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的輕功,果然好用。嚴真真只覺得騰着雲駕了霧,就被他裹挾着跳過了圍牆,人不知鬼不覺的,感覺超好。
龍淵騎來的馬,也不是普通的馬。通體烏黑,毛色發亮,一看就知道是極品的名馬。嚴真真剛伸出手,馬兒就朝她一甩頭,馬鬃落在她的手臂上,倒是駭了一大跳。
瞪眼看馬,那馬彷彿也在瞪眼看她,神態頗是兇惡。如果不是她確知馬是食草動物,真懷疑自己會成爲黑馬的食物。想到自己肢離破碎的樣子,嚴真真頓時不寒而慄。腳下,頓時向後踉蹌地退出了好幾步。
“追風,可別嚇着了我的……客人。”龍淵把不合時宜的稱呼嚥下了肚去,含笑握着嚴真真的手,走上了兩步,放到馬鼻子下面。
也不知道馬兒是不是聽懂了他的話,這一次對嚴真真表現得極爲友好,還側着腦袋在她的手背上蹭了兩下。
“啊,它能聽得懂你的話”嚴真真喜不自勝,伸出胳膊,就抱住了“追風”的腦袋。雖然這樣的“擁抱”並不讓它舒服,但追風忍耐了一下,沒有發飆。
龍淵伸手摸了摸它的頭,以示安撫。脣角的微笑,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月黑風高,原來也不僅僅能做些大煞風景的事啊
“它叫追風,能日行千里。有它代步,你不用擔心會來不及趕回來。”他含着笑容介紹。
嚴真真喜笑顏開:“那敢情好。就算它不能日行千里,騎上去兜風也不錯啊”
前世有寶馬,這一世就用追風好了。她撫着它的鬃毛,愛不釋手。“追風”打了半個響鼻,以示抗議,嚴真真才把手移開。
“追風”果然不愧爲這個名字,腳下彷彿生了風似的,雖然背上壓着兩個人,卻彷彿輕若無物,撒開四蹄就跑了起來。
嚴真真被固定在龍淵的身前,只覺得風呼呼地從耳旁吹過,耳朵都凍得不大像自己的了。她剛想張口表示自己的意見,風呼啦啦地灌了進來,還沒有來是及出聲,就被又灌了回去,一股冷氣直鑽進胃部,讓她有口難言。
冷啊,真是徹骨的寒冷。她幽怨地趴在馬背上,沒好意思靠向龍淵取暖。
“追風”的速度,果然夠快,一個時辰不到,就到了盧家莊。這時候,嚴真真早就被凍成了“冰棍”。龍淵抱她下馬的時候,嚇了一跳,旋即自責:“都是我不好,沒想到你不會內功,這樣冷的天氣,禁不得這麼快跑。”
嚴真真欲哭無淚,這年頭,當個凡人也不容易啊。
“還冷不?”龍淵把披風解下來包住了她,“能不能出聲?”
“阿嚏,阿嚏”嚴真真連着打了兩個噴嚏,才勉強能說話:“嗯,能。”
嘴脣還在不住地哆嗦着,再多說幾個字都不能。手腳彷彿沒有了知覺,想走兩步跳兩下取個暖,腳卻已經僵硬了。
聽着她言簡意賅,龍淵也知道自己把她凍得慘了,越發的歉疚:“要不,我們今天不進山,我帶你去看醫生吧。看樣子,要染上風寒了。”
“不行,今天就是要進山去的。”嚴真真嚴辭拒絕。
雖說晚上能弄個來回,可她也怕常常玩“失蹤”,終有一天會露了餡。至於“風寒”嘛,不就是現代所謂的“感冒”嗎?這種小毛病,還犯得着半夜三更地跑去看醫生?太浪費有限的資源了。
就是有病,也得回府去看呀。雖然得病的起因,有點不大好解釋……
“但是你……”龍淵藉着月光,看到她臉上往常的血色,褪得幾乎一乾二淨,彷彿隨時會在他的懷裡消失似的,心一下子有點涼。
“不礙事的,不過是受了一點點凍,有什麼打緊?”嚴真真敢於誇口的原因,是依仗着自己有戒指空間這個寶貝。往空間裡一躲,百病俱消。風寒雖在古代是大病,可在現代,不就是兩顆感冒藥就能打發的事兒嗎?
龍淵雖然擔心,但架不住嚴真真的堅持,只是提了氣,把她挾在挾下,在樹林間騰挪跳躍。嚴真真禁不住想,如果是公主抱的話,感覺會更好。
真是一根木頭。
不過呢,這根木頭的輕功還真不錯,至少對於嚴真真來說,很實用。她記得那次爬上山頭,就花了兩個時辰,雖然有遊山玩水的嫌疑在裡面,但小半個時辰就到山頂的速度,還是讓她誇張地盛讚了一通。
“怕你來不及回去。”龍淵的表現很淡。其實,他更害怕她因此受了寒。
下山更比上山易,到達山谷的時候,簡直就是彈指一瞬間的功夫。
山谷裡的氣候,確實比山外更暖和一些。三間小木屋,掩映在樹林中,月光下顯得很美。嚴真真看是歡喜,恨不能把小木屋給移進自己的戒指空間裡去。不過,恐怕要佔去一半的地方,又不免心疼。好在既然是在這個山谷裡的,那就是盧柱子送給自己的。
剛纔在馬上的時候像南極,這會兒就像是在y熱帶了。樹林裡很暖和,所以大多數的樹,都長得枝繁葉茂。嚴真真覺得奇怪,這樣好的地方,盧家居然沒有人想到在這裡蓋幾間屋子長住嗎?
當她說出這個疑問的時候,龍淵忍不住笑道:“這裡進出不便,若想要買個什麼東西,運送更加不便。盧家人雖說現在是落魄了,可從前也是錦衣玉食習慣的。要他們在這裡過清貧的生活,可不大樂意。”
“好吧……”嚴真真理解了。就像在現代,九寨溝雖然我景美如畫,也沒有人在深山裡築屋居住。如果不能形成一個村落的話,買件日用品要翻半座山,換了她也受不了。
不過,現在的問題是,那幾棵果樹,該怎麼從空間裡移出來而又能有合理的解釋呢?嚴真真犯了難,蹙着眉頭想對策。
“哪邊是果樹?”龍淵草草地問。
“哦……”嚴真真眉頭一皺,計上心來,“龍淵,我也不知道種在哪兒呢,上次來也沒有記住方位,總在這山谷裡。這樣吧,你去那邊找,我去那一邊,這樣快些。”
“你一個人,萬一碰上什麼野獸,那怎麼行?不如你在木屋裡閂了門等,我獨個兒去找就是了……”龍淵有點不放心。
“沒關係,最多驚動一兩隻松鼠罷了。你輕功雖然好,可這找水果樹,可不能一掠而過,是吧?還是我們兩人一起找,至少也能縮短一小半的時間。”嚴真真笑嘻嘻地衝他擺了擺手,又指了一個方向,就蹦跳着走了。
龍淵無奈,只得返身離開。
躲進樹林中的嚴真真,有點後悔沒有把秘密告訴龍淵。興許,這還真是個機會呢可是解釋起來,實在是有點難啊她怕龍淵一時之間難以接受自己穿越女的身份落荒而逃,她連這個唯一的朋友也就沒有。
再過一陣兒再說罷,至少等兩人的“友誼”更深一些,再深一些。
“算了,能瞞到幾時算幾時吧”她嘆了口氣,閃進空間。
蘋果樹和梨樹都長得很茂盛,果實累累。嚴真真想了想,把水果各摘了幾個收在柳條筐裡,準備下次吃完了再種上。挖樹的時候很費了點力氣,不過整棵蘋果樹,倒並不像她想象中的那麼沉。
嚴真真把吃奶的力氣用出來,也把幾棵果樹都挖了出來。接下來的事情就比較簡單,她只一動念,果樹就跟着她出了空間。
種樹嘛……就更簡單了,樹根們都彷彿有意識似的,拼命地把根紮了下去,她所要做的,只是稍稍地扶了兩下,果樹們歡快地在谷地裡紮下了根。只是那紫色的果實,有點扎眼,好在黑燈瞎火的,也看不大分明。
儘管想欣賞一下自己一手造就的果林,但她怕龍淵找來,只得急匆匆地趕回木屋。鐵將軍把着門,她進不去。只能嘟着嘴轉身,卻見龍淵正分花扶柳而來。
他體態修長,因披風解下給了嚴真真,這時候便是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在夜色裡,原來也可能組成一幅唯美的畫面。她有點看得呆了,龍淵卻又解下了一件厚袍替她裹上:“怎麼把披風解下了?”
嚴真真乾笑着拿起披風:“剛纔跑得熱了才脫下的,這會兒還熱着呢,哪裡就有這麼嬌弱了呢”
龍淵卻是滿臉的擔心,又問道:“找着了果樹沒有?”
“找到了,明兒我讓丫頭給盧君陽或者柱子送個信兒,讓他們叫人來照看着便是了。咱們的超市定了後兒開業,還能供應上一批水果呢”
“我看看去。”龍淵說着便要走,嚴真真忙把他拉住,“再不走,可真要趕不及。反正果樹已經在這兒了,過兩天再來看也不遲。”
龍淵看她急切,也不強求:“那就回罷。”
嚴真真放下心來,只過一夜,這些水果便會成爲平常的顏色,任誰都看不出蹊蹺來。
回程的時候,龍淵把能夠裹上的東西,全都給她裹上了,厚實得像是支了一個小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