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心顏去到後院禪房的時候,突然聽到江氏的驚呼聲,“李公子,你爲何抱着我家四姑娘,這是怎麼回事?”
李鈺抱着宮錦?
陸心顏連忙小跑過去。
粉衣少年懷中,正抱着暈睡不醒的宮錦。
突然間冒出那麼多廣平侯府的人,李鈺也傻眼了,“我…我進來的時候,見到宮四姑昏倒在地,喊她也不應!我擔心她有事,便想抱着她去找大夫,還沒出門,便遇到你們了!”
他將宮錦往江氏身後的春桃手中一遞,“既然你們來了,那宮四姑交給你們,我先告辭了!”
“慢着!”江氏伸手攔住他,厲聲道:“事關我侯府名聲,事情沒弄清楚前,請李公子先行留下!”
“我…我什麼也沒做啊!”怎麼就關係到名聲了呢?李鈺慌了,在人羣中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綺玉,是你帶我來的,你幫我解釋清楚。”
綺玉連忙走上前,面色蒼白,“確實是奴婢領着李公子來此的,但奴婢剛剛肚子痛,未到門口便先行去了茅房。”
“你爲什麼帶李公子來此?”
“二小姐和三小姐看到李公子,無意間說起香的事情,便讓奴婢帶李公子前來…”
一聽到宮羽,田氏立馬打斷,皺眉問道:“你是說二小姐三小姐也在此?”
“先前是的。”
“周嬤嬤,搜!”
“是!”
房間裡有一屏風遮擋,本是爲女子在此休息或更衣時使用的。
周嬤嬤走到屏風後面,不一會傳來大叫聲,“三小姐!”
江氏幾人連忙走進去,只見屏風後面的牀榻上,宮柔正昏迷不醒地躺在那,還好衣衫完整。
江氏略鬆口氣,轉而大驚,“快,去隔壁兩間房看看!”
此間院子的三間廂房,是廣平侯府來清巖寺的專備落腳之處。
宮羽和宮柔一起前來此處,這間房內卻只見宮柔不見宮羽,說明宮羽可能在另外兩間房。
這間房內宮錦和宮柔均昏迷不醒,其餘兩間房會是何等景像呢?
江氏心急如焚,帶頭往隔壁房走去,剛至門口,裡面突然走出一名青色錦袍男子。
這一照面之下,江氏差點暈倒,“石天臨,你怎麼…會…會在此?”
周嬤嬤眼疾手快扶住江氏,朝春桃一使眼色。
春桃會意,側身走進房內,很快便面色蒼白地出來了。
見她輕一點頭,江氏哪有不明白的?
羽兒,我的羽兒啊!
到底是誰想害我羽兒名節,若被我知道了,定要食其肉飲其血!
江氏一口氣堵在胸口,雙眼一閉,眼看就要暈過去了。
石天臨一拱手,“宮夫人,在下受邀前來,二小姐卻不知爲何暈了過去,在下正要去尋大夫。”
江氏被激得醒過來,氣得顫抖,“受邀?受誰之邀?羽兒怎會看上你?”
石天臨面色一變,卻生生嚥下口氣,從袖中掏出一物,遞給江氏,“在下並無半句謊言,宮夫人若不信,此物爲證!”
周嬤嬤伸手接過,那帕子爲素色,只在下角繡了一塊潔白羽毛,正是宮羽常用之物。
上面寫着:清巖寺廂房一聚,有事相商。
瞧那字體,也與宮羽平時所習之字一模一樣。
“不…不可能!羽兒…羽兒絕不可能看上你!”即使證據擺在眼前,江氏仍不相信,因爲她太清楚宮羽的心思了。
三番兩次被瞧不起,饒是石天臨一心繫在宮羽身上,此刻也淡了許多,“宮夫人,請派人進去看看二小姐,在下先行告辭!請宮夫人放心,今日之事,在下絕不會對外吐露半字!”
李鈺連忙道:“宮夫人,在下也絕不會吐露半字,在下一樣告辭了!”
饒是他心性單純,此時也明白是有人想對付宮家小姐們,壞她們名聲。
江氏回過神來的時候,李鈺和石天臨已相攜離去了。
陸心顏看着這一幕,也楞住了。
李鈺爲何會出現在這?難道事情不是她所想的那樣?但爲何除了李鈺,其餘事情幾乎同她猜測的一樣?
“今日之事,我定要查個清楚明白!”江氏咬牙道。
“不用查了,我知道是誰!”
院中衆人望向院門口,只見青桐拎着一個昏迷不醒的丫鬟走進來,“是她!剛纔她偷偷將藥放到我們小姐的馬車上,還想偷小姐的夜明珠,被我發現了,她想逃跑的時候,和我發生爭鬥,我不小心打昏了她。”
“是三小姐身邊的夢玉!”春桃驚呼。
可是宮柔也昏迷了啊!
江氏看一眼不知何時冒出立在一旁的陸心顏,冷笑一聲,“你不是陪在你家小姐身邊嗎?爲何會去寺外的馬車處?”
青桐道:“小荷玩得太過興奮,衣衫都溼了,小姐怕她着涼,便讓我去給她取件乾淨的衣衫。”
陸心顏回來的時間不長,但府裡上下均知她對身邊三個丫鬟親近,特別是年紀最小的小荷,簡直當成親妹妹般在寵。
若說讓青桐去拿衣衫給小荷換,這個理由完全成立!
但江氏卻直覺不可能這麼簡單!她直勾勾看向陸心顏。
“夫人,此處雖爲寺廟後院,但人多眼雜,不如先回府再查。”周嬤嬤小聲建議。
“嬤嬤說的是!”江氏認同地點點頭,高聲道:“先回府!今日出來的人一個也不許私自離開!”
一行人遮遮掩掩地離開清巖寺,回了廣平侯府。
路上,陸心顏將宮錦與宮柔同時昏迷的事情告訴了青桐。
“怎麼會這樣?”青桐大惑不解。
“這點我也沒想明白,不過我相信不是巧合,可能是中間出了變數,讓她們臨時改變了計劃。”
“變數?”青桐皺眉,她負責潛伏在馬車附近,根本不知道里面發生過什麼事。
“李鈺!”陸心顏突然大叫出聲,想起七夕夜的種種,眼裡光芒乍現,“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