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初嫁2

思婉乖巧地點點頭。

“婉兒啊,英姑雖然待玲姐兒忠心,可是……”

“這事您可以跟英姑談談,小孩子不能太過驕慣,很多壞習慣一旦養成就很難改變了,趁着玲姐兒還小,還能糾正過來。”

“娘也這麼覺得,可是,英姑性子有些拗,不是很好溝通,娘就希望你能趕緊把府裡的事務都熟悉了,好把玲姐兒接過來教養,也好培養感情,到底她將來是要叫你一聲娘,而不是叫英姑。”侯夫人就意味深長地說道。

思婉就怔住,眼前浮現出英姑看公孫彥的眼神,雖然看不出愛慕之意,卻很複雜,莫非,侯夫人感覺到了什麼?

一想這個就頭痛,那朵爛桃花,到哪裡都是招蜂引蝶的主,若是如此這般防着,別的什麼事也不用做了,光喝醋一件事就夠她受的了。

侯夫人走後,青梅過來收拾屋子,思婉坐着發呆,青梅就問道:”少奶奶,綠柳怎麼沒跟您一塊兒回來?“

綠柳?誰知道呢,那時候在前院鬧騰着,紫琴是自個貼心的,自是關心她的安危,急巴巴跟着回了。

”或許在前頭看戲去了吧,聽說搭了戲臺子。“思婉隨意地說道。

青梅就沒再做聲,一會子四兒端着熱粥過來,思婉正餓得前胸貼後背,四兒燉的山藥粥溫爽可口,一口氣吃了兩碗。

不多時,麗娘回來了,思婉忙拉着她進了裡屋。

“太子確實被皇上罰去了天心閣,聽說禁足了,原本太子監國,許多由太子主理的事情,如今都交由二皇子在主理,所以,太后娘娘現在很生氣,少奶奶,這一次您算真是害了太子。”麗娘接過思婉遞過來的茶道。

思婉頓坐在椅子上,太子溫潤儒雅的樣子浮現在眼前,前天,送她回府時,他還說,讓她跟他走,他會護着她,會給她想要的自由。

他是天之驕子,是一國儲君,行事素來穩重細緻,爲了她,竟然不惜違背皇帝的意願,不惜得罪兩個權臣,做下以前從不可能做的荒唐事……只爲了一句簡單的承諾。

其實,他完全可以不認的,就算拿了那塊玉佩過去了,他也可以推託,或者,也可以用更爲平和一點的,有利於他自己的方式,可他卻用了最冒險的,最傻的法子……

她知道,他並不傻。

“我要想辦法救他。”思婉站起來道。

“我的少奶奶,您就別再添亂了好吧,您一介女流,如今又是侯府的長媳,你有什麼能力去救太子?又用什麼身份去救太子?”麗娘瞪了她一眼道。

是啊,能有什麼法子救他呢?

思婉呆呆地又坐回椅子上。

皇上之所以這一回如此盛怒,還是因爲北境三州,皇上身體很差,很可能不久於人世,在他的治下,北靖三州丟了,這或許一直是他的心結,所以纔會逼公孫彥娶碩寧,爲惜一切手段想要奪回

祖宗失地,從而於史書上留光輝的一筆,可是,卻功虧一潰,所以,皇上才氣恨自己,更恨平日最信任的兒子。

“我得想法子進宮一趟。”思婉喃喃道。

“少奶奶,您就別淌這趟渾水了好嗎?姑爺之所以婚禮沒成,卻要接您過門進府來,您就沒仔細想過原因麼?真是在保護您,你可想過他的用心良苦?只要您還留在顧家,您就是一個隨時可以送出的犧牲品,顧家爲了保全家族,會將您治罪,以解皇上的鬱氣,而您如今是北靖侯府的人,皇后就會替您求情,而北靖侯府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比起顧家來要重得多,又多了一層護佑,您還對姑爺諸多不滿,您自個覺得心裡過意得去麼?”麗娘苦口婆心道。

思婉再一次愣住,不是沒想過他的用心,不是沒朝這方面想過,可是,他對她的態度……他讓她走,當着她的面跟丫環暖昧,當着她的面去小妾的房裡過宿……

如若她能大度地任他花心,接受他有諸多女人的現實,當初這場婚事,又何來那麼多的折騰,千般努力到頭來,還是要與人共享一個丈夫,而且,這支分享的隊伍還可能逐日壯大,什麼事她都可以容,唯有感情。

她的眼裡,容不得半粒砂子,何況還是一潭泥砂水,污齪不堪,她沒興趣看小妾們每日在他跟前爭風斗豔,沒興趣與那些女人爭風吃醋,他還跟誰就跟誰好了,她不能要求他潔身自好,豈碼可以不流失本心,管好自己。

“沒什麼過意不去的,剛纔我還記他捱了一頓打。”思婉慢騰騰地說道,先前的一絲愧疚和感激消失怠盡,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姑爺捱打了?”麗娘正驚訝莫明時,綠柳也不敲門就衝了進來:“少奶奶,少奶奶,夫人打姑爺了?”

連麗娘都皺了眉頭:“你是叫綠柳吧,你是侯府的丫環?”

綠柳被問住,麗娘又不是頭一回見她,怎麼突然如此相問?

“原來侯府的規矩和顧相府的不一樣,下人進主子的主臥是不用敲門的,隨隨便便就可以闖進來。”麗娘冷冷地說道。

綠柳的臉色白了白,卻倔犟地抿了抿嘴,向思婉行了一禮道:”少奶奶,外頭都在說,爺捱打了,可是真的麼?“

不過被侯夫人捶幾下,還能傷着不成?

思婉終於生氣了,冷冷道:”是啊,是我害得你家世子爺捱打的,怎麼着,你想替你家爺打回來麼?“

綠柳還是頭一回見她如此盛氣凌人,頓時臉一白,垂下頭去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覺得奇怪,想證實一下。“

思婉便不耐煩地揮手,讓她出去:”現在你證實了,是事實,可以走了麼?”

綠柳垂着頭緩緩往外退,到了門口,手沒打簾子,人又回過頭來,“少奶奶,您小心着些,爺那性子,睚眥必報的……奴婢擔心您會吃虧。”

思婉完全愣住,以爲她是來替公

孫彥抱不平的,沒想到……

“姑爺睚眥必報?你這丫頭怎麼說話呢?”麗娘卻覺着綠柳在挑撥姑爺和少奶奶的夫妻關係,怒道。

“是啊,打小兒,奴婢若是不小心碰着磕着爺了,道過歉了也沒用,爺隔日肯定會報復回來。”

綠柳卻一臉認真道。

思婉深以爲然道:“他原就是個小器巴啦的男人,會睚眥必報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對了,他都會怎麼報復你呀,找個錯罰你一頓?”

思婉饒有興趣地看着綠柳,一雙眼睛清亮亮的,靈動而慧黠,帶着孩童般的稚氣與單純。

綠柳心頭一動,突然有些明白爺爲什麼對這位特別了,光這雙眼睛,就是爺喜歡的類型,以前的少奶奶雖說溫婉賢淑,可跟爺在一起時……

“那倒不會,只是爺必定會捉弄奴婢一番,奴婢的衣服裡會突然爬出一條蟲子來,或是走路頭頂會掉一隻老鼠。”綠柳的脣邊就有了笑,神情也放輕鬆了些。

“哈哈哈,太有趣了,沒想到公孫彥這麼幼稚,那我今天讓他捱了打,明兒他會對我如何?”思婉轉着靈動的大眼在開始考慮明天要如何防備,不會自己的衣服裡也會爬出一條蟲子來吧。

“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還是請少奶奶防備些,爺的法子五花八門的,誰知道呢。”綠柳嘆了口氣道,看來這丫頭打小兒沒少吃公孫彥的苦,思婉突然就喜歡起這個丫頭來,看着年紀比自己還大上一兩歲,性子卻單純得很,比起其他丫頭來,要簡單多了,也許,正是因爲她單純質樸,所以,纔會不介意在自己面前與公孫彥暖昧吧,也許,她打小就是那樣服侍公孫彥的,所以,並不覺得那樣會引起自己的誤會,就如剛纔進來時,急匆匆就是想提醒自己這些,卻忘了要顧及禮數。

“爺對其他的下人也是如此麼?對幾位姨娘呢?”思婉好奇地問道。

“是咧,爺好像從來沒有捉弄過幾位姨娘,玉青園裡的姐妹們倒是有幾個常被捉弄,可他從不捉弄趙媽媽。”綠柳回道。

看來,他捉弄人也是看人說話的。

“那他捉弄以前的少奶奶麼?”麗娘忍不住問道。

“那倒沒有,爺在以前的少奶奶跟前很守禮,說話聲音都怕大了,好象生氣嚇着了以前的少奶奶……”

“綠柳,你方纔去哪裡了?爲何沒有跟隨少奶奶一道回園子裡來。”思婉正想多聽聽以前的婉儀的事,趙媽媽不知何時出現在裡屋門口,面無表情地對綠柳道。

綠柳臉色一白,似乎很怕趙媽媽,垂頭道:“奴婢原是跟着少奶奶一道回來的,半路就碰到了劉姨娘,她讓我去幫着看鞋樣兒,說是要給爺做雙鞋。”

趙媽媽道:“爺的鞋都是你在做,她做的未必合腳,以後除了少奶奶問爺爺的尺寸,別人一律不許說。”

綠柳低頭應了,小意地退了出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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