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章節 第191章 你被暗殺了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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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的停屍房基本隔三差五就會停進屍體,久而久之,屋裡留下一股難以描述的屍味,說臭不臭,但第一次到這裡來的人,聞了這個,必定會恨不得將五臟六腑都吐出來。

顧炤對大理寺很熟,直接熟門熟路的走進去,趙寒灼尚且還要用袖子掩一下口鼻,他卻直接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趙拾先行一步回來把趙西拎着在這裡待命,趙西原本還在想是什麼人這麼張狂竟然信不過他的驗屍結論,還要自己來看,結果一看顧炤面不改色的走近,頓時繃緊了身體。

以他做仵作短短數年的經驗來看,眼前這人絕對是他的天敵!

在趙西存在感極強的注目禮下,顧炤走到停屍房門口,擡手掀開簾子,屋裡更濃郁的屍味透出來,顧炤停下,回頭看向趙寒灼:“這裡翻新過?”

“十年前我剛上任的時候翻新過,格局沒動,只是粉了一下白灰。”

“之前這裡的牆磚都特意留了排氣孔,屋裡不會有這樣的味道,不想被薰死的話,過幾日讓他們把灰颳了!”

顧炤冷聲吩咐,一點沒把自己當嫌犯。

趙寒灼愣了下,當初翻新是內務府的人做的,他並不知情,不過停屍房變成現在這樣,他也有推脫不了的責任。

“好,以後我會注意的。”

趙寒灼平靜認錯攬下責任,趙西見鬼的瞪大眼睛,見顧炤掀開簾子已經走進房內,忙提步跟進去。

除了鐵匠一家四口的屍體,屋裡還停放了侯府那個婆子的屍體,顧炤只掃了一眼便看着那婆子的屍體道:“怎麼多了一具?”

大理寺接的一般都是重大命案,不同案件的屍體不能停在一個房間,這是規矩。

趙西抱着胳膊若有所思:“你沒去過兇案現場,怎麼知道那具屍體是多餘的?”

一般人提及這命案,只會說鐵匠一家四口被滅了口,這婆子的年紀頗大,可能是鐵匠的娘,那年輕漂亮的續絃反倒和鐵匠一家顯得格格不入。

趙西這算是擡槓了,顧炤掀眸看了他一眼,剩下那隻眼睛折射出幽暗犀利的冷光,看得趙西頭皮發麻,眼看撐不下去,顧炤移開目光,擡手指了指那婆子的鞋底。

“她的鞋半新,鞋底沒有泥土,磨損也比較小,可以看出生活比較優渥,旁邊這四具屍體無論老小,鞋底都磨損得很厲害,自然和她不是一家人。”

這個判斷依據其實很淺顯,但若不是有非常豐富辦案經驗的人,根本不會通過這個細節發散聯想那麼多。

顧炤說得有理有據,趙西無從反駁,只憋着一口氣看着顧炤,顧炤沒再糾結那婆子的由來,走到旁邊仔細查看那四具屍體。

屍體已經被趙西縫合好了,只是面部還保持着死不瞑目的狀態,眼珠子死死瞪着,不肯閉上,脖子上有一圈歪歪扭扭的黑色縫合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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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縫的?”

顧炤看着趙西問,趙西梗着脖子遲疑的點點頭,心裡想着要是顧炤敢說他縫得不好,他就撲上去跟他打一架。

然而讓趙西意外的是,顧炤很中肯的誇了他一句:“縫得不錯。”

“……”

他要不要承認他在聽見這樣的誇獎之後其實很開心?

在瞬間的開心之後,趙西整個人又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他爲什麼要因爲一個可能是兇手的嫌犯的誇獎而感覺到開心?

顧炤不知道趙西的心理活動有多豐富,俯身湊近細細觀察那四具屍體脖子上的縫合線。

針腳細密且平整,說明傷口也是很平整的,應該是被人用利器一下子砍下來的。

人只要活着,定然是要掙扎的,就算兇手動作再快,切口不可能這樣齊整,齊整到,好像是被人排着隊去赴死一樣。

那這樣就只有兩種可能,第一,這一家四口當時都被迷暈了,然後被兇手放到地上一個個砍掉腦袋,但這幾具屍體死後產生的屍僵又顯示當時他們處於不同的狀態,那便只有第二種可能。

這一家四口當時應該是清醒的,但無法動彈,亦或者不敢動彈,只能任由兇手擺佈,然後命喪兇手之手。

“這一家人有中毒跡象嗎?”

顧炤問,趙西皺眉有點不滿,正要質疑顧炤的資格,被趙寒灼瞪了一眼,只好老老實實回答:“我用銀針試過了,沒有中毒現象。”

“那他們的身體上可有中銀針之類的暗器?”問着話,顧炤擡手解開鐵匠兒子的衣服釦子,釦子剛解開兩顆,他便已經從那孩子長有屍斑的肩膀上看見了一個細小的針眼。

那針眼實在微乎其微,尋常人哪怕再仔細找上三遍,恐怕也難以發現,但落在顧炤眼裡,卻是十分醒目。

“沒有!”

趙西斬釘截鐵的回答,顧炤在那孩子肩上按了一下,確認那一處肌肉因爲凝固的死血與別的地方有細微的不同。

“真的沒有?”

顧炤微微拔高聲音,趙西張了張嘴,陡然心虛不敢應聲了,他雖然話多,但在做屍檢方面,他向來都是認真仔細的,也從來沒出過什麼疏漏,這個時候被顧炤質疑了兩遍,他竟不敢篤定了,這在之前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你到底想說什麼?”

趙西搵怒,拔高聲音掩飾自己的心虛。

顧炤抿脣沒了聲音,在左手護腕上按了一下,只聽‘咔’的一聲細響,那孩子肩膀上緩緩冒出一陣銀色細針。

“這是……”

趙西傻眼,顧炤把那根針取出來交給他:“把其他三具屍體再檢查一遍,等你檢查出他們身上藏着什麼暗器再出這道門。”

顧炤的聲音有些嚴厲,他其實和趙寒灼在辦案方面很像,對真相有着超乎尋常的執着,眼裡容不得沙子,不允許有一絲一毫的疏漏存在。

趙西漲紅了臉,第一回這麼受挫傷自尊,但又忍不住問顧炤:“你的護腕裡有什麼玄機?我之前明明很仔細的檢查過,這幾具屍體裡怎麼會突然多出銀針來?”

話音落下,顧炤擡手把護腕取下來丟給趙西,趙西拆開一看,發現顧炤在護腕裡面裝了一圈磁石,磁石裝得很巧妙,只有打開機關的時候,纔會起效,剛剛那孩子身體裡的銀針就是這樣被吸出來的。

趙西原本還心存疑慮,看見這磁石,頓時眼睛都亮了,高興的看着顧炤:“你怎麼想到這個辦法的?簡直太妙了!”

顧炤輕飄飄的回了一句:“我三歲的時候做來玩兒的。”

“……”

趙西默默看向趙寒灼:“大人,我可以揍他丫麼?”

“不可以,做你自己該做的事!”

趙寒灼無情拒絕,帶着顧炤一起離開,去到他平日辦公的房間。

“剛剛有什麼發現?”

趙寒灼問,順勢關上門,顧炤還沒完全洗清嫌疑,他現在把顧炤帶到這裡來,顯然不符合規矩。

顧炤沒有說話,走到桌案前,鋪開宣紙直接提筆揮墨。

幾筆落下,鐵匠粗獷的面容躍然紙上,趙寒灼有些詫異,沒想到顧炤竟然畫得一手好丹青,寥寥幾筆便將鐵匠的神韻凸顯得淋漓盡致。

趙寒灼沒打擾顧炤,見墨汁不夠,還幫他研了一會兒墨。

顧炤把鐵匠一家四口和侯府那個婆子的畫像都畫了出來,然後將鐵匠妻子圈了起來。

鐵匠的妻子很漂亮,這種漂亮在死人身上體現不大出來,但在顧炤筆下卻非常明顯。

在他筆下,鐵匠的妻子眼尾上揚,眸子發亮,薄脣微勾,正含笑看着畫外之人,一股妖魅之氣卻油然而生。

“你將她畫成了一個風塵女子。”

趙寒灼提醒,他斷案向來講究證據,不會因爲主觀臆斷去判定一個人的身份和所從事的行業。

“她身上有一股胭脂氣,你沒去過花樓小倌,沒有聞過那種味道也很正常。”

顧炤淡淡地說,其實那股胭脂氣已經非常淡了,但他是出了名的狗鼻子,所以還是被他聞了出來。

“僅憑這個味道你就能肯定她是風塵女子?”

趙寒灼不能苟同,這樣的評判太草率了。

“鐵匠是個啞巴,就算平時悶頭幹活不怎麼惹人眼,但他娶了個年輕漂亮的妻子怎麼也會讓左鄰右舍印象深刻,你去查的時候,有一個人對鐵匠和他的妻子有什麼特別的印象嗎?”

顧炤這一問把趙寒灼問住了,之前他也覺得這一點反常,但還沒有想明白到底是哪裡有問題,現在顧炤倒是給出瞭解釋。

在遠昭,風塵女子從良嫁人被認爲是不風光的事,是不會辦婚禮的,而是會在當天夜裡被偷偷擡進夫家,嫁入夫家以後,會比尋常婦人受到更加嚴格苛刻的禮教束縛。

風塵女子從良以後,白日不得拋頭露面,若要接什麼活計,也只能讓人幫忙引見或者晚上出門活動,比寡婦還要沒有自由。

鐵匠雖然娶了年輕漂亮的妻子,旁人卻是不怎麼知道的,只有住他隔壁的寡婦和幾個給她們分派活計的主家知曉,因此鐵匠家藏着個無人知曉的嬌妻也顯得合情合理了。

風塵女子大多是被花樓拐賣進去的,身家來歷早就成了過往雲煙,京兆尹那裡自然也不會有戶籍信息。

兩個來歷不明的人結爲夫妻,當真只是因爲緣分?

趙寒灼不相信,顧炤又提筆在鐵匠妻子耳朵上點了兩點。

“她耳朵上有痣?我怎麼沒看見?”

“不是痣,是疤。”顧炤糾正,擡頭看向趙寒灼:“當初攬月閣背後的老闆是安無憂,我聽說入攬月閣的人,耳朵上都要留下閣裡獨有的印記,即便是日後被人贖身離開,這印記也只能被割除,不能銷燬。”

攬月閣上下的人早就死絕了,這種辛秘旁人自是無從知曉,顧炤當初和安無憂因爲有半個同盟關係,也才探聽到這點消息。

趙寒灼沒說話,定定的看着顧炤,顧炤由着他打量,片刻後放下筆:“怎麼,你覺得我在胡說八道?”

“報案人在鐵匠鋪裡發現了一面銀色面具,我看過,上面有內務府的印記。”

“上面有內務府的印記只能說明面具是內務府打造的,不能說明當時戴面具的人就是我。”

顧炤極快的給出回答,他臉上正戴着那銀色面具,一隻眼空蕩蕩,剩下的那隻眼睛眸光深幽,讓人看不見底。

“顧炤,你有顧家一脈傳承的破案秘法,我知道如果你是兇手,絕對可以把這個案子做得天衣無縫。”

就像當初他做的那盤局,將遠昭和胡人甚至安家都算計了進去,他中途倒戈與否,對他來說,最後的結果影響其實並不是很大。

“我現在只問你一句,幕後真兇是不是你?”

趙寒灼問得直白,看了顧炤剛剛的所有反應,趙寒灼就知道,如果顧炤是兇手,這個案子根本沒有查下去的必要,所有人都只有被顧炤牽着鼻子跑的份。

所以他以最坦誠的姿態來問顧炤要一個最直接的答案。

“我說不是你就相信嗎?”

“我信!”

“我不是。”

顧炤堅定的說,趙寒灼凝神和他對視,片刻後移開目光:“既然那天晚上戴面具的人不是你,那應該是有人故意把面具丟在案發現場,將罪名硬扣到你頭上,你能大概猜到是哪些人嗎?”

“在遠昭,我得罪過的人不計其數,但……能聯合內務府一起動手腳的人,不多。”

顧炤摸着那隻空蕩蕩的眼窩說,眼底閃過算計的冷光,一看就是已經想到了什麼,趙寒灼正要追問,顧炤轉移話題:“那人把我引到了飛鷹山上,寨子裡有些有趣的東西,應該很快要運回來了。”

顧炤說的是飛鷹寨棺材裡的那些屍體。

屍體都是被活埋進去的,死相猙獰,死亡時間一般在四五年的樣子,正好是安家叛亂被鎮壓下去的時候,棺材裡的人多數是當時因爲安家叛亂一事被牽連貶斥流放的官員,這些官員的妻小都被活埋在了那棺材裡。

趙寒灼一具具掃過那些乾屍,依稀還記得當初和那些人同朝議事的場景,他們沒爲遠昭盡心盡力,甚至叛離了君王,天子仁善,沒要他們的命,但他們還是死在了自己的狼子野心上。

“這些人雖然被流放,但好歹還是朝廷命官,爲什麼沒有人彙報給朝廷?”

趙寒灼問,顧炤一臉平靜的聳聳肩:“這種事我怎麼會知道?”

既然沒人彙報給朝廷,說明底下必然是出了什麼問題纔對。

趙寒灼隱隱有些不安,難道當初安家叛亂的事還要重新上演一次?

顧炤不像趙寒灼這樣憂國憂民,擔心大局會亂,看着這些乾屍問:“你不覺得這裡面少了個人嗎?”

少了人?

趙寒灼心驚,又將這些乾屍仔仔細細辨認了一遍。

當初貶斥的聖旨基本都是他去傳達的,流放的官員也是他親自送出京的,若硬要說少了什麼人,只有當初的尚書大人蘇良行。

“蘇尚書當初是因爲蘇貴妃一事被牽連才被貶斥流放,和其他人的性質不同。”

“性質不同?你怎麼知道他沒有參與安家叛亂一事?”顧炤反問,趙寒灼想反駁,一下子瞪大眼睛:“你竟然連蘇尚書都勾結了?”

因爲太過震驚,趙寒灼用了勾結二字,顧炤竟也沒生氣,勾脣笑笑:“挪用軍餉私造兵器是大事,朝中上下方方面面若是沒打理好,都會功虧一簣,他身爲一朝尚書,豈會連半點風聲都不知道?”

是了,當初安家叛亂,朝中大臣大多數都被牽扯其中,朝廷上下腐朽至此,以蘇良行的官位,不可能一點感知都沒有。

“這個老狐狸太狡猾了,他守着文人那股窮酸的骨氣不肯幫胡人做事,但又貪戀唾手可得的榮耀和權力,看似是個硬骨頭,其實最容易拿捏。”

“當初你許了他什麼?”

趙寒灼質問,雖然明知安家叛亂已經過去很多年,現在聽見這背後的內幕還是會忍不住生氣動怒。

顧炤身上那股邪氣又冒了出來,叫人看得牙癢癢,偏偏他自己一點都不覺得,幽幽的笑道:“不過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後位罷了,就換得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做壁上觀。”他說得那樣輕易,好像所有人在他眼裡都是可憐又可笑的。

他口中的後位,自然是給蘇挽月的,蘇良行已是尚書,等蘇挽月母憑子貴,做了皇后,他自然能更近一步,即便不能官至宰相,那也是國丈,要什麼沒有啊?

可惜,蘇挽月不知道蘇良行打的什麼主意,因爲嫉妒蘇梨,白白葬送了自己無上的恩寵和前途。

“蘇良行也死了!當初他病死在流放路上,那是當朝丞相顧遠風親眼所見!”

趙寒灼微微拔高聲音,他和顧遠風是從安家叛亂到亡靈之戰一路走過來的,就算所有人都叛變做了細作,趙寒灼也不相信顧遠風會成爲細作。

“蘇良行雖然死了,可他膝下那兩個兒子不僅活着,還被召回京,官復原職,趙大人如今想來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顧炤第一次稱了他趙大人,趙寒灼啞然失語,一時竟不知道還可以再說什麼。

當初被流放那些官員,幾乎滿門都被滅了口,唯獨蘇家二子活了下來,還回到朝中被委以重任。

在這一具具乾屍面前,這怎麼說都是說不過去的,趙寒灼已經有些動搖,顧炤又補了一句:“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現在的內務府總管,好像是前年由工部侍郎蘇青推舉的。”

蘇青,正是蘇良行的長子,蘇梨的大哥。

……

那邊顧炤和趙寒灼熱烈討論着案情,卻說楚懷安從顧家出來,卻是一路狂奔回了侯府。

他了解蘇梨的性子,心裡不大安穩,怕她會等不及悄悄跟出城去。

急吼吼的回了侯府,楚懷安直奔自己的院子,一進去,就被院子裡兩個紅彤彤的大燈籠晃了眼。

七寶站在院門口詫異的看着他:“侯爺,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夫人呢?”

“夫人……夫人在房間沐浴呢。”

“……”

沐浴?在嶽煙和顧炤生死不明的情況下,她沒不聽話的偷跑出門,還有閒情逸致沐浴?

楚懷安覺得自己的耳朵可能出了問題。

伺候了這麼久,七寶也知道自家侯爺是個什麼樣的狠人,這個時候進去怕是要把自家夫人吃得連骨頭渣渣都不剩,正要編個由頭讓楚懷安離開,蘇梨的聲音卻從屋裡傳來:“七寶,是侯爺回來了嗎?”

“啊?是……是!”

“讓侯爺進來吧,七寶,你去院門口守着,悅兒和瓜瓜若是哭鬧,就送到娘那裡去。”

蘇梨柔聲吩咐,聲音含着笑,莫名叫人酥了骨頭,這下換七寶懷疑自己的耳朵了,夫人這個時候竟然讓侯爺進去!她難道不怕侯爺了嗎?

楚懷安也沒得到過這樣的待遇,倒是很快反應過來。

娶回家的媳婦兒到嘴邊的肉,再多的花樣不還是照樣吃麼!

楚懷安大步上前,推門進屋,聽見關門聲,七寶打了個哆嗦,忙小跑着到院門口守着。

楚懷安直接進了耳房,耳房裡熱氣繚繞,還有淺淡的花香,蘇梨泡的是花瓣浴,但浴桶裡沒人。

楚懷安走過去,伸手從桶裡撈了一把花瓣放到鼻尖輕嗅,下一刻,一個溫軟的身子貼到他背上。

他穿的衣服薄,一下子感受到了騰騰的熱氣。

“煙姐姐沒事吧?”

“沒事。”

他回答,聲音喑啞,只是瞬間便動了情。

“我今天聽說了一些事,想問問你,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不然……”

“唔。”楚懷安悶哼一聲,額頭浸出汗來,啞着聲催促:“你問。”

這種時候,別說幾個問題,就是她要他的命,他也是二話不說就會給的。

“我跟忽韃去胡地那一年多,你被暗殺了多少次?”

“……你怎麼知道……”

蘇梨在楚懷安肩上咬了一口:“你管我怎麼知道的,回答我的問題!”

“沒幾次。”

“沒幾次是幾次?”

蘇梨問完,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便落入楚懷安懷中,看見她身上的薄紗,他的眸子一下子燒紅:“想知道答案,就自己數着!”

“……”

第三十一章 替我照顧好她第十章 教教你規矩!全部章節 第199章 上門提親全部章節 第195章 顧炤沒教過你殺人嗎?全部章節 第195章 顧炤沒教過你殺人嗎?全部章節 第105章 我爲你替他去死!全部章節 第88章 你要帶我去哪兒?全部章節 第68章 再探茶樓全部章節 第137章 我咬人可兇了!第八章 那朵白花礙了他的眼全部章節 第111章 你會信我吧?第十三章 他心裡的人不是她全部章節 第156章 無論發生什麼,我都要嫁給你全部章節 第198章 留鬍子顯老全部章節 第159章 侯爺未做越矩之事!全部章節 第198章 留鬍子顯老全部章節 第143章 想護她一世無憂全部章節 第113章 城破……全部章節 第93章 生死局第三十九章 他成了別人的夫第三十三章 防得住人,防不住心全部章節 第122章 是他誤會了自己的心意全部章節 第43章 壽宴風波全部章節 第125章 他替她惜着命第三章 從家譜中除名全部章節 第109章 救命……全部章節 第209章 原來他真的是孽障!全部章節 第150章 我知道喬氏一族的秘密第二十一章 補個賣身契全部章節 第45章 熬不過今晚第二十八章 他的執念如狂全部章節 第200章 我未婚妻不見了!全部章節 第128章 你親我一下第十六章 侯爺,請自重第九章 蘇家送他的粗使丫頭全部章節 第148章 太后壽宴!全部章節 第131章 你們倆是魔鬼嗎?全部章節 第97章 爲什麼不替她報仇?全部章節 第185章 宰了他喂狗!全部章節 第143章 想護她一世無憂全部章節 第86章 提反臣首級覆命!全部章節 第74章 搜查國公府全部章節 第62章 峰迴路轉第三十八章 打斷你的腿!全部章節 第四十一章 老子不吃這套!全部章節 第61章 阿梨,你恨我吧?全部章節 第160章 中了毒全部章節 第148章 太后壽宴!全部章節 第92章 接風宴第二十三章 你爲什麼不信我?全部章節 第125章 他替她惜着命第二十六章 大赦天下全部章節 第85章 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全部章節 第72章 從今以後不必愧疚全部章節 第117章 她在哪兒?第三十五章 看見鬼了?全部章節 第44章 此案,大人敢查嗎?全部章節 第116章 不曾背叛全部章節 第96章 入局定生死!第八章 那朵白花礙了他的眼第七章 他給了別人十分寵愛全部章節 第122章 是他誤會了自己的心意全部章節 第116章 不曾背叛全部章節 第107章 他的皇后回來了!全部章節 第71章 有滑胎徵兆全部章節 第185章 宰了他喂狗!全部章節 第59章 吊打刁奴全部章節 第134章 他就是個混蛋!全部章節 第122章 是他誤會了自己的心意全部章節 第163章 早些抱孫子全部章節 第136章 論功行賞全部章節 第54章 她殺過人全部章節 第78章 罪臣陸戟前來救駕!全部章節 第172章 需要驗證一件事全部章節 第175章 現在的阿梨會怎麼樣?第十六章 侯爺,請自重全部章節 第153章 都是怎麼想我的?全部章節 第82章 使臣入京全部章節 第189章 你想要我的命?全部章節 第77章 大業將成!全部章節 第56章 有些話,只說一次全部章節 第148章 太后壽宴!全部章節 第207章 從今以後,我替你疼!全部章節 第59章 吊打刁奴全部章節 第131章 你們倆是魔鬼嗎?全部章節 第57章 貴妃娘娘動了胎氣第三十二章 那時她懷着孩子全部章節 第202章 我不會讓你疼的全部章節 第176章 她學會了不哭不鬧全部章節 第79章 可心悅於他?全部章節 第112章 遠昭危矣全部章節 第114章 反擊全部章節 第65章 替她出口氣全部章節 第134章 他就是個混蛋!全部章節 第197章 我還要了你的肚兜第十六章 侯爺,請自重全部章節 第208章 有句臥槽不知當不當講全部章節 第155章 給你說一輩子的情話全部章節 第124章 不許死在我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