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九聰明絕倫

一百六十九 聰明絕倫

從那個時候開始,李竟就對這個叫雁孃的女子十分之好奇。當然他更想要知曉,是不是發生了那樁匪夷所思的事情,那就是自己身邊的這個妻子,就是姚雁兒。

“後來,我就讓人去查那姚雁兒的消息。夫人喜愛吃甜口的東西,又愛挑白蘭花兒服飾的衣衫。”李竟這樣子說着,嗓音越發柔和。

姚雁兒身子輕輕一顫,想起了許多事情,她雖然愛自己弄些個糕點,可是廚房裡的吃食卻也還是大半讓小廚房裡的人弄的。有時候菜餚裡有那麼一道兩道自己愛吃的東西,她自然也是免不得要多吃那麼一口兩口。她的心裡,更沒有十分的介意。她只是留意李竟喜愛吃什麼,總是留李竟愛吃的。姚雁兒可是沒想到,李竟平日裡不動聲色,卻也是會留意自己愛吃的東西。

且李竟素來表現的對自己十分的疼寵,時不時就會送自己一些很好的緞子。這些緞子多了,姚雁兒也穿不完,總是會挑兩樣,讓別人剪裁好了,穿到自個兒的身上。那些緞子裡,有白蘭花兒紋路的,姚雁兒不經意間,也是挑了幾匹,她可從來不知道,這兩匹緞子就是李竟刻意混在這些個緞子裡的。

方纔她和李竟肌膚相貼,只覺得兩個人兒好似就變成了一個人了,可是如今,姚雁兒又覺得李竟說不出的陌生。

李竟的樣子,瞧上去也並不像個多聰明的人。他容貌極好,氣質也是極爲冷硬的,瞧着似乎是那種性子極銳利卻又不擅長言辭的人。可是若是不細細接觸,大約也是不知道他竟然這般有心思。

比如自己那魂魄穿上納蘭音的事情,是那麼的匪夷所思,那麼的令人驚訝。可是就算是這般極隱秘的事情,李竟十分聰明,不但能想得到,甚至通過試探,將自己真實身份也是查出來。姚雁兒一生之中,從來沒有見到這般心思清明,洞悉觀火的聰明人,似乎連那等極隱秘的事兒,他都是能將這些事兒查得清楚。那雙漆黑的眸子,清而靜,靜而寧,卻彷彿什麼都能清清楚楚。

一個太聰明的人,總是讓別人覺得畏懼的。就好像如今的李竟,也是讓姚雁兒的內心之中生出一股淡淡的畏懼。自己的一切,李竟似乎都能猜測得多出來,可是李竟什麼心思,姚雁兒卻也是一點兒也是不知道。

李竟卻是並不知道姚雁兒的心思,就算李竟很是聰明,可是也許他永遠也是瞧不透一個女子的心思的。比如現在,他十分得意,好似小孩子炫耀一般,將自己的猜測告訴給了姚雁兒。男人在喜愛的女子面前,總是愛炫耀自己的一些東西,比如財富,比如武功。而李竟自己也沒有察覺,自己是不自覺的炫耀自己的才智,期盼得到了姚雁兒的崇拜。只是李竟卻渾然不曾察覺,他那些個試探,卻隱隱讓姚雁兒有些個刺傷。

姚雁兒輕輕的吸了口氣,緩緩道:“如今,如今侯爺既然已經知道了,知道我原本,原本並不會是納蘭音,可是會覺得,我是有些個古怪的?”

這般魂魄附體,可不是個怪物?偏巧,李竟竟然是知道了——

李竟卻輕輕的笑了聲:“我自然,自然不會覺得。”

以李竟性子,如今倒是難得有些個羞澀靦腆,卻仍然是將話兒自自然然的就說出口兒了:“我反而覺得十分慶幸,你能來我身邊。”

姚雁兒只覺得自己的心尖兒微微發軟了,酸酸的,甜甜的,只覺得李竟那些個試探話兒也是實在也不算什麼了。他雖然什麼都知道,可是卻也是什麼都不介意,可不必什麼都不知道一點兒也不介意更爲珍貴。若是今日,李竟沒有說得清清楚楚,她是會覺得,李竟對自己的這份愛意,多多少少有些個雜質的。她會懷疑,李竟喜愛自己,到底是因爲自己是納蘭音,還是因爲別的。

京城之中,那音娘弒父的案子,原本已經傳得沸沸揚揚的。原本京中百姓,盡數認爲,這些個事兒是那昌平侯府那個極美豔的婦人做下手腳。又因爲這婦人容貌既美,又得夫婿疼愛,昌平侯又是那聖上跟前的紅人,故此也是損不得。只是如此審出來,卻也是出乎許多人意料之外,此事竟然與那音娘並無太多幹系。那世家大族,曾利用揚州鹽事之事威逼當今聖上的口風,倒也是隱隱透出來,且武安伯府便是因爲沾染了這樁事兒,故此亦是極力遮掩。

這一次京裡鬧出這般風雨,追究根底,竟也是那水雲書社鼓搗出的那件名喚報紙的玩意兒。且因爲這物件兒,在京裡流傳,故此竟然是招惹了這般多豪門辛秘。只是且如今,昌平府手段更爲高明些個,亦是自證清白。且也是因爲這般,倒是顯得水雲書社那報紙上的話兒,寫得不盡不實。別個正瞧着李竟合該如此處置,卻不想昌平侯府竟也只是一張狀紙便這般遞過去了。倒是越發顯得光明正大,並不遮遮掩掩。如今聽聞那書社掌櫃,已經是被拘在了牢裡去。

宮裡頭,蘇後得了消息,心尖兒漸漸涌起了一絲說不出的煩躁。她針對李竟,並不是因爲什麼個人恩怨,而是李竟輕狂,卻不將陛下恩澤放在眼裡。自打那日姚雁兒脫了罪,蘇後自此就添了些個心事了,她想起了這樁事兒後的一系列風波。那跪宮門的秦御史幾個,抹不開面皮,亦是紛紛請辭,畢竟是清流出身,最要緊的就是名聲顏面。如今那音娘不但成了純孝的人,還成了那受盡委屈的弱智女流。而歐陽家的那位,可也是沒有那麼幸運了,他取了索兒,就這般自盡了。雖然也許這只是歐陽素自個兒行徑,可是連累家族,也是理所應該的。又或者是,暗中挑動歐陽素的那人,暗自下的手?別人都說自己賞賜了一串兒蜜蠟紅珠子串兒,方纔招惹了這許多事情。她當日是存了制衡的心思,所以賞賜了那物件兒,又如何能想得到竟然是會生出了那麼多事兒?

丫鬟紫秋從銀吊子上取了熬好的藥汁,送到了蘇後跟前,恭恭敬敬的說道:“娘娘這些日子,身子一直都是有些不是,可是要仔細自己的身子。”

說罷,紫秋就將藥送上來。

蘇後嚐了一口,嫌棄這藥苦澀,可是她也不是那等使性子的人,仍然是一口口的將那藥給喝了,隨即又嚐了一顆蜜棗兒在嘴裡。

她憂心之事,無非是在德雲帝的身上。她知道自己的夫君雖然瞧着是個好性兒的人兒,可是實則卻也是胸懷大志的。原先他初登大寶,真可謂處處受制,上頭有太后壓着,外頭又有世族逼迫。所以德雲帝提拔勳貴,又扶持了這一批清流。那所謂的清流,可不就是代表民意?漸漸的,這朝中勢力也是相互之間有了制衡。蘇後纔不心疼什麼秦御史,什麼歐陽御史,她原本不將一個兩個人放在心上。

可是如今,那些個清流出身的,外頭傳的卻不好聽。說他們爲了博得清名,可也是顧不得是非曲直,欺辱一個弱質女流。

蘇後心尖兒漸漸泛起了酸楚,雖然舌尖含的那口蜜棗是甜的,心裡卻也是微微發苦。她雖然是世家的女兒出生,可是卻也是一心一意的待當今的聖上,處處爲他着想,又因爲自己出生而十分爲難。也正是因爲這樣子,她也盼望朝中局勢能相互微妙制衡,世族與純臣勢力能相互平衡。至少,自己爲後,侍奉陛下時候,面子上能相安無事,她也是能心滿意足了。至於她以後,究竟會變得如何了,蘇後卻也是顧不得那麼多了,也是想不到那麼多了。

可惜如今,一個並不如何讓蘇後放在心上的李竟,竟然隱隱影響朝中局面。蘇後吃了藥,心裡頭也是有些個不舒暢,這病又如何能好得起來。

姚雁兒的樣子,也是浮起在蘇後跟前。那婦人美貌靈巧,口舌伶俐,似乎是與尋常的女子不同的。可是仔細瞧來,也不過是這麼個樣子,並不算如何的出挑。如今蘇後跟前浮起了姚雁兒那美貌的樣子,卻讓蘇後一陣心煩意亂,好生不是滋味。

吃了湯藥,蘇後又漱口了,方纔說道:“給皇上的蔘湯,可是做好了?”

紫秋回道:“自也是不敢怠慢的,只是娘娘既然身子也不好,又何苦如此辛苦?”

蘇後素來剛毅的眉宇間,也似添了一絲淡淡的溫柔:“能有什麼辛苦,只是侍候陛下吃口湯水罷了。”

雖她是皇后之尊,然而原本陛下還是世子的時候,蘇後就每日送個補湯去,親自侍候着。如今她雖然是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可是她仍然是如一個最平常的婦人一般,每日給自己的夫君送上去一盅湯水。

及到了德雲帝那兒,蘇後將蔘湯倒了碗,便溫溫柔柔的送上去了。

德雲帝容色淡淡的,輕輕的嚐了一口,一如平時那般,緩緩的將一碗補湯喝下去。

隨即他瞧着蘇後,容色終於添了幾分柔和:“這些日子,你身子不好,也是不必日日來給我送這個湯的,還是好生將你那身子養得好些,方纔是正正經經的。”

蘇後眉宇間亦是浮起了一絲感動,她輕輕的咳嗽了兩聲,忽而掏出了帕子,輕輕的捂住了沒有什麼血色的脣瓣。

“陛下,臣妾的身子,又能有什麼大礙。”

“沒有什麼大礙,那自然是很好的。我也知道是什麼事兒,其實朝堂上的事兒,也不是你能操心得過來的。正經將身子養好些,方纔是好的。那個李竟——”

說到了李竟,德雲帝語調也是微微一頓。蘇後是知道的,每次德雲帝提起了李竟,那口氣也似乎有些古怪。

“我從前沒有正正經經的和你說過這個人,當初我扣着奏摺,一句話也沒有說。別人也許以爲,是我十分喜愛昌平侯這個臣子,所以愛屋及烏,連他的妻子也是寬容幾分。然而卻也不是的,我扣着摺子,其實爲了那幾個清流御史着想。李竟是個極爲聰明的人,十分十分的聰明,甚至讓我也有些忌憚。我雖然不知道他有什麼法子,有什麼計劃,可是這件事情若是當真扯出來,吃虧的一定會是那幾個御史大夫。”

聽了德雲帝的話兒,蘇後卻也是輕輕的啊了一聲,眼睛更是瞪得大大的,美麗的眸子之中也是禁不住透出了一絲絲的茫然之色。在她心裡,那個李竟,也無非是別人口中所說的千金市骨。也許李竟有些本事,可是到底也不過是個少年,如今能得到這樣子的恩寵和地位,那是因爲出於陛下的恩賜。

可是如今,一個天之驕子,一個一國之君,說起了這個臣子時候,竟然也是用這樣子稱讚的口氣。蘇後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丈夫用這樣子的口氣提起了另外一個人,這讓蘇後心裡也是一陣迷茫。

蘇後輕輕的垂下頭,語調也是有幾分急切:“臣妾卻也是一點兒也是不知道——”

若是知曉,她就不會暗示方如月,可以用那音娘安危之事要挾。

蘇後出身世族大家,自然也是懂得用人之道,知曉一些有本事的人,要不然就好好用他,要不然就徹底除掉。一邊用着,一邊又用些個可笑的手段敲打,那自然也是十分無趣的,更是說不出的可笑的。

“這和我的皇后又有什麼關係?你說李竟輕狂,原本也是不假。那些個清流御史跪在宮門前了,他居然也是插了一腳。他態度很強勢,說了那麼些個話兒,就算我肯幹休,那幾個清流也是不肯的。忤逆聖意,原本也沒錯怪了他。我只是好奇,他是當真喜愛那個婦人?還是自污一番?”

德雲帝輕輕的將蘇後浮起來,讓蘇後坐在了一遍。他說的話兒,蘇後最初也是不明白的,只是漸漸又瞭然了。是了,李竟既然能有這般才智,就算是小心翼翼,難道陛下就能放心?只是如今,李竟卻也是很招搖。他分明是爲了一個婦人,就如此輕狂。可是若是貪圖美色就如此,那也沒有多大的出息。然而這也說不定,只是李竟刻意做給人瞧的幌子。只一會兒,蘇後的心裡頭就是轉了好幾個彎兒,只是心下卻也是越發迷茫。

旋即德雲帝卻將一封摺子遞過去,蘇後也打開瞧瞧,原來竟是納蘭明請罪的摺子。是了,他的兒子與秦淵一道,鬧出了許多事兒,夫人卻爲了這個忤逆了的兒子,處處遮掩,這自然是犯下了忌諱的。如今方炳仁只讓這母子二人軟禁在府邸之中,他區區一個京兆尹,一時也是並不知曉如何處置,自然也是想問德雲帝的意思了。

這些話兒,蘇後卻也是不敢言語。雖她與德雲帝是極爲親厚的,可是她畢竟也是世族出身,平時這些個事兒,蘇後也是一貫小心翼翼,不敢招惹什麼忌諱。一想到了這兒,蘇後的心裡就浮起了一絲說不出的酸楚。自己雖爲皇后,出身再尊貴沒有了,可是正因爲她的出身,卻也是須得處處小心。

“昭華公主今日,卻與朕說了話兒,說得也似乎有些個道理。自打秋獵之宴以後,朕心中自是有怨,世族之中也是心下忐忑。日子久了,始終也還是不好的。這一次,我讓納蘭明自己處置,母子兩人,就在府裡反省思過好了。”

聽了德雲帝這麼些個話兒,蘇後心裡也是一鬆,心裡明白,德雲帝的意思,是向這些世族子弟昭示,他是不會繼續追究這些事兒了。當然納蘭玉與那蕭氏自然也是要死的,納蘭明心裡也是應該明白,可是這樣子一來,至少也是全了納蘭家的富貴,顧及了納蘭明的顏面。

如此一來,倒也是極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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