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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一個人能怎麼想?就是腦子裡一直浮現出和他有關的畫面呀。
蘇梨有點懵,但這會兒氣氛實在溫馨,她不想破壞,腦袋靠在楚懷安背上低低地說:“就總是做夢夢見你來接我回家了。”
說完話,楚懷安抓着蘇梨的手轉過身來,目光幽暗的看着她,眸底蓄滿直白的火熱,灼得蘇梨不敢直視,卻又多避不開。
“我知道你很開心,但你把我的手抓疼了,輕一點好不好?”
蘇梨試圖轉移話題,聲音放得很軟,有點撒嬌的意味,楚懷安手上鬆了點力道,目光越發幽深,直勾勾的叫人無端端的有點害怕,然後蘇梨聽見他說:“阿梨,親我一下好不好?”
他的聲音略啞,充滿性感的慾念,蘇梨聽得耳根發軟,踮起腳尖親了他一下。
只是蜻蜓點水,蘇梨立刻撤離,楚懷安沒追過來,還鬆開了蘇梨。
“你別亂走,我讓人送飯菜來。”
楚懷安說完撩開簾子離開,蘇梨捧着臉站在帳子裡莫名羞澀,明明也不是第一次這樣親暱了,怎麼現在越來越容易臉紅了?
約莫過了一刻鐘的樣子,將士送了飯菜來,沒進營帳,只站在外面喊話:“夫人,將軍讓我給您送吃的過來。”
蘇梨撩開簾子,看見一個才十五六的少年郎,他穿着將士的衣服,背脊挺直,咧嘴露出笑來,性子應是十分活潑外向。
蘇梨側身讓開:“進來吧。”
那將士忙搖頭:“末將不敢,將軍會抽死我的!”
“……”
楚懷安在你們心裡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蘇梨一臉無語,接過飯食,見那少年側臉忽然覺得有點熟悉,不由脫口而出:“十一?”
少年笑得更歡,眼睛亮閃閃的:“夫人認出我了?”
果然是他!
他和初七初八不是說要回去管理七娘留下來的棺材鋪嗎?怎麼隨了軍?
蘇梨心底疑惑,少年已自發的解釋起來:“我現在改名叫蘇旬,初七叫蘇弦,初八叫蘇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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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改了蘇姓?”
蘇梨詫異,蘇旬一臉理所當然的點點頭:“將軍說夫人孃家沒什麼人了,夫人對我們三人有救命之恩,大丈夫當知恩圖報,以後我們就是夫人的孃家人,夫人若是不介意,以後我們三人便喚您一聲阿姐。”
阿姐……
蘇梨愣住,沒想到楚懷安會替她安排得這樣周到。
尚書府垮了,蘇良和蘇珏心中記恨着她,這有什麼呢?她不是孤零零一個人,她有他,還有三個弟弟。
她永遠都不會是一個人。
心緒激動着,蘇梨鄭重的答應:“好,以後我便是你們的阿姐。”
“蘇弦和蘇樓這幾日當值,沒時間來拜見阿姐,等過幾日得空了,我們三人再一起來給阿姐請安。”
“你們之前不是說要回隴西縣做買賣嗎?怎麼如今參了軍?”
“將軍說好男兒應該建功立業,跟着他我們學到了很多東西,我們想跟着他多漲些見識,七娘若是泉下有知應該也會樂見其成的。”
蘇旬現在說話很有條理,舉止氣度也和一年前有了很大的不同,他能如此,別說七娘,蘇梨如今看見都覺得非常欣慰。
說了這麼會兒話,楚懷安還沒回來,蘇梨有些奇怪:“你可知將軍去哪兒了?”
“剛剛我看將軍步履匆匆,看樣子應該是洗澡去了。”
“……”??
不是說好去叫人送飯菜過來麼?好端端怎麼突然去洗澡了?
蘇梨不解,蘇旬又說了兩句話跑去訓練了,蘇梨回營帳吃飯,飯食應該是特別開的小竈,色香味俱全。
胡地的飲食和遠昭有很大的差別,許久沒吃到遠昭的飯食,蘇梨吃得有些停不下來,一不留神就吃撐了,楚懷安卻還沒回來。
撐得有些難受,蘇梨決定到外面走走消消食。
剛走了沒幾步,就和陸戟打了個照面,陸戟手裡拿着一卷羊皮卷,不知是不是有事要找楚懷安商量。
猝不及防見面,兩人的表情都有些意外,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只無聲的對視。
“嗝~”
蘇梨打了個飽嗝兒,最終劃破沉默。
陸戟走近了些,目光輕柔的落在蘇梨身上,良久開口問了一句:“回來了?”
“嗯。”
接下來又是沉默。
蘇梨不大喜歡這樣的氛圍,主動找話題:“阿湛還好嗎?”
“嗯,在學堂唸書,很聽話。”陸戟說完覺得太寡淡又加了一句:“他很想你。”
“我也挺想他的,之前要走沒提前告訴他,他應該很生我的氣吧。”
“沒有。”
陸戟搖頭,再往前一步,想把蘇梨看得更仔細一些,楚懷安從旁邊斜插進來,擋在兩人中間。
他剛洗完澡,頭髮還是溼的,帶着一身水汽,徹底粉碎了蘇梨和陸戟之間的詭異氣氛。
“手上拿的是什麼?”楚懷安一本正經的問,把話題帶到正事上來,陸戟從蘇梨身上收回目光,把羊皮卷遞給楚懷安:“顧炤讓人從京城快馬加鞭送來的地圖和兵力部署。”
顧炤在忽韃身邊待了五年,論對忽韃的瞭解,整個遠昭恐怕都沒有比他更清楚的了。
有了這東西自是錦上添花,楚懷安略加思索,拉着蘇梨和陸戟一起回了營帳。
蘇梨還撐得難受,不由開口:“你們談正事我也幫不上什麼忙,正好我撐得難受,讓我自己在外面轉一會兒消消食行不行?”
“在這裡待着。”楚懷安態度強硬,見蘇梨皺眉,又補了一句:“一會兒我陪你。”
“……”
霸道!過分!
蘇梨腹誹,卻也不好腆着臉發脾氣,只撐着腰在營帳裡轉來轉去,楚懷安和陸戟的心性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竟然絲毫不受蘇梨影響,攤開羊皮卷就自顧自的討論起來。
“胡地和這裡中間橫着一條數十里的荒漠,這是一條天然的防禦線,荒漠地勢平坦,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若是在這裡遇襲,傷亡會很大,我建議先有小股兵馬進城攪亂城中防守,然後再大舉進攻。”
“攻完這裡,我打算以這裡爲第二據點,分四路深入進攻,忽韃願降便降,不願降的話我也不打算留他的活口。”
楚懷安指着地圖上的忽倫王宮說,陸戟掀眸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最終沒有多說什麼。
蘇梨一邊走着一邊聽着他們的話解乏,想到之前在石洞發生的事,不自覺開口:“之前我被關進一個石洞,那裡有一個巨大狹長的溝壑,看情況應該是胡人的兵器煉造庫,有一天我聽見有異動,像是他們在大規模運送武器,是不是已經發現你們有了準備?”
“你還記得那個地方在哪兒嗎?他們打造的武器是什麼樣的?還有其他信息嗎?”陸戟一連串的發問,蘇梨被問得有點懵,楚懷安放下羊皮捲走到蘇梨面前,頭也沒回道:“時辰不早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說完不再管陸戟,拉着蘇梨走出營帳。
楚懷安走得急,蘇梨不得不小跑着跟上,吸了兩口氣連忙開口:“別走這麼快,一會兒容易肚子痛。”
楚懷安停下,大掌很自然地貼到蘇梨腹部揉了一下:“難受?”
“現在沒有,就這樣慢慢走就好了。”
蘇梨說着推開他的手,軍營里人來人往的,讓人看見多容易引起誤會,不知道怕是會以爲她懷孕了!
知道蘇梨不好意思,楚懷安倒也規矩,沒再動手動腳,陪着蘇梨溫吞吞往前走,有將士遠遠地看見他們,立刻兔子一樣躲得遠遠的,蘇梨不由失笑:“他們看上去好像都很怕你。”
“嗯。”
楚懷安平靜的承認,蘇梨還是不喜歡他成天繃着臉裝老成的樣子,湊過去逗他:“你剛進軍營的時候是不是被他們欺負了?不然現在怎麼這麼嚴肅?”
蘇梨本來是開玩笑的,沒想到楚懷安竟然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沒想到她會想到這一層,蘇梨突然就笑不出來了。
他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逍遙侯,雖然老侯爺去得早,可先帝和太后早年對他是極寵溺的,他是在京都可以橫着走的小霸王,聲名遠播,突然空降到驃騎軍裡,定然會有很多人不服管束的。
面對質疑和爭議,他都是怎麼處理的?
只短短一年多的時間,他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在軍中樹立威信?
他擔心她過得不好,她享受着他的關懷,卻忽略了他過得好不好。
喉嚨像哽了一團棉花一樣難受,蘇梨發不出聲音,只怔怔的看着楚懷安。
楚懷安被她看得有些無措,擡手揉了揉她水潤的眼角:“放心,我不會兇你的。”
蘇梨低頭平復了下情緒,主動拉住他的手:“楚懷安,這一年多,你過得好嗎?”
“不好。”
他說,坦然直接,蘇梨鼻尖一酸,有些想落淚,卻聽見他繼續道:“你不在我身邊,我怎麼都過不好。”
“……”
侯爺,我在很認真的跟你談心,你突然說情話撩人真的不算犯規嗎?
蘇梨抓起他的手細細觀察,以前他的手不說是十指不沾陽春水,那也是脩潤好看的,只有年少時習武留下來的一點薄繭,哪像如今,他一雙手上佈滿了老繭,是常年習武練劍留下的。
陸戟練了二十來年,手上的繭也才比他厚一點,也不知道他這一年多對自己進行了怎樣嚴苛的訓練才變成如今這樣。
蘇梨越看越覺得心疼,楚懷安被看得不自在起來,強行與她十指相扣,把手背在身後:“別看。”
手變得這麼醜,有什麼好看的。
這情形讓蘇梨想起當初她纔回京的時候,莫名傻笑起來:“有什麼不能看的,當初我的手生了凍瘡,難看成那樣,你不僅看,還讓我幫你捏肩膀呢!”
“……”
楚懷安臉色一僵,想起當初自己做得過分,手緊了緊:“以後我幫你捏肩膀,捏一輩子!”
“……”
侯爺現在的情話真是隨口就來啊。
蘇梨暗歎,努力說服自己習慣這樣的相處模式,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剛剛怎麼突然中斷議事了?是我說錯話了嗎?”
“沒有。”
楚懷安飛快的回答,夜風徐徐吹來,他把蘇梨往身邊帶了帶,攬進懷裡:“你說的那個地方我會派人去查探,你不用管。”
家國大事,是七尺男兒該擔負起來的責任,她這麼嬌小這麼柔弱,乖乖待在他身後就好。
“楚懷安,你說這句話的時候,好有魅力!”
蘇梨由衷誇讚,眉眼彎彎,綻放出崇拜的光芒。
楚懷安喉嚨滾了滾,擡手覆上蘇梨的眼睛:“別這樣看着我。”
“爲什麼?”
蘇梨疑惑,脣上一疼,被咬了一口:“因爲我會覺得你在故意勾引我。”
“……”
呸!纔不是!我纔不是那種人!
在外面轉了小半個時辰,胃裡的東西總算是消化了些,蘇梨這才和楚懷安一起回去,一進去就聞到帳子裡有股淺淡的藥香味兒。
繞過屏風,果然看見牀邊放了一個木桶,木桶應該是特製的,裡面的藥水咕嚕咕嚕沸騰着,水汽蒸騰而上。
蘇梨一看就知道這是給她準備來燻蒸膝蓋的,不得不在心裡感嘆一下嶽煙動作的迅速。
蘇梨蹲在木桶旁邊研究了一番,坐到牀上準備開始嘗試燻蒸,一擡頭看見楚懷安拿着一個黑色瓷瓶站在牀邊,滿臉寫着躍躍欲試。
“……你要做什麼?”
“燻蒸之前,要先按摩一刻鐘,我幫你。”
楚懷安說完坐到牀邊,不由分說的把蘇梨的腿放到自己懷裡,撩起褲腿。
“我自己來!”
蘇梨羞得面紅耳赤,眼睛都不知道該看哪裡纔好,楚懷安不理她,從瓷瓶裡倒了藥在掌心揉開就覆在蘇梨膝蓋上。
他掌心火熱,燙得蘇梨身子一抖,溢出一聲悶哼,眼睛都紅了,泛着盈盈的水光。
“疼?”
楚懷安問,手上動作越發輕柔,帶着誘哄的語氣低聲道:“別怕,我輕點。”
蘇梨咬着脣拉過被子擋住自己的臉,觸覺卻變得越發清晰起來,楚懷安的力道拿捏得比嶽煙還好,粗糲的指腹在柔嫩的肌膚上游走,酥麻之後留下滾燙的溫度,讓她整個身子都軟下來。
眼角浸出淚水,蘇梨有點想哭。
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一個人如此珍視呵護。
他的每一次按壓都好像落在她心上,讓她的心一遍又一遍爲他悸動。
按摩完,楚懷安用帕子把膝蓋上還沒吸收完的藥水擦乾淨,又從木桶裡撈出一個吸收了滿滿藥汁的棉墊覆在蘇梨膝蓋上。
棉墊很燙,蘇梨被燙得瑟縮了一下,楚懷安忙按住她的腿不讓動:“一開始是有點燙,忍一忍,別怕。”
不知是太燙還是藥氣蒸入肌理,膝蓋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疼,蘇梨終是忍不住哭起來。
幸好有被子擋着,保全了她的自尊,避免過於尷尬。
“楚懷安,娶了我以後你會納妾嗎?”
“不會。”
“有比我更年輕漂亮善解人意的女子投懷送抱你也不動心嗎?”
“不動。”
“那……”
蘇梨還想問什麼,楚懷安猛地把被子掀開,蘇梨一雙溼漉漉紅撲撲的眼睛頓時無處遁形。
對視片刻,蘇梨嗷嗚一聲想要滾到牀裡面去躲起來,被楚懷安眼疾手快壓在身下動彈不得。
“哭什麼?”
楚懷安問,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淚珠。
溼熱的液體浸溼指尖,把心臟也浸潤起來。
“膝蓋疼!”
蘇梨大聲說企圖掩飾自己的情緒,楚懷安沒有懷疑,低頭吻了吻她的眼角:“別哭。”
本來蘇梨的情緒都要平復了,他這麼一說,不知道爲什麼觸動了蘇梨的心絃,反而更加委屈起來。
那些她曾經覺得理所當然應該揹負在肩上的事,充斥在她胸腔,讓心臟和眼睛都變得酸脹,淚水控制不住的涌出。
淚水模糊了視線,蘇梨又覺得很丟臉,伸手捂住臉:“我也不想哭的,你不要看我,我一會兒就好了!”
楚懷安沒把蘇梨的手拉下來,微微撐起身體以免把她壓壞了,安靜的等她平復情緒。
哭了好一會兒,蘇梨平靜下來,一張老臉燒得厲害,完全沒有辦法面對楚懷安,一手捂着臉,一手推了推他:“我眼睛有點疼,你幫我擰下溼帕子好不好?”
“好。”
楚懷安應着撤身離開,蘇梨從指縫中偷偷看他,見他轉過身去,飛快的扯了被子將自己裹成一團,滾進牀裡面。
楚懷安讓人送了熱水進來,自己端着熱水繞過屏風,看到的就是把自己裹成蠶繭的蘇梨。
有些好氣更多的還是好笑。
他擰了帕子上牀,把蘇梨的腦袋從被子裡扒拉出來:“不是說了不要悶着腦袋嗎?”
剛剛哭得厲害,蘇梨的眼睛更加紅了,眼神飄忽着就是不敢和他對視。
楚懷安沒笑話她,用帕子仔仔細細幫她擦臉。
擦完在她眼角吻了一下:“我知道疼,爲了我忍一忍好不好?”
“……”
侯爺,你的情話多到犯規了!
蘇梨紅着臉不說話,任由楚懷安把自己從被子裡刨出來,重新撈出一塊棉墊蓋在膝蓋上。
做完這一切,楚懷安坐在牀上喘了喘氣,蘇梨看他額頭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有些愧疚:“你很累嗎?”
“不累。”
“可是我看你出了好多汗,我不會偷偷把它拿下來的,你要不要先去休息?”
蘇梨認真的問,眼睛微微睜大,裝滿誠摯,被這樣的眼神看着,楚懷安只覺得喉嚨發乾,幾乎要冒出火來。
忍了一會兒他起身走出去,蘇梨趴在牀上繞過屏風看見他朝營帳外走去,不由好奇:“你去哪裡?”
“洗澡!”
楚懷安丟下這兩個字消失在簾子外面,蘇梨不解,下午他不是剛洗過澡嗎?怎麼這會兒又要洗?他們現在洗澡都洗這麼勤了?
事實證明,楚懷安洗澡不僅洗得勤,還洗得很久,蘇梨換了兩次棉墊,蒸得渾身鬆軟睡意席捲而來的時候楚懷安都沒有回來。
實在撐不住,蘇梨倒頭睡下。
而洗完澡回來的某人正筆直的站在營帳外面,蘇旬專門和人換班來這裡值夜,看見楚懷安站在外面立刻就想縮回去,卻被逮了個正着。
“跑哪兒去?過來!”
蘇旬苦着臉回到楚懷安面前:“將軍,你找我有事嗎?”
“今晚你該值哪兒的夜?”
楚懷安冷着臉問,語氣嚴肅,蘇旬挺直背脊,渾身緊繃:“回將軍,末將該值西營的夜!”
“未經將帥允許,擅自與人換崗,明日扎馬兩個時辰!”
楚懷安嚴厲的宣佈懲罰,蘇旬自知理虧,也沒辯解,開口就要應是,被楚懷安捂住口鼻:“別人都睡了,不許高聲喧譁!”
主帥營帳周圍沒別人,他口中睡了的人只有蘇梨。
蘇旬一個勁的擠眉弄眼,示意楚懷安放開,自己已經明白了,楚懷安這才鬆手,蘇旬不怕死的湊過去:“將軍,這麼晚了,你怎麼還在外面啊,衣服怎麼還溼了這麼多?”
楚懷安一個冷眼掃過去:“嫌我罰得不夠重?”
“我錯了,將軍,我立刻回去值夜去!”
蘇旬腳踩西瓜皮溜了,楚懷安又站了一會兒,完全壓下體內的燥熱才走進營帳。
屋裡沒有點燈,但習武以後,他目力極佳,毫無困難的繞過屏風,走到牀邊坐下,一如那日在客棧,他守着蘇梨一樣。
燻蒸的藥裡除了活血化瘀應該還有安眠的效果,她睡得很熟,呼吸平穩均勻,讓人的心也跟着平靜下來。
楚懷安聽着,脣角微微上揚。
他知道他可能有點病了,因爲這一年半的分離,他對蘇梨有了超乎尋常的偏執和佔有慾念,他不能忍受她離開自己的視線一刻,也不能容忍任何可能傷害她的事情發生。
現在他覺得自己的病情越發嚴重,他似乎只有聽見她的呼吸才能安眠。
不,也許這樣也還不夠。
楚懷安伸手尋到蘇梨的手與她十指相扣,許是不大舒服,蘇梨悶悶地哼了一聲,不滿的嘟囔:“楚懷安。”
心臟猛然劇烈跳動,他想起當初在漓州,她醉酒後將他認成陸戟,但現在,她連睡着後喚的都是他的名字!
心緒激動,他壓住巨大的衝動吻了吻她的手背:“嗯,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