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異世界對於神魔很熟悉,不會像原本世界那樣存在無神論。我向亞莉絲解釋了白莉婕主教就是生命天使迦佰莉轉生的情況,自然令她驚訝不已,但也很快接受。狐老婆聽我介紹的同時,間或轉動一下她靈動的眼眸,不曉得是否打算從生命女神那裡得到什麼美容妙方。
似乎被賦予了很大的貴客待遇,門廳走道里侍立的宮女很恭敬地向我和亞莉絲做了個屈膝禮。倒是那宮女果然捂得像柬埔寨婦女一般,除了臉部外幾乎不漏半點肌膚在外。來這異世大陸雖然不算太大,但各國風俗迥然不同。
在侍女的領路下,我和亞莉絲到了一個房間。房間門上掛着一塊水晶牌,上面是用大陸通用語和北大陸一些少數種族的語言寫着的貴客兩字。辭走那宮女後,我拉着亞莉絲推門而入。門沒有加鎖,這樣不客氣地推門進來,一般侍女是不敢的。
一開門,我就聞到一種特別的酒氣。其實在房間外就有輕微的氣息,只不過不敢太確定。在房間裡氣味濃郁後,才發覺空氣中漂浮着一種類似於蓮香與酒混合的味道。
大概是酒吧?我打量着桌上的十幾個玉淨瓶般的水晶精雕器皿,其中大半都盛有透明的液體。
“別來煩我,小心我當真把你封印了。”迦佰莉一隻手拄着腦袋,斜歪着身子用另一隻手舉着一個水晶小瓶,見我進來的瞬間一種特殊的神色閃現,訓斥一句後繼續悶聲不吭地灌酒。水晶面具被丟在桌子的邊角上,還有幾個盛放各色果品的水晶果盤擺放其桌前,似乎是正在小酌的樣子。
“呃……”儘管有些後怕,我也寧可硬着頭皮站在門口,將亞莉絲向後推了推以策萬全,纔開口道:“抱歉,我問一句話就好。”
迦佰莉默然地望着瓶中的液體,猛地一仰脖喝了下去。
根本不像生命天使,簡直就是個酗酒的御姐……我腦中浮現出這個奇怪的詞彙,似乎是以前動漫畫接觸到的對那些喜歡喝酒解憂的成熟女性的稱呼。
“問一句話?”迦佰莉打了個酒嗝,傳來一股不同於酒薰的清香之氣,秀眉一挑竟似嗔怪般冷語道:“你過來只是爲了問我一句話?”
“呃……我是怕你覺得煩啦。”我倒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即便面對大姐姐型的亞莉絲也沒有這般難相處過。
“問吧,就一個問題。”迦佰莉沉默幾秒鐘後望着手中的空瓶低聲說道。
“塞維族中因爲接吻失敗導致定性出了問題,自然成爲女身的族人,是否會因爲在之後過多接觸女性而變爲男身?”
亞莉絲聽到我的問話,握着的手一緊,驚訝地望着我。
迦佰莉砰地一聲放下空瓶,又拿起了另一瓶酒水在眼前晃着,不斷觀察瓶中液體的沉沉搖動,最後斜了我一眼:“你說的就是維塔拉的孩子、你極爲關心的希維吧?”
生命天使對塞維族的認定是有相當價值的,有點忐忑不安的我點點頭:“沒錯,希望你告訴我。”
“……被幹擾定性的塞維族族人不會因爲之後過多接觸女性而變爲男身。”迦佰莉又是沉默許久,幸好總算給出了答案。
“謝謝你,迦佰莉!你有什麼任務儘管說好了,我一定努力完成!”我聽好心情大好。
我雖然高興得想跳起來,但也暗中咧嘴。維塔拉那個餓狼丈母孃果然晃點本玉米,被她騙的那麼苦,很多次可以和希維多親多近,甚至還曾孤男寡女同寢一室。但這些機會都因爲她的警告而被浪費,真是太不划算,以後一定要努力找回損失!
迦佰莉繼續灌酒,我和亞莉絲反而不好意思開口退出去。
我試探性地向後小退半步。
迦佰莉眉頭微微一皺。
來不好走人,我立刻被嚇得收回後退半步的那隻腳。
房間靜悄悄,我和亞莉絲輕拉着手站在門口,只聽見迦佰莉手中搖着的瓶器與酒水晃動的微微咣咣聲。眼前這種特殊的氣氛,不曉得是不是靈魂婚約與迦佰莉原有心智相矛盾的尷尬效果。
心思細膩的亞莉絲注意到我的舉動,輕輕握了我的手一下,向我努了努嘴,意思是讓我開口說話。
“呃……”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亞莉絲雖然聰慧,但她絕對猜不到我雖然喜歡與美女在一起,但對於眼前這位超級女主教可不敢興起什麼念頭。試想眼前的美女完全掌握自己的命根子,萬一哪句話說錯就會導致重要部位出現嚴重欠缺,甚至是丟出一句你的身體被當成垃圾燒了,那可就是雞飛蛋打的大問題啊……
我憂心忡忡地想找話題,終於尋到一點:“對了,我一直都不能使用魔法,這是怎麼回事啊?恐怕會對你佈置的任務產生不利影響,除去守護,我現在根本沒有什麼實力。”
這可是大問題,憋了許久的問號終於問到正主了。其實這是第二個問題了,但迦佰莉似乎並沒有斤斤計較的樣子。
“不能使用魔法?你努力施展一下演示給我。”迦佰莉正色地扭頭了我。
“所有力量的泉源啊,燃燒着燦爛的赤紅火炎啊,集中到我的手中來成爲我的力量吧!”我依言伸出雙手念動火焰球魔法,魔法元素雖然匯聚,但好像被什麼關隘卡住一樣沒有施法效果。
迦佰莉盯着我的臉好一會兒,突然微笑道:“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樣,你不認可自己的現在的身體。”
“不認可現在的身體?怎麼可能認可嘛!”我不懂。
“當然啊,施展魔法首先需要身心的統一。幾乎所有人都沒有這個難題,會先天接受自己。但你是個特例,從心底不認可自己的軀體,身心的不一致便會導致無法施展魔法。”
原來如此啊,不過我仍存一絲僥倖:“希維那些錯定性別的呢?不是也可施展魔法?”
“那樣的人雖然錯認自己的性別,但不像你那樣從根本上不接受自己的身體。”
“啊……那有什麼挽回的辦法?”
迦佰莉掩脣而笑:“哈哈哈,挽回的辦法簡單至極:你認可自己是女人,接受這個絕色小美女的身體就好了啦!”
“……告辭。”拉着亞莉絲推門要走,我鬱悶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來別想用魔法了。
“等等,我和尊貴的迦佰莉大人有些話說。”亞莉絲咬了咬嘴脣,躊躇一下後說道:“你先去希維好了,等一下我在原來的房間等你。”
“好吧,亞莉絲,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幾乎可以猜到她的想法,打算從迦佰莉那裡確定本玉米老公的未來情況。
“嗯,謝謝。”亞莉絲臉上一紅,聰慧的狐老婆知道我出了她的心思。
“迦佰莉,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你可以據實講述,我不怪你……”我接着本想講出但請不要影響我和亞莉絲的感情的話,但考慮一下後出口改爲:“在靈魂婚約魔法的解除上我會盡量幫你,因爲我不希望用魔法來製造自己的感情……”
咚!迦佰莉將手中的酒瓶在桌上一敲,臉色發紅地厲聲打斷我:“你應當住口了!到我房間裡來就是爲了問我問題?我已回答過,滿意了嗎?亞莉絲留下,你現在可以出去了!”
對於活了太長歲月的天使脾氣難以捉摸,我也沒有辦法,趕緊推門退了出去。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亞莉絲既然想向迦佰莉求證,我橫加攔阻的話只會增加麻煩,並不會起實質作用。
在門口偷聽也沒有意義,迦佰莉完全可以察覺而禁止聲音外泄甚至加以懲罰,那樣就自討沒趣了。我晃晃腦袋,從迦佰莉的房間門口走開,尋到先前離開一段距離的侍女,由她帶路去往希維所在的寢殿。
有些眼花繚亂啊,來到王宮後部,到處是晶瑩剔透、反射着夕陽餘暉的水晶雕鏤裝飾。甚至一些牆壁和柱子都是由天然的水晶雕築,冰雪王國的特產達到這種富饒程度,讓人得咂舌不已。
雪倫公主似乎對待希維真的是特殊待遇,我有些想笑。我、迦佰莉和亞莉絲三人只是在王宮側部分的貴客房間區休息,希維則是休息在王宮後部的寢殿那種高級區域了。
由於我剛開始沒有注意遮掩相貌,路上幾名侍女和宮中女性侍衛都驚訝地着我的走過,甚至有在背後壓得極低聲音議論的,估計是和她們的公主容貌相比。具體怎麼樣就聽不清楚了,但好像我作爲萊雅國公主的身份並未公開。
“請稟告雪倫公主殿下,貴客女賓請求覲見。”侍女向寢殿門口侍立的女衛者進話。
向裡望去,還有女騎士等三層防衛,如此逐一傳話進去,許久後纔有話語傳出:“讓她整裝進來。”
“請來這邊更衣。”原本的侍女辭去,新走來兩名侍女帶我到了旁邊的一個側殿中。
“怎麼還要換衣服?”我不禁納悶。
“請見諒,我家公主喜歡乾淨整潔……”侍女滿含歉意地解釋。
原來有潔癖啊,我倒是無所謂,隨着兩名侍女到了側殿中。在幾十個衣架中挑選出唯一一件男性全身的純白騎士裝後,我高興地換下柬埔寨保守婦人服。估計這一過程也是客氣地搜身,那麼等一下可能會有侍衛不在而與雪倫公主單獨相處的可能。
兩名侍女早已驚訝於天使老婆的麗色,但出於良好的侍從之禮並沒有多嘴探問。我卻從她們口中探知,這個寢殿居然就是雪倫公主的三座寢殿中最滿意的,令我更對她和希維的關係感興趣了。
“這位女客經常使用本國的蓮液護膚品吧?您身上早已帶有清雅的蓮香,都不必再過薰香一道程序了。”在寢殿門口,再一次檢驗過服裝飾品合乎潔癖要求後,我終於被允許進入寢殿區域。
好麻煩,我偷着咧咧嘴,跟着一名侍女邁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