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在北方報信的是蕭然。
蕭然是不會出錯的。
他有着世界上最好的頭腦,所有該做的事精準地印刻在腦海中,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偏差。
報信所用的是前世千機司的方式,薛琬重生後對此進行了改造,是這個世間最先進的報信儀,就算下雨下雪下冰雹都不會有問題。
所以,一定是蕭然出事了。
而且看樣子,應該是在地宮裡出的事。
護國寺的羅漢堂裡,擁有最精良的武器,最厲害的武僧。
今日他們能僥倖進入,除了因爲有易容術外,也是因爲司徒渺在外面佈下了天羅地網的幻像。
可那幻像畢竟是假的,只能迷惑人一時,像掌門那樣的人,可能現在就已經意識到着了道。
所以,若是蕭然陷在了地宮,那他可能這輩子都出不來了。
她已經承受過一次蕭然的離開,難道今生還要再嘗試一遍嗎?不,絕對不能!
薛琬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個小型的火摺子,舉着在善緣跟前晃了晃,“我有火,下面不黑,你跟我一起去。”
都這種時候了,她是不允許善緣再離開的。
善緣很是氣惱,他原本想趁着這機會悄然離開,然後再謊稱自己從未出現在這裡過,或許也能挽回一點聲譽。
畢竟,這些人連掌門都敢易容冒充了,冒充他善緣大師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嘛。
可薛琬卻無情地打破了他的美夢。
他萬般無奈只能在火摺子的光亮下先行下了地道。
地道很長,一眼望不見盡頭,憑感覺應該是往下的。
這樣也好,打出的出口應該不是在很高的地方,只要不是懸崖峭壁,那想來出去也能容易一些,到時候,也許他還可以趁亂從山門前回到自己的禪房。
嗯,只要抓緊一些就好。
可這地道實在太長了,一直都走到善緣氣喘吁吁還沒有到。
他是在受不了,喘着氣扶着牆對着薛琬說道,“我畢竟是個老人家了,讓我歇息一會兒?”
薛琬白了他一眼,“前面只有幾步路了,你難道不想快點見到你的財寶?”
善緣往下一看,還真的看到了不遠處就是盡頭,那裡連着一個空闊的大廳,對應了五個房間。
哇,那麼大的門,想來屋子的空間也很大。
這麼說,豈不是這財富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巨大?
畢竟,五個房間誒!若是都堆滿了!哇咔咔咔咔咔咔那他不是要發達了嗎?富可敵國說的不就是他了嗎?
他要用黃金打造一張金牀!
牀上的每一塊空地都要鑲嵌着寶石!
然後他就在他的黃金寶石牀上翻來翻去地翻滾!
光想着就很美滋滋啊。
善緣一下子來了力氣,他一個鯉魚打挺直起了腰來,“好好好,我走,我走還不行嗎?”
說是走,其實也算是在跑了。
小老頭年紀不小,但一蹦一跳地往前面大廳裡跑。
但很快他又犯了難,“這五扇門緊閉着,我們到底應該怎麼打開?”
善緣是知道寶藏在哪裡,但進來卻也是頭一次。
主要是不敢。
有點挖寶常識的人都知道,藏寶的人都會在寶藏裡埋藏很多陷阱,誰知道里面有毒箭還是毒霧,貿然進入,除了一個死就沒有第二個結局。
還有就是,他單槍匹馬,就算坐擁那麼多寶藏,其實也根本帶不出來。
善緣在五扇門前徘徊良久,眉頭皺得老高,“不對,這裡面只有一扇門是生門,其他的都是陷阱。”
薛琬笑了起來,“你才知道啊!”
她挑了挑眉,“莫非,善緣大師以爲這五扇門裡面都堆滿了寶藏?你也有有點太……”
貪心兩個字到底還是沒有說出來,罷了,給這老頭子留一點面子吧!
善緣氣呼呼說道,“我只是想想,想想也不行嗎?”
下一刻,他卻忽然好像是嗅到了屎的狗,警覺起來,“我看你這氣定神閒的樣子,難道你知道這裡有五扇門?你也知道哪扇纔是生門?”
啊,是了,否則的話,她的手下一定早就折損在這裡了,怎麼可能順利將東西運出去?
這鬼丫頭到底是什麼來路,怎麼這麼邪門呢!
若是說她是薛老弟的女兒,那一個養在深閨中的丫頭是怎麼知道這麼多的,何況她還懂易容術!
可若不是薛老弟的女兒,她又是誰呢?看她和薛老弟父女情深的模樣,那也不可能是假的啊!
薛琬笑笑說,“寶藏並在不在這門背後,我們離它還有一點距離。從接下來開始,你跟着我的步伐走,記住,要牢牢地按照我的步法,一步都不能出錯,否則,你就只能留在這裡咯。”
她咯咯咯笑了起來,“你別指望我會給你收屍,我事先告訴你,我不會。反正留你在這裡也好,萬一這裡的事情敗露了,你家掌門肯定都會怪在你身上。”
善緣氣得牙癢癢的,“你這個壞丫頭!”
不過,話雖然這樣說,可他到底還是乖乖跟在壞丫頭的身後,一步步緊跟着她的步法,一步都不敢跟丟了。
最右邊第二扇門是生門,這是薛琬前世就知道的事。
前世,千機司爲了破解這裡,不知道犧牲了多少人的生命,才終於找到了對的門。
這樣也好,她提前將寶藏取了,至少前世那些因此犧牲的人,就不會白白死在這裡了。
她腳下踩着的步法也是有依據的,若是踩偏了,立刻就有毒箭從牆體中噴射而出。
這步法,自然是前世得到的經驗。
善緣瞅着薛琬,“臭丫頭,你不會是在騙我吧?若是我不跟着你的步伐,會發生什麼事?”
或許這丫頭只是故意這樣說,好讓他產生畏懼之心,說不定這裡安全地很,什麼都沒有呢!
這樣想着,他忍不住便將小腳往隔壁的磚塊移了一下,又飛快地收了回來。
薛琬鄙視了他一眼,“你可別縮回來呀!”
她從懷中掏出個什麼東西,往後一扔,“嗖嗖嗖”立刻有毒箭射出。
善緣雙腿一軟,屁股差點掉地下,“我的天哪,原來真的有機關!”
有了這麼個事兒,他自然就老老實實的,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薛琬瞥了他一眼,“聽我的話,保你不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兩人終於安然無恙地穿過了這個生門,前面又是冗長的一條道。
好不容易穿了過去,眼前又是一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