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狄的訓斥聲讓努晶郡主哭聲一頓,轉頭一看,就見是一個面生的小宮女,想着之前澤順帝說要派宮人跟着她,雖然她拒絕了,但是澤順帝也很有可能還會再派人來。
方纔在大殿上努晶郡主一直努力的壓抑着自己的情緒,眼下只是個小宮女,雖然可能是澤順帝派來的,但是想着此刻不在大殿上,努晶郡主便沒有在忍住,怒斥道:“哪來的宮女?好沒規矩!見到本郡主竟然不知行禮問安?”
那名宮女被努晶郡主如此訓斥,面上並沒有絲毫惶恐,而是不卑不亢的行了禮,“婢子見過郡主,婢子知道這會兒過來可能會讓郡主不喜,但是婢子也是得了吩咐要向郡主傳個話,還望郡主息怒。”
努晶郡主聞言面露詫異,聽這宮女的話,竟不是澤順帝派來看着她的?那是誰?
心裡將所有人的都過濾一遍,可也沒有頭緒,面帶防備的看着她,沉聲道:“你究竟是誰?找本郡主何事?又是誰指示你來的?”
那名宮女依然是低眉順目的樣子,“回稟郡主,是宣王妃讓婢子前來邀您在蘇華亭相見,至於婢子不過是個普通的小宮女,郡主身份尊貴,委實不用記得婢子。”
“宣王妃?卿琬琰?”一聽到這個宮女是卿琬琰派來的,努晶郡主心中的怒火燃燒的更旺,“她讓你來做什麼?來看本郡主笑話不成?”
“這婢子就不知道了,婢子不過是聽命傳話,至於是何事不是婢子這個小宮女能過問的,既然婢子如今話已傳到,那婢子就先行告退了。”說罷就福了福身,也不等努晶郡主的話,直接轉身就走了。
這般可當真是有些無禮了!
想到這個宮女是卿琬琰派來的,努晶郡主咬牙道:“果然是卿琬琰派來的狗,和卿琬琰一樣目中無人!我倒要看看,她還有什麼花樣!”
說罷就要向蘇華亭方向走去,只娜狄卻覺得那個宮女甚爲怪異,忙攔住努晶郡主,道:“郡主息怒!那宮女咱們之前並未見過一面不說,而且說的話也模棱兩可的,也不知真假,您若貿然前去萬一中了什麼圈套可如何是好?依婢子看,咱們還是先回宮宴上,若郡主有疑惑,可以問問紈於大人。”
在娜狄眼中,使臣紈於雖然讓她們郡主不喜,但是卻不可否認他的心思更爲縝密,郡主此刻正在氣頭上,難免會有衝動的時候,還是先將郡主帶到紈於那最好不過了。
而努晶郡主聽到紈於的名字,更是怒火中燒!她想不通紈於分明是車師前國的人,不幫她就算了還處處拖後腿!簡直可惡!
故而見娜狄還想再說什麼,努晶郡主便冷聲道:“怎麼?本郡主還要聽紈於那個小人的話不成?”
娜狄一愣,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跪下來請罪,“郡主息怒!婢子不是這個意思,婢子只是擔心郡主出事!還求郡主恕罪!”
“不過是去一趟蘇華亭,那裡又沒什麼洪水猛獸,能有什麼事?你何時變得膽小如鼠了?”說罷便不再看娜狄一眼,舉步想蘇華亭走去。
娜狄知道努晶郡主心意已決,自己再勸說只會引火燒身,只能咬咬牙,快速起身跟着努晶郡主走了。
另一邊,卿琬琰在努晶郡主離去沒多久突然覺得肚子有點疼,神色微變,看着周遭的人沒有注意自己這邊,便拉了拉言穆清的衣袖,小聲道:“我我要出恭。”
言穆清看着卿琬琰忍耐又有些尷尬的小臉,好笑道:“人有三急,不用害羞,這樣吧,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不用!”卿琬琰忙擺手拒絕,今晚他們一家可是出盡了風頭,她可不想再引人注意,若是讓言穆清跟着,怕是想不被發現都難,想到這裡指了指正在言穆清懷中玩得不亦樂乎的小傢伙,“有秋靈和佩畫陪着我就好,很快就回來,你還是留下來陪着錦兒吧。”
言穆清如何不知道卿琬琰大小心思,他是想陪着她一起過去,可見她拒絕,便不強求,再說,有秋靈她們跟着,他也放心,於是便點點頭,道:“好吧,那你快去快回。”
“嗯”卿琬琰也不再多言,起身在衆人沒有注意的時候匆匆離席。
待卿琬琰如廁完之後,秋靈看着卿琬琰有些疲憊的小臉,不由的問道:“王妃可是有哪裡不舒服?”
卿琬琰揉了揉肚子,苦笑道:“我也不知,就是肚子疼,不過這會兒好點了,可能是方纔我吃了太多的涼的東西,所以纔會如此吧。”
這種情況倒是也有過,所以卿琬琰和秋靈、佩畫倒是也沒有懷疑,只是道幾人路過蘇華亭之時,突然被一個帶着嘲諷的聲音叫住。
“王妃終於來了?”
這尖酸的聲音讓卿琬琰黛眉微蹙,循聲望去,挑眉問道:“努晶郡主?你在這裡做什麼?”
“呵!王妃這不是明知故問麼?不是王妃差人將努晶叫來的麼?王妃當真好大的架子,派人叫努晶前來赴約,自己卻這會兒纔來,看來還真是貴人事忙啊!”
卿琬琰聞言眉頭夾得更緊,“我派人去找郡主?郡主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了?我可從來沒有吩咐任何人去找你。”
佩畫看着努晶郡主來者不善的樣子,認定她是故意來找事的,輕哼了一聲,道:“我們幾個一直跟着王妃呢,王妃可從來沒有讓我們和其他人去找郡主,郡主是不是酒醉未醒,產生幻象了?”
佩畫這話讓努晶郡主臉色變了幾變,眼看就要發作,娜狄忙上前擋住努晶郡主,對卿琬琰福身道:“回王妃,適才確實有一個宮女說是您派她來約郡主在這蘇華亭相見的,郡主雖然有有些疑慮,但是又擔心當真是王妃派的人,怕失禮所以才前來,婢子一直跟着郡主,親眼所見,郡主並未撒謊,還請王妃明察!”
宮女?
卿琬琰臉色微沉,她何曾讓什麼宮女將努晶郡主叫來,怕是有人故意以她的名頭將努晶郡主引來。
想到這裡,卿琬琰揉了揉肚子,她原本以爲肚子疼是因爲方纔自己吃壞了肚子,可這會兒看,怕是根本就是個圈套,離舉辦宴席的宮殿最近的恭房就是方纔自己去的那個,而要到那,必然要經過蘇華亭,背後之人處心積慮將她和努晶郡主都引到這裡,肯定另有所圖,而且所圖之事定然對她不會有任何益處。
這麼一想卿琬琰就不想在此處久留,看着努晶郡主依然是一臉憤恨的看着自己,心下好笑,她委實不懂,這努晶郡主有什麼理由和資格來恨她!
對於這種人她本就看不上,也不願多做攀扯,尤其還是這個時候,就更不願多留,便冷聲道:“郡主是聰明人,應該明白自己是被耍了,雖然那背後之人的目的尚不可得知,但終歸不會有好事,若是郡主還執意留在此處掉進他人的圈套,那是郡主的事,我就不多做奉陪了,告辭。”
卿琬琰丟下這句話就想走,可是努晶郡主怎麼會讓她輕易走?
跨開一步,擋住了卿琬琰的去路,嘲諷一笑,“王妃的意思是我若信了那宮女的話就是蠢咯?卿琬琰,你是不是就用這種惺惺作態的樣子迷惑了宣王殿下?我之前還真是小瞧你了!果然是會咬人的狗不叫!”
“放肆!”佩畫斥道,“居然敢對王妃無禮?”
而卿琬琰見努晶郡主這理直氣壯的樣子,差點氣笑了。
這努晶郡主的話倒是有意思,這不知道的人,還以爲言穆清是她努晶郡主的丈夫,而自己纔是那肖想言穆清的人。
卿琬琰忍不住冷笑一聲,道:“郡主這話當真是可笑,我乃宣王妃,宣王殿下乃是我夫君,我用得着迷惑他?需要用迷惑這個法子的,怕都是些上不得檯面的東西,郡主以爲呢?”
努晶郡主如何聽不出卿琬琰這是在說她是上不得檯面的?一時怒火中燒,猛一揚手,“賤人!”
秋靈和佩畫一直都防範着努晶郡主,她的手剛擡起二人就一個箭步擋在了卿琬琰跟前,正要出手將努晶郡主拿下,卻不曾想,努晶郡主擡起的手臂上卻多了一個手,接着就聽到一個明顯帶着惱怒的聲音響起,“郡主不覺得自己太過無禮了?”
有些耳熟的聲音讓卿琬琰微楞,循聲望去,不由得一愣,衝口而出,“裕王?”
裕王聞言對卿琬琰安撫一笑,感受到努晶郡主的掙扎,一向溫和帶笑的面容變得很是嚴肅,“郡主出來也有一會兒了,想來這酒也醒了,還是讓本王送郡主回大殿吧。”
“放肆!”努晶郡主見掙脫不開,而且握着自己手腕的手也越發用力,面色有些扭曲,“素問大周崇尚君子之行,裕王殿下如今對我一個弱女子如此無禮,不覺得羞愧嗎?”
“郡主既然如此瞭解大周,應該也知道你方纔對六嫂那樣,已經是無禮了!”
努晶郡主怒瞪向裕王,突然,笑了,神色莫名的看了看裕王,又看了看卿琬琰,“王妃果然是有福氣,平日裡有宣王殿下護着,這會兒,又有裕王殿下護着,也怨不得努晶贏不過王妃,王妃這左右逢源的本事,努晶是這輩子也學不來的。”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