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緣覺得自己的體力和耐心都快要被這數不清的臺階和門消耗盡了。
他心裡暗罵道,果然攝政王不是個好東西,將財寶藏得那麼深,誰找得到纔怪咧!這麼心機深沉的壞東西活該被斬首!
薛琬瞥了氣喘吁吁只差腿軟跪下的善緣大師,笑着說,“大師在護國寺混了二十年,難道就果然只是混個輩份而已嗎?那羅漢堂的功夫就一點都沒學會?”
她掩嘴,“叫我說,就算每日只扎個馬步好了,紮了二十年,也不至於虛成這樣啊!”
善緣被一個小丫頭這麼一奚落,臉色一下就羞惱起來,“呔,你這個臭丫頭!”
不過還真被人說中了,他在護國寺這二十年,果然只是吃吃喝喝玩玩樂樂,壓根沒有練過功夫,熬着熬着就熬成了師叔祖……
他偷瞄了一眼薛琬,見她走了那麼久,臉不紅氣不喘,似乎只是閒庭信步一般,心裡就更氣了。
哼,不就是仗着年輕嘛!
會走路了不起?等咱拿了財寶,僱個十六個人給爺擡轎子,一步路都不走看你能咋辦!哼!
薛琬也不和善緣多廢話了,她心裡記掛着蕭然。
好在前世這座攝政王的寶藏她親自來取過,所以對這裡的機關熟得很,眼前這道門對她來說,也不費吹灰之力就開了。
她舒了口氣,“善緣大師,前面還有最後一扇門了,門開後就是寶藏。你還堅持得下去嗎?”
善緣眼睛一亮,“當然!”
這輩子潛心追求的財富就在眼前了,沒有最後的一口氣斷了的道理。
就算是爬也要爬過去!
薛琬便對他說,“老規矩,緊跟我。不要亂碰亂動,否則死在這裡,沒有人給你收屍!”
她說完便徑直往前走去。
最後一扇門忒得詭異,不像之前,門要麼是往兩邊開的,要麼是往上移的,這扇門按動機關之後,居然往地底下一縮,一會兒就不見了。
善緣尚在爲這機關驚歎,耳邊聽那臭丫頭說,“還不快點過來,這門很快就要復位了!”
說時遲那時快,地下竄上來一個門檻。
幸虧善緣被薛琬拉了一把,否則這條老命怕是要折損在這裡了。
他劫後餘生,拍了拍自己的老心肝,“我的天哪,這門居然還能這麼整!”
若是沒有薛琬那一拉,他豈不就被這麼厚重的石頭門壓成了肉醬?是,是省事了不用收屍,因爲壓根也沒剩下多少了……
薛琬搖搖頭,“攝政王是個老狐狸,老狐狸設計的藏寶坑,怎麼能是簡單的地方?”
她瞥了老和尚一眼,“所以叫你緊跟我,你非不聽。”
善緣大師撓了撓光溜溜的頭,小聲地說,“那是我不好……我以後都聽你的……”
他頓了頓,“但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呢?”
這裡頭機關密佈,若他沒有薛琬指引,恐怕在剛入門的時候就死翹翹了。
可看這丫頭卻熟門熟路輕輕鬆鬆地破解了這地方,好像她曾來過似地。
邪門!這丫頭真的邪門!
薛琬笑笑,“你不是說以後都聽我的嗎?是真的?”
善緣大師點頭,“當然是真的啊。”
薛琬挑了挑眉,“嗯,那聽我的,不該問的你別問!”
說完,她便指着裡面說道,“你真的不想看看這些寶藏嗎?其中有十分之一是你的。不過,現在你也只能看看它們曾經的家了。”
畢竟,那些金銀珠寶已經被運走了嘛!
善緣大師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一下子就腿軟了。
“我的媽呀!”
薛琬手中的火把所照之處,他分明地看出這是一個容身巨大的洞府,大概有整個羅漢堂那麼大,看地上的痕跡,那些寶藏應該曾經密密麻麻堆積如山在這裡存放着。
數量巨大,不可計量。
老和尚四處跑着,不一會兒撿回來兩手金珠元寶,“你的人幹活太不仔細了,這些可都老值錢了,居然都沒撈乾淨!”
他言語中頗是生氣,便將自己的袈裟平鋪在地上,將手裡的東西放下,又四處撿漏,不一會兒,居然真的將整個袈裟都給裝滿了。
薛琬忍不住笑,“善緣大師你還真是……”
善緣冷哼一聲,“我撿到的東西可都是我的了啊,這不算在那一成之內。”
他看着這一袈裟的東西心想,就這點東西換算成銀子怎麼也要有個上萬兩了吧?上萬兩銀子就算是個富貴之家也能瀟瀟灑灑過上一輩子了。
可這都是人家嫌棄不要的丟棄的小芝麻,那本尊該是何等巨大的寶藏?
他狐疑地看着氣定神閒地薛琬,心想,這小丫頭不知道要這麼多錢幹嘛,肯定不是給自己攢嫁妝。
薛琬也四處走着,她心裡覺得奇怪,都到這一步了也沒有看到蕭然,想來他也安然地出去了。
可屬於他的那枚煙信爲什麼沒有發出來呢?
難道真的只是失誤而已嗎?
連善緣大師也說,“你看這裡不是好端端的嘛,這趟你也算是白來了。”
不過,他倒沒有。白白多得了這麼多寶貝。
這時,不知道從哪裡忽然冒出來個年輕男子,“琬琬,你怎麼來了?”
是蕭然。
薛琬一顆心徹底鬆了下來,她上前兩步捶了捶他胸口,“我見北方沒有信號,以爲你出了事。你怎麼回事,怎麼還在這裡?”
蕭然笑着說道,“哦,我只是殿後而已,沒想到讓你着急了。”
他二人說話,善緣卻難受得不行,“我說,你們小夫妻秀恩愛,能不能不要在這裡?臭丫頭,你也不看看你頂着誰的臉……”
在他看來,可是他的掌門師兄在和一個年輕人打情罵俏啊!
這衝擊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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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年紀了受不了啊!
既然找到了人,就要離開這裡了。
蕭然說,“出口離地面不遠,有索道就可以攀行。不過,大師年紀那麼大了,我怕他有些吃力……”
善緣大師說道,“我不要緊,你先把我的東西運出去就行。”
他將自己的袈裟打了個包,遞給了蕭然,“不過你可不許黑我的東西,一樣一樣我都記清楚了,到時候我要問你要的。”
至於他自己,了不起再慢慢爬回去唄。
薛琬卻搖頭,“不行,我只知道來時的機關,回去是怎麼樣的佈局不太清楚。那可是走錯一步就會萬箭穿心的。”
她拍了拍善緣大師的肩膀,“老和尚,你還是堅持一下吧!”