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日就要啓程去啓縣,若不是卿家家廟離得較遠,現在過去怕不安全,安平侯都想讓卿安容現在就啓程的,如今只能讓卿安容回去收拾行囊,明日一早就出城。
而卿琬琰則要現在就趕忙去忠毅候府去找沈澤商議去勸說林謙一事,正走着,正好看到不遠處的陸姨娘和卿安容。
只見卿安容顫抖着肩膀,不停地抹着眼淚,而陸姨娘這一臉心疼的不停的安撫。
卿琬琰見此揚了揚眉,轉了方向就向她們母女的方向走去。
“姨娘和二妹妹怎麼還在這?父親不是說了讓二妹妹趕緊去收拾行囊?明日怕是要一早就要啓程,二妹妹收拾完還是早點休息比較好。”
卿安容一聽是卿琬琰的聲音,氣不打一處來,現在四下又沒有其他人,也不再忍着了,怒瞪向卿琬琰,咬牙切齒道:“卿琬琰,別以爲我不知道,這些都是你的陰謀!你等着!總有一天所有人會知道你的真面目!到時候我看你還得意什麼!”
卿琬琰彷彿聽到了笑話是的嗤笑道:“二妹妹還是一樣那麼喜歡把責任推卸給別人呢,這件事我可不敢居功,要說起來,還是二妹妹你厲害,居然能挑唆林家二小姐對付我,現在那令國公因爲你而遷怒父親,而我不計前嫌幫了你一把,你不知恩也就算了,還這樣的態度,還真是讓人心寒呢。”
“你!”
“容兒!”陸姨娘示意卿安容稍安勿躁,看向卿琬琰,語氣冷然,“如今容兒已經如了大小姐的心願要離開侯府了,大小姐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正所謂風水輪流轉,大小姐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絕,免得最後把自己的後路給堵死了。”
“原來姨娘還懂得這個道理啊,那你當年對我娘做那些事的時候可有想到風水輪流轉呢?”
陸姨娘聞言沒有絲毫心虛,眼神也不躲閃,故作不解地道:“我對夫人做得?大小姐這話我就不明白了,我自問對夫人一直都是恭敬有加的,當年她不幸去世,我也是真心誠意的爲夫人守靈,做妾做到我這樣,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大小姐還有什麼不滿麼?”
卿琬琰聞言嗤笑出聲,眼中不再掩飾那濃濃的鄙夷,走進一步,直直地看向陸姨娘眼底。
“姨娘這張嘴十年如一日的刁鑽,我自問永遠比不上,希望到了最後,姨娘能依然保持這個樣子,不然,我會覺得無趣的。”說到這裡退開一步,瞥向怒瞪自己的卿安容,揚了揚秀眉,“二妹妹與其在這瞪我,不如趕緊回去收拾行李,此行路遠,若是落掉什麼東西,可不好回來拿。”
若不是陸姨娘拉着,卿安容怕是會不顧一切的撲過去將卿琬琰那礙眼的笑臉給抓花。
“卿琬琰你不要太得意,早晚我都會回來的。”
“二妹妹若是想早點回來,就不該用這種態度與我說話,還是二妹妹厭倦了洛安的熱鬧,想去那偏僻寂靜的地方好好休整好一段時日呢?”
卿安容只覺得卿琬琰是在故意嚇她,不屑道:“大姐姐好大的口氣,我去家廟多久自然由父親和祖母做主,哪裡有你說話的份兒?”rhac
“別的事不好說,只是這件事上,二妹妹真的那麼有把握嗎?”
卿安容臉色一變,“你什麼意思?”
“二妹妹一向聰明,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麼?讓你去家廟的是我,爲你闖的禍補救的也是我,而又是我拜託大表哥去從中斡旋的,你說,對於你多久能回來,我能不能做主,到時候我的意見,祖母和父親,又會不會聽?說起來,方纔二妹妹可有聽父親和祖母提起過讓你什麼時候回來了麼?”
卿安容這下真的有點害怕了,莫非她真的要在家廟裡永遠呆着嗎?
不,她不要!
想到這裡,卿安容不由的拉住陸姨娘的衣袖,陸姨娘忙拍拍女兒,給以安撫,目光則冰冷的看向卿琬琰。
“大小姐一定要將事情做得那麼絕嗎?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麼?”頓了頓,勾起脣角,“便是如此,又怎麼樣?姨娘你是不是很討厭我現在這個樣子,可你別忘了,這一切,原本就是你一手促成的!自己種的因,最後的果只能你自己來嘗。”
滿意的看着陸姨娘母女難至極的臉色,就要轉身走,剛走幾步,又轉過身,又是一副柔和可親的樣子。
“天氣漸涼,二妹妹此去還不知何時能回來,就多帶點厚點的衣物,家廟雖然地處較偏,但是那也都有家丁在那伺候着,其中有幾個是我孃的人,我會吩咐好他們,好好伺候二妹妹的。”說罷就不再看二人,施施然的走了。
看着卿琬琰漸行漸遠的背影,卿琬琰越發不安,手指冰涼地緊緊拽住陸姨娘的胳膊,聲音中帶着哭腔。
“娘!我該怎麼辦,我不會要一直在家廟呆着的吧?”
陸姨娘心疼的將卿安容抱在懷裡,柔聲安撫道:“容兒不怕,娘會給你想好辦法的,眼下你父親正在氣頭上,不便多說,你先去家廟避避風頭也好,待你父親回來之後,我便想辦法把你接回來。”
“我到時候真的可以回來麼?”
看着卿安容那依賴不安的眼神,陸姨娘心如刀絞,爲了讓女兒放心,她重重地點點頭,保證道:“娘何時騙過你?你放心,娘不會讓你在那久留的!”
——
卻說陸姨娘這邊發生了這麼大的動靜,二房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卿雨蘭很想去看看,可卻被齊氏拘在屋裡不讓出來,看着女兒嘴巴噘得都能吊起東西來了,齊氏好氣又好笑,點着她的額頭,嗔道:“你這丫頭,到現在還生孃的氣啊?那是你大伯的事,你一個晚輩去湊什麼熱鬧?”
卿雨蘭不服氣,嘟囔道:“大姐姐都去了的。”
“那是因爲你大姐姐是大房的人,她去當然沒什麼了,你去算怎麼回事?”
“聽說是爲了上次圍獵的事,那日我也在,過去說不定能幫什麼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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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雨蘭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齊氏臉就拉了下來,敲了一下女兒的腦袋,恨鐵不成鋼的道:“說了你多少次了,你就是不長記性,就是因爲當時你在場,才更應該躲得遠遠的,萬一把你牽扯進去了,你就是渾身長滿嘴也說不清!”
“這件事又和我沒有關係,怎麼會牽扯到我呀!”
“不是你做的就不會牽扯到你了?你讀書的時候先生沒教你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麼?”
卿雨蘭還想辯解,卿明和卿郎卻回來了,齊氏略帶訝異,問道:“你們父子倆怎麼一塊兒回來了?”
卿明看着迎上來的齊氏,溫潤的臉上恙起柔情,道:“你昨日不是說想吃趙記的鹽酥雞麼?我方纔從衙門回來的時候正好路過就想過去給你買,正好看到朗兒也正在買,就一起回來了。”
卿朗笑着點頭,道:“正是,我一看爹要給娘買,我就不湊熱鬧了,就改買了一份趙記的核桃酥,正好飯後可以吃點。”
知道自己的丈夫和兒子給自己去買東西,齊氏哪裡能不高興,忙讓下人將東西裝好,並將晚膳端上來。
而卿明淨手後就看到自家女兒坐在那撅着小嘴生悶氣,不由得打趣道:“這是誰惹我們家蘭兒生氣了,和爹說說?”
齊氏見女兒還在生氣,笑罵道:“小沒良心的,生氣生那麼久!”接着就把事情說了一遍,包括卿安容要去家廟的事。
卿朗不知道家中發生這麼多事,很是詫異,但也贊同母親的說法,便給卿雨蘭夾了一快鹽酥雞,哄道:“娘也是爲了你好,這種熱鬧能不看還是別看,來,吃塊鹽酥雞,別想了。”
卿明和安平侯同在朝爲官,自然是知道安平侯要派去啓縣賑災一事,倒也沒有多詫異,在聽到卿安容要去家廟的時候,卿明稍作一想,便明白了,點點頭,道:“這個法子倒是可行。”看着女兒還是悶悶不樂的樣子,笑着安撫:“蘭兒,你母親說的也不無道理,這種事情最是麻煩,反正你現在不是也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卿雨蘭撇了撇嘴,道:“女兒知道啦,只是,你們能不能不要總把我當做小孩子呀,過了年我都十四了!”
卿朗很不給面子地糾正她,“得了吧,過了年你還有好幾個月纔到十四歲生辰呢。”
看着女兒一臉不服氣,卿明笑着給卿雨蘭夾了一口茶,柔聲道:“對對對,我們蘭兒長大了,只是在爲父眼裡,你永遠都是個小孩子,乖,好好用膳。”
卿雨蘭這才聽話,滿意的用起膳。
齊氏看着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樣子,只覺得欣慰又滿足。
卻說卿琬琰去了忠毅候府將令國公的事說了之後,沈澤自然是答應了,最後忠毅候留卿琬琰用了晚膳,卿琬琰纔回來,一進門就向老夫人和安平侯將事情交代清楚,待回到芙蓉居的時候已經很晚了,當脫下一身衣物,泡在浴桶裡,卿琬琰才緩了一口氣。
而這時候,佩心卻敲門進來,卿琬琰睜眼看着她,道:“都交代清楚了嗎?”
“小姐放心,婢子已經交代過雲姨,讓如意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