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紅旗引發的爭吵
對方不糾纏他,他應該感到高興纔對,畢竟誰都不希望,有人握着自己把柄時不時威脅一下。
亞瑟在心裡這麼對自己說完,頓時感到了一陣放鬆。他剛纔到底在糾結什麼呢?不信任對方的人品嗎?如果說兩個月前對方的突然出現,讓他感到不安,那麼這兩個月來對方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剛纔的應聲附和,正體現出馬爾福的誠意。亞瑟覺得,自己此時複雜的情緒,只是因爲還沒習慣這種轉變。
一個驕傲的馬爾福,在向他道歉後,收到一個“滾”字。換做以前,對方絕不會善罷甘休。所以亞瑟在提防了兩個月卻發現毫無動作後,開始相信,馬爾福這次是真的放手了。
了斷他們的過去,這不正是自己希望的嗎?有一瞬間,亞瑟的臉上差點露出了笑容,不過他很快壓制住這種不適宜的表情,擺出不悲不喜的疏離姿態。
淡淡的衝對方點了點頭,就重新做回了位子上。這種反應正適合對一個“見了幾次面,卻不算認識的人”表露出來。所以其他聽到動靜往他們這邊看的巫師,紛紛收回了視線。
沒有人對他們的關係產生懷疑,因爲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亞瑟低着頭,手指無意識的捻轉小木棍,上面用永固膠水粘住的紅旗打着轉,左左右右的亂晃着。
雖只是個小插曲,與鉑金貴族的相遇,還是影響了亞瑟的心情。他有些沉悶的坐在位子上,思考着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錯,影響了他的心情。
明明一切都在變得好起來,不是嗎?
仍然無法釋懷嗎,對對方的所作所爲?畢竟那種事情造成的心裡傷害,不是說忘記就能忘記的。
亞瑟的低落引起了海格的注意,這個混血巨人在撞了人之後,就分出一部分神來關注這位受害者。
“你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海格問,在他大塊頭的襯托下,紅髮男人不是一般的瘦弱。海格不但身形大,力氣也大,他總是一不小心就闖禍。比如現在。當海格把手按在亞瑟的肩膀上輕拍,以表示關心時,對方立刻就趴下了。
“啊——對不起!”混血巨人慌忙叫道,他知道自己又闖禍了。不過紅髮男人沒有計較這點,他爬起來衝海格擺擺手,拍去了身上的灰塵。
“你的力氣真大,你是……海格?”亞瑟從鄧布利多給他的不多記憶中,翻出了這個人。
“是的!真高興你還記得我,亞瑟!我聽說了你的事情……”海格驚喜的和紅髮男人聊了起來。隨着他們的對話,比賽開始了。
連混血巨人都看出亞瑟剛纔不對勁,坐在他們後面的鉑金貴族,就更不用說了。他的蛇形手杖,有規律的點在自己的手心處,勾起微笑。不過當坐在前面的兩隻格蘭芬多,熱火朝天的聊起天時,鉑金貴族的笑容隱去,嘴角不高興的撇了下。
此時紅髮男人已經將目光投到了魁地奇賽場上,鬱悶的心情一掃而空。他不需要去想太複雜的事情,自尋煩惱,壞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紅髮男人伸長脖子往賽場入口張望,那裡有兩隻隊伍正緩緩進場。
綠色的是斯萊特林隊,亞瑟只在他們相對格蘭芬多隊而言略微高挑的體型上匆匆掃過,就將視線放在了穿着鮮紅色衣服的隊伍上。當他在那隻隊伍中找到自己兩個兒子時,立刻站起來狂揮小旗,大聲喊着他們的名字。
“比爾,查理!加油,格蘭芬多必勝!”他的聲音被淹沒在四周的助威聲中。
不知道他的兩個兒子有沒有聽見,不過亞瑟看到他們將頭轉到了自己的方向。於是更加賣力的揮舞起小紅旗。
“格蘭芬多必勝!”亞瑟喊道,他剛喊完就聽到一聲不屑的冷哼,來自他的身後。
亞瑟不知道自己的耳朵爲什麼會這麼敏銳,能在嘈雜中,清晰分辨出鉑金貴族的聲音。他扭頭往後看,盧修斯不爽的斜睨了他一眼,顯然對他的助威詞很有意見。
切,有本事也喊呀,把他的聲音壓下去!紅髮男人心中嘀咕了一句。他知道顧及自己形象的鉑金貴族,是不會做出不符合自身優雅舉止的舉動的。
這麼一想,亞瑟叫得更歡了。
直到周圍的聲音弱下去,他纔跟着停止。專注打量自己的兩個孩子,亞瑟發現比爾還是那副穩重的模樣,按照孩子們的說法——他很酷。
幾個月沒見,查理的身板更加結實了,雖然年級小,個頭也沒有其他隊員高,不過亞瑟相信這孩子絕對能有力將鬼飛球狠狠砸進對方的鐵環中。
連麥格教授都稱讚自己兒子有天賦,亞瑟感到驕傲無比。越是看自家孩子,自然越是覺得順眼。連帶着比爾和查理身上穿的那套隊服,和別人一比,都要帥上好幾分。
只是他們手上的掃帚,實在很破壞形象,看看那都是什麼!亞瑟瞪大眼睛盯着那兩把飛天掃帚。它們也不知道是什麼型號的,又破又舊,一些枝子都橫七豎八地戳了出來。
“爲什麼格蘭芬多隊員手上的掃帚型號不一樣!”亞瑟對旁邊的海格問道。斯萊特林隊隊員手裡的掃帚,一看就是相同型號的。但是自家孩子所在學院的掃帚參差不齊,有新有舊,他家兩個孩子手上的格外明顯,品質絕對不好。
這不公平!騎着這樣的飛天掃帚和對方打,肯定會影響發揮的!
“當然會不一樣,二年級開始,學生可以自帶飛天掃帚,很少有人用學校的掃帚打比賽。”海格解釋道。
聽了這話,亞瑟只覺得一口血差點噴了出來。他鬱悶了,孩子們從來沒跟他說過這件事。飛天掃帚對他們家來說是奢侈品,孩子們不提,他也從來沒想過要去主動購買。
“所以,格蘭芬多隊那兩把看上去糟糕透了的飛天掃帚,是學校提供的?”亞瑟其實已經知道答案了。所以當海格點頭說:“是呀,上飛行課用的就是這種。”的時候,他捂住了自己的臉。
兒子,老爸對不起你們!紅髮男人在內心咆哮。物質上暫時無法支持這兩個孩子,亞瑟只能先在精神上支持了。
當兩隻魁地奇球隊騎着飛天掃帚,在裁判霍琦夫人的口哨聲中騰空而起時,亞瑟更加賣力的揮舞起兩面小紅旗。
十英尺——二十英尺。亞瑟仰着頭,沒有望遠鏡,他已經看不清孩子們的臉,只能憑藉身形和位置辨認出他們。
“首先搶到鬼飛球的是查理·韋斯萊,他一開場就從向對方的球門奔去……”解說員開始了直播。
查理並沒有橫衝直撞,而是將鬼飛球巧妙的傳給了隊友。他躲過了對方打來的遊走球,讓亞瑟欣慰之餘捏了把冷汗。
即使用學校的破掃帚,兩個孩子的發揮依然出色,作爲守門員,比爾兩次截住了對方的進球,而作爲追球手,查理在比賽進行到第五分鐘時,成功的進了一球。
“避開了……哦,漂亮的假動作,球進了!查理·韋斯萊進球了,格蘭芬多得分!”當解說員叫出來時,全場一片歡呼。這是比賽開始後的第一個進球。
“查理,查理!”大家歡呼着這個名字,高舉橫幅。
亞瑟激動地跳了起來:“他是我兒子,他是我兒子!”他叫道,魁地奇不愧是全民熱衷的運動,光是在臺下觀看就已經熱血沸騰。
亞瑟揮動着紅旗,手舞足蹈。坐在前排教授們的情緒,也已經隨着比賽波動起伏。只是身後斯萊特林學院畢業生,盧修斯·馬爾福,此刻又發出一聲冷哼。
鉑金貴族心裡不爽,亞瑟更加高興。他得瑟的一番,這才重新坐下,關注球隊進展。
比賽繼續進行,被對方率先進了一球,斯萊特林隊開始了猛烈的反攻,兩分鐘後,格蘭芬多的攔截失敗,比爾沒能守住球門,讓對方進了一球。
“斯萊特林得分!”當解說員報出這句話的時候,亞瑟感到手上的小旗被人奪走了。他往後一看,鉑金貴族已經用變形咒,將旗子的顏色改爲綠色,得意的顯擺着。
“喂,那是我的!”亞瑟嚷道,鉑金貴族瞥了他一眼,將手伸進斗篷裡,掏出一枚金加隆丟在了他的手上。
“我買下了。”盧修斯說。換做其他人,亞瑟會爲賺了一筆高興,不過對方是馬爾福,他只覺得被侮辱了。
“還給我,我不賣!”亞瑟一把將旗子從鉑金貴族手裡奪了回來。
“別那麼小氣,韋斯萊。”鉑金貴族用商量的語氣說,“如果覺得不夠,我可以再給你——”嘴上雖這麼說,他卻已經將手伸到紅髮男人面前。
“我說不賣!”亞瑟大聲的叫道,迴應他的,是再度被奪走的旗子。
“想挑事嗎,馬爾福!”亞瑟怒了,他往後飛撲過去,半個身子壓在了對方身上,意圖搶回自己的旗子。不過對方早有提防,根本不撒手,緊緊的攥住不放。
“放手!”
“不放!”
“不放咬你!”
“來呀!”
“……”亞瑟無語。
在鉑金貴族展現無賴一面的同時,絹布小旗不堪負重,發出了“嘶”的一聲呻吟。一番你爭我奪後,他們誰都沒得到好處——旗子陣亡了。
“馬爾福,你把它扯壞了!”亞瑟吼道。他只搶到半面旗子,另外半面還在對方手裡。損壞的旗子自動消除了變形效果,恢復了原本的紅色。
“我已經賣下來了,用一個加隆。”鉑金貴族遺憾的聳了聳肩。這樣的態度激怒了亞瑟。
“那是我的,我說過不賣!”亞瑟的眼中噴出火來。
“抱歉,韋斯萊。看來我從一開始就誤解了你的意思。”
“沒有的事,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你這麼想,我很難過,韋斯萊。”
“馬爾福,別再裝模作樣。”
“裝模作樣?你太失禮了。”
“是你先用加隆侮辱我的!”
霍格沃茨的年輕校董,和格蘭芬多家長代表,就這麼在看臺上,不顧形象的針鋒相對起來。
“別再吵了!”看不下去的圍觀羣衆插話了,海格對了對手指說道,“我這有兩面,都給你們,一人一面。”
兩個男巫停下爭吵,同時向他看過去。
“閉嘴!”他們異口同聲的叫道——
作者有話要說:
海格呀,人家小兩口吵架,你上去湊什麼熱鬧,看吧,被罵了吧,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