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丫鬟不敢多言,只垂首捱罵。
姚燕語忙吩咐翠微:“去拿我的東西來!再叫人立刻去取了我之前配的珍珠養肌粉來!”
翠微忙答應着跑回去拿東西,姚燕語又叫人弄了一盆清水來,溫聲上前勸着雲漾:“三姑娘別害怕,沒事的。我這裡有一種藥粉,敷上就沒事了,而且我保證不會有疤。現在我們先把臉擦一下,讓我看看傷口在哪裡,好不好?”
雲漾只有九歲,還是個孩子。遇到這樣的事情先是嚇壞了,又覺得傷在臉上,怕留下疤痕。再想想韓明燦乃長公主之嫡女,也因爲臉上有個疤痕的事情,到了十七歲仍然沒有訂下親事。所以才哇哇直哭。
之前丫頭也拿了帕子給她擦臉,但因爲眼淚浸到傷口上,煞的傷口更加疼痛,她不明所以,只當是丫鬟擦得疼,又怕嫡姐罵自己頑皮,回去再被王妃訓斥,一時更加害怕,所以纔不讓雲珂碰自己。
而此時姚燕語聞聲軟語的蹲在她的面前說話,又保證傷口不會留疤,她才放心了些,收斂了哭聲,怯怯的坐在石塊上。姚燕語拿了沾了水的帕子,躲着傷口把雲漾臉上的淚水血漬輕輕地擦掉,纔看清小姑娘左臉頰上那道寸餘長的劃傷。
看清傷口後,衆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氣,那斷裂的樹枝岔口鋒利,傷口居然還挺深的。
韓明燦因爲自己的下巴上也有個傷疤,再見雲漾的小臉,心裡倍感傷懷,忍不住湊上去勸道:“漾兒不怕,沒事的。咱們讓太醫院裡醫術最好的張太醫配藥,不會有事的。”
不會有事纔怪呢,她自己臉上的傷疤還那麼明顯,太醫如果有辦法的話,憑着長公主的勢力,那些太醫敢藏私?這話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啊!
雲漾的大眼睛裡又蓄滿了淚水,怯怯的擡頭看着雲珂。
雲珂無奈的嘆道:“沒事的,別怕。很疼嗎?”
雲漾搖搖頭,又看姚燕語。姚燕語忙撫慰她:“我保證,等會兒抹上我的藥粉,真的不回留下疤痕。而且,這傷口七日就會好了,二十八日後完全恢復,再也看不出有傷到過。”
“真的嗎?”雲漾還是不放心。
姚燕語真誠的看着雲漾的眼睛,點頭說道:“真的。現在我們先回去,等會兒我的丫鬟拿了藥來我要給你上藥。你得靠在榻上才行。”
“好吧。”雲漾扶着姚燕語的手慢慢地站起身來。
雲珂自然不信姚燕語的話,只是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而且是雲漾自己調皮,也怪不得別人。
雲瑤皺着眉頭看了一眼蘇玉蘅,似是對她選擇在這山林之中相聚有些不滿。
蘇玉蘅心裡更堵,她本是一片好心,哪裡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
雲湄和雲汐兩個上前去扶雲漾,雲漾卻只是拉着姚燕語的手不放開,好像一放開自己的臉上就會留疤一樣。
韓明燦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要不——還是打發人去城裡找個太醫來瞧瞧?”
雲漾立刻握緊了姚燕語的手:“不要!那些太醫的藥會讓我的臉留下傷疤的!”
“漾兒!”雲珂蹙眉,“不要任性。”
“姐姐!韓姐姐臉上的傷他們都沒治好,誰能保證他們能治好我臉上的傷?我不要留下疤痕,將來沒法嫁人了……嗚嗚……”雲漾說着,又哭。
“漾兒別哭了!”雲汐忙低頭勸,拿了帕子給雲漾拭淚,又轉頭乞求的看着雲珂,希望嫡姐不要再苛責幼小的庶妹了。
雲珂臉上不怎麼好看,一來是雲漾調皮傷了自己她做姐姐的也心疼,而且還擔着責任,回家還要跟父王和母妃解釋,另外,也是最主要的,雲漾那樣說分明是讓韓明燦臉上不好看。
燕王府雖然貴爲皇室宗親,但也不能跟鎮國公府交惡。況且凝華長公主的性子霸道,又極其疼愛韓明燦這個嫡次女。雲漾雖然小,但這話被有心人利用,將這些話添油加醋傳到長公主的耳朵裡,必然會生出一些是非。
蘇玉蘅則悄悄地拉了一下姚燕語,低聲問:“姚姐姐,你那傷藥真的有用嗎?”
姚燕語知道發生了這事兒蘇玉蘅心裡很是忐忑,便安慰的拍拍她的手,低聲說道:“放心。我那傷藥是獨門秘方,絕對管用。”
蘇玉蘅暗暗地鬆了一口氣,沒再多說。
翠微匆匆的拿了燒酒和傷藥來,姚燕語讓雲漾上了矮榻靠在她姐姐雲汐的懷裡,拿乾淨的白紗布沾着燒酒擦拭她臉上已經結了痂的傷口。
燒酒一擦,雲漾痛的一抖,嘴裡忍不住哼了出來:“好痛。”
雲汐旁摟住了她,低聲哄道:“漾兒別怕,這傷口需得拿酒擦過才能上藥。”
雲漾信了姚燕語的話,便咬牙忍着不動,但到底小姑娘家,即便忍着,眼角也有淚水溢出來,小身子也瑟瑟的抖着。
姚燕語只能速戰速決,麻利的把傷口擦乾淨,把凝固的血痂擦掉,露出鮮紅的傷口,然後拿了自己配製的藥粉輕輕地灑在傷口上。
說來也真是神奇,那傷口被姚燕語擦過,剛滲出鮮血來,卻一沾上那藥粉便迅速凝固。藥粉本就是淺淺的茶色,跟肌膚的顏色很相似,滿滿的塗上一層,把猙獰的血色都遮住,看上去就沒那麼可怕了。
“這藥真的那麼神麼?”雲瑤淡淡的問。自從雲漾出事,她的臉色就不怎麼好看,這會兒更是直視着姚燕語,大有你膽敢胡言亂語,我就治你死罪的皇家氣勢。
姚燕語卻並不怕她,因爲她對自己配置的這藥粉有極大的信心,於是淡然一笑:“郡主放心,七日後傷口癒合,再用我配的藥膏,二十八日後三姑娘的臉就恢復如初,絕不會留下一絲疤痕。當然,這期間需要忌口一些食物,我待會兒會一一寫下來。”
雲瑤漂亮冷冽的大眼睛眯了眯,下巴微微一擡,問姚燕語:“你懂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