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一條黑色的身影瞬間“飛”至此,我便被人一把抱起,赫然發現自己不再是那種毫無依靠感的騰空飛起。我諒呼一聲,手臂本能地緊緊攀摟住抱着我的人的頸項,連帶的雙眼也緊緊閉上了。片刻後,呼呼的風聲自耳邊吹過,咬了咬牙,雙眸猛得張開。此景更嚇我,在即將飄落到惡狼可撲及的地方時,隨著身邊之人的一聲森冷怒叱,一條詭異的銀色飛翼龜蛇已然疾射而至,瞬間在那兩頭惡狼身上一晃。於是,銀蛇驟然消失,兩頭狼突然仰天倒下。切斷它們身體的傷痕在汨汨冒著鮮血,很隱約地可以見到骨頭和切割成兩半的內臟。
地上一片屍體狼藉,血污染了大片草地。我愣愣地看着死狀恐怖的狼羣,心裡不覺一陣寒慄扶搖直上。把頭轉回去,就這麼巧合地眼觀眼、心觀心地看着這位帥帥的酷哥。容顏依然是削瘦俊朗的,寬坦的前額,濃密而斜飛入鬢的雙眉活像兩把倒挑的刀,還有挺直的鼻樑和弧線優美的脣,凝視着我的黑眸有一種不明情緒若隱若現,似乎在害怕什麼的。他渾身散發着一種桀驁不馴的氣質,此時還特加了殘酷陰鷙,想必他恨死那匹惡狼吧。
嗚…雖然他現在的模樣很恐怖,可是…他的皮膚好好啊,不只我,應該是所有女性都妒忌他生有一副好的皮膚啊,好想摸摸他的臉來試探是不是如自己的所想的那般好。而他居然也愣愣的回視我,然後就恢復正常面色,眼底閃過一絲興味。我回過神來,該死的,原來我的色手居然不知不覺中進行了條件反射摸上他的臉了。不過他臉的皮膚真的是該死的滑嫩啊,讓我的手情不自禁再次在他臉上放肆地來回滑動了幾下,心裡開起朵朵花兒,管他是否殘鷙的人,只要是帥哥我的受驚程度會瞬間跌至爲零。(作者:這個色膽包天的傢伙果真是爲了色連命都不要了)
一聲吼叫,徹底的把我從沉迷中清醒過來,原來是小胖子這個小P孩在壞我大事。正準備教訓它的時候,看見了酷哥眼中的驚愕,瞬間理智過來,記得幾個月前他可是在叢林裡見過小胖子,所以不能夠讓他知道小胖子能夠運用異能變身的這件事,更不能讓他知道小胖子擁有冰炎石的事情。
於是,我便好運用告知一而不告知二的方法。“小胖子,想不到在這裡能夠與你相見,還讓你給救了,謝謝你。”我只好硬着頭皮地去對小胖子說,企圖用久別重逢的戲碼騙過這位人兄。
酷哥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的看了一眼小胖子繼而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兩泓深邃的黑潭中似乎有一絲的矛盾與掙扎,放開我便要轉身就走。可是才走到幾步路,衣襬便給我拽着,於是他停下來,無語的看着我。
“呃,那個…是這樣的,謝謝你剛剛救了我。聽人家說這裡山頂處的日出景色很美,爲了報答你的大恩,我帶你一起去看日出美景來舒暢身心吧。”我理直氣壯地對酷哥說。經歷剛纔遇狼偷襲一事,真可謂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蛇影,有個武功高強的人保護自己去看日出是見不錯的主意,更何況他還是個帥哥呢!這年頭帥哥不多啊,而十八般武藝齊全的帥哥更是稀罕動物,要好好珍惜。(作者:看吧看吧,我就說了她肯定心懷不軌了,大家可以見證的。慕某人再次低下頭來懺悔。)
酷哥不語的看着我,片刻後,點了點頭。“太好了,我們走吧。”真是太好了,就這樣可以拐到一枚帥哥“護送”我去觀賞日出。於是我便拉起酷哥的手往前走,完全沒有看見他眼中閃過一絲的溫柔。
沒走幾步,我就停下來了,酷哥不明地看着我無語的詢問。雖然我覺得會很沒面子,但是我還是要說:“那個,我不知道怎樣走到山頂處。”
看見酷哥眼中一抹笑意,沒說什麼的拉起我的手往前走。我擔憂的看着他,他應該是知道怎樣走吧。不過這個人還真是奇怪極了,我和他總共見了三次面,他才說過那麼一句話,難道沉默真的有金子拿?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肯定會效仿他那樣的。
一路上,我無聊的發慌,看着酷哥一語不發,只好先發制人,“酷哥啊,你姓什名誰啊?”
“皇甫冷峭。”好簡潔的回答方式,改作文卷的老師肯定喜歡死這種人了。
“今天貴庚?”
“二十五。”還蠻年輕的。
“可曾婚配?”
“未曾。”
“家庭地址?”
“……”
“銀行賬號?裡面有多少錢?有否買保險?保險受益人可否寫我?”到了最後我乾脆瞎問一通。
“……”相信皇甫冷峭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我這麼有挑戰性的問題。
“說真的,你如果多說一兩句話,肯定可以預防以後失聲。”我火大地說了那麼一句,然後就後悔了,因爲怎麼說剛剛人家可是輕而易舉的殺死狼只,惹火他,可能一個手指頭就能掰死我的。
頓時我化身爲鵪鶉,靜靜等待他的下一步行動。
“到了。”許久,皇甫冷峭蹦出了那麼一句話。
“耶,真的到了山頂處啊。”忘記了剛剛緊張的氣氛,我高興地詢問他。在山頂處看了看遠方的景色,譁,真的是除了黑咕隆咚…還是黑咕隆咚啊!(作者對着慕婉姍罵語:¤※∏…¤※∏)
一屁股坐下,順便拉了拉身邊的皇甫冷峭坐下來,從衣衫內掏出手機看了看,不滿道:“有沒有搞錯啊,現在才十二點二十分。算了,待會只好睡個覺,調個時間醒來看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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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冷峭驚異的盯着我手中的手機,不錯嘛,比當初老頭見到我的筆記本時的表情冷靜多了,不愧是酷哥。的確,手機這個會有光、有聲音的東西對於一千多年古代的人來說可是一件聞所未聞的物品,對它好奇是人之常情的嘛。
“對了,小冷,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難不成你還有夜行山林觀星相的怪癖?”我十分好奇他爲什麼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裡。
“……”皇甫冷峭雖然不滿我對他的稱謂,但是仍然沒有答話,只是沉默的看着遠方的天空。
不是吧,那麼神秘,怪不得別人都說保留點神秘感是勾引起別人好奇心的首選。想起以前一個同學回答我的問題時說了“因爲這樣所以這樣”,結果被我海扁了他一頓,不過偶可沒有那個膽扁小冷,不過整蠱他是個不錯的提議。
“算了,小冷你就繼續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吧!我睏了,睡一會兒,你可別趁我睡着了偷走啊!”我緊張的對他說。(作者:聽聽,這是個正常女人說的話嗎?一個女人跟一個男人露宿山頭對他說的應該是不要亂來纔是嘛!)
雖然皇甫冷峭沒有答我的話,可是我就是知道他不會偷走的。(作者:那當然呢,他可以也有那個權利光明正大地走。慕婉姍:……)背靠着大石塊,我居然能夠安然的睡起覺來,誰叫剛剛對付那羣惡狼弄得那麼辛苦啊,現在我可是累死了。
朦朦朧朧中,我似乎忘記自己身在何處,習慣性地尋找小胖子來抱。咦?怎麼小胖子的身體好像變瘦了、變長了?不管那麼多了,沒個東西抱着睡覺我就格外不安穩。當我雙手雙腳自動地纏抱着“小胖子”,可是不稍片刻,“小胖子”居然掙脫開我。我自然不甚甘心地再次仿照八爪章魚招式攀附在“他”身上,“他”再次企圖想掰開我,可是“他”忘了章魚爪只會越纏越緊,根本不可能掰得開。最後,我發現“他”放棄掙扎,便死纏着“他”酣然入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少年陰陽師的主題曲倏然響起,驚醒了沉睡的我和“小胖子”,也似乎把被我纏抱着的“小胖子”嚇了一跳,聽到“他”的心跳 “噗通噗通”的。咦?不對啊,沒道理小胖子的毛皮變得如此平硬,而且爲什麼我可以清晰地聽到小胖子的心跳聲的?難道小胖子變異了?那可是件大事呢!
於是,爲了證實自己心中所想,用手探索着自己躺着的那個身子,我甚至出現了幻聽,似乎有男人粗重的低喘聲。忽然發現自己摸到的儼然是一個胸膛,而且儼然不是小胖子的。
頓時睜開惺忪的眼眸,發現自己呈現八爪魚的姿勢攀附在一個男性的身子上。心裡毛毛的擡起頭往上一看,媽呀,居然是個男人,而且還是個長得不錯的男人啊。我運動神經特佳地退離他幾步遠,羞紅了臉兒拍着胸脯宜呼好家在,定一定神,終於想起來他是昨天那個酷哥皇甫冷峭。
糗死了,居然忘記了自己昨天是跟他來看日出的。關掉手機鬧鐘,慢慢地踱步到小冷的身邊,嬌憨地對他說:“那個…嘻嘻,昨天不好意思,我想我的睡相肯定把你嚇死了。我從小到大就養成這樣一個不好的習慣,別見怪。”他沒有說話,只是深深的凝視着我,好不尷尬的場面啊。
我忽然抓住小冷的衣襬,驚訝地說:“你看,日出出來啊。”
我虔誠地默察遠方的日出景象,先是看到烏雲鑲邊的衣裙,姍姍移動,然後太陽突然上升了,半圓形的,不知道它有多大,它的光輝立即四射開來,連我和小冷的臉都被它染色了。隨着它的上升,它的顏色倏忽千變,硃紅、橙黃、淡紫……它是如此燦爛、透明,在它的照耀下萬物爲之增色,大地的一切也都甦醒了,可是它自己卻在通體的光亮中逐漸隱着身子,和宇宙融成一體。雲彩在這裡是天然的景色,住在山上,清晨,白雲常來作客,它在窗外徘徊,伸手可取,出外散步,就踏着雲朵走來走去。有時它們迷漫一片使整個山區形成茫茫的海面,只留最高的峰尖,像大海中的點點島嶼,這就是小黛她們說這個山的雲海奇景。
記得小時候我最愛看傍晚的五彩遊雲,因爲我總覺得它們扮成俠士仕女,騎龍跨鳳,有盛裝的車輿,隨行的樂隊,當它們列隊緩緩行進時,隔山望去,有時像海面行舟一般,讓我聯想到很多童話故事。
“你知道嗎?看到這樣的情景讓我想起自己從小到大的一個願望。”我轉過頭來看小冷,突然發話。
頓了一會兒,緩緩地低語:“就是想做一片遊雲,可以自由自在的在天空飄浮。不會受到任何東西的束縛,隨時喜歡可以化爲雨水淋潤大地,又隨時可以變爲蒸汽飛昇上空。”
“無論遊雲怎樣自由都離不開天空。”小冷要是不言,一言便驚人。
“要是這樣的話,我希望那片天空是我自己所選擇的。”我低喃道,然後把頭轉向遠方的天空,深深的凝視着天上的雲朵。
小冷沒再說什麼,以深思的目光凝視着我,繼而順着我的凝視看着天上的遊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