時趕製馬車怕是來不及,既然朝中各位大人都能‘捐,出馬車,皇上說他身爲天·也要盡力,皇上的龍輦,還有皇后和太皇太后平日乘坐的鳳輦,以及宮中代步用的所有馬車都在此處了。稍後奴才就命人給大人送去,皇上說了,能多拉一車就是一車,也解災民的燃眉之急。”
紅繡聞言連忙朝着皇宮的方向跪倒,“臣替災區百姓,多謝皇上隆恩。”
磕完了頭,李德全攙着紅繡起來,滿目都是羨慕和激動,手有些發抖的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緞的小包來,道:“諸葛大人,奴才侍奉在皇上身邊,也用不上什麼錢,這些都是奴才攢下來的月錢,您一併拿了去,買糧食,送往災區。”
“李公公······”紅繡接過那小包裹打開來看,裡頭都是銀,沒有珠寶。可見李德全此舉也就是做樣的,平日她送給他的各種寶器還不知多少,更合論各宮的主?
不過她也要配合李德全,做足樣。紅繡感動的抹淚,行禮道:“下官代災區百姓,多謝李公公了。”
李德全忙還禮。
正是散朝時間,李德全與紅繡的對話,有許多的大臣都聽的一清二楚。所以等紅繡回到位於張王直的宅時,門口已經候了許多的人,紛紛捧着銀,牽着馬匹前來,這些人都是朝中官員府中的下人,均是聞見風聲,前來捐款捐馬的。連皇上都將龍輦捐出來了,他們還不跟上?又不是瞎了他們的狗眼。
紅繡將所有人的捐獻都一併記錄在冊,馬匹送往城郊的繡妍會、所,銀錢入賬。兩日的功夫,六十輛印有繡妍樓並蒂玉蘭標緻的馬車裝滿了糧食,已經整齊的列於繡妍會、所後頭的空曠之處。
繡妍會、所的大廳內,今日人滿爲患,只因爲紅繡對整個聖京城以及周邊各城鎮所有的鏢局都發了帖,請他們今日一同前來議事。
“聽說諸葛紅繡那小娘長的很是俊俏,今兒個兄弟幾個可要開開眼了。”
“哈哈!老小,胡言亂語,滿口噴糞!人家可是朝廷命官,豈容得你玩笑的?!”
“老張大哥可是怕了?我快刀王行走江湖這麼些年,你見我怕過誰不成!”
“放你孃的羅圈屁,我會怕?你將我看成什麼人了!”
臺下衆人皆是各個鏢局有頭有臉的人物,粗人較多,說出的話自然豪放,紅繡看了看前頭,帶錢掌櫃來報說人到齊了,這才挑簾櫳,與姬尋洛、張之文和見死不救一同來到前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