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遠候公孫笑與威遠將軍白木修是多年的知交好友,早在他們還未在朝爲官時,便已相識相交,否則,兩人同爲大陳王朝重臣,是不準私相授受的,大有結黨營私之嫌。
城北“尋意樓”,是一處小酒坊,並不是什麼有名的酒樓,酒樓老闆是名寡婦,賣的是自家釀的燒酒,公孫笑與白木修無意中來品過一回酒,便決定往後若能忙裡偷閒,都往尋意樓來。
這兒的酒很合他們的意,三杯下肚,便能讓人忘卻煩憂,的確是件暢快的事。
今日,他們是來品酒的。
三杯已下肚,白木修舉筷夾了個花生米,這尋意樓連小菜都格外的對他們的味口。
一口吃下,舉目,卻看到好友已經飲下第四杯,倒上第五杯,等他放下筷子,好友第五杯也下了肚。
這是燒酒,後勁有些強,他與公孫笑雖是習武之人,更有些酒量,但從來都不是貪杯之中。
白木修生爲武將,軍紀嚴明,軍中除慶功之外,任何時候都不準飲酒作樂,喝酒誤事,是軍中大忌。
“夠了,公孫老弟,再這麼喝下去,我可不好向太夫人交代。”喝壞了身子算誰的。
“酒能醉人,是個好東西,”公孫笑舉杯再飲一杯,“你隨意。”
見他又要端起酒杯,白木修堪堪攔下,真讓他繼續喝下去,一會他還得負責把人給扛回撫遠侯府,着實是費力不討好之事,“行了,”他一把奪下公孫笑的酒杯,公孫笑不惱,持起酒壺,白木修又眼明手快的奪下酒壺,神色微變,正色道,“公孫,到底何事惹你如此煩惱,需以酒澆愁。”
着實不像公孫笑的行事準則,纔剛成的親,沒有身爲新郎官的春風得意也就罷了,還一臉的心情,其中必有貓膩。
“是否侯爺夫人給你氣受了,”若爲正事,斷然不會讓公孫笑煩成這樣,必定是家事,白木修以過來人的身份勸戒,“夫妻之間的事,牀頭打架牀尾合,認真可就輸了,你一介男子漢大丈夫怎會被個女人弄得頭不是頭,尾不是尾的,實在太不像你。”
公孫笑擡頭,冷睨白木修,幾杯酒下肚,他卻仍舊沒有絲毫的醉意,黑眸清明,“哼,”他冷哼一聲,又是冷笑,“白木修,現下你倒是說起風涼話來,若不是你縱容自己的妻子,本侯又何必如此。”
白木修神情之間閃過一抹尷尬,月伶對此事的確是過於熱情了些,一旦認定爲合適的便會卯足了勁去湊合人家,以往她還會讓當事人雙方有足夠的時間去培養感情。
水到渠成,結果自然是好的。
偏偏公孫笑與傅清臨這一對她就急促了些,一確定傅清臨適合公孫笑便急急的進宮請旨去了,他曾說過她,奈何,她不聽。
這妻子,他的確是縱容過了頭。
“內子也是爲你着想,你已年過三十,若再不娶妻,又要被人說三道四,”
“我豈會怕人說三道四。”若只是湊合他們也就罷了,不合意的親事,他可以推拒,就算得罪對方也在所不惜,偏偏林月伶選了一種讓他最爲痛恨的方式,賜婚,一樁他不能拒絕,更不能休妻的婚事,如果林月伶不是白木修的妻子,他一定會對她痛下殺手的,讓她嚐嚐亂點鴛鴦譜的苦果,“白木修,你的妻子欠我一次,若她再敢給我添半點愁緒,就算有你的面子也攔不住我的刀。”
這話嚴重,白木修豈敢不認真,再不認真,妻子極有可能死在公孫笑的刀下,相識多年,他很確定好友不是在說笑。
“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看牢她。”爲了自個兒的小命,月伶也會有所收斂的,當年公孫對月伶的無意讓她懷恨在心,這一次去請旨賜婚並無報復之意,不過,傅家姑娘該是不差纔對,“怎麼?你對你的新婚夫人不滿意?傅家女該是知書達禮,體貼入微纔是,能娶到傅家女是你的福氣,纔剛大婚,你需要的是時間適應,可別太過急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