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
紀輓歌嚴肅下臉,這樣大逆不道的話,要是傳到京城,不等彭厲鋒有什麼動作,夜宸帝都能以亂臣賊子的名號滅了彭厲鋒。
“王爺,慎言。”紀輓歌這樣說。
夜未澤冷哼了一句,紀輓歌聽到彭厲鋒的名字明顯變臉的樣子,實在是令人心生不適。
紀輓歌不再說話,夜未澤也是沉默良久才說:“勳國公府世代忠良,公主殿下不會在這個時候犯糊塗吧,是否幫本王,公主殿下還是多思量一下吧。”
夜未澤這話,雖說口口聲聲說的幫大夜,但是紀輓歌明白他所說的幫,也不過是幫他夜未澤本人罷了,但是紀輓歌實在是不明白,這夜未澤要楚國的軍情分佈圖有什麼用。
紀輓歌放鬆了臉上的表情,好言好語的說:“恩澤王腹有乾坤,定是知道,夜國現在根本沒有實力於楚國交手,兵力根本不允許。”
“可大夜富足,銀錢能辦到很多事。”夜未澤看紀輓歌這是要跟他強辯的樣子,自然不甘示弱的辯回去。
紀輓歌心中才算是有了清明,這夜未澤竟然打着用銀錢去買通楚國軍隊的主意,這樣的主意並不能說沒有用,六國現在戰亂四起,當兵的打仗打得多了,哪裡還有什麼國家民族的概念,再者說,六國本來就是同根同祖,只不過是先祖皇帝擺亂,各地諸侯起義,纔有瞭如今六國的局勢,打起來簡直就像是親兄弟打架,根本沒有什麼正義,邪惡可言,久而久之,軍隊現在完全就是爲了錢財在打仗,有錢就能擁兵,這個道理,紀輓歌懂。
夜未澤打得算盤不可謂不好,但是,“王爺,你認爲皇上會放心將銀錢交給你,讓你去策反他國的軍隊?”
先不說策反這件事有多麼的不易,就說夜宸帝的性子,是決不會讓夜未澤沾染銀錢的。這一年,紀輓歌也算是看出了一些門道,夜未澤現在掌管京城防衛,手中算是握有重兵,但是夜宸帝卻不是沒有防範他的,這些軍隊的糧餉,全部是由戶部,兵部支出,戶部先是完全在紀霆的掌握下,現在紀霆辭官,戶部也就完全的落入了泓王的掌控之中,而兵部,自從老恭王去世,大批兵將辭官還鄉,現在兵部竟是漸漸的成了太子的勢力範圍。
夜宸帝不可能不知道這些局勢的發展,現在可算是相互牽制,夜未澤雖然握着兵,但是政治中心,並沒有他的位置,充其量不過是看家護院的打手罷了,真的動起真格的,太子夜未瀾,泓王夜未泓,都能將夜未澤壓制的死死的。
夜未澤臉上有些泛青,紀輓歌說的沒錯,甚至紀輓歌想的也是完全沒有錯的。
雖然這段日子看起來夜宸帝對他夜未澤看起來是真的重用的很,但其實卻是什麼都沒有給他的,沒有錢糧,他手下的這些士兵又有多少能效忠於他,要知道,夜未澤帶的這些近衛軍,可都是京城中的防衛,這其中不乏達官貴人家的子弟,這些人可不比恭王手下那些世世代代效忠恭王的傻頭兵,這些人身後都有家族牽涉,京城中的勢力分佈,這些人更是門清,夜未澤是個什麼背景,他們在知道不過了,也不過是皇帝一句話送你上天,一句話送你下地的位置。
將來無論是太子還是泓王繼位,夜未澤都是第一個要剷除的人。
誰也不會傻到去給夜未澤賣命的程度,現在夜未澤手下的,最忠誠於他的,還是當年他在恭王身邊時,靠着恭王發展起來的一直親衛,這部分人也是現在鎮守大夜邊境的主力軍。
“要不是恭王耍詐,現在大夜何至於此!”夜未澤徘徊在愛恨之間,他太知道恭王手底下的那些人都有什麼樣的能耐,恭王卻將這些人都藏了起來,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想想看,現在的夜國境內,有一支強大的軍隊,這些人不知道藏在何處,可能就在身邊,就是街道上那行色匆匆的行人,夜未澤想,若是這些人能爲他所用,那麼該是怎樣的一幅局面。
但是偏偏不是的,這支軍隊似乎近在眼前,又似乎遠在天邊,更要命的事,朝廷中的那些人現在竟然還沉浸在只要將紀輓歌嫁過去,他們就能享萬世太平,甚至還做着紀輓歌的孩子能登上將來楚國皇位的美夢,恐怕夜宸帝都是想過的,當時候夜國血統的孩子成了楚國的王上,他們可算是兵不血刃就拿下了楚國。
當真是可笑!
楚晏是什麼人,那是真的雄心勃勃,想要統一六國的人,這幾年只是楚國發展起來的軍隊就比其他五國的總和還要多。
誠然,夜國人自信自己的經濟厲害,自己富足,但是富足又怎麼樣,沒有帶兵的將領,沒有身經百戰的士兵,這些銀錢能做什麼呢。
而夜宸帝成日裡陷在自己的小情小愛裡無法自拔根本沒有看到六國現在的局勢,夜國身邊的魏,齊兩國,早已向楚國投誠,甚至每年都以各種名義在向楚國進貢。
夜國在夜宸帝的封海令後,臣民對外界就已經失去了興趣,以前夜國海貨繁茂,夜國的商人將自家的海貨賣到其他五國的任何一個角落去,這樣對外界的局勢也是有關注的。現在,這樣的生意早已經沒有了,夜國人固步自封也早已成了習慣。
紀輓歌看夜未澤說不出話來,倒是真心的給他給出自己的意見,“現在研究楚國的兵力分佈,對夜國來說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因爲根本打不過。與其在這些根本就無法完成的事情上浪費時間,還不如對內好好的治理一下,攘外必先安內,王爺應該聽說過。”
這是紀輓歌的真實想法,要想對付外敵,自身的實力雄厚纔是關鍵,夜國現在帝王昏庸,朝政腐敗,而臣民在長期的封閉中,早已形成了盲目自大的習慣,就跟從不相信恭王會死一樣,夜國的人都太過於想當然了。
紀輓歌看過很多書,雖說書中所說並不一定就是實際情況,但是這些年六國之中各種大儒遊歷,紛紛向帝王諫言改革,便是楚國,出了太子楚晏這樣的天縱奇才,也還是有一批深謀遠路的謀士在楚晏背後出謀劃策的,並不是只是靠着一個人,一個政策就能讓一個國家興盛起來。
但是反觀夜國呢,夜宸帝多疑成性,別說是外來的謀士,大儒,便是本國內部的,夜宸帝都是容不下的。
看看恭王府與勳國公府的境遇,就可見一斑。
這樣多疑的君王,並不能招賢納士,吸引各國的有識之士。
紀輓歌說這些的時候,只是向讓夜未澤回去多向君上建議,能對自身多加改善,卻沒有想到她的一番話後,夜未澤會作出那般的驚人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