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受了傷的黑煞逃了幾個時辰才脫離了御林軍的追捕,因爲受了傷輕功根本就是不上力,能逃脫已耗了他僅剩的一點內力了,最後體力不支倒在了山洞口。
這是他在幾年前無意中發現的一處山洞,位於郊區一處一場隱秘的山區裡,山洞四周都是懸崖,只有一邊懸崖是由水流連接到這裡的,後來他在水流上方找到了一條被灌木青苔掩蓋的細小石門,這裡是通向山洞的唯一路徑。
他暈倒後,一隻體形龐大的猛虎走到了他身邊,並用舌頭舔舐着他的傷口,但猛虎並未咬他,只是單純的幫他用唾液清洗傷口。這隻虎是隻神獸,不知道多少年了,有靈性。
幾年前黑煞殺了當時的武林盟主,後被其坐下弟子追殺,京城東郊這片茂密的原始山林是黑煞與他們最後廝殺的地方,他殺完人正要離開時卻發現不遠處一隻猛虎緊盯着他。說也奇怪,這隻猛虎並沒有傷害他,只是亦步亦趨的跟着他,還周旋着帶他來到了一處極其隱蔽的山洞,猛虎不知爲何竟把他當做了主人,他看這虎與他有緣,就一直在一起,剛好他缺個隱秘的容身之處。而後他給猛虎取名索命,在此處練了幾年劍法和內力,之後就出外開始接一些大單子,賺取銀兩。
黑煞沒想到這次他以爲的最後一次任務居然差一點要了他的命,不過還好有這個山洞。
兩天後。玉瓷山莊。淑宮閣。
“大姐,我們來看你嘍。”還沒看見人就聽見十三歡躍的聲音,然後就是浩浩蕩蕩四個人攜着各自的丫鬟進了門來,然後丫頭們都留在了門外,還貼心的關上了房門。
看見她們進來,歸韻一收剛剛趴在窗前恍惚的模樣,一翻雲袖,踏着蓮步走到軟榻前來。
一撇嘴,嫵媚盡顯,嗔道:“往常不見你們來玩,你來就都過來,想吵死我啊!”
十三聽了一嘟嘴:“你們看,我就說不來大姐這裡,她總嫌我們吵,哼,還不如去五妹的藥廬去聞藥味。”
“這是你說的,要不我現在帶你去我那兒,”若谷一聽樂了,誰不知道十三是最怕藥味的,“走嘛,三姐,反正你不愛在這兒玩,剛好昨兒個,我把靜香丸的藥草全部捻了,今天正在火爐裡練着,正是藥味最大的時候。”
十三一聽嚇得連連後退,“算了,還是算了,我還是被大家嫌棄下比較好。”
十三這一說便引來了無數笑聲,歸韻也一掃之前的不快,想他幹什麼,只是像而已,又不知道是不是。
姐妹都坐在軟榻上聊了起來,不一會兒就聊到歸韻生辰的事。
冰釋道:“大姐,過兩日就是你19歲生辰了,你想怎麼辦辦,我得開始準備了。”
歸韻側臥在軟榻上,一挑眉:“你說的,那我可要熱鬧點辦,去年生辰你病了,我不好折磨你,這次我可要玩的盡興。”雖說着,但歸韻的眼神卻有一瞬間的恍惚,只是很快隱藏了,沒讓人看見。
一聽要玩,十三可來勁了:“是啊是啊,大姐的生辰可要好好玩玩,你們的總是說簡單簡單,一切從簡,哪裡好玩嘛,這次我們一定要玩的盡興點。”
十三的生辰是大年初一,不好大辦,大節總是節日優先的。召易和若谷又是從小就不知道生辰確切是哪天,就以進山莊的那天做日子,這就更不方便大辦了,每次都是大家聚在一起吃吃飯就算了,一切從簡。冰釋是不過生辰的,自小時候家變被收進山莊就沒過生辰了。而天音園裡的除了懷玉和燕楚的生辰還過的稍微熱鬧些,其他人的總是說簡單就好。
“好,”冰釋還是像往常一樣端坐在軟榻前的座椅旁道:“那你們可以想想怎麼熱鬧。”
歸韻拉了拉召易的袖布說:“易兒,你平時心眼多,你出出主
意。”
“大姐,什麼叫心眼多,我那是智慧,我要沒那麼多心思,怎麼經營好玉瓷山莊和那些布莊,這一家子的人可是靠那些養活的。”
“喲喲喲,你們看,你們看,姑娘家家的,不害臊呢。”
“大姐你,我不跟你說了,你的生辰,我不出注意了。”
“二姐,大姐她鬧你呢,你就出點好主意給她看看,看她還鬧你不?”若谷笑道。
“是啊,是啊,二姐,我站你這邊的。”十三也來湊熱鬧。
歸韻用水袖捂着笑道:“你現在向着你二姐,等幾時,她嫁到塵公子家去了,看你向着誰去。”
歸韻剛一說完,召易一拉歸韻的衣袖到:“大姐,你再說,我就不理你了。”
十三卻還不識趣,問道:“二姐,你真要嫁給那個書呆子啊?”
若谷也跟腔道:“是啊,二姐,那個塵公子不會真像三姐說的只會讀書寫字吧?”她們姐妹中只有十三跟歸韻一起去找過塵已然,也就是她們口中的塵公子。
就連冰釋都說道:“二姐,這是真的嗎?”
“你們……”召易又氣又急:“我不理你們了,你們盡拿我說笑。”八字還沒一撇兒,召易想到,她又何時不希望能有那一天,可是那個呆子根本就不知道平時一起談詩作畫的趙毅兄是位姑娘小姐。塵已然也就只當“他”是知己而已,哪時想到竟是個“她”。“他也不是什麼書呆子,你們不要這麼說他,他可有政治見解了,也深諳兵法,他只是……”不解風情罷了。後面幾個字召易沒說出來,因爲她發現幾個姐妹都咯咯笑着看她,頓時臉紅了幾層,又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召易尷尬到不行的時候,房外的丫鬟稟報說,天音夫人找冰釋說下一階段的任務,順便說說歸韻生辰的事。大傢伙也便各自回房散了。
天音園。書房。
“夫人,烏蘇國世子已安全回國了。”
“哦,挺好的,”天音略頓,像是在想什麼事,“懷信”
“是,夫人。”
“這兩日,我在想,我們這樣一點一點解決,不行。”
“夫人是說……”
“前太子餘孽在太子中心力量被暗影組的人滅掉後,會是有誰在領導呢?他們的人員分散,我們只有將核心滅了,他們便不能再做什麼了,畢竟,太子和三皇子、五皇子都已經死了。”
“三皇子、五皇子,夫人,會不會是……”
天音一驚:“你是說……真是我大意了,忽略了他。就不知皇上可有想到他,暗影組下一步可會有所行動?”
“夫人,此事就不必憂心了,我相信那位年輕的侯爺是有幾分能耐的。”
“嗯”
很多事都沒有歸韻想得好,四月十七日,她再一次記住了這個日子。只是她不明白爲什麼,爲什麼洵哥哥沒有來,爲什麼他不遵守約定,爲什麼?他不要她了嗎?今天很熱鬧,她笑了一天,但是晚上了,她只敢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裡哭。
黑煞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來時索命在一旁休息,傷口處有股唾液的腥味。但是已經開始結痂了,看來是索命幫他處理的。他動了動站起來,索命也跟着醒了,就在他活動手腳的間隙,索命出去外面給他叼了一隻兔子進來。黑煞拍了拍索命的頭,將兔子烤着吃了,望望洞外,估摸着應該是三更天了。在這山洞裡也不知道睡了幾天,那日子可?黑煞一想便覺不妙,忙提了劍往外走去,卻不想剛走幾步,肩上一陣刺痛,低咒一聲。原來傷口由於深入骨髓,表面上已經開始癒合,其實裡面正在化膿,一動就會有刺痛感,需要重新清洗傷口。
黑煞想不去理會傷口,但是每動一下傷口都會
隨着手臂的擺動而刺痛,爲了避免傷口進一步惡化,他只好停下腳步,用劍劃開傷口,重新清洗包紮。
等到黑煞包紮完已經過了一個時辰了,手臂已經可以略微正常的擺動了,但是他卻遲疑了。他受傷了,本打算收山的最後一次任務失敗了,他不知道在這個時候去找她是不是對了。
玉瓷山莊,漱宮閣。
夜深了,天音夫人送了摻了安神藥的茶水給歸韻喝了,歸韻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但睡得很不安穩,眉頭緊緊皺着,眼角還掛着淚。
窗外有人影閃動,月明星稀,反倒顯得更加悽切了。
“既然來了,爲什麼又不進去呢?”
突來的聲響打破了深夜的寧靜,雖然低沉卻也驚擾了窗下的人。
黑煞回頭,暗驚自己剛剛過於投入,竟然沒注意有人來了,太大意了,居然讓人這麼靠近而不自知。但他也沒有驚慌,他有把握眼前的男子絕沒認出他就是黑煞。他現在是另一個見於陽光下的身份,十年前的那個身份。
“夫人,您等的人到了。”
“懷信,讓他進來吧,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是。”
然後是腳步離去的聲音和推門而入的聲音。
天音看着眼前身穿黑衣、面無表情的年輕男子,很無奈的微微一笑:“她剛剛哭得厲害,來了怎麼又不讓她知道呢?”
黑煞也不作聲,要不是當他聽到“她哭的很厲害”的時候微微皺了一下眉,天音就認爲他已經毫無知覺了。
“蕭洵,你的約定可算數?”
黑煞的身形略頓了頓,許是太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是的,黑煞就是當年的那個小男孩,如今已經長大成人了,但也比小時候更沉默寡言了。
“蕭洵從不失信。”
“但是韻兒的洵哥哥失信了,他答應4月17日來帶走她。”天音依舊微微笑着,似乎對蕭洵的反應毫無意見。
蕭洵看着眼前一如當年溫婉美麗的天音夫人,第一次不知如何回答了。天音是他和歸韻的救命恩人,他在心裡發過誓,以後有機會一定報答她的恩情,在所不辭。所以對於天音,蕭洵是感激而尊敬的,但是長期的淡漠讓他不知如何與眼前的人相處。氣氛顯得有點侷促,但天音並不在意,依舊說道:“她等了你十年,你爲何今日還躲着?”天音知道這個時候問蕭洵這十年去哪裡了,是問不出什麼的,以蕭洵的性子,他什麼也不會說,再者,天音也不想去糾結這些事。
過了很久,久到天音以爲蕭洵不會再有反應了,突地,蕭洵將手伸進上衣前襟裡,拿出一塊玉佩,遞給天音。
“把這個給她。”
說完轉身往門口走去了。
“你不給她留什麼話嗎?”天音也沒想到蕭洵會拿出個玉佩就走,頓時有些急了。
蕭洵停下了腳步,但沒有回頭,嘴脣動了動,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但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打開門消失在了夜色裡。
天音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看着蕭洵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次日,歸韻緊握着天音給她的玉佩,大病了一場,一直持續了半個月。
PS:先在這裡支持淵彧的親們說聲“sorry”啦,因爲這個月淵彧要準備等級考試,所以九月份可能更新會中斷了,希望大家十月繼續關注,屆時必將每晚九點準時更新。
爲了補償大家,在這裡可以先透露接下來可能會有的劇情的小標題幾個個:《江南之行》、《夜訪東海》、《酒樓風波》、《出海前夕》、《危機初現》。當然啦,這些只是預計啊,真實的以十月更新爲準。
那淵彧在這裡與大家約定十月一日再見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